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引我入局

第72章 引我入局

周牧並不想讓衛知行知道當年他目睹過他的那樁醜事,所以並不打算當面提醒,於是從網上下了一個網路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那一剎那,我真希望這一切是周牧說的謊話,我仍無法接受自己愛錯了人這個事實。

電話里傳來衛知行平靜的聲音。「喂。哪位?」

周牧看了我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衛知行是嗎?我知道你的秘密。」

電話那頭衛知行默了一瞬間。隨即冷哼一聲:「秘密?你倒說說看我有什麼秘密?」

雖然他強作鎮定,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仍從他平穩的語氣中揣摩出一絲驚慌的端倪,這微不可見的一絲端倪毀滅了我心底的那一點點僥倖,這種荒唐的醜事,周牧怎麼可能胡編亂造。

「十年前,小安村的斜坡上,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麼嗎?」周牧的語調有點激動。

衛知行大為吃驚,仍是佯裝鎮定,「你是誰?」

「這個問題問也白問,我不會告訴你我的身份,但是我只想提醒你一下,那個女孩已經找上門了。她叫湯琳琳,現在就在你們大安村,她很快就會找上你。」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衛知行可能意識到對方並沒有惡意,語氣平緩下來。

「我說救你,你會信嗎?」周牧聲音微帶著悲涼。「大安村這幾年死去的年輕小夥子,都是你當年犯下不可饒恕錯誤的替死鬼,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衛知行沉默。

周牧繼續說:「好自為之。」

說完掛了電話,周牧看向我說:「我感覺他好像已經知道了。」

「是啊,在你告訴他那個女孩就在大安村時,他沒有感到意外。之前我告訴過他湯琳琳的不良用心,他可能已經猜到了或查到了湯琳琳就是當年那個女孩。」我苦笑,「虧我們還擔心他的安全,他查到這個消息,可是絲毫沒有向我透露。」

「這種醜事唯恐讓人知道,你們關係擺在這了,他怎麼可能告訴你。」

「希望他別有危險就好,如你所說,他罪不致死,那接下來你怎樣告訴湯琳琳真?」

「等會我們去一趟周偉家。」

不用他說,我也是要跟去的,人命累累,湯琳琳的罪過無法饒恕,雖然同情她的遭遇,但她的手段也太陰狠偏激了些,賠上這麼多無辜人的性命,她最後總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周偉最近身體不太好,因為長年無法活動,血液流通從常人要慢很多,所以他特別怕冷,這個季節我們還穿著清涼,他長袖都上身了,晚間還要蓋著薄被,而湯琳琳對他的照顧更加無微不至。

湯琳琳正在幫周牧洗頭髮,見我們過去,湯琳琳有些意外,又有些緊張,對了,那張照片的事還沒個著落呢,她怎麼能不緊張呢。

周偉倒是一直惦記著照片的事,一見我們就問,「是不是拿到照片了?」

湯琳琳也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們。

周牧笑說:「還沒。」搬了兩個板凳過來,我和他一人一個坐下,就敞開了話匣子。

「你說郭志成那小子真是有艷福,上高中那會兒,我們都整天趴在書山裡做練習題,他倒好,早早地談起了戀愛,我記得他高三那年第一個學期,幾乎一學期沒回過家,天天跟那個女孩泡在一起。」

一說這事,周偉笑起來,「可不是嘛,那小子長得沒見多帥,就是油嘴滑舌會討女孩子喜歡。」

「何止他,還有劉泉啊,天天跑去找梅花獻殷勤,一到周末就找不見人,從來不跟我們一起回村。」

「他也是命苦,回來家裡又沒有親人,還不如在外自在,不過劉泉也有福氣,從高一到高三,他追了梅花整整三年,結果還如願了,想想都覺得是個奇迹。」周偉搖頭感慨說。

梅花與劉泉家世相差太大,要不是因為梅花對衛知行的情感偏執,想來劉泉的情意只能付之東流,不過我挺佩服劉泉的,明知梅花的心不在他身上,還是幾年如一日地去堅持,並且默默包容,這種毅力和胸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能偉大的愛情就是這樣的吧,反正我是做不到。

