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補刀與自首

252補刀與自首

鄭靖業那稱不上善良一生中坑害過許多,蕭淑和只能算是其中沒費什麼心力一個。他老家照樣好吃好睡,心裡還有些惋惜:「怎麼這麼利索?現小娘子脾氣怎麼都這麼壞?」

李幼嘉作為忠實補刀黨,自然與鄭靖業一條戰線,跟著感嘆:「是啊是啊,她陪嫁錢還沒花完,還沒把那邊兒攪個天翻地覆呢。嘖,少了許多熱鬧啊。」

「有知道嗎?」

「那小娘子倒也聰明,還放了一把火,勉強能糊弄做先期準備,為表重視,蕭復禮即刻讓政事堂督辦這件事情。李神策高傲、袁曼道古板,唯有李幼嘉圓滑,就攤上了這個差使,方便他「毀屍滅跡」。

鄭靖業眯了眯眼:「老啦,總不願意見血,也不願意誅連。不如為此女求個情,問她個伺候不周也就罷了——怎麼長公主身邊就只有一個照顧呢?旁都是死嗎?」

李幼嘉會意道:「如此不上心,實是可惡!」

鄭靖業摸摸鬍鬚:「記得,這內里有好些都是從宮中帶出來宮女?那豈不是良家女而非徐家婢?這個要記得。」

李幼嘉嘿嘿一笑:「這是自然——恐怕,此事後還要勞動池郎去決斷哩。」

鄭靖業也笑得嘿嘿。

——這樣們有資格抱怨家小娘子脾氣壞嗎?

此外甲乙丙丁都覺得鬆了一口氣。

蕭淑和稱不上大奸大惡,但是她存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炸掉!這貨思維還跟正常不一樣,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樣事能做什麼樣事不能做。論兇殘,她甚至不及她那個太後娘,然而論常識匱乏,她戰鬥力絕對破表,跟她講道理基本講不通,甚至道理都走不到她面前都被她那個溺愛女兒娘給擋住了。遇上這麼個,咒她死吧,太過份,可她要是消失了,咳咳,也沒什麼會抗議。

傷心——或許是唯一傷心——就是徐瑩了。噩耗是莒國夫親自入宮解釋,聽到消息,徐瑩像是被雷劈到了,驚得半晌沒回過神兒來,嚇得保慈宮宮女宦官小心地圍了上來,生怕她瘋魔了。徐瑩從入定狀態里出來,緊接著就是不肯相信噩耗:「阿娘怎麼能這樣說二娘?她是孩子脾氣了些,已讓她閉門思過,阿娘難道不能容一外孫女嗎?」

莒國夫哭道:「醒醒啊!」二娘死了,她心情是複雜,少了個胡來孫媳婦是件好事,可死了個從小看到大唯一外孫女兒,她也不好受。蕭淑和只要不是莒國夫孫媳婦,憑她嫁給誰,憑她怎麼花錢如流水、怎麼養面首搶良家夫男,莒國夫都會護著她。即便她是了,莒國夫心裡,也要考慮一下她是個沒爹孩子,不由寬容一二。

