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遊閩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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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林景清在家宴里大大為林銘掙了一把臉后，更堅定了林銘要將其送進府學的決心。正所謂福兮禍所倚，林景清也沒想到他爹心裡是昨想的，和阿鐵、王小嫣及妹妹林妍便出了街頭。

雖然古代的城市，遠遠沒有現代的熱鬧與繁華，因此過年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燈火通明，整個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輪船一樣,但是古代過年真正的比現代有年味,節日的熱烈氣氛不僅洋溢在各家各戶，也充滿各地的大街小巷，一些地方的街市上還有舞獅子，耍龍燈，演社火，游花市，逛廟會等。這期間花燈滿城，遊人滿街，熱鬧非凡，盛況空前，要說現在的過年啊，那是領導們過年，官兒們過年，也是普通人藉著過年送禮撈人情的時機，過年？回山村裡找吧。

吃完年夜飯，林景清幾人是悠哉游哉地轉了出來。還沒出官巷，林府請的戲班子早就在一旁搭好的戲台唱起了戲。這戲咿咿哦哦的林景清也聽不明白，當然也沒興趣。但看到阿鐵幾個臉上露出一絲陶醉的表情，也不想掃了他們的興。於是便在戲台旁邊站了會。

此時戲台下早已人群擁擠，附近的小家小戶吃完了飯都就近佔了好位子，林景清懶得擠進去去林府自留的位置，於是阿鐵幾人便只好隔著人群看著。

林景清聽了一會，覺得無聊，便四處打量起周圍的人來。

古代人相對長得比較矮，林景清一米七的個子便已然有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的眼睛四處掃描，半會了都沒見到一個傳說中的古代美女，不由神情黯然。

古代的人啊，那化妝水平屬於初級偏下，化妝品也僅有幾樣，因此誰要是天生麗質，一眼便可以看出來了。只可惜，林景清瞄了半晌都沒有任何發現，不由得感嘆自己實在無福氣，只好拿眼睛看起王小嫣來。

總算王小嫣長得一副美人胚子，林景清在心裡暗暗打著主意，一定要跟王小嫣相處好，等待時機成熟，就把她給納入懷中。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還收了不她？

不過雖然他是這麼想，但心裡卻沒有一點使壞的意思。在他的心裡，娶老婆一定要兩情相悅，逼迫而成，強扭出來的瓜他可不想要。

要說王小嫣長得可真美哩。此時正要日落，夕陽放射出的紅光照紅了半邊天，也照紅了大多數人的臉龐。

王小嫣最近在林府當他的丫環，吃住好了，營養到位，女人的曲線也逐漸完美。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鼻子再加上紅嘟嘟的櫻桃小嘴恰到好處地擺放在她那粉嫩的瓜子臉上，所謂的天生麗質也不過如此罷了。

順著白皙的脖子，林景清突然發現王小嫣今天是細緻地打扮了一番的。她身著的是長長的直至膝下的坎肩，稱作「比甲」，衣服織花面料上再施刺繡，領處有鑲上的領抹，對襟處綴以玉佩，顯出中國的傳統裝飾美，給人苗條、挺拔的印象。

敢情林景清盯了王小嫣半晌被她發覺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回頭瞪他，於是林景清便看見王小嫣的脖子冒出一絲嫣紅，接著便由下而上地蔓延。林景清看了半天，還以為是陽光照的，但一看太陽已經下山了，後來再瞧她臉蛋時發現上面都紅得發燙了，這才反應過來，王小嫣是害羞了。

林景清的臉瞬間也紅了紅，不過作為一個21世紀的青年，想當年在宿舍與兄弟們一起看片的時候，被擅自闖進來的舍友女友瞧見了的經驗都有了，這偷看別人幾眼被發現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當然，那也不能再看下去了。林景清便把目光移了開去。