湯琳琳一邊幫周偉抓頭髮,一邊認真地聽著,她肯定也想知道毀了她的男人到底是誰,聽到這裡她忍不住地問:「那這麼說,劉泉和郭志成兩個人一學期都沒回來?」

「是啊,他們都忙著討女孩子歡心呢。」周偉笑著答。

湯琳琳的臉色微微一變,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滯,卻不再追問。

周牧也注意了她的變化,繼續對周偉說:「別光說別人,你的業餘生活也不差啊,我生日那天,是九月二十四,周五,你約我去看展覽,結果我沒去,一個人回了家,後來你跟誰去的?」

提到這個日期,湯琳琳的臉色刷地一白,手指不緊抓緊,疼得周偉不由吸冷氣,倒也沒責怪,湯琳琳意識到自己扯了周偉的頭髮,忙道歉:「對不起,我輕點。」

「沒事。」周偉朝她笑笑,然後回答周牧的話,「哪有別人,就是幾個同學,本來想約你和行子一起去的,結果那天是你生日,你偏要趕著回家,行子擔心他哥哥,每個周末都要準時回來……」

周偉的話還沒說完,湯琳琳突然問:「那天就周牧和行子兩個一起回了大安村?」

她的語氣急促而焦慮,臉色透著不正常的蒼白,只是怕我們發現她的異樣,垂著眼皮不敢正眼看我們,更盡量將頭低下。

「我們兩個沒有一起,我在行子前面,他坐的是我後面那班車。」周牧平靜地看著湯琳琳,語氣明顯地歉意。

湯琳琳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怕我們看出來,她對周偉說:「我去上個廁所。」說完急匆匆地跑開了。

我與周牧互看一眼,他垂下頭輕不可聞地嘆口氣。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那天對湯琳琳施暴的人是誰,已經一目了然了。

周偉盯著湯琳琳遠去的背影,呆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周牧,「怎麼突然提起以前的事了?好多年前的事,沒想到你連日期都記得那麼清楚。」

周牧輕笑一聲,「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了。」

「是啊,那個時候多好,我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拖累任何人。」周偉拍拍自己兩條腿,苦澀地感慨,隨即一笑,「幸好有琳琳。」

盯著周偉安穩幸福的臉看半晌,見湯琳琳還沒回來,周牧不由地出言問:「你和琳琳什麼時候結婚?定日子了嗎?」

一提這事,周偉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了,嘆了口氣說:「我現在這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能力去娶一個女人承諾她一生,琳琳是個好女人,我不想耽誤她。」

「那你打算怎麼辦?」可能早知道周偉是這個想法,周牧並沒覺得意外。

「她這次回來我就想和她好生談談,以後……讓她不要再來了。」周偉的眼中滑過一抹無奈的傷痛,聲音低了下來。

「談過了嗎?她怎麼說?」

「談了,她鬆了口,說再過一段時間就回去,以後不來了。」

再過一段時間,大安村的事就可以結束了,她自然可以不用再來,她本來就是懷著不良的目的接近周偉,之所以現在還在和周偉糾纏,是因為她需要利用周偉的身份在大安村立足,來完成她的復仇。

周偉現在這種情況,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都不願意跟他的,他有自知之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挺好,湯琳琳的真面目暴露之後,或許我們還可以想方法將對周偉的傷害降到最低。

離開周偉家,周牧的心情一直不好,內疚對湯琳琳曾經的暴行,更同情周偉今日的遭遇,可任何一種都已經釀成大錯,誰都無法挽回。

昨天晚上遇見的那個找我要食物的人,成了我心底一大謎團,為了找到真相,所以,晚上天黑之後,我就跑去了青娘娘廟,上次追他時就是在青娘娘廟這裡失去了蹤影,我想碰碰運氣。

當然,我叫上了周牧,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公公的小棚子還在,我就和周牧躲去了小棚子里聊天,等著那人的出現。

我害怕他可能不會再來,有點後悔昨天晚上給了他四個饅頭,要是給一個就好了,四個夠吃兩天的吧,夠吃也許他就不會來了。

很久沒看到梅花了,沒想到今晚竟然會在青娘娘廟看到她,穿著一身黑色長衣長褲,很正經的打扮,低著頭走進了青娘娘廟,根本沒發現我和周牧的存在。

現在看到梅花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憤恨了,說到底這種事還是男人自己守不住,加上衛知行著實讓我心寒,我對他早已沒有當初的情意,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梅花走進青娘娘廟,給青娘娘點了一支香,然後虔誠地跪了下來。

