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悲劇

第71章 悲劇

大哥的話音一落,公公婆婆嚇得身體一震,儘管在黑暗之中,我仍能感受到他們的緊張震驚和害怕,當然,我也是震驚的。因為太過離奇。我竟沒有想到這一層,是啊。半夜三更跑這裡來挖這麼大一個坑,除了這裡埋有死人之外,還會有什麼呢?

公公率先反應過來,拿起鐵杴照著大哥的後背猛地拍下去,大怒:「畜牲,胡說什麼?你再敢亂說,信不信我打死你!」

大哥疼得後退一步,小聲地嘟囔一句什麼,卻是聽不清。

婆婆顧不上責備大哥,揮著手指使公公,「快,快點把這個坑埋上,別被人看見了。」

「哎。對,得埋上。」公公手忙腳亂地揮動鐵杴去埋土,剛動兩下就聽見又有腳步聲靠近。

一道光劃過,落在公公的臉上,光線太強。公公忙伸手遮住眼睛。

衛知行從黑暗中走出,順著菜畦土壠走到公公婆婆面前,「爸,媽,真沒想到,你倆還殺過人啊。你說我要不要將這事告訴村長呢,或者報警,讓警察來查個水落石出。」

若說大哥的出現讓公婆緊張,可大哥是個智障,他說出的話沒人會信,可是衛知行不一樣,加上公公婆婆對他畏懼已久,這時他的出現令公公婆婆陣腳大亂,嚇得他老兩口哆哆嗦嗦地接不上話。

再害怕,這話總要接的,婆婆堆著笑,向前一步,「行……行子,你別誤會,哪來的死人啊,你看這坑裡可是什麼都沒有,不信你瞧瞧,瞧瞧……」邊說邊拉衛知行上前去看。

到底婆婆還是聰明的,坑裡什麼都沒有,根本不怕人看,就算叫來村長或警察,她也不怕,半夜到自家菜園子里來挖個坑又不犯法。

衛知行顯然不知道坑裡什麼都沒有,拿著手電筒在坑裡左照右照掃了半天,意外之餘,便啞了聲。

「那你們半夜來這裡挖什麼?」衛知行驚訝得連語氣都變了,當然更多的是失望,由此可以看出,衛知行盯著公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應該是他一直賴在這裡不走的原因。

「呃……嗯……沒挖什麼。」婆婆結結巴巴地答不上來。

「那挖什麼?別告訴我你老兩口睡不著覺得無聊,所以過來挖著玩的,我知道您身上可是還帶著病呢。」衛知行的語氣冷漠而陰厲,咄咄逼人的強勢只怕今晚不想善罷干休。

公公忙說:「是這樣,我和你媽想在這裡栽棵樹,所以……過來先挖個坑。」

「栽樹?」衛知行被這個玩笑逗樂了,「半夜過來栽樹?爸媽,你們可真是勤勞啊。」

公公婆婆訕笑兩聲。

我蹲在辣椒地腿都麻了,可是這一家子還沒糾纏玩,本想悄悄退出去,可是生怕弄出動靜來被他們聽見,只能先忍著。

衛知行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他站在坑邊,視線落在坑裡,盯著那裡半天沒出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這一刻他的靜默讓人感到一種肅哀悲涼。

突然想到陳三樹的死,不會就埋在這個坑裡吧,雞皮疙瘩突然炸滿身,再看公婆,像是戴著面具的鬼魅一樣可怕。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干過什麼!」衛知行貼切婆婆的臉咬牙切齒地說,「你們會遭報應的!」

婆婆嚇得倒退兩步,驚惶不定地看著衛知行,「我……我什麼也沒幹過。」

衛知行咬牙冷笑,陰森的反問:「是嗎?」

我一直盯著衛知行看,倒沒察覺突然有人靠近,等我反應過來,眼前已經出現了一雙鞋子,抬頭就看見大哥的臉近在咫尺。

我身體一緊,不由地緊張,大哥沒輕沒重的,萬一他聲張,讓公婆和衛知行發現我在這裡,我該怎麼自圓其說?會不會被婆婆殺掉滅口?

