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第069章

第二天,夢菲喝下沐雪送給她的益母草湯,喝下不久,頓覺不對勁,臉上很癢,火辣辣的感覺。像辣椒沫撒在傷口上……

她跑到荷塘中,撥開上面的積雪,順著下面的湖面,看得清清楚楚,那張白皙的臉頰兩邊,起了一顆顆紅點點,「怎麼會這樣……」

張唇,才發現,居然是無聲的,她死命地摳著喉嚨,張著唇,可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那個湯藥是燕王吩咐蘇嬤嬤的,是誰。是誰動了手腳!!!

「夢菲,你怎麼在這裡?」

是他,居然是他!為什麼是他!

只是一個背影,他都認得出來?為什麼……

她捂著臉,後退著,眼睛里有著祈求,不要過來,不要。不要……

燕王看著她的反常,皺緊著眉:「夢菲,你怎麼了?怎麼了?」語氣帶著迫切的緊張!

夢菲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她只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醜態!邊搖著頭邊後退著……

「不要退了!」

他大吼著,「後面是池塘……」

她扭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站在池塘的邊緣。

「你過來啊。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人好端端地跑到這裡來……捂著臉幹嘛……

夢菲說不出話來,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一起的面對的,乖,過來,告訴我……」他溫柔地哄著。

她驚恐地瞪大著眼睛,轉了臉,一手指著遠方,叫他走。他應該會懂的吧!

「你叫我走?」

果然,她鬆了一口氣,然後捂著臉,點了點頭。

燕王眸光一閃:「好,我等下去柴房找你。」

夢菲沒有說話,看著他遠走,她幾乎是立刻沖向著馬廄,她要去找師兄,解毒!她不想毀容,不想,不要,雖然只是一副皮相,可是跟了她十

七年,十七年啊……

不要,不要!

只是她還沒跨上馬背,手臂就被拉住了!

「你又要離開?」

他慍怒地低吼著!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會被他看到,她有種心碎的感覺……害怕被他看到……

他扳過了她的肩膀,而她的臉也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然後她看到他的眼睛,瞳孔一點點地放大……!

「夢菲,你的臉!」

夢菲,你的臉!他的第一句話,到底關心的是她的臉,無情地,他刺傷了她,哈哈,她好想好想大笑啊,可是她笑不出來,她掙脫他的桎梏,

後退,後退著,一轉身,跑了起來,用全身的力氣!

遠離他,遠離他!

「夢菲!」燕王心中五味雜陳,焦急更甚!他一路追著她,她一路飛快地跑著,她撞到了路邊的梅玲霏,「夫人!」錦衣的手已經來不及,燕

王身子斜著飛過去,抱了梅玲霏一個滿懷。

「王爺,王妃發生什麼事了!」梅玲霏扯住了他的胳膊!

燕王扯掉她的胳膊:「等下跟你說!」然後他不再跑,而是用了輕功……

夢菲蹲在一面牆壁的角落裡,削瘦的肩膀顫抖著……

他喘著粗氣,站在一丈之外。

他一靠近,她就像是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一樣,抓起雪,就是朝他砸過去,「滾,滾,不要過來!」

他看懂了她的唇語,然而他怎能置之不理!

「夢菲你不能坐在雪地上……」很涼,她還來著那個呢……

她拔下了發上的簪子:你不要過來,你走吧,走吧……

給我一點自尊!

燕王的心提在喉嚨邊:「不要做傻事……」眸中閃爍著祈求的光芒:「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不是無可挽救呢!」

她望著他,如果永遠都無法挽救呢?果然啊,他愛的還是她的臉啊,心中的凄涼無限地擴大……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就像置身在冰窖中……

他試著靠近一步,她的簪子毫不留情地刺破了皮膚,有血流出!

他嚇得後退了一步:「夢菲,我們去找大夫,我會找人醫治好你的臉的,你把簪子放下啊,聽話啊!」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心已經涼透,她現在是個醜八怪,為什麼他還不滾,她不要他假惺惺的演戲,這讓她覺得噁心!

他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的防備,何不傷著他的心呢,她居然和他這樣的見外……他是她的夫君啊……

他沉吟著,到底怎樣才能讓她乖乖過來,腦海里不斷地回憶著方才的話,他是不是哪裡激怒了她?

恍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她這樣的逃避,就是不想讓他看到,可是他非得揭著她的傷疤,他真可恨!

「飄夢菲,你給本王聽好,就算你變成醜八怪,本王都不會介意的!」

用盡了力氣在吼,所以扯動了傷口,很疼,他也總算明白,他愛她的時候,總是免除不了要痛的,不過這樣很好,至少能刻骨銘心……

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否有用,他的心砰砰砰地跳著,要跳出胸腔一樣.......

她還是不肯過來,他挫敗,滾動著喉結,拿出一把匕首,「我陪你好不好?」

夢菲聞言,瞳孔放大!

燕王的嘴角緩緩地勾起,除了命,他可以不顧一切地豁出去!即使是引以為傲的容貌!

他握住匕首的指節泛白,狠狠地捏住,那麼這一刀下去,也許他的容貌再也無法恢復,夢菲愣愣地看著他,然後他果真舉起匕首,朝著臉上划

去!

手中的簪子橫橫地斜飛過去,「鏗」的一聲輕響,匕首偏了,原先的力道也失去了,儘管如此,他的臉上還是劃出了一道很短的傷口,血很快

滲出來,燕王怔怔地看著夢菲,她沒有逃避,迎視著他,然後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來,她的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坎上,他心中千絲萬縷,怎一

個複雜了得!

夢菲走到燕王的身邊,奪過他手上的匕首,然後電光火石之間,那一把帶著一點血漬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他的右胸!

