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險

第7章 遇險

第七章:遇險

孟珍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孟珠從小對她雖不至於言聽計從,但兩人相處向來十分親厚,萬不會這般在言語上與自己針鋒相對。

夏侯芊雖未明白對此事說過什麼,但孟珍與她結交,本就並非單純的性情相投,而是另有目的。

此時被孟珠一句話戳破了心思,難免惱羞成怒,氣得跳腳:「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如此任性,若是將來因此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說完不再理她,徑自帶了丫鬟快步離開。

孟珠表面不說,但那番道理她自然明白。

可明明她與燕馳飛前世就是夫妻,夏侯芊不知從哪裏跑出來橫插一腳,如今要她退讓,如何能甘心?

若不讓,真的會讓孟珍說的那樣,為家裏招來禍事嗎?

她雖恨孟珍,卻並不遷怒家中其他人,就算最壞的情況,連大哥孟珽與祖母都和孟珍沆瀣一氣,但爹爹和娘對她的疼愛總是不假,她當然不能恩將仇報。

何況,傾巢之下無完卵,如果家裏出了事,她自己又怎會分毫不受牽連。

孟珠認為,重活一次,自然應是發揮先知的優勢,活得比前世更好,絕不是僅僅是為了報復仇人,其他全然不管不顧,甚至玉石俱焚的。

她心思向來淺顯,有心事想不開,面上便少了笑容,總是悶悶不樂的,連一旬只見她三次的燕馳飛都看出了端倪,忍不住出聲詢問。

燕馳飛的硯台早已換了新的,孟珠怕再闖禍,一點也不敢大意,連說話時都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口氣:「如果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原本是屬於夫子你的,可另有一個人也喜歡,他身份比你高,權力比你大,說不定一句話能殺死你全家,他想要這樣東西,你會願意讓給他嗎?」

「什麼東西能比性命重要?如果命都沒了,要那東西又有何用?」

燕馳飛十分看得開,半點沒有糾結。

孟珠依然不甘心,追問:「可我不願意。如果,如果是個人呢?是夫子的心上人呢?」

燕馳飛猛地一驚:她有心上人了?何時的事?是何人?前世他可不知有這一節。

孟珠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燕馳飛壓下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坦言道:「若是個人自然不同,那便要依從那位姑娘的想法,如果她選我,我便絕不會將她拱手相讓,如果她選另一人,我也唯有祝福。」

孟珠「哦」了一聲,半晌不再有動靜,燕馳飛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卻聽孟珠輕聲細氣地問:「夫子,你的表妹那樣多,你可有過親上加親的想法?」

書院中的流言,燕馳飛也聽過。

他當然不信。

若是太子夫婦當真有意招他為婿,自會與他父母商議,甚至直接問他本人意思,哪有風聲放出數月,當事人還半點不知的道理。

前言后語一聯繫,燕馳飛恍然大悟孟珠所謂的心上人究竟指誰,他正色答她:「從來也不曾作此考量。」

孟珠又是「哦」了一聲,低頭靜靜磨墨,再不言語。

以燕馳飛的能耐,只要他不願,相信沒人能逼他娶,就算皇家勢大,他也一定有化解的辦法。

孟珠得了定心丸,好像含了滿口蜜糖,一直甜到心裏去。

可是,有人卻漸漸沉不住氣,動起手腳來。

這日散學,孟珠與蔣沁、喬歆一起回齋舍,半途遇到個青衣小婢,自稱幫忙燕馳飛傳話:「燕夫子說今日天朗氣清,將教習之所設在風霧亭,請孟姑娘依時前往。」

並遞上黑白棋子各一顆作為信物憑證。

書院裏都是女學生,雖不忌諱請男子做夫子,那不過是相信他們名望高、學問大,能夠自律,至於雜役之事,則由採買婢女擔任,偶有好像卓喜這樣隨夫子進來的家僕,則活動受限,不能夠獨自離開該夫子所在的院落,所以燕馳飛使喚婢女傳話十分正常。

