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修鍊體系

陸凌雲大喜過望：「你們要帶我去華岳門？」自父親離世以後，他就把華岳門當作歸宿，無時無刻不在憧憬，此刻夢想驟然成真，委實心花怒放，一時間卻又不敢相信。

宗慧不悅道：「你當我們是說著玩的嗎？小……弟……弟。」

她年齡幼小，華岳門的弟子產是她的長輩就是師兄、師姐，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比她更加幼小的弟弟，當即擺出師姐的架子。

陸凌雲歡喜之餘，哪還有暇計較她的小小心思。轉頭瞧向郭家群豪，不由得淚如泉湧。這一日間雙方同死共生，早已互相把對方視做親人，心知馬上就要分別，均是心中不舍。

郭天成溫言道：「小兄弟，等你病好啦，大伙兒再一起闖蕩江湖！乖孩子，別太難過了。」

數月來，陸凌雲嘗盡世間冷暖，郭天成越是和顏悅色，他越是腹內酸澀，淚水更是止不斷和流下來。

貂蟬用手帕替他輕輕拭淚，柔聲道：「好弟弟，你病好了，學厲害本領，記得要來看姐姐哦。」

陸凌雲哽咽道：「姐姐也要來看我。」

貂蟬微微一笑：「姐姐答應你，一定來看你。」陸凌雲這才破涕為笑。

郭嘉半蹲於地，雙手搭在陸凌雲肩頭，笑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么？」

陸凌雲點頭道：「嗯，我記得，郭大哥說，要去舊為新、天下易主。我還要打、還要打董卓的屁股。」

郭嘉哈哈大笑：「董卓暴虐無道，不知體恤黎民，不出數年，定能讓小兄弟得償所願。」

陸凌雲又問道：「郭大哥，大伙兒日後有什麼打算？」

郭嘉笑道：「咱們打算從軍去，不過，可不是去投奔董卓，而是關東義士。小兄弟下山勵練時，若有空閑，便來找我們敘敘舊吧。」

眾人與陸凌雲一一作別，他目送群豪東去，只見貂蟬不住回頭揚手，直至隱沒林中，再也不見。霎時間，陸凌雲只覺孤獨凄涼，眼角忍不住一酸，又掉下淚來。

宗慧用手刮他右臉：「小叫化，哭鼻子，淚汪汪，羞啊羞。」

陸凌雲急忙擦乾眼淚：「我才沒哭，我……我眼睛里……進了沙子。」

宗慧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連清遠也不覺莞爾，更是教陸凌雲面紅耳赤。

一陣笑罷，清遠問道：「陸凌雲，你會御劍么？」

剛剛陸凌雲與郭家眾人話別，清遠一一看在眼裡，因此知道陸凌雲姓名。

陸凌雲輕輕搖了搖頭，清遠又道：「那這樣吧，我載著你，宗浩、宗慧你們自己御劍，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

清遠掣出靈劍，暗捏劍訣，但見靈劍泛光，展開了丈余長的劍翼，光彩奪目。

清遠道：「陸凌雲，站到劍身上。」

陸凌雲依言而行，又聽清遠口中念念有詞：「上玄清氣，以御靈劍，起！」腳下靈劍隱生白光，乘風而起，陸凌雲一聲驚呼，兩人衝上雲霄，穩穩噹噹地御劍而行。

陸凌雲長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如履浮雲，兩旁景緻飛也似的向後退去。

他低頭俯瞰，但見群山起伏，蒼蒼莽莽，漠漠平原如帛如錦。渭河如錯金絲帶，穿山繞嶺，流入大河。

又見半空里雲遮霧掩，夕霞如火，在茫茫雲海上織出絢爛的赤色緞帶。西北方一城聳立，城牆高大堅固，城內宮殿富麗堂皇，比帝都長安還要豪華數分。又有幾座小城輔之於側，虎踞龍盤，雄偉至極。陸凌雲一見之下，不禁讚歎道：「好險的城！」

卻聽清遠嘆道：「這城叫做『郿塢』，是當朝太師董卓的私人府邸。外圍的小城裡安置也不是平民百姓，而是董卓網羅的奇人異士，拱衛在四周。陸凌雲，待會進城以後，萬事小心。」

陸凌雲高聲答應，又聽身後傳來宗慧的聲音：「師叔，我們要去郿塢？」言語里頗有喜悅之情。

清遠道：「不錯，前幾天，排在六大修鍊世家首位的大漢皇族遣使向本門求援，說董卓控制朝廷，勾結魔教，想要貪圖劉氏族藏。咱們華岳門和大漢皇族世代交好，不容置身事外，掌門這才打破封山禁令，派我前來查看。」