他悶哼一聲,血流不止……落在白雪中,綻放出漂亮的血色梅花……妖冶……驚心……

夢菲仰首望著他,在他的眼中看到醜陋的自己,那樣熟悉而又陌生,然後她的眼中淚水噴涌而出,如雨……那淚是滾燙的,滴在積雪中,隱沒

的同時雪堆上會出現一點點的凹陷。

匕首拔出來,被她丟到一邊,然後她用力用力地抱緊了他,喉中發出著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她抱住他的同時,他疼痛地悶哼著,左胸是他刺的,右胸是她刺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真的不懂,她到底在做什麼。

好吧,看在她回到自己身邊的份上,那一匕首他就不去計較了,如果她這一匕首是插在他的左胸上……他沒有再想下去,因為事實已經說明一

切……她不想讓他破相,但是這一刀總要下去……

視線漸漸地模糊,白雪融融,她肩膀顫抖得厲害!她說過的,要把刀刺進他的胸膛,她做到了,這一匕首對她來說是有特別意義的,那就是和

雁痕天對自己的以前的所做所為一筆勾銷!

如果愛上雁痕天,飄夢菲會萬劫不復,那她仍然決定去愛一場,即使最後遍體鱗傷、千瘡百孔,她都不怕,不怕!說她犯賤也好,說她變

態也好,她就是感動了,她只是一個俗人而已!人生苦短,什麼時候離開塵世都不知道,那麼就跟著心走……跟著心走吧……

「再不止血,我想我會死掉。」他低沉地道,嘴角卻是勾起的。

夢菲用力地吸著鼻子,從他懷中撤離開來,他伸手抹她的眼淚,她避過他的手留在半空中,嘴邊夠了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我想陪你一起

,是你不肯的,現在你又和我那麼疏離,不要離我那麼遠,好嗎,你看著我,我就在你身邊,就在你的身邊……」

我就在你身邊。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她卻覺得勝過千言萬語的甜言蜜語!

她想笑,笑不出來……

梅玲霏站在遠處獃獃地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真的太始料未及!她握住干枝的手微微顫抖著,她以為她能替代她的……卻沒想到其實連她的

一根髮絲都比不上,墨風師兄,玲霏該怎麼辦?如果師姐真的愛上燕王,那師兄你又該怎麼辦?她茫然地看著這一切……表情怔忪……

燕王左手摁著傷口,右手牽著夢菲的手,朝著雅軒而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地道:「你今天沒來過這裡。」輕描淡寫的話是要遮蓋發生

的一切,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是夢菲刺的。

回到雅軒,找來了大夫,他流血過多,面色有些蒼白,夢菲臉上覆上白色的面紗,面紗上有著海棠花的紋樣。

他靠在床上,她則是趴在他的腹上,他指尖繞住她的青絲,把玩著,湊到鼻間嗅了嗅,荷香縈繞……

微勾著嘴角:「夢菲,你背上為何會有一朵血色蓮花?」

夢菲微微一頓,張了張唇:從小就有的。

「原來如此。」奇怪的是,他居然看得懂她的唇語。

夢菲站起身來,摸著臉又不敢抓,很癢……

她若是抓破了,臉上勢必會留下傷痕的。

燕王眉頭一皺,他說:「你去幫我弄一碗雪來。」

儘管不知道他做什麼用,她還是乖乖照做了,他將雪揉成一團,然後在她臉上輕輕地滾著,一股冰涼的感覺滲透肌理,竟是說不出的舒服,她

雙眸看著他,他眸中柔情萬千。

「會好點嗎?」

她點點頭,他微微一笑。

剛才大夫看過了,夢菲的確是中毒,他行醫幾十年,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病例,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說夢菲的解藥必須讓那個下毒的人提供。

燕王站起身來,「夢菲,本王去一趟柴房。」

夢菲點點頭。

燕王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這才離開,他來到命侍衛封鎖的柴房,勘察了一番,也沒什麼發現,四方桌上擺著一個湯碗,顯然是夢菲早上盛湯的

那一隻,他四處看了看,在夢菲的床上翻了翻,了無痕迹,蹙緊著劍眉,攜著那湯碗回到雅軒,並且命大夫檢查,結果可想而知,那碗的殘渣

的確是有毒的……

燕王坐在床沿,問了夢菲幾個問題,他沉著臉,若有所思。

「王爺,屬下將人全部帶來了。」明玥的聲音鏗鏘地響起。

燕王在夢菲的攙扶下,起身,來到前廳,看著屋內跪著的人,首先是掌管藥材庫的張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經手人蘇嬤嬤,再者就是當日

廚房值班的丫鬟,送湯藥的沐雪……

一共五人,燕王銳利的眼瞳掃過跪在地上的五人,「本王知道這事和你們其中一個或者幾個脫不了干係,當然你們不會輕易承認,本王只是想

告訴你們一句話,等本王徹查出來,那個下毒的人就沒死那麼簡單了!」

除了蘇嬤嬤和老張,她們幾個均是顫了顫身子,顯然是害怕,蘇嬤嬤和老張面不改色也的確正常,畢竟年紀大了,見過的世面也不少,燕王往

太師椅上一坐,一個個地問話過去,竟是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他讓她們回歸崗位,眯眼沉思著。

他吩咐明玥暗中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結果兩日下來,依舊一無所獲,燕王告假三日完畢,在第一天早朝回府時,看到擺在路邊攤的一位赤