我好奇,趴到門前偷聽。

梅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時帶著哭腔,「我只想這樣肆意地活一次,苦了這些年,我也受夠了,現在能有這樣一段日子,我也心滿意足了,最初的時候拿著他的把柄去要挾他,我就知道自己會有那麼一天,可是我不後悔,信女在這裡祈拜娘娘,能保佑他平安無事,我願意為他承受所有的罪孽。」

說完,梅花拜了下去,拜了三拜才起身。

不用說,這也替衛知行求的,沒想到梅花和衛知行糾纏在一起竟然是因為抓到了他的把柄!我還以為是她的深情感動了他呢,果然是我把衛知行想得太單純了。

我退了回去,不過一個為情所苦的女人,我沒興趣去多過問。

剛回到小棚里,梅花就從娘娘廟裡走了出來,用手抹了抹眼角,然後挺直身子走回了村子。

腳步聲遠了,周牧才笑說:「你現在很有沉得住氣啊。」

「看開了,覺得不值得。」我語氣輕鬆地說。

黑暗中,周牧突然握緊我的手,我想抽回,他卻緊緊握著不放,我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卻拒絕不得,半晌傳來他的嘆息,「知道疼的人才會看開放手,雖然很高興你能看開,但也很心疼,可惜遇見你太晚了,如果我是他,肯定不會這樣傷害你。」

太直白了,我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只拍拍他的手臂,抽回手笑笑說:「別那麼感性好不好?我又不是看破紅塵了,你這麼緊張幹嘛?」

周牧失笑,「是啊,我還有機會呢。」

我笑笑,不語。

枯坐了一會兒,村子里突然傳來哭喊聲,我和周牧驚得同時站起來,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我婆婆家的位置。

「快去看看!」周牧拉起我的手就往村子里跑。

婆婆家圍了好多人,我心頭的預感讓我的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軟,千成別出事啊!

可是事與願違。

院子里,大哥正傻傻地癱坐在地上,身旁落了一把菜刀,上面還沾著血,衛知行蹲在他旁邊緊緊地抱著,在他不遠處,有一攤血鋪在地上,在燈光下像一張血盆大嘴。

我擠過人群,跑到大哥面前,只見他的目光渙散,整個人已經傻了。

我正想詢問是怎麼回事,這時村長從婆婆的房間怒氣衝天地出來,指著大哥就罵:「知名,你是怎麼回事?那是你媽,你怎麼能對她動手?」

大哥被村長一罵,哇地哭出聲來,衛知行站起來說:「村長叔,我哥他是一時衝動,請你不要再怪他了,要怪就怪我吧。」

村長怒道:「幸好沒死人,不然你就等著坐牢吧。」

「他心智不全,就算殺了人也不用坐牢。」衛知行皺眉,似乎很不喜歡村長所說的話。

村長一噎,瞪著他怒道:「就算不用坐牢,大安村也是容不下他了。」說完氣呼呼地回了婆婆的房間。

衛知行抿抿嘴唇,轉頭看向大哥,眼裡閃過心疼。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原來大哥對婆婆動手了,我是非常震驚的,大哥一向對婆婆逆來順受,怎麼突然奮起反抗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這麼狠?

這事真是透著蹊蹺。

大哥一直哭,不想大哥再被別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衛知行把他扶回了房間。

我去看婆婆,她的傷不重,只是大腿劃了一刀,皮外傷,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昨天晚上公婆剛去菜園子里挖坑,今晚就被大哥拿刀刺傷,這事真是巧啊。

出了婆婆的門,就見衛聰坐在桐樹下抽煙,低垂著頭,精神非常萎靡,自從秀秀死後人,他整個人都消沉了,不出去打麻將了,更不出去瞎晃了,偶爾會去秀秀的墳前坐坐,其他時間都是呆在房間里,我想這種情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別人代替不了,只能他自己熬過去。

婆婆這次真的被大哥嚇到了,包紮好了傷口,就哭著跟村長說要搬去老宅子上住,要遠離這一家不孝的兒女,村長無所謂,然後公公婆婆帶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和鋪被就走了。

老宅子距離村長家很近,以前公婆在那邊養豬,後來不養了,就荒廢下來了,床都是現成的,撣撣灰鋪上鋪蓋就能睡。

其實我並不贊同公公婆婆離家的決定,可是我想他們根本不會聽我的勸告,就什麼也沒說。

晚上我睡覺的時候不僅反鎖了門,還把書桌推到門后頂著,我太害怕了。

睡到半夜,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很響,似乎是故意的,我起身透著窗戶往下看,有人出門,我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好奇心跟了出去。役華何才。

