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艾瑞世界（1）

85_85323黑暗的山裡一名沉睡多年的王者蘇醒，天空被冥雷彌補，大地因恐懼而龜裂，人類的強者紛紛看向那個禁忌的方向……

——西方之王艾瑞因斯正式蘇醒。

「這是第幾個紀元……」從虛無的夢境中蘇醒艾瑞還有些茫然，深紫色的眼睛在盯著虛空處一會兒后甩甩肩膀，漆黑的發自動聚攏成不影響行動的形狀。

「博馬，去把我的日記拿來，嗯？應該是第一本最初的記載。」魔王伸出手，追隨他的惡魔執事恭敬的送上他想要的東西。

「我看看啊？原來都過去這麼久了，按照命運的記載，這時候是過去的我到來的時間，」漠然的表情勾起不自然的笑，艾瑞顯的有些高興，不管怎麼說，這是時隔太久的會面，過去的他和現在的他。

「那時候的我應該是什麼樣的？是烏列蘇醒的時候吧？對了，還有……他……」

深諳愛情滋味的他回想起那個人，東方王朝的帝王，眼中默默凝聚起狂風暴雨般的痛苦，隨後胸口傳出的劇痛讓他喘不過來氣般的用力按壓心口，癱在王座上喘不過來氣。

「他……卡西歐也放棄了他嗎？不愧是過去的我……」似哭非哭的神情承載著過去的懊悔，艾瑞很悲傷的站起身，「都一樣是個傻瓜。」

命運在卡西歐遇到夜九陰時產生分歧，現在的艾瑞是選擇與魔王同進退的卡西歐的未來，可是不同的作為還是令他失去了心頭所愛，彷彿命運的悲歌一樣的哀傷。

「你是，他卻不一定。」

艾瑞轉頭驚訝的看到第三個『他』，或者說是與他擁有同樣靈魂卻來自不同世界的魔王。

「我身兼三十六個毀滅世界的魔王，又陰差陽錯的成為四十八任不同勇者，而你則是八十五任勇者，轉世后成為十三個世界的魔王……」一推眼鏡，個性冷淡的波拉指責，「你的多愁善感早晚害了你。」

「別這麼像是更年期的老女人，波拉，」艾瑞緩緩走過去，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呼吸了下對方與自己不同的冰冷氣味，疲憊道：「我厭倦了這無止境的輪迴。」

「艾瑞因斯，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無論是力量，還是情感你都已經達到了巔峰，你是當之無愧的規則代行人。

聽出波拉的潛台詞，艾瑞露出淡淡笑臉，但是眉宇間的愁容卻未曾消失，「如果我喜悅它們就不會選擇沉睡。」

波拉皺起眉頭，十分不理解，「無數人追求的力量權柄你棄之如敝？為什麼？」

「也許是我比你們多了一份感情，」艾瑞拖著睡袍和黑髮繞著華麗的房間走了一圈，隨後直視他，「在我的愛人沒有被我拯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無邊的力量其實什麼都不是。」

