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格拉蒂斯的暫時退場

33 格拉蒂斯的暫時退場

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格拉蒂斯的表現有問題,但面對一位「真心悔改」和連連道歉的「愧疚」監護人,就算是老格林夫婦也沒有權力指摘什麼。尤其格拉蒂斯與克里斯雖說是未婚夫妻,可事實上他們不曾得到格林家的承認,更沒有什麼在上帝面前的訂婚典禮,換句話說,克里斯就算最後不履行自己的諾言,也不過是被人私下說說些無關痛癢的品行罷了。

因此,即便老格林先生已經因為格拉蒂斯口中可能出現的那個名字豎起了耳朵,已經大致明白事情搞砸了的亞塞爾成功地堵住了格拉蒂斯的嘴。

「雖然我的立場有些尷尬,」西塞羅挑了挑眉毛,語氣里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但肯特小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我昨天請諾曼管家聯繫了醫生,看看時間,」他從懷裏掏出一隻金制的懷錶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最快半小時他就要到了,無論肯特小姐是否懷孕,那都是純潔無辜的,酒神在上,我們都應善待。」說着,他有些輕佻地沖着諾曼管家的方向打了個響指。克里斯對他這樣看起來相當不尊重的呼喚方式皺了眉,但諾曼管家毫不在意地走過來,指揮者蘇珊攙扶著格拉蒂斯離開。

似乎亞塞爾的歸來讓格拉蒂斯找回了幾分理智,面對西塞羅公然的驅趕她毫無抵抗地離開了,臨走甚至還給了克里斯一個幽怨的眼神。要不是這期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克里斯只會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能將偽裝做到底,即便被拆穿都毫不在意,要不是格拉蒂斯的運道實在太差,換成任何一個頭腦發熱的叛逆繼承人,她都要妥妥的成為那位繼承人的妻子了。

格拉蒂斯的離去似乎帶走了房間里的平靜,亞塞爾的笑僵硬起來,他艱難地動了動領結,在剛剛劍拔弩張的形勢下說出道歉很容易,可一旦氣氛冷靜下來,他就發現自己說什麼都不對。

按照社交禮儀,在這種明顯尷尬的情況下,作為女主人的格林夫人,亦或是作為繼承人的克里斯都有責任說些什麼緩解氣氛。但偏偏這兩個人一個在找機會跟亞塞爾私下裏溝通,另一個則開始對自己的朋友有了懷疑,再加上滿臉陰沉的老格林先生,餐廳里的氛圍越來越僵硬。

「酒神在上,今天的熏火腿十足的美味。」西塞羅突兀地開口,他的語氣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他不是為了解圍,而是完全沒把那種能讓人窒息的氣氛當回事。

克里斯控制不住地詫異地看着他,看着西塞羅一派自然,他居然也慢慢放鬆下來。也是,其實說到底無論格拉...哦不,是肯特小姐懷孕與否,無論在道義上還是實際上那個孩子都跟自己沒關係,那麼,自有那些需要擔心的人去擔心,他又何必賠上自己的胃口。

這麼想着,克里斯也津津有味地享受起今天的餐點。諾曼管家不愧是看着克里斯長大的人,每一道菜都讓他吃得心滿意足。

老格林先生看着西塞羅只用一句話就把自己兒子的心思安撫了下去,驚訝地差點沒拿住手裏的叉子。見多識廣的現任格林家家主很輕易地就看了出來,不論是作為從紐約回到匹茲堡時的「朋友」,還是前幾天宴會宣稱的「公開情|人」,雖然他的兒子不願意承認,但很明顯在他能夠意識到之前,克里斯已經承認西塞羅是他「可信任的人」。想到這兒,對那天西塞羅衝進自己書房,將克里斯被下了葯的事情說得不清不楚而有些不高興的老格林先生也放下了心思。雖然還有些不甘心,可在現在的情境下克里斯能信任西塞羅,對他而言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想清楚這一點,老格林先生也有心情考慮麵包的鬆軟度了。這頓讓人神經緊繃的飯最終隻影響了兩個人的胃口,以至於當諾曼管家詢問是否需要些餐后甜點時,除了格林夫人和亞塞爾都點了些東西。

好容易一頓飯吃飯,沒等亞塞爾找到跟格林夫人說話的機會,奧蘭多醫生到了。西塞羅沒有跟去,更以「這是肯特小姐的*」為由把克里斯留了下來。最後,作為主家的格林夫婦和亞塞爾一起陪着奧蘭多醫生去看望格拉蒂斯。

「感...感謝您的幫...」那天之後第一次與西塞羅的獨處讓克里斯感到窘迫,可長久以來受到的教育讓他不得不開口道謝。在那樣的情形下與格拉蒂斯發生關係,是克里斯完全接受不了的。