宗浩疑道：「師叔，這劉家掌控天下已有四百多年，底蘊何其深厚，怎麼忽然間衰弱至此？」

清遠嘆道：「十年前，魔教入侵，劉家首當其衝，族中的老祖宗一連隕落了好幾位，實力大損。沒過多長時間，又爆發了黃巾之亂，太平道里出了一位大高手，更讓他們元氣大傷，否則此次魔教東來，也不至於淪落至此。」頓了一頓，又道：「宗浩、宗慧，你們可知道，劉氏皇族的情形。」

宗浩搖了搖頭，苦笑道：「毫不清楚。」

華岳洞天是天底數一數二的洞天福地，以華山為通途，自成空間，獨立於諸天萬界之外，宗浩和宗慧出生便在華岳門中修鍊、生活，從未踏出華岳洞天半步，這些年來，雖聽聞了不少凡俗界的奇聞軼事，知道人間國家林立，還有許多修鍊家族。

但他們對這些國家、家族的詳情，卻是絲毫不知。畢竟，華岳洞天連接了許多不同的大陸，其中不乏靈氣充足，適宜修鍊的地域，而凡俗界靈氣稀薄，對修鍊者來說，實在太過缺乏吸引力。

宗慧卻不在意這些，催促道：「師叔，快給我們講講。」

清遠長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上古之時，沒有天、人、魔三界之分，也沒有修鍊者和凡人的區別，只有一片混沌大陸。天下部族林立，數量不可以計。這些部族廝殺不斷，催生了無數的武士，他們有的鍛煉己身，有的借用天地之力，還有的則兩者並重。隨著時間的推移，武士們為了更好的對抗敵人，關係較為親近的部族便開始互相交流修鍊法門，研究新的法術武技。這時候，便誕生了真正意義上的修鍊者。」

「隨著鑽研的深入，修鍊者的境界逐步提高，開發出的法術也越來越強，直到有毀天滅地之威。更有許多天縱奇才發現天地元氣無所不在，其中元氣含量高的靈草可以煉丹，礦石可以鑄造成絕世仙器，甚至能依仗外物，製作符咒、陣圖，駕馭魔獸。他們為方便修鍊，便根據修鍊方式的不同，分出了四大主流修鍊體系——劍、仙、魔、武。這四大體系之外，又有許多支流，比如毒、屍、鬼、血等等，這些支流的招術奇詭難測，但實際上走了彎路，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后，很難再行突破，因此被歸為旁門左道，不被看好。」

「劍、仙、魔、武……」

陸凌雲在腦海中重複了數遍，他的父親練劍，母親修魔，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遼闊繁雜的修鍊體系中，自己以前所了解的，恐怕只是滄海之一粟，不值一哂。

宗慧奇道：「咦，師叔，咱們華岳門有大半學劍，卻也有好多人煉丹鑄器，又是修鍊的什麼體系呢？」

清遠道：「《太玄劍法》和《玄清氣訣》這兩部地階功法是天界眾神所創，來歷可是非同一般。因為它們的關係，我們華岳門以修劍為主，但也不禁仙、武、符咒這些其他正派道統。」

他頓了一頓，續道：「後來，黃帝平定天下，他深受戰亂之苦，亦知境界極高的修鍊者功參造化，動輒有毀天滅地之能，一旦參與戰爭，後果不堪設像。」

「為避免修鍊者損傷人界，於是，黃帝集合神將，將人界二千三百十九一座洞天福地並在一起，從人間脫離而去，另組天界。也因此，人界靈氣大減，留在凡俗界的修鍊者突破到第三層大境界后，必須要飛升天界，才能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然而，世俗界受禮法約束，有許多修鍊者放棄了破入天界的機會，永生庇護家人或者出生之國。千百年下來，他們漸漸的開枝散葉，形成了修鍊家族，這些家族為了方便尋找天材地寶，便踏入紅塵，或者輔助一國，或者自建國家，裂土稱王，而與他們有著各種關係的國家，他們國內的天材地寶，則由這一家族獨享，不讓其他家族染指。」

「起初，這種方法尚能止息干戈，但千百年過去了，修鍊者日益增多，天材地寶的數量卻與日俱消，天下便又混亂起來。」

「散修為了搶奪數量不斷減少的靈物，從大家族口中分一杯羹，無所不用其極。但大家族札根已久，散修卻是勢單力薄，一旦被大家族發現，必然遭逢橫禍。於是，這些散修們聯合了起來，結成派系，開闢山門，共同對付大家族。」

「雙方你來我往，大戰了數百年，連凡俗界也不能倖免。終在大漢建國之時，雙方實力達到了平衡，誰也奈何不得誰。那時候，天下紛亂，魔教肆虐，蒼生百姓苦不堪言。本門和天界來使強行介入，終於讓這些門派和修鍊家族達成和解，重新劃分了地盤。到現在，世俗界的修鍊者勢力，按照實力強弱，大致分為了四派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