莒國夫嗚咽著解釋:「昨天夜裡,二娘睡著了,守夜婢子誤推了燭火……嗚嗚……可憐孩子啊!」

徐瑩哪裡禁得莒國夫這等哭法,與莒國夫抱頭哭了個昏天黑地。母女二哭完了,才想起細節來,比如屍身如何,比如喪禮如何,比如身後之事。

因為蕭淑和身份,又因為是蕭淑和是自己家裡意外身亡莒國夫不好輕易開口。徐瑩神經質地屋裡來回踱步:「二娘身後不能寒酸了!」

莒國夫點頭道:「這是自然。二娘是長公主,按制也寒酸不了。」

徐瑩念叨了一回女兒身後事,忽然又咬牙切齒了起來:「跟著她都是怎麼伺候?!」

這一點莒國夫是知道,自從蕭淑和被禁足,脾氣就變得不好,侍女們都不太敢近前是真。此時只能含糊道:「息怒,不要氣壞了自己,這個樣子,讓怎麼辦呢?」

徐瑩暗想母親心疼自己正與自己心疼二娘一般,想到二娘,悲從中來,又是一套大哭。莒國夫陪著哭了一回,眼睛哭得生疼,蕭復禮救命來了。

蕭復禮很是惆悵,蕭淑和給他童年留下了難以磨滅陰影,不喜歡她,一點也不喜歡她,然而她走了,又像缺了點什麼,蕭淑和存感,委實太強。考慮到了徐瑩感受,也是為了防止徐瑩再額外提出什麼要求,蕭復禮搶先一步把命令給發了下去,這才到保慈宮裡來彙報。

徐瑩看到蕭復禮,又是一陣傷心:「阿元,二娘走了,就只有了——」

蕭復禮心裡一痛,雖然這個女有時候不太講道理,還會偏心,還時不時添點麻煩,但是看到徐瑩如此憔悴,蕭復禮也堅持不住了。徐瑩待他還是不錯,也很關心他起居,也很關心他健康,只是瘀於水平有限,無法處理好各種關係而已。

「阿娘,節哀。」

徐瑩泣道:「這哀如何節得了?心已經死了一半了。」

蕭復禮道:「逝者已矣,眼下還是把二娘身後事辦一辦吧,您收淚,讓二娘也走得安心些。已讓政事堂準備二娘後事了,您看還有什麼要添?」

徐瑩獃獃想了一會兒,莒國夫看得略急,又不好開口,終於,徐瑩想起來了:「二娘是出嫁女兒,也算不得早夭,只是她沒有後嗣,這事情上就不太好看。」

蕭復禮道:「可令徐氏子侄暫代,駙馬還年輕,冒然過繼,界時又生出親子來,那才是二娘兒子呢。否則這……有些亂啊,杞國公家裡也不好處置呢。」

徐瑩腦袋亂鬨哄:「二娘剛去,徐方又要做什麼?」

莒國夫暗暗叫苦,蕭復禮已經道:「那就請您為二娘擇一侄子權代吧。再催促政事堂用心辦。」

徐瑩頭腦昏昏脹脹,點頭道:「也不要累著了,去躺一會兒,二娘收斂好了,再去看。」

蕭復禮道:「您也保重,休息好了,到了日子,陪您過去,咱們一塊兒送她。」蕭復禮有事要做,莒國夫陪女兒休息,徐瑩躺床上死活也睡不著,躺著發獃。莒國夫急也沒有辦法,她現只求這件事情能夠有個善了,心中把事情過了一遍:伺候侍女已經拘管起來了,事情第一時間上報了,屍身已經由收斂了。就差擇個「孝子」舉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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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復禮回到大正宮,李幼嘉就來向他彙報了:「平固長公主身後尚有遺澤,錢已經花了很多去,田莊等倒都還。原本食封要收回,現已廢食封,就是停發俸祿。此外,陪嫁宮女倒都是良家子,斷沒有再留徐家為奴道理,應發還。還有公主府等。公主無後,業已封存。」

蕭復禮道:「為安撫太后,這些東西先不收回,待徐方有子,也算是二娘孩子。」

李幼嘉道:「臣意思,先封存,若徐方有子,嫁妝給孩子,若徐方無子,則擇近枝過繼,直接給嗣子為宜。徐方是駙馬,無論續弦還是納妾,公主嫁妝斷沒有交給旁道理。」

蕭復禮道:「就這樣辦吧。」

李幼嘉見蕭復禮情緒不高,難得地沒有補刀,也不嫌自己大材小用,跑去治喪兼處理謀殺後遺症去了。李幼嘉、鄭靖業知道是謀殺,兇手知道,收斂知道,旁卻不知道,為了把此事辦成鐵案,李幼嘉必須親自督辦。