腳大夫,他的招牌竟然是:千奇百怪毒,妙手神醫解。

真是猖狂,燕王冷哼一聲,騎馬經過,這種江湖大夫燕王不曾放在心上,怎麼說,他府中的大夫是御前考察過的,難道還比不上這種赤腳大夫

「風大夫,你說你在這攤位上也掙不了幾個錢,不如去我們醫館吧,至於銀子,好商量,好商量……」

燕王身邊的百姓開始竊竊私語著:「這來歷不明的赤腳大夫倒是有幾把刷子啊,居然把我們城裡第一醫館的掌柜都給吸引了。」

「那當然了,你沒聽說嗎,江家三少爺差點中毒身亡,結果這風大夫一去,硬是將那江少爺的命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

燕王停住馬兒,側耳聽著。

「不去,不去,我風小生呀就圖一個自在,莫掌柜,你的心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在下居無定所,說不定明天就離開這裡,雲遊四方去了,呵呵

呵……」他笑著摸了摸鬍子。

「風大夫,我兒子她好像吃到老鼠藥了,你能去我家看看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莫掌柜告辭,大搜,在下隨你去!」他把攤子一收,跟著那婦人就離開了,留下了一臉惋惜的莫掌柜。

燕王鬼使神差地跳下了馬背,跟了上去,他站在院外親眼看著他給那小孩洗毒,逼毒,解毒,經過一陣忙碌,那孩子緩過來了,那婦人叩頭言

謝,那姓風的直搖著頭,收了診金后從裡面走了出來,繞過燕王身邊的時候,冷不丁地聽到一句話:「站住!」

那人一轉身:「這位公子有何事?」

燕王走過去,粗魯地抓住他的衣襟,陰沉著臉道:「無論什麼奇毒你都能解?」

他貌似謙虛地點了點頭:「只要是毒,就沒我解不了的。」

燕王眯著眼瞳:「好,這可是你說的,若是解了,我給你一萬兩銀子,你若是解不了,後果……」他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一萬兩……那還等什麼,公子帶路吧!」

燕王冷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是一個見錢眼開的。

他帶著風小生一路趕回王府,夢菲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起了一個個的水泡,臃腫而又泛紫,她看著都覺得噁心……更何況燕王……他卻從

不嫌棄地用清涼的藥膏幫她緩解著癥狀,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心中那種感覺。

燕王才回府,便聽到嫌疑人中的一名值班丫鬟死在房中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吶,命人將現場封鎖,他帶著風小生飛也似地趕往著王府的

雅軒。

「夢菲。」

燕王急匆匆的,進門就喊。

夢菲坐在銅鏡前,急忙站了起來,燕王一頓,知她又難受了,他應該早點讓人收掉那銅鏡的……

「王爺,你下朝了。」她無聲地說道。

「嗯。」燕王微微一笑,朝著門外的人喊道:「你進來。」

風小生笑嘻嘻的,顯然剛才他已經消化完了,這個兇巴巴的男子,是燕王府的王爺……他走了進來,「燕王爺是要在下幫這位夫人解毒嗎?」

「不錯。」他攙著夢菲來到桌邊的玫瑰杌凳上坐下,然後朝那人道:「你過來看看她臉上的傷。」

「是是是。」他忙不迭地應著,走到了夢菲的身邊,「夫人,你把面紗摘下來吧。」

夢菲望了望燕王,見他點頭,她這才開始去揭面紗,不過她的指尖有輕微的顫抖……

將面紗緩緩地揭掉,那風大夫倒抽了一口氣,一副作嘔的表情,照她的情況,再不解毒就要生膿腐爛了!

燕王見他那表情,橫眉瞪眼,「混賬東西,你那是什麼表情,該死的,本王殺了你。」居然敢用那種嫌惡的表情看他的夢菲,簡直就是找死。

「別別別,小的死不足惜,夫人的毒解不了才可惜……」他恐慌地笑著。

夢菲拉住了燕王的胳膊,眼神示意著:王爺,讓他試試吧。」

燕王攥緊著拳頭,狠狠地咬了咬牙:「你不光要幫她解毒,而且不能在她臉上留下一點點痕迹,否則本王饒不了你。」

「這個……小的盡量,盡量……」風小生呵呵笑著,然後斂去嘴邊的笑意,很認真地給夢菲檢查著傷勢,良久他臉色凝重地說道:「下毒之人

沒準備讓這位夫人恢復,這毒……七日之內沒有服用解藥,夫人的臉算是永遠都恢復不了了……」還好,他一直都在皇城,所以才及時……

燕王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襟:「不要告訴本王你解不了!」

夢菲一顆心緊緊地提著,若是他解不了,不是意味著……她要徹底毀容嗎!

風小生皺緊著眉:「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在下需要兩樣東西。」

燕王聽完,眸中一亮,染上了欣喜:「是何東西?」

「一是哈拉的雪貂,二是毒聖的血。」

「哈拉雪貂?毒聖之血?」燕王喃喃:「短時間根本不可能找到這兩樣東西!」

哈拉王國是一個小國,在雲雀國境外,此去也要個把月,毒聖,一大怪俠,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百毒不侵,最喜歡喝毒藥,越毒越喜歡,長年

累月,聽說他身上的血也變成了世上最毒的血……可是他飄忽不定,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不過不管他在哪裡飄蕩,不會出天朝,因為他最喜

歡的是天朝的酒。

王爺,四王爺有一隻雪貂夢菲對著燕王無聲地道。

燕王猛地一拍手掌:「本王怎麼就忘記了,不過……那雪貂……四弟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是父皇送給他的,不知道是出自哪裡的。」

風小生速戰速決道:「王爺不妨讓四王爺帶雪貂來,在下確認一下。」

「好。」事關夢菲,他自然是十分配合,「本王馬上去!」

燕王離開了,夢菲拿過宣紙,在紙上寫下:真的沒辦法解嗎?