那人走得很快,夜色太暗,看不清到底是大哥還是衛知行,我便一路尾隨。

隨著他的兩次轉彎,我心底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果然,最終那個人在公婆家的老宅子門前停了下來。

駐足猶豫了一下,然後去推門,結果門從裡面鎖了,他扒著牆邊的草垛子就上了牆,然後翻進了院子,我倒是傻眼了,他能翻,可我不會啊。

正在發愁,結果大門一聲輕響,大門從裡面打開了,我心想他這是鬧哪樣,是為了逃跑方便嗎?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不管了,我悄悄地推門跟了進去。

我剛進去,就聽見屋裡傳來疑似打鬥聲,緊接著有人倒地的聲音,我嚇得兩腿發軟,正想喊人,屋裡衝出來一個人,直接向我撲過去。

我來不及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嘴就被他給堵上了,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沖得我鼻子不禁發酸。

「別叫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衛知行的聲音不帶一絲不毫感情。

「為什麼?」我推開他的手,質問。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衛知行拉著我進了公婆的房間,他打開手電筒,照亮了小屋,公公婆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殺了他們?」我驚顫得不得不扶著牆。

衛知行的手還是緊緊地的扣著我的胳膊,慢慢向我身邊靠近,帶著一絲得意,在我耳邊低聲說:「不是我,是你。」

我大驚,看向他,他一笑:「好奇心太重的人,可是活不長久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要殺我?」

原來剛剛他開門就是為了引我進來,他早知道我跟蹤他了!

「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衛知行的語調從始至終都是這麼淡定,對於他來說,我好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知道他已經對我沒有什麼愛了,可是我卻不知道他對我已經涼薄到這種程度了,無緣無故地卻要我的命,這個結果我無法接受,也接受不了。

「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六年,我們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對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就算已經不愛,你為什麼還要殺我?我自認為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不愛,可以放手,我可從來沒有糾纏去你惹你厭惡。」

「你還臉說這話?沒有對不起我嗎?你再想想你真的沒有嗎?」衛知行一聽這話勃然大怒,聲音終於有了起伏。

「沒有,從來沒有,我跟周牧只是……」

「不是周牧!」衛知行粗暴地打斷我。

「那是誰?」這下我徹底糊塗了。

「你如果沒有對不起我,你是怎麼升的職?你那個上司盯上你很久了吧,如果不是被他潛,你哪來的機會升職?」

三個月前我是剛升職,可是這全是我努力得到了,跟我被潛有什麼關係?我有點哭笑不得,「你從哪聽來的風言風語?」

「別管我從哪聽來的,你敢說這事沒有發生過?打死我都不信。」

「我明白了,難怪三個月前你突然鬆口要帶我回來探親,你帶我來這裡,就是想報復我嗎?」我心裡震撼到了極點,原來他和我結婚,帶我回來探親,都是他設好的局嗎?

「你還不算笨,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出軌的人!」衛知行猛地掐上我的脖子,陰狠的話像刀子割著我的神經,「方楠,你說好好的日子你不過,你為什麼要出軌呢?啊?回來大安村跟周牧又不清不楚,你讓我的臉往哪擱?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丈夫嗎?」

「我沒有出軌,我從來沒對不起你,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罷……我沒有。」我被他掐得幾乎喘不過氣,想掙脫他的手,力氣卻沒他大。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衛知行突然流淚了,他吸吸鼻子,淚水滴打在我的手上,「我那麼努力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真該死!」

「所以,青娘娘廟是你毀的,是你把我的髮夾扔在了廟裡,是不是?」我直覺得好笑,在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懷疑過衛知行,可偏偏我最信任的人,卻是那個始作俑者,只恨我醒悟得太晚。

「明白了就好!」衛知行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塊布堵住我的嘴,又抽出一根繩子,把我的雙手綁上,最後把我五花大綁在房中間的一根柱子上,然後低頭在我耳邊輕笑說,「放心,你現在還有用,我不會殺了你的。」

他綁得太緊,我拚命掙扎了一會兒,手腳就開始發麻,漸漸失去了知覺,我不敢再動,安靜下來,放鬆自己,感覺才好了些,那邊衛知行把不知是昏迷還已死的婆婆背起來就往外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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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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