「你們缺乏愛意，其實我是羨慕的。」波拉重複了艾瑞當年遇到他們時說的話，那時候的艾瑞蒼白衰弱，從精神上開始崩毀，靈魂卻阻止他自我毀滅。

艾瑞因斯微笑，「沒錯，拉斐爾並未在你們的旅程中蘇醒，所以你們走向了不同的未來，堅持的會更久，而我有幸遇到他，也滿足於與那個人共同奔赴冥河。」

「我不得不說，雖然我們是同個靈魂，但是勇者的意志讓你過於軟弱了。」身為人類的時間如此短暫，可你卻被蠱惑了靈魂。

波拉經歷魔王的歲月顯而易見要比勇者多得多，他的經歷造就他冷血嚴謹的性格，所以他即使和艾瑞相處很好，也受不了他這種軟弱的表現，

「你可以罵我，但是不能阻止我，波拉，在眾神之上那場充滿群星的交易是我們的選擇，命運從哪裡開始徹底改變，衍生出的你我，其實是原點分享出的命運，我們不能那麼貪婪。」

艾瑞濕潤了眼睛，悲傷的說道，他似乎無時無刻都充滿了悲觀，「我們現在經歷的一切其實都是屬於他的……我們即將面見的身為最初的王。」

遙遠那方的卡西歐像是被電了一下，反射性看向艾瑞他們的方向，原諒他，被同樣是自己的人念叨起來，身體的反應比被老仇人罵還劇烈。

「命運最初的改變確實是因為卡西歐·霍爾，但我們都是修拜涅！」冷血的魔王終於憤怒了，他抓著艾瑞的肩膀狠狠說道：「我現在的一切是我努力得來的，憑什麼？」

艾瑞看著他失去從容的模樣，伸出手捧著他的臉，蒼白的膚色襯著彷彿巧克力一樣顏色的面頰，「波拉，冷靜下來，我選擇沉睡，你分身無數世界其實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天，告訴他事實的這一天。」

「……好吧……你是對的，艾瑞。」波拉摘下眼鏡，頹廢的說道。

「我們無論擁有多麼尊貴的地位也逃不出勇者消滅魔王的怪圈。」

修拜涅的靈魂造就了毀滅的未來，卡西歐從毀滅中誕生，重新蘇醒的他無意識的又一次修改了錯亂的命運，是的，無數擁有修拜涅靈魂，卻存在在不同世界的『人』蘇醒。

他們被無止盡的陷在名為命運的惡作劇里，卡西歐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會被複制出另一個世界以及另一個他。

打個比方，卡西歐沒有選擇殺死羅波爾，那麼他的未來就是波拉的過去，如果卡西歐沒有選擇站在人類這邊死在夜九月箭下，那麼艾瑞就是他的未來。

也許卡西歐一開始就洞察了命運的無理取鬧，所以他消極的抵抗著，卻仍是被世界的主宰者擺了一道，可失敗沒有令他心灰意冷，他幸運的收穫了不會抗拒愛意的心。

「我是你的地獄天使，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而我的目的就是觀察你，在我的世界里你可以殺死魔王，也可以放棄任務，我不會給予你任何提示。」

冷血殘忍充滿地獄味道的天使睜著血紅的眼珠，看的卡西歐冷汗一股接著一股。

「聽好了人類勇者，我不管你的靈魂是誰，你只需要讓我滿意，我不會對你的行為作出誘導，因為命運會憑藉你的選擇而改變，你的未來掌握在你的手中。」

舒展翠色羽翼的天使說完這一番話就消失在烈日的陽光下，獨留下的卡西歐黑線加無語。

他看了下日頭，很好，正是最熱的大中午，再看了下環境，很好，正是一個人都沒有的荒郊野地，再看了下自己，很好，除了一個露著血窟窿的心口和殘破的衣服一無所有……

卡西歐認真的想了想，這回還有人把他撿走嗎？

說是遲那是快，腳下地面瞬間發生轉變，卡西歐雙目一冷，警惕的呼喚出聖劍后，一個黑髮黑眼充滿精英味道還戴著眼鏡的男人出現在他眼前，接著又一位深色長袍，黑色長發，面容白皙清秀的紫眸男人從他身後走出來，這兩個人用他們同樣誘人的嗓音說道。

「你好，最初的我，我現在名叫艾瑞因斯，這位是另一個命運里的你，叫做波拉，很高興能夠再次與你見面。」

卡西歐收起聖劍，鬆了口氣。

「你們會出現在這裡是我的計劃成功了？」

艾瑞因斯點頭，嘴角拉起苦笑，「是的，很成功，無數個我們分享了你的命運后，也擁有了我們的未來，可是命運讓我們陷入了怪圈與你一樣，不停的打倒魔王。」

「其中一些特例會轉世成勇者，接著在死後又會成為魔王，有些則是只有勇者時候的無數記憶，或者是魔王時候的無數記憶，他們都不記得身為勇者以及魔王時的過去。」波拉推著眼鏡補充道。