這一移開目光不要緊，他卻突然「啊」了一聲。

捅捅正在凝神看戲的阿鐵，阿鐵回頭過來，林景清向一處方向撇了撇嘴。

「少爺，管不管？」

「管，當然管了。你打前陣！」林景清大氣凜然地道。

「好，少爺，看我的了。」阿鐵挽了挽長袖，深呼一口氣道，以獅子吼的分貝大喝一聲：「抓小偷啊——」

話音剛落，一腳便起，剛好把旁邊一人踹翻在地。

旁邊人群聽得這邊喊抓小偷，紛紛看了過來，見到阿鐵正好把一個人打倒在地，都讓出了身位來，剛好把小偷圍在中間。

那小偷也很是靈活，一被踹倒在地馬上打個滾站了起來便想往人群里鑽。

阿鐵哪裡容得他跑，一伸手便把他揪了回來。

那小偷想還手，阿鐵一反腕便再次將他掀翻在地。

周圍一些青年男人也圍了過來，見那小偷兀自還敢反抗，紛紛沖了上來便是幾腳。

林景清見此，哪願落後於人，甩了甩手便也要衝上前去踹兩腳過癮，要說他還真沒這機會遇到抓小偷的事呢。

可是後面的一隻拉住了自己。

「少爺，別上前湊熱鬧了，等下被弄傷不好。」原來是阿鐵拉住了他。

「那不行，多好玩的事啊，讓少爺湊下份也不行嗎？」林景清還是一副興沖沖的樣子。

「這……」阿鐵聰明，把求救的目光拋向了王小嫣。

「少爺……」

一聽王小嫣開口了，林景清只好悻悻地住了手，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偷被幾個青年漢子抓著扭送去官府了。

哎，早知剛才就不通知阿鐵了。林景清在心裡暗暗嘆道。這要是現代，抓一小偷警察還得跟咱單位通報表揚啊。

遺憾地搖了搖頭，不過林景清也借故在這呆著無聊，想要去坐小船游夜市去。

幾人自然同意，尤其是林妍，平常被悶在家裡無所事事，這次正好藉機跟在林景清出來玩耍一番，自然不只想看看大戲而已。

明代學者王世懋在《閩部疏》中寫道：「天下形勢，易辨者莫如福州府，諸山羅抱，龍從西稍衍處過行省，小山坐其中，烏石、九仙（于山）二山東西峙作雙闕。其外托東山高大，蔽虧日月，大海在其外，是謂鼓山。西山迤邐稍卑，狀若展旗，曰旗山，以配鼓。其前則印山若屏，似人巧湊泊而成者，然猶未睹水所經宿也。登道山（烏石山）以望，則大小二水，歷歷在目。大江從西南蛇行方山下，南台江稍近城而行。大江復從南稍折而東北，南台江水合之，汪洋瀰漫，東下長樂入海，其山川明秀如此。」這裡描述的正是閩縣獨特的地理環境。

閩縣素以水鄉聞名，交通運輸一大半靠的是船隻。

而夜晚的閩縣，運輸貨物的船隻已經停行，惟有運輸船客的小舟仍是絡繹不絕，尤其是到了節日，河流上更上點點漁火，在夜色的籠罩之下，煞是迷人。

林景清一行人來到碼頭，阿鐵找了一隻小船，用一兩銀子包了下來，打算逛上半個夜晚。

林景清走到船前，見到船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身高膀寬，卻是一臉憨厚之色。不由向他點了點頭，扶著兩個女孩上了船。

這船很小，長只有四米，寬約一米出頭，剛好容得下林景清四人。船夫在船尾撐著一支長長的竿，林景清四人坐在船舷兩側。

隨著船夫船竿輕輕地往岸邊一點，小船便盪開水面，輕輕地晃了出去。

林妍小聲地叫了一下，林景清聽見，轉頭輕輕地安慰了她一聲，笑道：「莫怕，這水不深的，你要掉水裡，哥我也能把你撈回來。」

王小嫣也開口安慰了兩聲。林妍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手裡卻緊緊地捏著林景清的衣角不放。林景清也沒多說，笑了兩句便跟王小嫣聊了起來。

此時華燈初上，兩岸邊的房屋都早早地掌起了燈。夜色籠罩之下的閩縣城便如一個可愛的小孩童般，身上著一襲閃著點點瑩火的衣物，正一閃一閃地向著天空眨著眼，似極了調皮的小孩跟著大人逗樂般。

林景清這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像，雖然現代的城市看起來更加迷幻，但卻少了這麼一點樸實與自然的味道。剛剛聊的起勁的幾人都靜了下來，好好地欣賞著這一段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