我還在緊張糾結,那邊衛知行已經回了神,手電筒的光掃了下大哥所在的位置,招呼說:「大哥,回家。」

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手心都出了汗,心想完了,大哥和衛知行一向親近,肯定會出賣我的,心一橫,就算髮現了又怎樣,公婆總不能當著衛知行的面兒殺了我吧。

我放棄掙扎,就等著大哥指著我對衛知行說,二弟,你看弟妹也在這,可是沒想到大哥盯著我看了半天,什麼話也沒說,在聽到衛知行的叫喚后,他哦了一聲,然後抬腳離開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大哥怎麼會放過我呢?半天緩不過神,覺得不像真的。

可是事實上,他和衛知行已經離開了,夜空寂靜,只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二人一前一後,沒有任何交流。

我想,現在不說,以後應該也不會說了吧,只是大哥竟然沒揭穿我,真是讓我意外。

靜寂的菜園子里,只剩下公公婆婆還在埋坑,還有我這個鬼鬼祟祟好奇心旺盛的旁觀者。

我悄悄地爬出了辣椒地,起身回家。

今晚發生的一切太過離奇可怕,不過既然公婆被衛知行盯上了,看那樣子,他像是知道什麼,如此以來,我想公婆的秘密肯定是保不住了,很快就會露餡。

一路想著,有點出神,差點撞到了人。

人?

這麼晚怎麼會有人?

我大驚,尚未抬頭,一股刺鼻的腥氣熏得我腦袋發暈,我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強撐著沒暈過去,定住神,才發現面前站著一人,身形消瘦,個頭不高,只是分辯不出是男是女。

這腥氣太熟悉,可不就是進過村長家的那人嗎?

現在四下無人,這人攔住我想怎樣?會殺了我嗎?

我是害怕的,兩腿發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不過轉念一想,他要是想害我早害了,怎會等到今天,這樣一想,膽子大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我強裝著鎮定,只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我此時的色厲內荏。

「哦。」嗓子里好像堵著什麼東西,那人一開口聲音沙啞低沉,而且似乎帶著點委屈。

「什麼?」我沒弄懂他的意思,又問了一遍。

「要七飯。」她一字一頓地說。

他的舌頭都是僵硬的,咬字很不清晰,不過我聽明白了,他說餓,要吃飯,難道上次他去村長家也是偷食物去了?太有可能了,當時村長家什麼東西都沒丟,他只去了菜櫥櫃,此時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村長去送飯的那個人。

我很激動,只要揭穿這個人的真面目,那我就可以解開村長的秘密了,可是讓我不解的是,那次他出來找食物是因為村長在鎮上住院,可是村長現在在家,怎麼沒給他送飯了?

當下不多想,為了留住他,我溫聲和氣地說:「那,那你等我,我去給你拿吃的。」

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個什麼來路,我不敢靠太近,不動聲色地繞過他,然後朝衛家走去,見他還站在原地不動,我朝他招招手,「跟我一起去。」

他也不作聲,抬步跟上我。

我渾身的神經都是緊繃的,不時地回頭看他,生怕他在身後傷害我,而他一直步履平穩地跟著,什麼話都沒有,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到了衛家門口,我小聲說:「你在這等我。」

他停下腳步,沒作聲。

我想他聽明白我的意思了,於是悄悄地推開衛家的門進去,晚飯沒剩什麼飯菜,但有饅頭,我摸進客廳,從飯筐里拿出兩個饅頭,想了想,又多拿了兩個,抱在懷裡又悄悄地出來,按捺不住好奇心,我又回身摸出了一個手電筒。

他還在門外等我,見我出門,迎上前兩步,我把饅頭遞給他,觸碰到他的手,又是一股鑽心的涼意,這種涼,讓我想起了秀秀,驀地冷汗直冒,他不會是個死人吧,難道真的是鬧鬼?

我被自己嚇得手一抖,最後一個饅頭掉到地上,他忙彎腰去撿,夜色很黑,饅頭落了地,幾乎很難看見,可是他像是有夜視眼一樣,準確無誤地撿了起來。

時機就在此時!

我突然打開手電筒,向他臉上照去……

可是遺憾的是,我的手電筒打開得有點早,在她起身那一瞬間就發現了光,慌忙背過身上,我的光束照出了他一頭齊腰的長發,凌亂得像稻草一樣,甚至還打了結,一團一團的,估計都是梳不開的,難道大安村附近還有野人不成?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仍是好奇心不死。

他沒理我,突然身子一緊,轉頭警覺地看向西邊,頓了一瞬間,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撒腿就跑。

「哎,你……」我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腳步聲傳來,我想應該是公婆回來了。

我嘆了口氣,他們嚇跑了那人。

擔心被公婆看到,我忙轉身回了家,生怕衛知行發現我,我盡量讓自己動作輕一點,進了房間,我才長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衛知行和公婆像平時一樣客客氣氣,好像沒事發生過一樣,同桌吃飯,說著不痛不癢的話題,衛知行甚至還關心婆婆的身體狀況,要是沒看到昨晚那一幕,我真以為這是子慈母孝的一家人。