喬蔣兩人一人接過一顆棋子查看。

黑子黑而不透,在陽光照射下呈現出紅亮光點,喬歆說:「這是表哥的棋子沒錯,他的棋子是皇上賞賜的,黑子是用產自緬甸的翳珀打磨而成,千金難得,造不得假。」

配套的白子則由產自羅剎國的白色香珀製成,蔣沁才拿上手,已聞到香氣幽幽傳來,便點頭:「是沒錯,這味道比較特別,我不會認錯。」

孟珠也知道燕馳飛有這樣一套棋子,她從兩個好友手中把棋子收回來,放在荷包里,口中念念有詞:「那麼名貴,別遺失了,待會兒要還給夫子。」

又掏一顆銀花生出來,賞給那小宮女。

青蓮書院依山而建,風霧亭則在山頂,也是整個書院的最高處。

孟珠回齋舍稍事梳洗,便動身前往風霧亭去。

書院下午散學在申時,孟珠平時都是在申時三刻到燕馳飛那裏,今日要上山,她便早走了一刻鐘,奈何路途遙遠,出乎她意料,等到達山頂時比預計的晚了一刻鐘。

亭中空蕩蕩,並無人在。

四下靜悄悄,只有山風呼嘯而過。

孟珠拿不準燕馳飛是還沒到,還是等不及已經走了。

她到處張望,見風霧亭背後雖另有一條路,卻在不遠處被書院的院牆截斷,那裏有個被木板封死的角門,牆外是個寬闊的平台,平台之下就是懸崖。

只有一條路可以下山,燕馳飛如果來了又走,肯定會在半路和她照面。

孟珠定下心來,坐在亭子裏等他。

誰知等到日暮西山,依然未見人影。

天色漸漸暗下來,孟珠有些忐忑。

風霧亭雖然仍在院牆之內,但四下無人,和荒山野嶺並沒有什麼區別,她害怕,不想等了。

又覺得燕馳飛不會騙自己,他遲遲不來,定是緊要事耽擱了,也許他現在正在路上,就算他真的來不了,也會再派個人來傳話給自己的。

不如再等等?

可為什麼現在還沒人來?

會不會……被騙了?

孟珠咬唇,決定不再等下去,反正下山只有一條路,她不怕和燕馳飛錯過。

沿着山路走不多遠,天已經黑透了。

孟珠來時沒想過會待到如此晚,自然不會記得帶燈籠,這會兒烏漆麻黑的,連路也看不清。

山路人工開鑿,鋪以石階,但石料堅硬,不易塑形,是以形狀並不規則,雖籠統說來都是長方形,可長短高矮盡皆不同,天光大亮時行走起來都不易,何況夜晚沒有照明時。

孟珠摸索著前行,越走速度越慢,忽地腳底打滑,一屁股坐在石階上,磕得尾骨生疼。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再疼也不能歇在這兒。

站起來,反正四下無人,也就沒有顧忌,探手揉了揉摔疼的地方。

當抬頭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餘光瞥見路旁影影綽綽地樹影里有個光點。

孟珠凝神細看時,卻對上一片黑暗。

她也不甚在意,或許眼花了也不定。

這條路是盤山路,一邊靠着高聳山壁,一邊臨着陡峭的山坡。

然而無論哪一邊,都樹木滿布,夜風輕吹,樹葉沙沙作響。

孟珠越走越害怕,不知不覺雙手抱住肩膀。

遠遠有「嗷嗚」一聲傳來,聽起來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嘶嗥。

她汗毛都立了起來。

明知看不清看不遠,還是四下張望。

風吹樹搖,露出一對黃綠色亮晶晶的小圓球。

孟珠一瞬不瞬地盯着看,只見兩隻黃綠色的小圓球一時亮一時滅,每次變化俱是齊刷刷的,竟然像是在眨眼。

伴着腳踩樹葉的沙沙聲,那對「眼」漸漸靠近,似乎隨時會從山壁上樹林間撲出來。

「山中有狼,夜間眼泛綠光,我們生了火,落單的獨狼一時不敢靠近,但狼生性狡詐兇殘,又能隱忍……」

幼時聽父親講的打仗歇在野外時遇狼的故事躥進腦海里,孟珠兩腿發軟,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嗷嗚——」一聲恰到好處地響起。

孟珠嚇得哭出來,卻也因此生出一股蠻力,竟能爬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

她深一腳,淺一腳,跑不多遠便覺得右邊小腿隱隱作痛,身後依然不時傳來「嗷嗚」狼嚎,她哪裏敢停下休息,生怕慢了一步就變成餓狼果腹的美食。

可那痛越來越重,漸漸感覺不支,孟珠仍咬牙堅持,不想腳下猛地踩空,身體跟着向旁歪倒,她跑得快,去.勢自然也極快,連叫都來不及叫出聲,整個人便滾進山坡那一邊的樹林里去。

路旁大樹枝椏撲簌簌搖晃一陣,很快歸於平靜。

新月從雲層后探出半個頭,疏淺的光影映在山路上,帶幾分詩意。疏淺的光影映在山路上,帶幾分詩意。

一切都是那樣安寧祥和,好像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一隻枯柴似的手撥開樹叢,一個瘦小的人影鑽出來跳下山壁,站在山路上,那人手中拿着個丁字形的木架,寸許長的橫桿兩邊各掛着一隻兩指圍攏大小的水晶球,球里有淡黃色的粉末正在燃燒,火光幽幽,色呈黃綠。

探手遮在球上,便擋去了亮光,放開手時,復又亮起。

那人悠悠哉玩了一陣,忽地嘿嘿怪笑:「真是不禁嚇,這錢也未免太好賺。」

聲音嘶啞,竟是個男人。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之寵妻如命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重生之寵妻如命
上一章下一章

第7章 遇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