「舞兒你放心,師兄會儘力的。」原來,風小生就是白墨風……

白墨風是靈月宮的用毒高手,用毒的人當然得解毒,不然什麼時候自己中毒死掉都不知道,所以他的解毒術也是一流的。

夢菲垂下眼睫,嘆了嘆氣……

那雪貂的脾氣也是很怪的,除了四王爺,它誰也不跟,所以四王爺只得隨著燕王來到王府,一來一回的折騰,過去了好些時間,墨風和夢菲一

直對視著,她不能說話,更不能把問題寫在紙上,這裡可是王府。

他們回來的時候,風小生看到四王爺手中的白貂,欣喜地道:「就是它了!」

燕王和四王爺對視一眼,歪打正著,這雪貂原來是出自哈拉王國?

風小生對著四王爺說道:「四王爺,可否讓你的貂……去吸這位夫人臉上的毒……」

燕王大駭:「什麼!要貂兒……」

四王爺嘴角一扯:「三哥,既然他人在此,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招。」

燕王看著夢菲,神色複雜,現在找不出兇手,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在四王爺的命令下,那貂兒興奮地躍到夢菲的臉上,吸起了毒,夢菲疼得冷汗直冒……

貂兒吸毒完,風小生趕緊給夢菲抹了一種藥膏,燕王則是他抹完藥膏后,用袖子幫夢菲擦著額上的汗……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苦……

風小生道:「貂兒必須每天為夫人吸毒,否則她的臉還是會浮腫,還有半個月內,必須找到毒聖的血,否則……」他搖了搖頭。

燕王心一個下沉,「本王派人去找。」他飛快地離開,來到書房飛鴿傳書給銀冥……希望暗門能給他帶來消息……

燕王派人給風小生和四王爺安排了住房,同時也讓皇帝幫著他留意毒聖的消息,他知道他卑鄙,利用皇帝對夢菲情來幫助他找毒聖,夢菲是他

的女人,沒理由靠別人的……他嘆了嘆氣,也實在無奈。妥善安排這一切后,他才來到那名死掉丫鬟的的房裡,很明顯的,畏罪自盡,燕王讓

婢女給她身上作全身檢查,沒有傷痕,只有脖子上被白綾勒出來的一圈紫色痕迹……

據說她是乘如廁的機會,跑回房間自盡的,因為這房子住六名丫鬟,她回來的那個時候,自然不會被人看到。

此事因這一名丫鬟的自盡不了了之,燕王將原先的四人叫來,結了此事,他們均是鬆了一口氣,將暗中的守衛給撤了,誰也沒發現燕王眸中閃

爍著深思的光芒……

四日過去了,一切平靜,燕王也沒有毒聖的消息,第五日晚上……

王府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下……陰森森的顯得特別詭異……

風吹過枯枝聲音像夜的哭泣,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這個晚上是冷的,是安靜的,燕王一直守在雅軒,王妃出事,那些個侍妾也不敢生事,不

敢無理取鬧。

北風吹過,呼呼作響。

浣衣院里,一片沉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了浣衣院……

她在井邊來來回回地走著,然後院門被推開,一個人影朝她那邊躡手躡腳地走去!

「青雲!」

「初晴!」

一男一女兩人抱在了一團!

「好一對姦夫淫婦。」燕王冷冷地出聲,他再次守株待兔,這不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這個結果,給他戴了綠帽子,足以讓他將兩人凌遲處

死!

「王、、、王爺!」初晴的聲音帶著顫抖,她幾乎是同一時間跪了下去:「王爺,初晴對不起你,王爺求你放過他吧,要殺要刮,初晴都不會

有怨言的!」

燕王身邊冒出的侍衛舉著火把,也讓燕王輕易地看出了院中的一切。

初晴的身後站著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眉清目秀的。

「初晴,本王以為你是王府中最安分的,可是你卻犯七出之條!」他是憤怒的,以至於手背上青筋突跳……面色鐵青……

「王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勾引他的,你放過他吧,王爺!」初晴重重地磕著頭,燕王沒有阻止她,他眯著眼眸望著那名書生,瘦得跟竹

竿一下,他不懂,他燕王哪裡比不上這個書生,就連初晴也要……!咬緊了牙齒,他為了不打草驚蛇,將計就計地說道:「蘇嬤嬤與本王說,

本王還不信,沒想到……」

初晴哭得聲嘶力竭:「王爺,你要怎樣處罰初晴都可以,不要傷害他,不要……!」

青雲扶住了初晴的手腕:「初晴,不要再磕了,你知道殘忍的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也好,我們都死了,黃泉路上結個伴……」

初晴一手捂住了青雲的唇:「是我……是我連累了你……」

青雲笑道:「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遇見你,即使是死!」

「夠了!」燕王咆哮一聲,臉上肌肉緊繃著,「把這兩人打入地牢,聽候發落!」不計其數的女子對他趨之若鶩,他高高在上,出色優秀,可

是呢,他的妾卻背叛他!這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

他應該當即砍了他們的頭,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只因為那男子的一句話:我從來沒有後悔遇見你,即使是死。

即使是因為初晴而死,他也無怨無悔,那他呢,他呢?他和他比起來呢,他肯為夢菲死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不是以性

命的生死來衡量的,他心中有幾分悵然……

如果夢菲的生,必須用他的死來替換,他肯嗎,肯嗎?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陷入這樣一個問題,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為什麼要去想,為什

么要去想?他想到了夢菲,從來沒這麼想過,即使他們才分開一個晚上,他抱著歸心似箭的心情跑回了雅軒!