儘管現在我應該卧床休息,可是因為昨晚的事,我還是去見了周牧,反正現在也沒人管我去哪,衛知行有他的事要忙,婆婆還沉浸在秀秀死亡的悲痛之中,至於別人,更不會關心我。

周牧見我跑來,非常意外,又有些生氣:「你怎麼還四下亂跑,現在應該多休息,免得留下病根子,可別大意了。」

「我知道,只是我有事必須要見你。」我在他家的沙發上坐下,示意他也坐。

「又出事了嗎?」周牧一見我神色,表情立即凝重起來,走到我身旁坐下。

我把昨晚的事和周牧說了一遍,說完我問:「你說陳三樹是不是真的被公婆給殺了,然後埋屍在菜園子里了?」

周牧聽著這事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真有這事啊?」

「我親眼所見,難道還騙你不成。」我白了他一眼。

「那真有可能,如果陳三樹死了,那你婆婆的姐姐肯定也死了。」周牧呼了口氣,「沒想到陳婆婆的話竟然是真的,可是你公婆為什麼要殺他們呢?沒理由啊。」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衛知行可能知道,他一直不願意離開大安村,可能就在查找真相,也許,在蓄謀報復,如果衛園和秀秀真是他殺的話,那這無疑都給了公公婆婆致命的打擊,只是他為什麼要替姨媽報仇呢?這真是奇怪啊。」說完,我見周牧低著頭,視線虛浮地飄著,正在神遊天外,根本沒在聽我說話,「周牧?」

他還沒回神,我推了他一把,他驚得猛地坐正身子,我不滿地問:「你在想什麼呢?」

周牧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垂著眼眸嘆口氣說:「我在想湯琳琳的事。」

「哦,對了,你上次說有辦法引誘湯琳琳上鉤,到底是什麼辦法,打算什麼時候實施?」這兩天發生太多事,我都沒時間過問湯琳琳的事了。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周牧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神情又很是不自然。

「什麼事?發現新線索了?」我開心地問。

「不是。」周牧抿抿嘴唇,然後到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了一根準備點上,可能突然想到我在旁,又把煙放了回去,我見狀笑說:「你抽吧,沒事。」

「嗯。」周牧似乎有點慌,點火的手微微顫抖,這讓我更加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沒催他。

周牧吸了一口煙,平復了一下情緒,低下頭低落地說:「如果你知道這件事,說不定會討厭我。」

「你先說事啊,到底是什麼,都快急死我了。」

「這件事,我昨天才想到的,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你。」

「那你快說,你不說我會更討厭你。」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快,這事可能真的非同小可,還關係到周牧自身,不然他不可能這麼緊張,

「這件事發生在十年前,我讀高二,那天正好是我生日,也是周五,本來周偉約我第二天去看一個展覽,因為是生日所以我就回家了,你知道,縣城到我們這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先坐車到鎮上,下車後轉坐公交車到靠近小安村幾裡外的馬路上,往大安村這段路就得靠步行了,平時我都是跟周偉一起,但周偉第二天要去看展覽,所以那天我只有一個人。」

周牧靜靜地講述著,我的思緒彷彿隨著他回到了十年前,夕陽西下,意氣風發的少年背著書包一路快行,回家的心情急切而激昂,路邊的花,道旁的草,天空中飛過的鳥,都成了無聲的背景,只有少年的背影暈染著閃閃金光分外奪目,我想,那時的衛知行也是這樣美好的少年,歲月輾轉,命運終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層厚厚的拂不掉的風塵。

「那時太年少,對於男女之事很懵懂,快到小安村時,看到了一個女孩子,說起來當時的情形非常尷尬,並不是浪漫的花叢偶遇,也不是什麼傾城的回眸一笑,當時她褪下褲子正蹲在草叢裡小便,可能當時她太急切了,竟然沒發現我,可是我那一刻心底就湧起了慾望,然後我就鬼使神差走近她,直到走到她身後她才發現,她拎起褲子想要大叫,我忙撲上去捂住她的嘴,她就拚命掙扎,她的力氣很大,把我的書包帶子都撕斷了,但是還是沒有掙脫我,我把她拖到不遠處的一個斜坡上,可能我當時的力氣太大了,也許是捂的時間太久了,她竟然暈過去了,我嚇壞了,那股慾望也被嚇退了,因為害怕,我就跑了。」

說到這裡,周牧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了汗珠,手指間的煙燃出了長長一截煙灰,他都沒察覺到。

