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艾瑞世界（2）

85_85323新創造的紀元美麗無比，似乎艾瑞因斯把所有他認為美好的事物都創造出來，天空中飛舞的魔族不在拘泥於黑暗的色彩，華麗的紫色，耀眼的金色，熱烈的紅色，清爽的翠色，魔族的衣飾充滿了文化的震撼，他們用行為表現自己的善良以及殘酷。

艾瑞因斯創造世界的魔王，他的治下擁有無盡的種族，一代更換過一代卻單純的讓魔族頂替了身為人類的一切。

青綠的草坡上長滿嫩顏色的花，卡西歐就這麼看著，世界卻已經自然的對他散發著親昵。

溫柔的風吹在他身上，樹枝親切的為他遮擋過於燦爛的陽光，剛剛誕生出的生命自發湊到他身邊，好像他是他們的創造之父。

「拉斐爾，你在嗎？」

話音剛落無形的天使在身邊聚出身體，翠色的眸子看過這個世界后露出一份笑意，為這純粹的美麗。

卡西歐側頭看他，「我很難受。」

拉斐爾：「哪裡？」

卡西歐：「心口。」

天使的目光穿透一切虛假，拉斐爾默不作聲的望著他的勇者，美麗的金髮，出眾的面容反而把他眉宇間的迷茫痛苦襯的越發令人心碎。

「只是放空一下大腦就想起他，只是想象一下他的聲音就忍不住眼眶酸澀，只是回憶他的笑容就會顫抖不已，這麼痛苦是因為我愛他嗎？」

「拉斐爾，我是冷酷的人，即使我是勇者我也不覺得感情會幹擾我的言行，我做出的決定就一定會做到，可是為什麼我卻後悔了呢？」

拉斐爾眼前的卡西歐失去從容，他似乎想起他以往很久的東西。

「我不應該在剛剛得到真實的情況下去想些感情的問題，可是我忍不住，拉斐爾，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卡西歐抓住手邊拉斐爾的手，深深的藍眸里是壓抑太久的驚慌，「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後悔。」

拉斐爾不言不語，只是用那雙彷彿匯聚所有感情的眸子凝視著他。

卡西歐得不到答案反而笑出聲，悲傷的氣息在還沒有從眼底泄露出的時候就被抬起的手背擋住，又輕又低的聲音從喉嚨里吐出，說不盡的滄桑，「我果然是魔啊，從來不曾變成過人。」

「你是人。」久久不語的拉斐爾這時才開口，卻也只是三個字。

「我是魔，所以才會那麼殘酷。」

「你後悔了，卡西歐。」

「我不只後悔了，還很痛苦，如果在那時候霸道一點，拼著毀滅他的覺悟帶他離開是不是會更好？」

「……」

沉默代替了天使的回答，卡西歐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冷靜，靜靜的天空上有懶散的雲飄過，陽光照射下的萬物散發生機，卡西歐再度提問，藍色的眼睛被光線照射的看不出內容。

「人心是什麼？」

拉斐爾說：「人性，人情，充斥感情的源泉。」

卡西歐輕輕閉眼，忍耐身體深處的彷彿斷裂的痛苦，「那我一定沒有心。」無力的笑容掛在臉上，「糾結了三次生命，才瞭然我仍然是魔的事實。」

拉斐爾緊緊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天使用他溫柔的嗓音彷彿宣誓般的說道：「卡西歐，你擁有心，以感情的指引者亦或者人心的謀划師保證。」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人的心臟，而你無疑是純粹的人類。」

卡西歐沉默，拉斐爾同樣沉默。

「抱歉，我失態了。」卡西歐那雙藍色的眼裡閃過羞恥的情緒。

拉斐爾自然點頭，「我理解你，並不是誰都能身藏無數秘密忍耐無數個世界，我們始終是你的壓力。」

卡西歐冷靜下來就會發現他剛剛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其實答案無他，只是一個人承受不住了而已。

不信任任何人，不選擇任何人，把喜怒哀樂變成一張臉覆蓋在優秀的外表上，精神上時刻緊繃成弦經常被人彈奏一把，他畢竟是身負職責的勇者，所以他能忍耐這麼久，他的意識無疑是強大的，但操縱他的人比他更強，更偉大，卡西歐面對那些為謎題般的未知人物時不免像是小孩與成年人作對，差距大的令人心驚。