雅軒里亮著一盞燈,燭火在風中搖曳著。

覺得自己有些反常,整理一下心情,才走進去,夢菲正在燭火下,綉著什麼東西。

他走過去,輕聲地道:「怎麼不好好休息,起來了?」

夢菲抬頭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你在綉什麼?」

夢菲微微一笑,有些羞澀。

燕王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肩膀上:「鴛鴦戲水?」

她點了點頭,其實她的綉功一直很差,根本不適合做女紅,不過她睡不著……

意外地,他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她的針偏了,穿過去的時候扎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他居然親她,她的臉……

愣了半響,他卻用腦袋在她頸項間拱了拱,心裡有個聲音在說:我會好好愛你的。

夢菲心尖一顫,眸中有些酸澀,眼淚就那麼毫無癥狀地流了出來,她出事後,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沒再去過其他侍妾的寢居,她想她要的

並不多,他對自己有這份心,就好了,她知道的,她無法成為他的唯一了,卻也想這樣傻下去……

淚滴在了他的手掌上,他慌亂地道:「怎麼了,怎麼了?!」

燕王看到她白皙手指上的一點鮮紅,眸沉了沉,責怪地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拉起她的手,含住了她的指尖……

溫熱的舌尖吸吮著手指,一股顫慄的感覺傳遍了全身,夢菲心悸起來,她急著抽開自己的手,燕王好笑地道:「你怕什麼,難不成我能把你的

手指給吃掉?要吃也是吃你吧!」

夢菲皺緊了眉,燕王哈哈一笑,在她面前,心情居然這樣的平靜,剛才的鬱卒一掃而空了,他想他發怒不是因為在乎初晴,而是過不去面子!

他在夢菲的對面坐了下來,「兇手沒抓到,抓到了初晴的姦夫。」

夢菲臉色一白,初晴的姦夫!她瞪大眼睛看著燕王,紙包不住火啊,燕王他會怎麼處置他們呢?後果簡直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燕王握住她的手,嘆息了一聲:「你在擔心初晴對不對?」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初晴和她的關係雖然若即若離,不過在幾位侍妾當中就屬她和

初晴關係最好。

夢菲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你會為她求情嗎?」亞有帥扛。

求情……明知他不會答應……何苦徒勞……

她搖搖頭,眸中卻閃爍著惋惜的光芒,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到最後還是難逃一死。。。也許他們的相愛本身就是一場錯誤,她彷彿看到了自己

和雁痕天的將來,是否也是一場錯?

燕王握緊了她的手:「本王必須給那些侍妾一個警告,所以初晴不得不死,以儆效尤。」

夢菲打了一個寒顫,眸中黯淡了下來。

她掙脫他的手,在宣紙上寫下:也許在她背叛你的那一天,她就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可是她依然義無反顧。

燕王看著宣紙上的字,再看著夢菲:「你還是替她求情了。」

夢菲低垂著螓首,卻聽他道:

「還好我不是皇上,不然金口玉言,怎麼收得回去。」

夢菲抬眸,看到他柔和的臉龐,心中一喜,燕王笑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她,那你要怎麼回報本王?」

回報,她能怎麼回報呢?

「咳咳……本王可是好些日子沒有了……」

夢菲心神領會,指了指他的胸膛,上面還有傷呢,而且她現在這麼丑,她害怕在他眼中看到自己……

他將她抱上了自己的大腿,跨坐在他的身上。。。。。。

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對她的慾望從來就沒有消減過,她緊繃著身子,居然有些緊張,身體的契合讓他滿足地嘆息,他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

字,每喊一次,她的心裡就會開出一朵花,她重重地喘息著,跨坐在他身上承載著他給予的熱情。

「三哥……」

四王爺的聲音傳了進來,夢菲一顫,燕王抱住她柔軟的身子,低聲地道:「沒事。」

「四弟有事嗎?」

「臣弟起床的時候,忽然發現貂兒不見了,在你們這裡嗎?」

燕王正想否定,穿過夢菲的肩膀,看到了窗戶上站著的貂兒,也就是說,它剛才一直在看活春宮?!他太投入了居然沒有發現,他和夢菲在一

只貂兒面前上演激情,這感覺。。。。。。怪怪的。。。。。。

「在,你等一會。」他不得不抽出自己的身子,將夢菲抱到床上,走到窗前,凶神惡煞地盯著雪貂看,叫你看,小心本王挖了你的眼睛,他一

拳下去,那貂兒「卿卿」叫了兩聲,躍下了窗戶,一路朝著四王爺飛奔而去。

「貂兒,你果然在這,半夜三更的亂跑什麼……」四王爺的聲音帶著歉疚:「三哥,打攪了。」

燕王乾笑兩聲:「沒事。」

他的臉色其實很難看,是啊,誰喜歡這個時候被打攪呢?這貂不知好歹也就算了,貂兒的主人更不知好歹!

他搓了搓手,如饑似渴地奔向床榻。

他掀開蓋在夢菲身上的衾被,剛想「飽餐一頓」

「王爺,屬下在浣衣院抓到一名鬼鬼祟祟的丫鬟!」明玥的聲音!

他嘴角抽搐著,今晚,是存心不讓他好過嗎?!

