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改變

(一百一十八)改變

砰的一聲,在簡陋的棚板四下飛散中,一個黑影狠狠地將我踢飛了出去。

「……你終於來了,再晚點兒我可就要被這雜種給殺了。」

「哼哼~重要人物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才出場……」

這陰冷的聲音我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誰,他那臭屁的口氣就象吃定了我一樣。本沒想非要連他一起殺的,可有些事就是這樣的,你不想惹事的時候,總有一些麻煩事兒來找上你。

鄧飛半靠在牆壁上,盯着我惡狠狠的說:「……這小子……是個禍害……你幫我殺了他,鄔秀美以後就是你的了……」

鄔秀美也在這裏?這倒好,也不用我四下去找她了。這個萬惡的女人必須得死,只是對不住朱佑全了。

熊雲龍很猙獰的笑了起來:「放心,反正這小子我看不順眼,我會一刀一刀剮了他的……」

「……你最好別託大,趕緊……弄死他……他可當過幾年兵……打架還是有一套……」

「當過兵?當過兵又如何?他有槍在手我還懼他三分……」熊雲龍踢了踢剛才我掉在地上的手槍說:「……可他現在沒槍了,難道我這個練了二十幾年武的人還怕他?真是笑話。」

我慢慢從地上站起身,抽出了背後藏着的兩把狗腿彎刀握在手裏:「是不是笑話你還要試過才知道。」話雖這樣說,可這熊雲龍還真不好對付,他那一腳至少踢斷了我兩根肋骨,要不我也不會捱到現在等傷勢復原了才站起來。

熊雲龍見我站了起來,象重新認識我一樣上下打量了一遍,開始變得重視起來。他手腕一翻就不知從哪兒弄出來一把劍握在手裏。我一看他這架勢就知道玩冷兵器我不是他對手,因為我愣沒看出來他是從哪兒掏出那麼長一把劍來的。

「嘿嘿~雙刀啊?可是……你會用嗎?」

他話音剛落,便以快得難以想像的速度向我撲來。那把被他舞成一片雪花的長劍,在他手裏象是有生命一樣以各種詭異的角度向我襲來。我從來沒想到過有人可以做出這麼快速而又連續的動作,我就象在暴風雨里苦苦掙扎的一葉小舟,雖拼盡全力,但還是阻止不了他在我身上或劈或刺的帶起一片又一片的血花。最令人來氣的是——他好象越打越興奮,學着《斷刀客》那部電影里的反派人物,鳥嘴裏不停地叨咕著「快點兒,再快點兒,還不夠快,還不夠快……」這聽得我那個氣啊,人家那是影視作品,用藝術的手法將那反派人物刻畫得既邪氣又霸氣,可他那叨叨咕咕的樣子只讓我想到了猥褻,好象再打兩下都快射嘍。得趕緊想個法兒擺脫現狀才行。

我裝作失血過多、體力不支的樣子,漸漸放棄了防守,反正他光這樣也殺不了我。身上流出的鮮血混合著時不時倒地時故意粘上的泥土,很好的掩飾住了快速癒合的傷口。打肯定是打不過了,我要趁他失去耐心時,抓住機會給他來個一擊必殺,而這個機會終於在我第五次「艱難」起身時來到了……

熊雲龍好象終於射出來了,也可能是厭倦了我一次又一次象小強式顫微微的站立。

「去死~」他吼叫着用劍捅穿了我的身體。他很自信,他相信在他這自下而上捅到只留劍柄的攻擊下,我會死得不能再死。他好象認為他的結束造型擺得很不錯,保持着右手握劍,左手頂着劍柄尾,雙腳成右弓步,右肩撐着我身體的姿勢。「安息吧!」他貼着我的耳邊輕輕的說。

我笑了,也貼着他的耳邊輕輕的說:「好。」

熊雲龍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想撒手脫離卻來不及了。我左手的刀已經捅進了他的肚子,然後用右手的刀劈下了他的頭顱。我忍着巨疼抽出插在身體里的長劍,扔在熊雲龍那睜著驚恐雙眼的腦袋邊:「嘿嘿~別瞪了,人家已經提醒過你別託大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隨着熊雲龍的死亡,對面的那些槍手被天娜和陸建國聯手解決了一些,剩下的幾個一溜煙的跑了。天娜帶着幾處槍傷跑來一臉關切的問我有沒有事?一句話讓我鬱悶到了極點,為什麼關鍵時刻總是主角一個人在拚命?還來扶我?我身上也就是難看一點兒,她身上好幾處槍傷可都還在流血,要我扶她還差不多,不過能趁機揩點油我還是樂意的。

我靠着天娜走到還處於震驚中的鄧飛跟前,抬腿就照着他膝蓋骨狠狠踩了一腳。鄧飛疼得慘叫起來,想用雙手抱着嚴重變形的腿,卻因為兩隻手掌各挨了一槍做不到,只能瞪着越發巨大的眼睛驚恐的哀號。

