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孤注一擲的賭注

32 孤注一擲的賭注

?格林莊園發生的一切克里斯都毫不知(情qíng),事實上等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度過了這段時間休息最好的一個晚上。

「小主人,您錯過了早餐時間,不過別擔心,薩米爾松先生把您(身shēn)體不適的事(情qíng)提前告知老主人,所以老主人並沒有生氣。還有一會兒就到午餐時間了,您是要去餐廳還是在房間里多休息一會兒。」等到克里斯搖鈴后,來到他房間的不是男僕,而是諾曼管家。

克里斯有些詫異地挑眉,一方面是驚訝他居然睡了這麼久,另一方面從他回來以後諾曼管家就幾乎沒有一天在格林莊園的,而這時諾曼的出現,讓克里斯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事(情qíng)要發生了。不過在克里斯能發出疑問前,他先看到了自己穿反了的睡褲,模糊的印象潮水般席捲而來,克里斯的臉一下子全紅了。

「諾曼伯伯,別進來了,我午餐會去餐廳。」因為把頭埋在被子裏,克里斯的聲音有些悶,藥物帶來的影響讓他看不清記憶中另一個人的神(情qíng),但是對方有些粗糙的手劃過自己皮膚的感覺卻牢牢紮根在記憶中,讓克里斯這個最多跟格拉蒂斯擁吻在一起的單純青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西塞羅。

是的,西塞羅,就算記不清男人的臉,他原本是和格拉蒂斯在一個房間克里斯還是能想起來的。雖然他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但能進入他的房間還把格拉蒂斯趕走的,也只有西塞羅了。

如果說在昨天以前,克里斯對格拉蒂斯還所有愧疚,那在昨天被算計后就一點都沒有了。克里斯不是沒脾氣,即便西塞羅曾幾次說過格拉蒂斯有問題,但他的一再放縱終於讓他避無可避,甚至就連懷孕的時候,克里斯也開始真正相信了否則沒有理由可以解釋一位貴族小姐這樣迫不及待地對他獻(身shēn)。

深吸了口氣,克里斯將對西塞羅的尷尬壓下,午餐時他多半是要面對格拉蒂斯的,相比較於前者,後者更讓他不知所措。

不過克里斯不知道,午餐時發生的一些列變故讓他根本沒機會去擔心自己的尷尬。

格林莊園的餐廳在一貫的時間被僕人們端上來的食物填滿,格林夫婦西塞羅克里斯,還有亞塞爾都按時分主賓坐定,只是奇異的,格拉蒂斯久久沒有出現。

假如還是一天前,克里斯都會幫着格拉蒂斯找個合適的遲到理由,可現在他完全不想開口。銀質的餐具反(射shè)出冰冷的光,克里斯在其中看到自己臉上似曾相識的冷漠。

「洛克特叔叔,伊麗莎白阿姨,肯特小姐大概又是(身shēn)體不舒服了。」眼看克里斯沒有說話的**,亞塞爾不得不解釋,他沖着蘇珊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幫忙圓場,說來也是他倒霉,原本他上午九點左右就該回到格林莊園的,但偏偏米爾頓家的麻煩超出了他的預計,加上諾曼管家的介入,在午餐前剛剛抵達莊園的亞塞爾愣是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格拉蒂斯跟克里斯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格林夫人冷冷地瞥了亞塞爾一樣,一副上流社會的標準貴婦姿態。在她的(身shēn)后,蘇珊始終低垂著頭,完全沒有看向亞塞爾的方向。西塞羅倒是笑着的,但那一臉的玩世不恭一看就讓人感覺不懷好意。亞塞爾臉上的笑意開始發僵,在餐桌的掩蓋下他的手指深深嵌入桌布。

「雖然肯特小姐(身shēn)體不適,但今天的午餐還是應該參加的,諾曼,去讓瑪里琳請她過來。」唯獨老格林先生開了口,可這樣的開口不如不開,亞塞爾猛然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人在遇到脫離掌控的意外時往往會下意識看向他潛意識裏最信任的人,亞塞爾就是這樣,老格林先生的突然襲擊讓他忍不住看向格林夫人的方向。而當他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睛時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好在這時候格林夫人冷冰冰地出聲,「今天在場的都多少跟格林家有些關係,我希望無論一會兒發生什麼都沒有任何傷害格林家聲譽的傳言,亞塞爾,你是克里斯最好的朋友,你也一直會是格林家的朋友吧?」說是疑問,但格林夫人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雖然格林夫人的插話多少有些突兀,但至少明面上亞塞爾的目光有了解釋。勉強彌補錯誤的亞塞爾趕緊表態,「雖然肯特小姐是我的被監護人,但如果她真的犯了錯,我是一定不會包庇她的,這也是她父親的遺願。」說到最後,他流露出一些適當的懷念。「作為克里斯最好的朋友,我以名譽起誓,」他轉向西塞羅,「薩米爾松先生也會的吧?」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該把西塞羅拉下水,可為了掩蓋剛才他的失誤,他需要儘快轉移焦點。

「酒神在上,薩米爾松家的男人從來都會善待他們的所有物,」西塞羅還是那副萬事不傷心的樣子,在說到「所有物」的時候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看向克里斯的方向,「那可是我未來的(情qíng)人,我怎麼捨得傷害他呢?」

