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冷酷的命令

(一百一十九)冷酷的命令

「管好你的人……」

狗屎邢的話讓我心裏一驚,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正躊躇不安時,他接下來的話讓我鬆了一口氣。

「……又唱又跳的象什麼樣子?這裏可不是尋歡作樂的娛樂場所。哼!我看他們就是閑得蛋疼……」

嗯?又唱又跳?錢加權他們挖到寶了?難道……

狗屎邢很嚴肅的說:「你回去告訴他們,再有下次我就把他們全給哄出去,我可不管是不是你的人……」

哎呀~我草!狗屎邢的話讓我挺來氣。有求於我的時候客氣的恨不得給我跪下,這一給他揩乾凈了屁股,立馬就把我當用過的衛生紙給甩了,完事還給你加一句「紙太粗」,這什麼人啊?翻臉比翻書還快。算了,也懶得和他計較,反正我很快就要離開這兒了。

我扭頭看向劉玉娟,急於從她這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挖了整整一天了,怎麼着也該到底兒了吧?她見我看她,目光有些躲閃的向我微微點了點頭。我鬆了口氣,終於有件能讓我稍稍高興的事兒了。

「狗……邢參謀長,有件事兒你得幫幫我。」我臉紅了,差點兒叫出我給他起的外號,還好他沒聽清楚。

「嗯?你說。」狗屎邢挺意外。

「你跟杜連長聯繫一下,讓他幫我在裏面找一個人,名字叫鄔秀美,她大概就在……」

「鄔秀美?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啊,你相好?」

……媽媽的,狗屎就是狗屎,怎麼凡事他都把我向那方面想,我長得就那麼淫嗎?

狗屎邢見我發愣,偏頭看看劉玉娟,又看了天娜,然後又對我露出了一絲那種男人都明白的笑容。「嘿嘿~到底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啊,要注意影響,要注意影響啊~行!這事兒交給我去辦了。」

見他答應幫我找鄔秀美那個婊子,給他道了謝后,我帶着陸建國他們轉身就走,心裏忿忿的想着狗屎邢的話:注意影響?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和那個黃上尉的事兒,還下對衝擊大門的人格殺的命令,自個兒才應該注意點兒影響。他就一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貨。

我剛踏上候車大廳,基地老大門那裏就傳來一陣劈里叭喇的槍聲。我愣了一下,她也真下得了手,心腸實在有夠硬的。

黃上尉的冷血讓我們每個人都步履沉重起來。一路沉默著回到住處,來開門的阿花被傳進來的槍聲弄得有些錯愕,見我黑著張臉沒敢問我,卻拉住面善的劉玉娟問外面出了什麼事。劉玉娟被我那一通吼弄得有些不自信,也沒回答他,倒是先端來一盆水很是殷勤的給我擦起了身體上血水。

沉默了一陣子后,坐在地上的陳東最先爆發了:「我受不了了,我要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正給天娜處理槍傷的曾艷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頭也不抬的就問:「說說到底怎麼了?」天娜特殊的體質讓她受了罪,曾艷放心大膽的直接用刀尖在她體內剜著彈頭,天娜嘴裏的「買果」就一直沒停過。

……

陳東述說完又咬牙切齒的補充了一句:「那個死賤人要是落在我手裏,我就扒掉她的軍裝來個先奸后殺……」

「殺完又奸……」阿花見王敏盯着他,悻悻的放下揮舞的拳頭閉上了嘴。

錢加權滿不在乎的說:「那有什麼,這就是大難臨頭時人們表現出來的自私性。在這些日子裏,我還見過比這更冷血的,已經見怪不怪了……」

曾艷在天娜身體里又掏出一顆彈頭,她抬起頭擦了一把額頭浸出的汗說:「我以前就覺得你很自私,現在又多了一條——冷漠。」

錢加權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斷指說:「以前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可象這種事以後會越來越多,看得多了,你也就會變得和我一樣冷漠……」

曾艷啐了他一口:「我才不會變得和你一樣。老婆在家坐月子你不聞不問,跑出去鬼混還弄一身臟病傳給我,鬼混就能替你錢家混出個兒子?嫁你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封建?」

喲喂~和我先前想得不一樣啊,原來他們兩人是為這事兒離得婚啊?沒想到錢加權這有文化的流氓思想也這麼封閉,真懷疑他是不是八零后。

「我無心打擾你們,可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傷弄好再交流?因為……真的很痛啊……」

「啊!真對不起。」隨着天娜的出聲,曾艷這才想起她還有事沒完成,擦了擦剛醞釀出來的淚水,繼續投入到讓天娜不斷說「買果」的工作當中。

我不喜歡屋裏這沉悶的感覺,於是詢問錢加權通道打通了沒有。

「當然,我可是土木系的高材生。」錢加權的言語里頗有些自豪,帶頭向裏屋走去。阿花幫着他搬開貼牆而放的辦公桌,露出牆壁上黑坳坳的洞口。「為了掩蓋爆炸聲,阿花和王敏在外面唱卡拉OK差點沒被哄出去。」