「啊……啊……你……快殺了我吧~~」

「不,我不會殺你的。我們畢竟曾是朋友,雖然你曾對不起我,但你已經受到了懲罰,這已經足夠了。回去好好休養一下,你很快就能恢復。」架着我的天娜懷疑的看了我一眼,因為她知道我有多麼痛恨這個人。我怕她露餡,在她手臂上悄悄掐了一把。

放過他?我才沒有那麼傻,如果換在幾天前我說不定會這麼做,可現在我想通了,在這個秩序崩壞的環境裏,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秩序、就是一切。在我沒得到鄔秀美的下落前,我是不會殺了他的。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給以為必死無疑的他留點希望,他就會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

「……真……真的?」鄧飛吃驚的望着我,活死人在他臉上留下的紀念縱橫交錯、無比醜陋。他也同樣了解我的性格,他知道我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是的,我曾經是說一不二,但那是曾經!你們這些卑鄙的傢伙利用我性格上的缺陷栽贓陷害,今天我也要利用你對我的認知來陰一把你。「真的,你知道我是哪種人,告訴我鄔秀美在哪裏?」

有多少人在希望來臨的時候會選擇死亡呢?在這樣的選擇上,肯定還是有一部份意志堅定的人會因為各種原因選擇死亡的,比如那些慷慨就義的革命先烈們,但鄧飛肯定不是這類人。以為逃過一劫的鄧飛激動的說出了鄔秀美的地點。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送你……」語氣冷漠的都不象我自己。

鄧飛愣了一下,他意識到了什麼,但他並不死心。強顏歡笑的說:「不……不勞煩你了,我自己能行……」

我搖頭道:「你不行的,必須得我親自送你,不然我不放心……」

「你不能這麼做,你答應讓我走的……你不能反悔……你……你說一不二……」

「那是以前,坐牢,真的能令一個人改變。現在,我是一個小人……」

……

我鬆開天娜架著的手臂,慢慢將手中還在滴血的彎刀舉到眼前,彎刀里倒映出的影子令我有些出神——不止是語氣,連模樣也不象原來的自己了。回頭看了看鄧飛身首異處的地方,那裏已經聚起了一堆正在搶食的人群,這一地的屍體又能讓這些不是活死人的活死人再多活上那麼幾天吧?我默默地向已經開啟的基地老大門走去,那裏有迎接我的狗屎邢和我的夥伴,黑洞洞的槍口讓倖存者們並不敢越雷池一步。真正高興的人應該只有狗屎邢,其實我也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麼禍首的伏誅卻讓我的心空落落的?

「幹得漂亮!」狗屎邢拍着我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接下來該看我的了。」

「什麼?看你的什麼?」我不明就裏。

狗屎邢對我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向前揮了一下手,杜賤人和管三虎兩人就帶着一大群武裝士兵呼啦啦的沖向了基地內部。狗屎邢看着遠去的士兵,志得意滿的說:「當然是解決那幫子人。沒了那幾個只會下陰手的傢伙,我看他們還能出什麼招?」

我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姚文利那幫人,可這動作好象太快了點吧?

狗屎邢看出我的疑惑,搓著下巴說:「軍人,就是要抓住有利時機。如果不是怕他們那幾個衛士出陰招,我早就衝出去滅了他們了,他們那點兒烏合之眾我還沒看在眼裏……」

「那麼,在你取得整個基地的控制權之後呢?之後你會怎麼做?」劉玉娟翼期的問他。

我也很期望他的答案,畢竟他還是軍人——一個能決定這好幾萬人生死的軍人!雖然我能猜出狗屎邢將要說出的答案,但內心還是存了一些期盼,親眼看見人吃人對我衝擊還是很大的。

「之後?」狗屎邢皺起了眉頭:「之後再說吧……」

我很失望,但無力去指責什麼,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和他都是只顧自己團隊的一類人,只不過他的團隊比我的大多了。

基地里傳來爆豆般的槍聲,杜賤人已經和姚文利那邊的人交上了火,只是傳來的槍聲中還夾雜着有人們慌亂的叫喊聲。為了避免秧及池魚,恐慌的人們開始向我們這裏湧來。

看着宛如屍潮一般湧來的人群,狗屎邢下達了一個極為冷血的命令。「黃上尉!讓你的人準備,膽敢衝擊防線者,格殺勿論!」

「是!新編二營全體準備~~」

末日,真的是末日!那個曾經救死扶傷的女軍醫也變了。我看着那個一臉冷酷的女軍醫高高的舉起了右手,她的周圍全是兩天前剛被編入軍隊的倖存者,他們沒有統一的服裝、統一的槍支,統一的——只有冷漠與麻木。

我知道當她那隻高高舉起的手猛力揮下時會意味着什麼,我們都知道,就連天娜這個外國人也知道,可我們都沒出聲阻止。我突然意興闌珊起來,也可能是不願意看到即將發生的慘事,我轉身默默的向我們的房子走去。

「管好你的人。」身後傳來狗屎邢的聲音。

這是對我的警告嗎?

(哎呀呀,居然把118給漏了,也不知道是我忘了,還是起點的錯。原因查到了,說我這節里有罵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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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求生――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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