第四十三章 挾持

第四十三章 挾持

益西江措神色激動的正待繼續勸說她,忽然,看到了那正向海螺上滴落的顆顆淚水,瞬間,到嘴邊的話,皆化為烏有。

良久,益西江措才吶聲道:「那你們……真的要等著,那一天到來嗎?」

杜若抬手拭淚,臉上忽掛起了淡淡的笑容:「那不是很好嗎?至少,我現在已經知道,最糟的情形是什麼,在釜山上,我便已不懼死……若到那一日,真的是我二人對決,那無論是誰死於彼此手下,那也此生無憾了。只是,去了的算是解脫了,卻將所有痛苦,都拋給了剩下的那個……」

益西江措起身走到門邊,背對著杜若無奈出聲斥責:「兩個都是這樣,一樣的固執、一樣的痴傻!」

兩人沉默良久,益西江措站在門邊低聲道:「他還在雁盪山等著,我不能在太山多待,你若有話帶給他,便對著這海螺說,我到外面等你。」

益西江措說著,便抬步向門外走去。

杜若看著桌上的海螺,遲疑的將它拿起,重新放在耳邊聽了聽,然後將海螺放至了嘴邊……

益西江措直接從傲徠峰離去,回了雁盪山。杜若在寒風中佇立良久,而後回了太山之阿。

…………

益西江措在空中,遠遠地便望見,正站在雁湖畔蘆盪間吹簫的姜瀟。益西江措不禁面現為難之色,他遲疑再三,還是讓飛星落在了他身後不遠處。

聽到響動,簫聲落下,姜瀟回首。當看到益西江措隻身一人時,他的嘴角扯起一絲苦笑。其實,他何嘗不知,會是這樣的結果。

姜瀟一言不發的重新向湖面望去,益西江措已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失落,低頭微微一思,向他身旁走去。

姜瀟接過了益西江措遞來的傳音螺,把它貼到了耳朵上……

聽完,姜瀟依舊一語不發,眯著眼睛瞥向手中長簫上的五綵線。

益西江措在旁忍不住輕嘆:「其實,她也是無可奈何……」

良久,姜瀟才開口低聲問道:「她……可好?」

益西江措知道,他一直在擔心杜家被毒害一事:「萬幸,她那侄子被救下了……」

益西江措說著,向姜瀟打量去,幾經沉吟,還是忍不住道:「你們何苦如此折磨彼此。我看得出,她一點都不開心,跟之前,判若兩人。」

姜瀟目光一沉,又沉默了良久,才沉聲說道:「這次回去,我就要閉關了……」

「多久?」益西江措負手,皺眉問道。

「不知道……」

…………

夜半,守肅入了靈洞,他站在外洞,望著內洞口,思來想去,還是出聲喊道:「執劍師妹……」

杜若在內洞知道他已進洞,但因早已習慣彼此不打擾的修鍊,便沒有理會。如今,守肅居然出聲叫她,杜若不禁眉頭微皺,啟目起身,向外面走去。

「掌門師兄!」杜若躬身道。

守肅溫聲笑道:「今日,你那朋友,怎麼來去如此匆忙?」

杜若淺笑,淡然回道:「他只是路過而已,因有事在身,故急著回去。」

守肅繼續笑問道:「聽守芸師姐說,他是西南方的竺域人?」

杜若微微一挑眉,簡潔應道:「是。」

守肅聽出了杜若的抵觸之意,便不好再詳加追問下去。他垂眼間,瞥到了杜若的手腕,心中一跳,笑問道:「師妹,你手上的這串珠串,倒是別緻的很,之前怎麼沒見你帶過?」

杜若眼皮微動,淡然道:「這是之前,我托清涼寺的悟靈師叔,在清涼寺的菩提樹上摘得,然後串成了手串。」

聞言,守肅的目光,不禁一沉。他早已猜疑,這珠串會是悟靈所贈,卻沒想到,杜若承認的這般乾脆。

杜若抬目看了守肅一眼,恭然道:「掌門師兄,可還有事?」

守肅笑道:「門中最近,收了很多新弟子,準備幾日後舉行拜師大典,師妹可否過去觀禮?也好讓眾新弟子,拜見執劍長老。」

杜若微笑頷首道:「那就先恭喜掌門師兄了。至於那拜師大典,我便不去參加了,還請掌門師兄莫怪。」

守肅勉強掛起笑容,點了點頭……

…………

太山腳下,一處密林間。

一個年輕男子神秘兮兮的匆匆入了林子。

一株大樹下,之前跟慕楓普在一起的那個灰袍人,正佝僂著身子站在那裡。那年輕男子見到那灰袍人,渾身開始戰慄,似是心中充滿了無限恐懼。

那灰袍人見他到來,眼角透出陰霾的笑意。

「說吧!」那灰袍人的聲音無比嘶啞,但可以判斷出,應是個女子。

那男子一臉的恐慌,聲音有些打顫的問道:「你……你答應要給我解蠱的……」

那灰袍人嘶啞的陰笑聲響起:「你放心,只要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立即給你解蠱。若是你無法讓我滿意,定讓你腸穿肚爛而亡!」