亞塞爾被西塞羅完全不按牌理的回答噎住了,他乾笑了幾聲,在心裏詛咒西塞羅遲早跟泰坦尼克號一樣消失克里斯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似乎打算用目光在銀質餐具上刻出一朵花。

克里斯這樣的反應亞塞爾並不奇怪,青年本就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別提西塞羅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強買強賣的樣子了。可讓他詫異的是格林夫婦的態度,面對西塞羅明晃晃地調戲,格林夫婦的臉色居然沒有一點改變。他們一個端著高貴的冰冷,一個擺出聽之任之的姿態,要不是亞塞爾多少知道些內(情qíng),他還以為克里斯跟西塞羅是一對真的得到父母認可的同(性xìng)(情qíng)人。

沒等亞塞爾想清楚,餐廳的門被禮貌地敲響,穿着鵝黃色長裙的格拉蒂斯終於出現了。

雖然只有兩天沒見到自己這位被監護人,亞塞爾還是吃驚對方糟糕的狀態。他還能想起來上次見到格拉蒂斯穿着類似長裙時的樣子,那還是在泰坦尼克號上的巴黎咖啡館,陽光在格拉蒂斯露出的脖頸上跳舞,顯出一種年輕小姐特有的(嬌jiāo)媚。可是現在,同樣的裝束類似的長裙,亞塞爾只看到一個被恐懼折磨著的疲憊的女人。在對上他目光的瞬間,女人像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亞塞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見過類似的目光,擁有這種目光的人多半最後都瘋了。

果然,格拉蒂斯一開口亞塞爾就知道就算這個女人現在沒瘋,也離徹底瘋癲不遠了,「亞塞爾,你快點幫我證明,我懷孕了,懷的是克里斯的孩子。哦,我親(愛ài)的克里斯,我們有孩子了,他是仁慈的上帝的恩賜,你高不高興抱歉我現在才告訴你,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格拉蒂斯的臉上先後出現驚喜羞赧,最後停留在期冀上,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莫名自信,只要是她說的,克里斯都會幫忙遮掩。

某種意義上格拉蒂斯也沒錯,因為以前克里斯就是這麼對她的,就算她說的不對,克里斯也會站在她這邊。只是她忘了此時不同於前(日rì),一個算計誣陷,現在還明顯有所圖的女人毫無理由地要求男人的保護,除非克里斯是個真正的傻子,否則他根本不可能站在她這邊。

餐廳里陷入一陣詭異地安靜,亞塞爾本來驚訝的一句「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和無數句把事(情qíng)坐實的「恭喜」在這樣的氣氛中咽了回去。他在心裏快速回憶自己跟格拉蒂斯偷(情qíng)的時間,思考她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同時,亞塞爾也沒忘了故作小心地看一眼西塞羅,似乎很擔心他會傷害克里斯未來孩子的母親一樣。

西塞羅大大方方地回給亞塞爾一個笑臉,他不是不想出聲,只是這不是他的戰場。

像是跟西塞羅達成了什麼協議,老格林先生也沒說話,格林夫人倒想開口,可格拉蒂斯就那樣眼光灼灼地看着克里斯,明顯現在不是她開口的最好時機。

這是在那天晚宴后克里斯第二次感覺尷尬,沉默如同浸滿了水的細紗,在他的(身shēn)上層層疊疊纏繞,最後將他的呼吸一同掠奪,讓他喘不過氣來。這是他的家,他不能總站在誰的(身shēn)后。克里斯深吸了一口氣,在格拉蒂斯進入餐廳后第一次看向她,「那不是我的孩子,肯特小姐,我很抱歉我沒能做到曾經承諾給您的,可萬能的上帝作證,我們從不曾在一起過,無論任何意義上的。」他剔透的藍眼睛此刻定定地看着曾經想要在神前宣誓效忠的前未婚妻,從前的喜(愛ài)像是漲潮前沙灘上的畫,消失之後他好像從未認識過格拉蒂斯肯特。

被克里斯冷漠的眼光一燙,格拉蒂斯驚慌失措地看向亞塞爾,她心裏絕望地意識到,她的最後一搏失敗了,一個從沒有跟克里斯發生過什麼卻懷孕了的前未婚妻,她是註定要被放棄的了。可就這樣放棄了么?她明明離她想要的生活那麼近了啊

想到這兒,格拉蒂斯恨恨地瞪了格林夫人一眼,要不是這個老女人的臨時變卦,不過沒關係,他不好過別人都別想好過,「格林先生,您應該還不知道的呢吧,格」

亞塞爾從沒有覺得自己的頭腦這樣清醒過,格拉蒂斯明明沒有說出那個名字,可他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位小姐要破罐破摔了。在對方能說出更多的事(情qíng)之前,他猛然提高聲音,「肯特小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對得起你在天國的父親么對得起肯特家的榮耀么要是早知道這樣,我決不會同意接受你的監護權的」

格拉蒂斯像是被人用大鎚敲醒,亞塞爾的話聽起來只是簡單的訓斥,可在她耳邊無異於威脅,他們只清楚,她的父親還活着。違逆亞塞爾,她恐怕再也沒有出路了。可要是順從他,格拉蒂斯暗暗盤算,她還有很小的幾率能被「廢物利用」,只要她還有哪怕一點價值,她就不一定有機會出頭。

想到這兒,格拉蒂斯猛地用手捂住臉,哀哀地哭了出來,她破碎的聲音從指縫裏傳出,「原諒我,克里斯,我不想騙你的,原諒我吧,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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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號]酒神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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