在聽到他拉女孩拉到斜坡上去,我的心提得高高的,我打心底不希望周牧是那種猥瑣的人,好在他沒有讓我失望,最後他放棄了。

我以為故事至此就結束了,周牧拿紙巾抹掉額頭的汗,繼續說:「我跑出了大約半里地,才漸漸平靜下來,我開始擔心害怕,萬一那個女孩死了怎麼辦?猶豫了很久,最後我決定回去看看。」

良知覺醒的人都會這麼做,周牧的人性光輝在那一刻是閃亮的,我欣慰一笑,誰說我討厭他,不會。

「她沒有生命危險,對嗎?」我問。

「是,她沒有生命危險,當我跑到那個斜坡上時,我看到了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幕。」說到這裡,周牧深呼吸了一口,我也的心也跟著吊起來。

「你看到了誰?」役雙爪技。

「我看到了行子!」

「衛知行?他怎麼會在那?」我已經猜出了大概,可是我不敢相信。

「沒錯,如你所想,他強姦了那個女孩。」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眼前發黑,昏厥的感覺陣陣襲來,我用手狠狠地揉了幾下太陽穴,感覺才好受點,沒想到衛知行還有過這樣醜陋的罪惡,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醜陋的一面,他一直是個謙謙君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沒阻止他嗎?」我顫聲問,周牧應該會阻止的。

「我到時,他已經結束了,正在穿衣服,那個女孩也醒了,她在低聲哭泣,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就算我出去也於事無補,這是我當時的想法,於是我就悄悄離開了,當時天色已經晚了,行子也沒發現我。」

那種情況下,就算出去也不過是指責衛知行一番,確實於事無補。

「一晃這麼多年,我幾乎忘記了那件事,就在昨天,我突然想起來了。」

「那個人就是湯琳琳,是不是?」我突然明白了,湯琳琳的母親被氣死,她離家多年不歸,談了男朋友又嫌棄她無法生育,家庭巨變,情路坎坷,這一切都是衛知行造成的。

「我猜應該是,當時那個斜坡距離湯琳琳的家半里地。」周牧自責地說,「後來的一切你可能猜到了。」

「她不幸懷孕,小村莊醫療水平有限,處理不好導致她不孕,應該是這樣的悲劇。」我沉重地說。

「應該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湯琳琳的報復也就能說得通了,可是她直接報復衛知行就行了,為什麼要濫殺無辜?」我不解地問,現在有三個無辜者被傷害,可是真正的作案者還活得好好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為了泄憤吧。」周牧情緒低沉,雙手抱頭一味地自責著,「如果我沒有動那一時慾念,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周牧,你確實有錯,但是並沒有釀成大錯,你別太自責了。」周牧確實有錯,但他良知覺醒,最後並沒有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並試圖做出補救,對於十七八歲不懂世事的少年來說,這已經很難能可貴了,我心裡是極其怨恨衛知行的,為什麼那麼醜惡?而這個人還是我愛了六年的男人,如今還成了我的丈夫,我也算是一個悲劇。

「但還是我害了她,我逃不開這個責任。」

我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要告訴湯琳琳她殺錯人了,讓她懸崖勒馬!」

「她為了復仇這樣喪心病狂,你以為她會信嗎?」

「不會,但我可以以無意的方式告訴她。」周牧歉意地說,「只是苦了劉泉,郭志成和周偉了,尤其是周偉,現在半死不活的,過得生不如死。」

「是啊,如果再得知他的遭遇全是拜湯琳琳所賜,他估計會瘋的吧。」

想起湯琳琳對他的百般照顧,那種溫柔到骨子裡的體貼讓我和周牧一度羨慕,如今看來都是湯琳琳一個人的表演罷了,而周偉樂享其中,把湯琳琳的戲當了真,現在揭穿真相,他哪受得了這個打擊。

「我想湯琳琳最初的方式是想讓我和知子自相殘殺的,不過這個計劃失敗了,所以才對我下手的。」

我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她總在告訴我,你對我有多好,明裡暗裡多次暗示,並且把我和你在一起的事告訴衛知行,包括那個游泳的事。」

「她也這麼對我說過,說你對我很不同。」周牧苦笑,「我還以為是真的呢,現在才明白是她的居心叵測。」

我對周牧有不同嗎?有嗎?有吧,我自己也不清楚,不想再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我說:「不如我們也提醒一下衛知行吧,我想,我們不能排除湯琳琳殺錯人的可能性,你也說了,當時天色很晚了,湯琳琳有可能沒看清那個人,或者年頭太久,她忘記了,所以才寧可錯殺一千,不願放過一人,把當時同上高中可能的人全殺掉。」

「嗯,提醒下也好,免得我告訴湯琳琳她殺錯人之後,她失去理智再對行子不利,行子有錯,但罪不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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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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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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