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話，混沌夜

偷雞摸狗也是一種氣質

——沙僧

夜幕悄然的降臨，這對沙僧來說，無疑是一大利好消息。經過幾個時辰的休養，沙僧已經基本上恢復了活動的能力，緩緩起身動了動腿腳，一切正常，傷口也似乎並不礙事，下面要做的，就是繼續尋找那個神鬼莫測的樹精了。這回沙僧更加的謹慎，走兩步便四處環視，生怕再惹到什麼怪物。就這樣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沙僧終於來到了巫風山悔悟峰的入口處。

令人驚奇的是，規模如此宏大的天然監牢竟然無人看守，是過於自信還是有所怠慢，沙僧一時也揣測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憑他的直覺，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不過有些事情也要硬著頭皮做。沙僧在休養的時候已經定下了基本的行動計劃。首先，必須先找到悟空，雖然沙僧對救那隻半死不活的猴子沒什麼太大的**，但是畢竟悟空被巫風山的人帶走也不是一天兩天，這山中的詭異悟空多多少少也知道個一二，就算悟空什麼都不知道，巫風山的人殺了三藏也沒殺悟空，只是把死猴子帶走，證明這隻猴子對巫風山是重要的，帶走了悟空，也就帶走了一個可以用來要挾的籌碼，如此想來，先找悟空是正確的。悟空如今被抓，活著的幾率很大，而被關在悔悟峰的幾率也就更大。另外，沙僧推算，巫風山能夠叫的上名號也就是那麼十人，這十人不可能都用來看守牢房，大部分的主力應該還是在主峰縱雲，就算碰到那麼一兩個，跑沙僧還是自信能跑的掉的，至少他已經受過了萬羅的鍛煉。再加上剛才使得萬羅離開的巨響正是發自悔悟峰，沙僧判斷悔悟峰出現意外的情況的很高，意外就意味著混亂，而混亂也就意味著機會。

拿定了主意，沙僧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畏畏縮縮的向悔悟峰內移動。剛剛進到了裡面，僅剩的一絲月光也被完全的吞噬，剩下的只是無盡的黑暗。沙僧倒並不害怕，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知道前方的狀況，又好像耳邊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喊，召喚，警告，這種曾一度讓沙僧很困擾，不過目前看來倒是幫了沙僧的大忙，在黑暗的洞穴里，沙僧就是憑藉著這樣一種直覺在作出行動和判斷。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爬了多高，沙僧終於看到了前面微弱的火光。有人！這看起來是個壞消息，但至少讓沙僧知道自己的大方向是沒有錯愕。順著火光前行，火光下的場景和輪廓盡收眼底。只見一健壯的男丁正襟危坐於一個洞穴的入口，左手持一火把，右手掂一巨斧，青筋外暴，面目猙獰，頭色發綠，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人樣，不過沙僧感覺的到，眼前的這個邪物跟萬羅比起來，就像是個不經壓的柿子，沒什麼可擔心的。不過為了不要打草驚蛇，沙僧還是悄悄的移到了這個人的身後五米的距離。只見沙僧右手運氣，將力集為一點，徑直劈向了前面壯漢的脖頸，這也是沙僧最近才莫名悟出來的運氣方式，他發現自己似乎可以隨意控制發力點和運氣點，就好像圖紙上畫好的一樣，自己的每塊肌肉和神經都是自己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可以任意供自己擺布和控制。隨著時間的推移，沙僧越來越覺得失憶的自己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解開。

原以為這一劈下去，壯漢不死也會暈倒，哪想到，壯漢紋絲不動，就跟蠟像一般。沙僧心中一驚，這廝這麼厲害，前兩天自己還用同樣的招式打死了一頭巨熊，如今竟然絲毫起不到效果，果然巫風山裡是藏龍卧虎。不過回過神來，沙僧忽然意識到，這個壯漢豈止是紋絲不動，根本就如死物一般，對沙僧的攻擊完全沒有反應，好像剛才的所有動作都不存在一般，獃獃的兩眼直視前方。莫非死了？沙僧想到這裡，鼓足勇氣伸手探了下壯漢的鼻息，不對，呼吸十分的均勻，肯定是還活著沒錯。難道是睜眼睡著了？沙僧也知道有些人睡覺的時候是睜著眼睛的，但是馬上沙僧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是睡覺，我力量這麼大的一擊竟然沒有醒來，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沙僧心中幾經糾結，終於壯著膽子，緩慢的從壯漢的面前走過，果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這人只是一件用來照明的擺設。沙僧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也沒有時間多想，三步並兩步的繼續前進，他倒是希望後面的人可以都如這位一樣，不要礙了自己的事情。