他偏不信這個邪,撐起身子,將自己沉入她的身體深處,對著門外的明玥說道:「押著,本王馬上過來。」

一驚一乍的,她的心跳得厲害,他啄了一下她的唇:「總要先滿足你才是。」

夢菲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吃啞巴虧,明明是他,是他。。。是他欲求不滿。。。哎,這人。。。

……

末了,他附在她的耳畔說:「本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王的屬下已經有毒聖的蹤跡了。」

夢菲聽完,果然是一陣欣喜,這麼短時間就能打探到毒聖的消息,他,果然是不容小覷的。

「若不是如此,本王哪有心思和你恩愛。」

她小手捂住他的唇,閉嘴,閉嘴,別說了,不知道她也會臉紅的嘛,這麼赤裸裸的話也能說……

他滿意地一笑,穿著袍子下了床,「等我回來。」

燕王出了雅軒,雅軒門外正是明玥和他抓到的那名丫鬟,見燕王出來,明玥迎上去,將一包白色的粉末遞給燕王:「王爺,屬下抓到她的時候

,她正想把這藥粉撒到井中。」

燕王拿起藥粉,嗅了嗅,「帶她到花廳來,還有你」他隨便指著一名侍衛:「讓風小生來一趟花廳。」

「是,屬下遵命。」那侍衛快速地跑開了。

燕王眯著眼瞳,率先大步地前往著王府花廳,風雪連天夜,寒風瑟瑟。

風小生抵達花廳的時候,睡眼惺忪,在燕王面前打了一個呵欠,燕王也沒和他計較,只道:「風大夫你看看這藥粉是不是解井水裡的毒的?」

風小生挑了挑眉,走到燕王的面前接過那包藥粉,打開,指尖沾了一點,抹了抹然後湊到鼻間一嗅,眉頭一皺:「果然是。」

燕王徒然站起來,抽出明玥身上的佩劍直指著那丫鬟:「說,誰指使你做的?」

那丫鬟誠惶誠恐,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王、、王爺,奴婢不知道王爺的意思……」

「嗯?」燕王怒極,眼眸一瞠,那劍直接抵住了她的脖頸:「想死?」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是梅夫人,是梅夫人!」她情急之下,只得和盤托出。

風小生聞言心中一震,玲霏?

燕王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憑什麼說是梅夫人做的?」他是不信的,梅玲霏怎麼會費盡心機地害夢菲呢!

「奴婢對天發誓!」那丫鬟顫著聲音起誓:「王爺,奴婢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梅夫人交給奴婢,她說給奴婢一千兩銀票,在無人的時候

把這藥粉放入井水中……然後她會找機會送奴婢出去的。」

「一派胡言!」明顯的就是栽贓陷害,燕王惱羞成怒踹了那丫鬟一腳,她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

風小生說道:「不如讓梅夫人當面對質。」

燕王橫了他一眼,權衡之下,還是讓人去請了梅玲霏,梅玲霏朝著燕王行禮,抬眸的瞬間她看到站在燕王身邊的風小生,面色不改,心頭卻是

一震,王爺給師姐找的江湖郎中竟然是師兄!他來王府有四五日了吧,卻從沒想過來看自己,一時間,她的心竟被失落佔滿。

「玲霏,你……」燕王頓了一頓,盡量用不傷害她的話語來試探著:「認識這丫鬟嗎?」

梅玲霏順著燕王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丫鬟,「她有時候會給妾身送膳食。」

燕王眉頭一皺:「昨天晚上你身在何處?」

「王府花園。」玲霏不動聲色地答道。

「去那裡做什麼?」

梅玲霏淡淡地望著那名丫鬟:「去收買她……」

燕王瞪大了眼睛,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梅玲霏抬頭望著燕王:「王爺,毒是我下的。」

「你」燕王氣結,抓住她胳膊的力道也在加重,眸中迸射的怒火幾乎可以讓人焚燒,他狠狠地咬牙,「理由呢?」

「我嫉妒她的美,嫉妒王爺對她的寵。」

燕王甩開了梅玲霏,胸口起伏得厲害,他恨恨地瞪著梅玲霏,眸中有著不可置信!

「當真是你做的?!」

彷彿是給她最後一個機會,梅玲霏卻是垂下眼帘,沉默就是代表著默認。

「本王待你不薄,你竟動這心思!」燕王攥緊了拳頭,額角青筋突跳!

夢菲出事的當日,熬湯藥的罐子不翼而飛,找不到蹤跡。所以他無法確定那藥罐有沒有問題,也許是藥罐內壁塗毒,也許是有人在湯藥里直接

下毒,這就不得而知了!廚房盛水缸里的水是沒有毒的,也就否定了通過水源下毒,可也不能排除那水缸里先是被人下毒,然後再解毒的可能

性。

所以他當日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浣衣院的井水裡提取了水,經過檢查,這水井裡的水果然是有問題!想必是對方來不及磨滅這一證據,他猜

想對方一定會回來,把井水裡的毒給化掉,他守株待兔,結果沒想到居然會抓到初晴偷情……

看著他的侍妾偷情,他又怎能沉得住氣,當場就揭穿了他們,可也因此打草驚蛇了,所以他才會說蘇嬤嬤告知他此事他不相信,他其實是想給

對方一個他親手抓姦的假象,撤去王府守衛后,才回到雅軒,果不其然,明玥就有消息了。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玲霏居然會親自承認了去,始料未及啊!

氣氛僵持著,沉悶壓抑。

風小生搖首嘆息著:「嫉妒是毒蛇啊。」

燕王回過神來,「那名自盡的丫鬟也是你動的手?」

梅玲霏聽到風小生那句話,心中頓感悲哀,她朝著燕王凄涼一笑:「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那解藥呢,你身上有沒有解藥?」燕王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把解藥交出來,本王才信是你做的!」下毒的人都是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一定會有解藥。

「王爺,那葯沒有解藥。」梅玲霏勾起嘴角,淡淡地笑著。

燕王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她身子踉蹌著,站在她身後的明玥扶了她一把,燕王怒道:「梅玲霏陷害王妃,罪無可恕,打入地牢,聽候發落。」

「是,屬下遵命!」

在被明玥押走前,她望了一眼燕王,餘光瞥到風小生……面無表情……

燕王眸光掃過那丫鬟身上,只見她顫顫巍巍的,抖得跟篩糠一樣:「王爺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燕王冷哼一聲,一劍刺了過去,那丫鬟當場斃命。

燕王接到那丫鬟的死訊后,當然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總算,這件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可是他的心依舊是沉重……

玲霏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呢,他能怎麼處置她?