「哦,你可不需要感謝我什麼,」西塞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叉,輕佻地從嘴唇中間擦到唇角上方,「三年之內,你是我的,而我不過是看好我自己的東西罷了。尤其...」他的目光在克里斯身上意有所指,「酒神在上,我已經收到了一部分報酬。」

克里斯的臉「騰」得全紅了,不同曾經被強|吻的被侮|辱的感覺,西塞羅無異於公開調|戲的話第一次讓他只感覺到羞惱。尤其是西塞羅加重聲音的「我的東西」,更讓他感到一種奇妙的歸屬感。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小時候總被父親忽視,而有一天突然被冷漠的母親靠近時所感覺到的一樣,他是屬於格林家的,而不是毫無存在意義的一個人。

西塞羅並沒有「乘勝追擊」,事實上當他意識到青年對他的意義完全不同的時候,他就決定了從身體到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都讓青年心甘情願打上自己的印記。為了最美好的結果,他不介意暫時忍耐。

克里斯顯然不習慣西塞羅的「紳士」,他甚至有些隱秘的失落。不過很快,這種失落感就被西塞羅挑起的一個又一個話題沖跑了。無論從見識上還是知識面上,西塞羅都遠遠超過克里斯,更不要說拜他那位近年來越加走向對立面的小叔所賜,西塞羅所經歷的成長是克里斯無法想像的。

就在西塞羅和克里斯的交談漸入佳境時,小客廳的門被一下子推開了,格林夫人高亢的聲音帶着被冒犯的憤怒,「上帝啊,簡直是恥辱!」她甚至還沒走進來就已經下了結論,「亞塞爾,今天之內你必須將肯特小姐帶出格林莊園,克里斯不會希望這樣一位毫無道德、厚顏無恥的小姐繼續待在家裏的!」

隨着她的話音落地,格林夫人已經走進了房間,亞塞爾微胖的臉上滿是愧疚,他緊抿著嘴,一副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樣子。在她們身後幾步,是不急不忙走着的老格林先生。按理說,作為男主人的他本就該走在最前面,最次也是陪在格林夫人的身邊。可現在,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位置居然沒引起格林夫人和亞塞爾的異議。

西塞羅臉上的笑意加深,這幾天跟老格林先生的接觸讓他學到了不少東西,而當他看到眼前「理所應當」的情景時,他才覺得自己面對的也不是那麼強大的敵人。看看吧,他們的對手早就鬆懈到了忽視那些小細節的程度,而這些細節,才是覺得整場棋局的成敗關鍵。

「哦,我可憐的克里斯,肯特小姐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太年輕了我的孩子,就像我說的,格林家的擔子太重了,可洛克特從來不在意,」格林夫人慈愛地看着克里斯,說到後面的時候,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格林先生,「但願這件事沒有傷害到你跟亞塞爾的友誼,肯特小姐的肆意妄為也同樣傷害了我們年輕的監護人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還是第一次成為什麼人的監護人,他為此做了自己能做的最好,可顯而易見,他且沒有得到應當的回報。」連消帶打,格林夫人一方面以母親的身份質疑了克里斯的識人能力,另一方面,她將亞塞爾描述成一個同樣被格拉蒂斯欺騙的對象。這樣,無論是作為最好的朋友,還是同樣被傷害的人,克里斯不會疏遠與亞塞爾之間的關係。

不得不說,格林夫人採取的一系列措施都非常有效。假如克里斯還是那個只願意活在自己單純世界的小寶貝,那麼現在他已經原諒了亞塞爾的「失察」,甚至可能因為同樣被欺騙而與對方更加親昵了。

可那不是現在,不是在西塞羅三番兩次插手下逐漸強迫自己看清世界的格林家現任繼承人,格林夫人的這番慈母表現只能加速他對以前那個自己的剝離——事實上他早就該剝離了,這個世界上不是陪在他身邊、一直表現出關心他的就是好人,他早就該知道了。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確定自己做了個正確決定,老格林先生看着克里斯眼中從未有過的清明,哦,他的兒子甚至還掛着自己一貫溫和的表情,勸慰格林夫人和亞塞爾不要太難過和自責。心裏湧出滿滿的驕傲,他就知道,他洛克特.格林的兒子,怎麼可能是自欺欺人的小白兔呢?!

沒能再見格拉蒂斯一面,亞塞爾在當天就把人帶出了莊園。至於究竟安置在什麼地方,那不是現在西塞羅需要關心的。很快,在跟老格林先生私下接觸了幾次后,西塞羅在一個早上提出有事要先離開。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時不時跟西塞羅那裏得到安心感覺的克里斯猛地抬頭,這個陪伴着他「醒來」的人也要離開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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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號]酒神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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