且不說李幼嘉找了池脩之商議,止把「侍奉不周」宮杖二十,徒一年,蕭復禮不太開心地出宮,去看錢氏了。

錢氏已經收到了蕭淑和故去消息,這消息是池春華帶來,她常被鄭琰打發過來看錢氏。用鄭琰話說就是:「做乎識字多少,多跟有智慧處一處有好處。」

錢氏低頭掩口,小聲啜泣著。她不太喜歡蕭淑和,這熊孩子也無意之中讓錢氏膈應過許多回,但是為了兒子,錢氏都忍了。且覺蕭淑和年幼,跟個孩子置氣也不值當,聽到沒了,她很吃驚:「怎麼會沒有了?」還以為她會鬧騰一輩子呢。

池春華道:「是呢,也奇怪來,」她見蕭二見得少,很是鄙視這貨沒有智慧,然而死為大,倒也不口出怨言,只說,「不知道保慈宮裡有多傷心呢。」

蕭復禮來時候這兩嘀咕著,錢氏要怎麼致奠才好呢。

看到池春華也,蕭復禮道:「們說話呢?」

錢氏看著蕭復禮眼圈紅紅,問道:「是,阿池剛剛說,二娘……薨了?」

蕭復禮嘆道:「是呢。」錢氏灑下淚來:「恁年輕,忒可惜。」

蕭復禮點頭:「是。水火無情,……心裡不好受。」

池春華很同情地道:「知道,知道,死了,想起就全進她好。阿娘常家中說起景宗,話里話外全是好,周王太妃偶爾會說——死鬼坑了一回,轉頭又說,旁時候對還是很不錯。聖與二娘十幾年兄妹,可憶之事太多了,心裡難免空落落。們這些局外來勸,也是隔靴搔癢,縱有難過,終比不過們當事之,總歸想想還有這麼些心疼,心裡就會好過一點了。」

蕭復禮努力回憶:「她小時候,那麼大一點兒,」比了三尺左右,「還送一枝花呢,那花真漂亮。她綉工一塌糊塗,做得也少,幾乎不動針線,還是給縫過一張帕子……」斷斷續續回憶了幾個片段出來,努力找蕭淑和閃光點,找來找去,也就是「天真爛漫」四個字。

池春華無奈地看了錢氏一眼,低頭扯著袖口:「與二娘相處不多,她倒是個真性情,難怪喜歡她。她去了,好好辦她身後事,也是心了。太夫還說想要致奠,又問禮儀,照說,太夫就這麼正大光明去,也是一番心意,何必小心翼翼,又不欠誰什麼。」

蕭復禮十分心虛,他真不太喜歡蕭淑和來,轉移話題道:「這……能勞動先生一趟么?」

池春華道:「成,這就回去跟阿娘說,她本來不太想與徐家打交道,不過……二娘是妹子,當不礙。們母子說話,回去啦,一時半會兒就回一消息過來。」

說完,拍拍裙擺,起身一禮,回去跟鄭琰彙報去了。

錢氏看著池春華背影,嘆道:「他們家是厚道既是夫學生,也要厚道,娘子失了親女,多孝順她。」

「是。」蕭復禮聲音悶悶,這個,兩相比較,蕭淑和還真沒什麼好形象啊。

母子二無言相對而坐,池春華辦事效率非常之高,沒過一會兒,她就親自跑回來:「阿娘說,到了致奠時候,她先來接太夫,再一道過去。」免得尷尬。錢氏與徐家,這關係也是略微妙。

致奠前一天,顧皇后提出,她也要跟著蕭復禮一道去。蕭復禮道:「也好,是她嫂子,送她一程。她雖則任性,已經去了,就不要計較這麼多。」

顧皇后道:「聖也說,是她嫂子,為了聖家裡和睦,也得大度。再者二娘一個小娘子,還沒長大呢,有什麼好計較?倒是德妃,是不是也帶她過去?當初她們表姐妹就處得好,叫家送一程吧。」