遣了風小生回去,燕王回到了雅軒,夢菲朦朦朧朧的已經睡著,他為她掖了掖被子,臉上有著愧疚,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害她受苦了……

銀冥說在風江城有毒聖的蹤跡,風江城可是距離皇城最近的一個城鎮,能找到毒聖,夢菲的臉就有救了!輕嘆一聲,他翻身上床,將她攬在了

懷裡,低首望著她,嘴角不覺地向上勾起,他倒是希望她臉上留下點什麼,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她了,他想,他也許是變態的。

第二日清晨,燕王親自來到了王府的大牢,蘇嬤嬤手上端著一碗墮胎藥!到底是念及夫妻情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有什麼比讓一個母親失

去孩子更為殘忍的呢?這對梅玲霏來說無疑是最殘酷血腥的刑法……

梅玲霏望著燕王,眸中有著畏縮:「王爺,你真的要殺掉你的孩子嗎?」她啞著聲音道,淚如雨下。

燕王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曾經寵愛過的女人,輕扯著嘴角:「你對她下手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

「妾身以為在王爺心中是有點不一樣的。」

燕王冷冷地勾起嘴角:「所有女人在本王心中都是一樣的,只是本王的暖床侍妾。」

「那王妃和房側妃呢?」

「她們……身份比你高貴。」燕王殘忍地道。

「原來如此……」梅玲霏苦笑著,「我只是一名娼妓……只是一名娼妓……」

燕王沉著臉:「蘇嬤嬤,把葯給她。」

梅玲霏後退著,靠向牆壁:「我不喝,不喝,不喝!」

「你沒有選擇!」燕王臉上覆上了一層陰霾:「來人,給本王摁住她!」

兩名侍衛上前,抓住了梅玲霏的手臂,燕王親自端著墮胎藥,一步步地走向著梅玲霏,一手捏住她的兩腮,迫使她張開嘴巴,她猶如即將死亡

的困獸掙扎著,可是無濟於事,他端著湯猛然灌進她的嘴中!

「唔……!」梅玲霏臉色漲得通紅,最後變得雪白,燕王手上的葯碗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梅玲霏的心也碎了,她的孩子。。。。沒有

了。。。。。。

地牢里傳來了梅玲霏凄厲的哭聲,悲慟而又蒼涼。

洛雲軒

諸葛茜茜方才聽完若書報告給她的消息,嘴邊便流露出一抹笑意,「若書,做人不能讓人抓到任何把柄,梅夫人去廚房的事情被我看到后,我

在王妃面前又幫她洗脫了罪名,就註定她要償還給我,她害死的是王妃的孩子,而王爺是那麼的愛那一個孩子,呵。。。。。。」

「所以主子也讓她失去一個孩子。」若書淡淡地道,主子的手段實在是狠厲,她嘆為觀止。

「不錯,若是揭發那件事情,她失去的就不光是一個孩子,而是她的命。」諸葛茜茜那雙美艷動人的臉上,浮出了冷笑。

儘管她是若書的主子,可是若書還是想到了四個字:蛇蠍美人。

長得越美的女人,心腸越是毒辣。

「主子果然是英明。」若書這回說的可是心裡話,先是讓丫鬟自盡,轉移視線,誤以為是那丫鬟畏罪自盡,王爺何等精明,怎會相信,只是他

走進的卻是主子設置的陷阱裡面,梅夫人在之中只是一個所有罪名的替身。

諸葛茜茜勾唇一笑,招呼若書過來,吩咐了一通。

若書聽完,點了點頭,「主子,若書會小心的。」

「嗯。」諸葛茜茜道:「動作要快,我們天衣無縫的計劃可不能在此功虧一簣。」

「是。」若書走出了落雲軒,一陣寒風吹來,她渾身哆嗦了一下。

現在應該是廚房的人搬完柴房乾柴的時候,她現在去,一定不會發現,走到柴房門前,四下探望了一番,一個人影也沒有,若書快速地走向柴

房,推開門,一眼便看到牆壁凹陷進去地方放著的一個竹筒,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從懷中拿出一個一摸一樣的竹筒,然後對調了過來

,一轉身,就看到了走進柴房的燕王。

「等候你多時了。」

若書面色一變,嚇得肝膽俱裂,手中的竹筒應聲落地。

燕王不由得笑了起來:「一環扣一環,你家主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聰明。」

若書駭得蒼白了臉,如果說主子是聰明,那王爺就是絕頂聰明。

須臾,一個丫鬟被扔到了落雲軒,躺在貴妃椅上的諸葛茜茜連忙起了身,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若書,她心中早已瞭然,一個抬頭,便看到燕王寒

氣逼人地跨進了門檻,「本王說你最近來為何如此清閑呢,原來是在算計著呢。」燕王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諸葛茜茜先是露出疑惑,繼而站起來,朝著燕王行了禮:「奴家見過王爺,王爺安康。」

「少跟本來來這一套。」燕王冷哼一聲:「你做了什麼事情,心知肚明,不用本王提醒了吧?」

諸葛茜茜皺緊了眉,裝無辜地看著燕王:「王爺恕罪,奴家真的不知道王爺的意思。」

燕王走到跪在地上的諸葛茜茜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真的不知道?」

諸葛茜茜眉淡蹙:「請王爺賜教。」

「好好好,本王要看你裝糊塗到什麼時候!」燕王重重地咬牙,然後他撩了撩袍角,坐在了杌凳上:「夢菲是喝完那葯才中毒的,結果可想而

知,問題一定是出在那碗葯上,碗中的殘渣經過良大夫的檢查,證實是有毒的,本王便沿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先是熬藥的湯罐,對了,那湯罐