「……真是想玩死我嗎？」一想起操控下無盡的靈魂網路，卡西歐就發虛，而且頭疼。

剛剛重生的他還沒有脫離修拜涅時期無所謂畏懼的好奇，所以他使用了命運戰輪，使用這項神器的代價十分高昂。不只是死後自身擁有的一切都成為命運養料，也可以通過人為操縱來複制出無數個自己重複自身的命運得到更多的使用空間。可是他沒想到墜入冥河后就該消失在世界上的戰輪，竟然在他身為絕對勇者的第三世里再度蘇醒。

如果不是卡西歐突然想到相同靈魂的複製屬性，恐怕他也不會聯想到這把神器。

「很遺憾，不只會玩死你，也會捎帶上我們。」波拉冷靜的說道。

卡西歐：「……我真該感謝命運戰輪可以確定複製品的屬性。」不然真不能一見面就立刻認出你們是誰。

「如果你需要憑藉操作功能才會認出我們……說不定我會原點。」波拉繼續冷靜說道。

卡西歐尷尬，「……我該感謝你手下留情嗎？」

波拉：「不用謝。」

卡西歐：「……」

艾瑞因斯搖搖頭，拉住看起了冰山其實內在火熱的同伴，「抱歉，原點，我們能告知你的也就這麼多了，你的命運更像是一場試煉，一步失敗便會墮入永恆的輪迴里。」

「我知道，感謝你們的幫助。」卡西歐撫胸道謝，這一禮他們受得起。

艾瑞柔柔笑道：「都是自己，你沒必要這麼客氣，還有一件事也許對你只是小事，因為我們是你的複製品的關係，所以我們必定是殘缺的，可能是力量，也可能是情感，但是我們選擇了自己的未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們當做的個體，我是艾瑞，他是波拉。」

手指指了指他自己，又點點身側的波拉，兩名複製體竟是出奇的和諧。

卡西歐驚嘆了一下，就尊重的贊同，「你們是的，無人可以反對。」

力量，情感，殘缺，掌握在手中的未來……卡西歐想到烏列的話和過去與天使的交談，複製品是殘缺的，那他也是殘缺的，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雙王沒有讓他們的原點跑去荒郊野外休息，奢華的魔王殿里隨處一座房間就可以讓勇者安眠。

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們這些身為魔王和勇者雙重身份的人早就不在意所謂的敵對，榮耀是一回事，傻是另一回事。

獨自一人面對陌生世界的夜空，卡西歐在謹慎的思考著。

試煉……是找回情感的殘缺還是力量的，亦或是……靈魂？

到底有什麼樣的含義？卡西歐不解。

遙遠的更遙遠處，有五個座位的持有人靜靜注視著他，他們分別是代行者1號，2號，3號，7號以及8號，他們正在用不同的形式交談。

「3號，他走的是命運的路子吧？代號命運代行者？」冰冷的毫無質感的鋼鐵聲音。

「不不，我覺得是觀察者，那麼多的世界都沒有令他混亂。」無數道聲音嘈雜不已卻能清晰的令人領悟出其中用意。

「不用著急，他本身還很殘缺，需要慢慢補充，最後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睿智蒼老的聲音響起，彷彿虛無的宇宙里產生的黑洞，無聲的演繹出了無盡消亡。

剩下兩個身影不開口，只是用他們早已習慣的沉默姿勢等待著。

卡西歐的眼睛像是被強光刺了下，他恍惚的似乎看到五個不同的人，在與『他』進行交易，冰冷的感覺從指間一直蔓延全身，他張張嘴無知無覺呢喃。

「世……界……之……修拜涅！」

屋外轟鳴一聲，新的紀元在艾瑞因斯手下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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