蕭復禮勉強道:「令德妃后至吧,次序不可亂。」

「哎。聽說太夫也要過去?老家是厚道。」

蕭復禮牽起唇角:「這是自然。」

顧皇後會心一笑,帝后從宮中回來,宮裡小道消息就是不但皇太后、帝皇、德妃去了,韓國夫、榮安郡太夫也去了,平固長公主葬禮十分盛大。就有積年老小聲講古——都是些厚道吶!當初平固長公主可是任性,榮安郡太夫居昭仁殿偏殿時候,與這位長公主打照面,都得陪著小心,都是些小事兒,可長公主那樣不太意態度,嘖。

不知怎地,這流言就傳到了蕭復禮耳朵里——先是生氣,下令封口。次后,心裡也不得不犯一點嘀咕,對榮安郡太夫無視事情,平固是真做得出來啊。「與二娘相處不多,她倒是個真性情」、「何必小心翼翼,又不欠誰什麼。」、「聽說太夫也要過去?老家是厚道。」

蕭復禮是個好不樂意見到一個好為個討厭鬼傷神。後面見蕭復禮傷感少了許多,不知多少額手稱慶。

再者,大家對蕭淑和之死也頗有怨言,死都不選時候,偏偏要過年時候死,弄得大家過個年都要帶著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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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華插完刀,沒事似並沒有跟鄭琰說,這丫頭膽子也大,倒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蕭復禮每以師兄自居,對她頗為照拂,便是少時,也要抽時間到崇道堂去聽幾節課,與池春華相談甚歡,池春華也認他這個師兄——大姐頭有時候也想嘗試一下軟妹待遇。蕭淑和宮中跋扈,池春華沒少聽到蕭淑和又占蕭復禮便宜,或者給蕭復禮添麻煩一類傳聞,兼見面時候對蕭淑和也沒好感,早把這記黑名單上了。

長公主又如何?池春華自己出身也不低啊!誰稀罕對個破公主討好奉承啊?

鄭琰不久就知道了補刀全過程——錢氏那裡是她找,身契雖然給了錢氏,表示自己放手了,一絲香火情總是。鄭琰自己就是個會下黑手,一聽就知道閨女兇殘了,把拎來道:「這又是做什麼?把當傻子么?」

池春華不服氣地道:「就是看不慣聖為她傷神,小時候她沒少借著皇太后親女身份壓著聖好嗎?對太夫也是,好歹是長輩啊,那麼好,她想搭理了就說兩句,還不很恭敬,不想搭理了,連招呼都不打。聖!」

鄭琰祭起杜氏親傳鐵砂掌,一巴掌拍了過去:「懂什麼?這是阿元母子可貴地方,雖則未必喜歡,總還有一絲情面。做聖,本就有些孤單,再養成個決絕性子,要他自己把自己冷死嗎?記住了,只要阿元做事不因私廢公,他有情義就是好事。要為他出頭,也不要總用陰。」

「知道,這不是看聖難過,不好意思說得太過嗎?」

「還知道什麼叫太過?學會因勢利導才好。看看娘子,什麼也沒親口說出來。」

池春華眼珠子一轉:「明白了。世不說趨炎附勢,總是會審時度勢啊。可總這樣也不好,太小家子氣了,器小量窄,難成大格局,縱成事,也誤事。」

又嘀咕:「為了她這一件事,聖許多正事都耽誤了。阿爹條陳都只跟聖講了一半又被打斷了。」

「大事情,就別操心啦~」

「才不!阿娘這麼大時候就阿翁書房議事了。」

「喲,心氣還不小。」

「阿昭是個獃子,得有些作為才好啊~」

「呸!手都拉上了,他還呆?!做夢呢!蔣家旁不好說,他爹與他親伯父,絕不是獃子,養出來孩子,自然也是不呆。」

池春華紅著臉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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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華消息也挺準確,池脩之確實做條陳,說是學校與科考之事。雖然民群眾有讀書識字迫切願望,但是由於客觀條件限制,高素質還是不太多:「多出自縉紳之家。」