隨著一步步深入，沙僧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平台之上，至少已經停止了爬坡，看來這就是悔悟峰的第一層，據說悔悟峰中關押的犯人的兇惡程度是逐層遞增的，那也就是說至少現在來講，這層不管是看守還是犯人都威脅不到自己，自然悟空也不會被關在這麼淺的地方。正在沙僧準備尋找繼續向上的樓梯之時。忽從身後傳來了聲響，早已習慣了黑暗的沙僧趕緊回頭張望，只見一人矗立在自己面前，面塗油彩身披長袍，面無表情甚是詭異。直覺再一次警告沙僧，此人並不好對付。

「哎呀呀，今天好生熱鬧，來了一個又一個，老天爺對我還真好，收藏品里又多了一件，雖然這件看起來，」來人皺了皺眉，「有點骯髒，不過也就將就了，我對美可是很執著的哦！」

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言論，沙僧的頭腦開始迅速運轉，此人看樣子便是看守之一，作為一層的看守，理應沒什麼實力，但說話如此，再加上一種莫名的氣勢，看來是來者不善。目前最重要的是任務是找到悟空，而不是打草驚蛇的跟一個來路不明的看守打架，走為上計。決心已定，沙僧便要施咒瞬移，誰知自己的手腳忽然就不聽了使喚，身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好像被無形的繩索牽拉一般。他知道這是來人搞的鬼，大聲問道：

「你是誰？你幹了什麼？定身術么？」

「哈哈哈，」來人尖笑幾聲說道，「你這人還真有意思，來到我的地盤，竟然還質問我的姓名，你又是誰？擅闖悔悟峰，膽子不小，運氣卻不好，看你像是個聰明人，可卻沒有做一個聰明的選擇。」

「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你是誰，沒有關係，我也不在乎。」沙僧忽然不屑起來，還白了來人一眼。誰知這一下來人就急了，似乎被說中了什麼似的，忙加話說道：

「你不在乎？你可知我是巫風山十匪之一的婷愛？」說著，臉上的油彩不停地變幻著形狀。沙僧心中暗自一樂，果不其然，此人是如此的粉嫩性格，之前看到此人的打扮如此招搖，再加上說話口氣和內容，對莫名藝術收藏品的喜好，沙僧推定此人必定是個自負之人，而自負之人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別人忽略，如此一激，說不定能激出悟空的下落，於是乘勝追擊道：

「十匪？我就聽說個賈老頭，剩下的人我都不知道，不過好像是有個叫什麼什麼愛的，不過她是幹什麼來著？」沙僧佯裝沉思狀，這可氣壞了婷愛，尖聲斥道：

「好小子，敢如此看輕於我，告訴你，我婷愛十匪排行雖然只有第七，但我可是掌管著這悔悟峰上千犯人的生死，他們動一根手指頭都要經過我的同意，你明白么？」

很好，越來越的信息開始流向沙僧，他就喜歡廢話多的人，這樣自己才能多苟活一陣。如此看來這人真的是十匪，並且頗有些實力，因為自負之人是不會輕易騙人的，只有自卑的人才會吹噓。可以控制到手指頭，再結合自己的狀態，證明此人的能力是控制他人的行動，沙僧稍微又抖動了一下身子，試圖掙脫，不過自己的手腳被牢牢的拉住，根本掙不開，不過沙僧並不慌亂，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笑什麼？傻了？嚇壞了？」婷愛有些得意，雖然全無表情，但是臉上的不停變換的油菜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呵呵，沒什麼，我只是在笑，你也就不過如此。」沙僧已有了脫逃的辦法，但必須再多套出些信息才可以。

「不過如此？你說我不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老娘我活了這上千年，還沒有人敢這樣說我，賈老頭子是知道我並不好鬥，只愛收藏，才把排到後面給我個看守犯人的清閑活，要不然，什麼萬羅李涵，什麼丹青趙瞎子，都給我靠邊站，我一根小拇指就玩死他們。」

原來是用手指，之前沙僧一直在思考婷愛是在用手還是思想出招，也就是說，她的招式到底是分為氣功還是念力，看來也只是氣功範疇，此人雖活千年，但並非是仙，看來只是個妖物。下面只需要知道悟空的位置就可以了，因為沙僧估計這整座悔悟峰應該都是婷愛在控制，因為她的能力正適合控制所有的犯人，也就說，除了她也就沒有什麼別的威脅了。

「沒看出來，聽你之前說，今天我就不是第一個來的，證明你的威懾力根本就不夠，接二連三有人來找你的麻煩，我都替你臉紅啊！」

「混賬，那幾個小毛神仙怎麼能和我比，救個猴子哪有這麼容易，痴心妄想，別告訴我你也是想要找那隻死猴子。」

沒錯，悟空是關在這裡，沙僧沒有白跑一趟，有神仙來救過悟空？果然悟空是個關鍵性的人物，如此關鍵的人物，前幾層根本不會有，沙僧下定決心由最上層往下找，打定了主意，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和這個神經病耗了，於是沙僧說道：

「哎，人也好，妖也罷，自知之明總要是有的，你認為你真的可以控制我？」話音剛落，沙僧忽然消失在了空氣中，只剩下婷愛一人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被控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