「我……我好歹是太山門下弟子,怎……怎能……」那男子怯怯後退,

「哼哼,」那灰袍女子陰陰冷笑起來,「我並沒有捆住你的手腳,你大可離開啊!」

那自稱太山弟子的年輕人,搔首踟躕,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來都來了,還裝什麼裝,說!」那灰袍女子忽厲聲喝道。

那太山弟子暗暗咬了咬牙,說道:「執劍長老她……現一直在靈洞修行,自上次滅了二仙門后,門中便下了禁令,不許她隨意離山……」

「那……」灰袍人死死盯著那男子,目露狠戾之色,「平日她最親近的人,都有誰?」

「這個……」

…………

春光燦爛,已臨近清明時節。杜若除了每隔一二十日,會去看看守衡、水劍、常正、傲徠峰,都不曾離開過太山之阿。守衡盤算著要回一趟濼邑,拜祭父兄,但又怕攪擾了杜若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便決定自己帶水劍回去走一趟。

因太山離濼邑較近,而且,二仙門又已被滅,滅天教也自顧不暇,故,掌門、常正、守至等人都頗覺放心,便允肯了守衡的請求。

杜雲中與杜仲夫婦的墳冢,就在城郊不遠的墓地。守衡先帶水劍入城,買了些香燭冥紙,想著等拜祭完父兄,再回家看看。

在墓前,兩人忍不住一陣悲戚,連身後不遠處,正有人在注視著她們,都渾然未覺。因三日後才是清明,所以,墓地中,除了姑侄兩人,無一祭拜之人。

祭拜過後,守衡拉著水劍站起身,準備回家看看。轉身抬目間,兩人看到了不遠處正注視著她們的那矮小、駝背的灰袍人。

姑侄二人眼中,皆現出微詫之色。

守衡見那人始終盯著自己和侄子,眉頭微蹙,心中頓生戒備。她拉緊水劍的手,低聲說道:「水劍,快走。」

水劍聰敏,點了點頭,便不再向那灰袍人看去。

走了幾步,守衡眼角的餘光瞥到,那人始終死盯著她們,且目光陰鷙異常,暗暗一思慮,停下了腳步。

「衡姑姑?」水劍見守衡停了下來,仰頭向她看去。

守衡將寬大的道袍匆匆一甩,白玉杵已祭在了二人身前。

「水劍,快上去,我們馬上回山!」守衡低聲沖侄子匆匆道。

水劍瞥了那灰袍人一眼,知道姑姑的意思,便馬上準備跳上白玉杵。

就在這時,一道黑氣騰然沖向姑侄二人身前,守衡的白玉杵被打落在地。守衡、水劍心中皆駭然,她們連打落白玉杵的是什麼東西都沒看清楚。

「想跑?沒那麼容易!」那灰袍人嘶啞的冷笑傳來。

守衡一把將水劍拉至自己身後,擰眉向那人看去:「你是誰?為何攔阻我們?」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只是想借那個孩子用用而已。」那灰袍人僅露出的一雙眼睛,在水劍的臉上不停打轉。

水劍嚇得忙將臉躲到了守衡背後。守衡心中大駭,疑惑萬分的仔細打量那灰袍人,問道:「你認識我們?」

「我懶得跟你啰嗦,把孩子給我!」那灰袍人說著,一抬手,一股黑氣便向守衡打去。

守衡慌忙招來自己的白玉杵,擋住了那人的突襲。水劍雖已入了太山門下,但常正一直在教他讀書識字與基本功,根本就不能對敵。他見守衡與那人打鬥在一起,在一旁擔憂的不行。他年紀雖小,但也知道,守衡的修為並不高。

正如水劍所想,才打鬥了不一會兒,守衡便一個不支,被那人打到在地。水劍忙飛撲到守衡身旁,驚恐的望向那正步步逼近的灰袍人。

隨著那灰袍人的一揮衣袖,一團黑氣已飛至兩人身前,水劍被團團裹了起來。那人一招手,水劍便到了她的身旁。不知那黑氣有毒,還是能將人迷暈,水劍在裡面已連哼都不哼一聲。

「你快放了他!」守衡在地上奮力掙扎,大驚失措。

只見那灰袍人眼角微揚,乾癟的手指從衣袖中伸出,凌空輕划,隨著她的手指一推,一個黑亮的法陣向守衡飛去。

守衡半抬的身體,被那法陣赫然壓下,動彈不得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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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女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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