蕭復禮比較樂觀一點:「寒士終究越來越多了。」

池脩之對此也持贊同意見:「還是慢慢來吧,做官這種事,忽然來了許多生手,於國不利啊。本朝開國之初,好些將門粗立朝,笑話倒鬧了一堆。」

蕭復禮道:「然則世家,終究有些拘泥。」

「正是,世皆非十全十美,聖,揚長避短就是好了。」

蕭淑和葬禮大頭已經過去了,只剩些後續,君臣二心態都比較輕鬆地大正宮裡聊著天兒。蕭復禮對於才培養十分用心,他也讀書,也去學校看過。對於池脩之官方廣辦學校,提出了自己看法:「不怕花錢,這是有益事情,只怕,沒有那麼多錢花。」

池脩之道:「有錢就照有錢辦法來辦,沒錢就照沒錢辦法來辦。崇道堂讀書都是什麼?奴婢也吃飯、百姓也吃飯、官員也吃飯、聖也吃飯,都是吃飯,都是活命,吃東西會一樣嗎?讀書亦然。臣幼時吃不如現,也長到這麼大。」

蕭復禮道:「先生辦學將有十年,才出來那麼十幾個,天下之大,還是缺。」

「十年樹木,百年樹欲有成就,五十年猶嫌短,萬毋操之過急。」

蕭復禮撓撓桌子,意識到池脩之還坐對面,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好,等就等,……好好吃飯,好好活長些。」

「聖祖先,皆是長笀之,何必擔心笀數?」

蕭復禮不好意思地笑了,君臣和諧之時,外面見了鬼似跑進來倆小宦官:「聖,大事不好了,皇太后被氣昏了。」

池脩之道:「聖速去,臣告退。」正思如何打聽消息,沒走出大正宮,又被蕭復禮給叫了過來:「有事要勞尚書。」

原來,徐瑩哭完女兒,靜了幾天復又想起伺候過她女兒叫來:「為何二娘身邊只有一?其餘呢?都死了嗎?」

守夜之名為三娘道:「回皇太后,長公主暴戾,她們都不敢近前,已經值了四天夜了。」

徐瑩氣得發昏:「竟有這等事!」一疊聲要把其餘問罪,被出賣用仇恨目光看著三娘。

三娘昂首道:「正巧了,方便了!」她當著徐瑩面,說了怎麼把家閨女給捅了,「這等暴戾之,死了正好。等皆是良家子,入宮服役是本份。被打殺卻不是本份!等可不是奴婢,便是聖、是娘子,也不能恣意殘虐百姓!」她開始是想隱瞞,不過被敲了幾板子之後覺得,憋心裡太不舒坦!

言畢,觸柱,未亡。

她要是死了倒好了,這一沒死,還痛地招供了,這事就鬧大了。徐瑩恨不得把三娘親戚九族全生啃了,蕭復禮卻不能答應——這不合律法,他說理又說不了徐瑩,只好讓池脩之去。

池脩之很嚴肅地告訴徐瑩——

法律上沒有官民相毆有什麼不同,講究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判決上,是平等。只是執行過程中,權貴們可以「八議」,庶民沒有。法律上只有良、賤之別,也許良民里也分個三六九等,但是,大致上身份相當。殺,只要不是殺皇帝,罪止及自身。誅連之罪,向來為所詬病。哪怕不得已而用之,也不是都殺掉,還要分辨一下,多半是流放,還有一小部分會無罪釋放——這,就是律法。

朝臣們也堅持這一判決,這是非常難得,雖然法律是一回事兒,通常,這裡面如果涉及權貴,還是會重判那麼一點。眼下蕭淑和雖然討厭,眾卻沒有一個希望這個內情被揭發時候,公然袒護兇手——包括鄭靖業。

大家都不懼得罪一個沒什麼力量皇太后,不懼一個已經亂七八糟杞國公府,卻必須思考一點:暗中來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必須懲罰,否則就是縱容,這會造成很惡劣影響。所以,根本沒有提出「是平固長公主有錯先」。

池脩之還受命親自判了三娘斬刑,家倒是沒有連累。

徐瑩病倒了,從此不出保慈宮,只看著二娘遺物發獃。只有蕭復禮,又或者是徐歡等過來時候,才能打疊起精神說幾句話來,脾氣也越發古怪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春華小朋友,你……

咦?好像也不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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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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