阿花嘀咕著說:「我叫周紹波,可不叫阿花……」

我自動屏蔽了阿花無力的抗議。探頭朝裏面看了看,黑坳坳的什麼也看不見,倒是聞到一股下水道特有的腥臭味,可就這我也覺得比基地里的空氣來得清新。

「幹得不錯。」我縮回腦袋問他:「進去看過嗎?裏面情況怎麼樣?」

錢加權回答:「我和阿花進去過,因為太黑沒敢走太遠,不過好象沒什麼危險……」

陳東打斷錢加權的話問:「裏面高不高?不用趴着吧?」

陳東這小子看來是被下水道整怕了。我看了看陸建國,他雖沒說話,但表情也有些發怵,「屎亡之路」給我們三個人的印象都實在太深刻了。

陳東一臉畏懼的樣子讓錢加權笑了起來:「沒你想的那麼噁心,這可是省會城市的主下水道線,在裏面你可以隨便蹦。」

「那就好,那就好。」陳東拍著胸口說:「我可是被弄怕了,想當初,我跟着大哥和陸哥一起去救……」

陳東突然閉上了嘴,表情也落寞了下來。我知道他想起了魏藍心,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屋裏的人吩咐道:「都去準備準備,陸建國負責把槍支彈藥都分配一下,劉玉娟把你畫的路線圖拿過來。二十分鐘后,我們離開這個——不該來的地方。」

命令發佈了下去,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其實就我們那點兒東西是要不了二十分鐘的時間來準備的,之所以要二十分鐘后才行動是因為我需要時間來記憶路線。我拿着劉玉娟在紙上畫出來的路線圖,在北鬥上仔細的對比著,一旦上了路就沒有這功夫仔細看了,得好好看,只有將路線牢牢得記在心裏才最牢靠,二十分鐘的時間對我這笨腦袋來說,也應該足夠了。

我正用心記着路線時,外面的聲音突然吵雜起來,又出什麼事了?我皺着眉頭起身隔着窗戶向外看去,卻看到令我吃驚的一幕:基地里大量的人群潮水般的涌了進來,一些剛編入軍隊的倖存者還想徒勞的堵住人流,卻被混亂的人群推倒踩在腳下再也沒有爬起來……

陳東看的興災樂禍的說:「嘿嘿~讓你們那麼冷血,這下激起民憤了吧?活該!最好把狗屎邢給踩死。」

是這樣的嗎?應該不是吧?那些早已變的麻木不仁的人們是沒有勇氣沖向槍口的,這一點在剛才我們進來時,狗屎邢已經驗證過了。如果說這些衝進來的人是出於激憤,可這些象蝗蟲過境一樣跑上候車廳的人,怎麼都是那麼一幅驚慌失措的表情?不對,一定有什麼事發生,能讓他們變成這樣的只有比格殺令更恐怖的東西,可會是什麼呢?活死人?應該不會,狗屎邢這兒沒問題,基地內部的出入口我也遠觀過,簡直固若金湯啊!可不是活死人又會是什麼呢?因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這些人變得這麼恐慌……

我這台運算緩慢的破電腦還在艱難運算時,眼尖的陸建國已經指著外面說出了答案:「快看,是蝙蝠人!還有好幾個!它們怎麼進來的?」

錢加權看了一眼已經徹底呆掉的曾艷,不無嘲諷的說:「怎麼進來的?當然是放進來的,基地裏邊的人狗急跳牆了,這個基地徹底完了……」

這個基地的確象錢加權說的那樣徹底完了,因為我看見不光是蝙蝠人,蜥蜴人、暴虐者,還有很多普通型的活死人陸陸續續的涌了進來,它們衝進擠得密密匝匝的人群里掀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腥風血雨,但更多的人是死於踩踏之中。

不難想像出這樣一個結果:面對管三虎他們的強勢攻擊,垂死掙扎的姚文利他們打開了出入口的大門,大量乘虛而入的活死人逼迫着人們瘋狂的衝垮了狗屎邢的新編二營,而洶湧的人流讓那些剛拿上槍沒兩天的士兵們來不及合上關閉大門的電閘,或者是他們根本沒想到過要關閉……

外面的慘劇已經看不到了,因為窗戶被一些驚慌失措的臉孔所佔據——有男有女,他們哭叫着拍打着窗戶,乞求着我們讓他們進來。

「武哥?」曾艷聲音顫抖著叫了我一聲,臉上寫滿了同情。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讓我放外面這些人進來。雖然我也一樣很同情,可我不能答應曾艷的請求,因為我知道讓外面這些人進來的後果,那會讓我們這九個人的小團隊里有很多人把命留在這裏。

看着面前這些驚恐的人們,我作為一個團隊的領導者,第一次真正的下達了一個冷酷的命令:「用桌子把門窗都頂上……我們……該走了……」

我真的希望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可我內心十分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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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求生――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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