拉斐爾不知如何與卡西歐說他的秘密，正如他很早之前與卡西歐談過的，那是秘密，只有他自己親自尋找解開，其他人無能為力。

天使未必真的懷有惡意，但身份不明卻能操控他監視他，這本身就是一種強迫的壓力，並不是表現和善，與他相處好就可以無視其中的危險。

卡西歐在奧瑪大陸的時候是何等樣的人物，他的驕傲甚至能夠綿延無數世代，耀眼的神子已經不能概括他的輝煌，唯有神之下的王，統御信仰的冕下才可以被喚作他，如斯的人物硬是被無形的存在壓制到現在，信誓旦旦的說是為他好，可實際上與控制他又有何區別？

卡西歐的痛苦一直在堆積，只是他一直貫徹他的意志，如果反抗不了就不去在意，不然給自己徒找不自在，但是不在意就不是真不在意。

感情遲鈍的他在今天是第二次爆發，也挺在拉斐爾的意料之內。

在魔王創造的世界里，光的天使無法長久逗留，拉斐爾只有在卡西歐喚他名號的時候才會出現，現在一看勇者的情緒基本穩定，他也就淡定消失，美麗的原始草原再少一人。

卡西歐低頭想了想，劉海擋住他眼睛上方，淺淺的陰影落在臉上，他指著一個方向無奈道：「聽夠了嗎？」

艾瑞因斯從虛空中渡步出來，不好意思的笑彎了紫色的眸子，歉意道：「並不是有意偷聽的。」

「我知道。」卡西歐點頭表示不在意，在創/世的最初，創造者有權得知世界上所有的信息來方便造物，他也不過是被悄悄偷聽了下罷了，並不是大事。

艾瑞因斯鬆了口氣，想起剛剛聽到的，神情變得複雜，「原來你也……對他……」

卡西歐擺擺手指，點點嘴角，拉高微笑的線條，「愛他是一種本能，如同你，如同我。」

艾瑞的眼神融入憐憫等味道，讓他的神情顯得複雜，「違背自己的本能很痛苦吧。」

卡西歐捂著心臟，其實他還有些茫然，但是他現在試圖吐露一些個人的感情問題，因為在剛剛忍耐不住失態的情況下他就敏銳的感覺到情況的不對，身體上還是靈魂上都出現了問題。

聯合起拉斐爾經常做的舉動，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名天使未曾讓他產生被傷害的感覺，無論是他過多插手勇者要經歷的世界，還是個人的感情，都基於一種強烈想要改變的信念，而這份意志是卡西歐所認可的。

深究到現在，卡西歐本身更像是矛盾聚集體，而在某些方面卻無比純粹，尤其在貫徹自己意志上面，當然他仍是會有很多迷茫，像極了人類青春期成長般的簡單，稚嫩。

這一段旅程無論是誰給他設計的，但他們的目的無疑表現的很清楚，需要卡西歐去改變，去痛苦，彷彿化繭成蝶，不是單純的毀滅魔王，亦不是無私的勇者，希望他更像一個『人』。

理智從容，冷靜自私，友好親切，戒備討厭，這都只能說是人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究其原點的，人的本能是什麼？回答自然是『欲·望』。

奮進努力的欲/望，貪婪追求的渴望，光明的，黑暗的，這都是欲/望的一部分，而卡西歐作為一個人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未曾從自己的意志出發去想要什麼。

哪怕只是最簡單的，想要不是一個人，小孩子般的話，他也沒有說出來過。

「痛苦倒是有很多，只是仍可以忍耐。」卡西歐收斂起所有內心的想法，表情上是很簡單的微笑。

「如果忍耐不了你會怎麼做？」艾瑞因斯看著他，似乎已經看透他內心的想法，不過這也很正常，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卡西歐抬頭看看天，「是啊，會怎麼做呢？」沉思狀的想了想，伸出手指指向天上，神情夾雜著嚮往的回道：「那我會到天上去。」

艾瑞因斯疑惑：「天上？」

「是的，天上。」卡西歐點點頭，並未說其中含義。

艾瑞沒有說話和他共同享受了會初始的風就起身離開，臨走前對他說：「天上……是不錯的去處。」

卡西歐微笑的目送他的背影，再一次把思維放空，這回他首先要想的不是讓他心痛的人，而是他的價值。

想要的東西沒有同等的價值是得不到的，權勢，力量，自身的特殊，都是得到想要東西的籌碼，而卡西歐很可憐的，目前沒有想要的資格。

因為他的所有，都被奪走了。

烏列莫名睜開血色雙眼，同樣隸屬地獄側的他很輕易感應到創始魔王的狀態，轉動的眼珠像是思考般停了會兒，就突兀的從原地消失，同時還在無所事事的卡西歐渾身一寒，感應到遙遠之地的某樣東西開始了作怪。

沒錯，那就是他最大王牌——命運戰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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