不翼而飛了,再就是廚房水缸里的水,那些水沒有問題,但是不排除下了毒又用了解藥的可能性,畢竟廚房人多,誰要是想動點手腳,也不會

被人發現,這條線索斷了,本王卻想到了水源的根源浣衣院的水井,水井中的水果然是有問題的……你掐算的很好,在本王提取水源之前

投毒下去,以至於之前廚房來提水用,沒出問題……這點,本王不得不佩服你心思縝密。」

諸葛茜茜聽得一頭霧水:「王爺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奴家做的?王爺不覺得太高看了奴家嗎?」她淡笑著,絲毫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可謂是鎮定

自若。

「本王守候在浣衣院,卻是一無所獲,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玲霏竟為你抗下這些罪名。」燕王笑著:「本王猜想,玲霏是有把柄在你手上對

嗎?」

諸葛茜茜搖著頭:「王爺,奴家還是不懂。」

燕王眯了眯眼瞳:「你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本王也覺得確實是天衣無縫,可是你千算萬算,永遠不會算到夢菲在喝那湯藥的時候不小心把

湯藥撒在了地上,還好不是夏天,不然那地上的湯藥早就幹掉了。本王將那點灑在地上的湯藥給正好告假回府的黃大夫檢查,結果你應該是知

道的,那湯根本沒毒,為何良大夫驗出來是有毒的?很簡單,他被你收買了,從頭到尾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出來用來掩蓋你真實罪行的,真正

的問題是出自在」他將手中一個竹筒拿了出來:「在它上面。」他挑眉望著諸葛茜茜:「還需要本王再說嗎?」

「願聞其詳。」

燕王眼角抽搐了幾下,眸光一沉,「這竹筒是夢菲用來漱口的,你在竹筒內壁塗了毒藥,她漱口的時候即使吞食一點點,就會中毒!」

「王爺何以證明這竹筒上的毒是奴家下的呢?」諸葛茜茜臨危不亂,即使他抓到了若書!

燕王指著若書道:「你的丫鬟不是最好的證明嗎,在本王將罪名全部加諸給梅玲霏的時候,你就迫不及待地派她來銷毀證據!」

「王爺……奴家是冤枉的。」諸葛茜茜一臉的從容,燕王冷笑了一聲。

「若書,你說吧,你去柴房做什麼?」諸葛茜茜望著若書,面上波瀾不驚。

「回主子,奴婢是去銷毀證據的。」若書一板一眼地回答著。

燕王眯著眼睛沉思著。

「是何人派你去的?」

「回主子,是奴婢自己……」

燕王頓感不對勁,一回首,便看到若書嘴角流出的殷紅血漬……

「若書!」諸葛茜茜尖聲叫著,燕王雙拳攥緊著,手背上青筋突跳,好一個死無對證啊!

如此一來,他怎能定諸葛茜茜的罪呢?明知道是她所為,他卻不能給一個殺她的理由,燕王憤怒地甩袖而去,而諸葛茜茜嘴角則是勾勒出了一

抹笑意……望著地上的死屍,她呢喃著:若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妹妹的。

燕王來到王府的花廳,命人傳梅玲霏,讓她指證諸葛茜茜總可以吧?

「玲霏,不管你有什麼把柄在諸葛茜茜身上,本王赦你無罪,你說,是不是諸葛茜茜事先串通你,讓你承擔這些罪名的?」燕王的心情從未如

此鬱悶過,仇者快,他卻無能為力!

「王爺,玲霏認罪和他人無關,只是因為王爺的不信任而已。」梅玲霏淡淡地道,燕王怒得拍案而起:「只是因為本王的不信任,所以你傷心

了難過了,就吃啞巴虧了?」

「是。」她回答的有力,乾脆。

燕王拂掉了桌上的茶杯,怒火衝天:「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愛本王嗎?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心裡明明有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燕王面上肌肉緊繃著:「看來你最終還是要喝一碗墮胎藥。」

面無表情的梅玲霏面上終於有了一點起色,她瞪大著雙眼驚恐地望著燕王,地牢里的一場戲讓她驚魂未定,沒想到現在要真的上演!不,不可

以,不可以的……

看著她的神色,燕王笑了:「害怕了?你說啊,說出來,把真相說出來,本王就放過你。」

梅玲霏依然是搖著頭……面色痛苦……

他咬牙:「好,不說是吧,來人!」

當那一碗黑色的葯汁端上來的時候,梅玲霏只覺得渾身都癱軟了……

燕王端著湯藥,冷笑:「只有你救得了自己的孩子,地牢里那一碗是糖水,這一碗可是真正的墮胎藥,你喝下去,就會失去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也是你的孩子……」她的牙齒在打顫,屋裡明明有火爐……可是好冷……就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中一樣……

「本王要一個孩子還不簡單嗎?」他呵呵一笑,逼近了她!

就在他要迫她喝下去的時候,門外傳來著四王爺響亮的聲音:「三哥,有毒聖的消息了!」

燕王心中一喜,他扔掉手上的墮胎藥,急匆匆地走出去,回首望了一眼梅玲霏:「你考慮清楚,本王不會就此罷休的。」

走出大門,心急如焚地道:「四弟,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坐在輪椅上的四王爺點點頭,「真的,毒聖他現在人在太師府。」

「太師府……」燕王劍眉糾結在一起,「解語……」話落,幾乎是飛奔的速度,他消失在了四王爺的面前!

解語閣

聽完燕王的話,房解語面有難色著:「王爺,如果毒聖真的和爹爹有交情,解語願意去說服爹爹。」

燕王握住了她的手:「那我們趕快去太師府吧!」

「等……等一等!」房解語支支吾吾的。

燕王停住腳步,看著她,須臾,他才道:「說吧,你有什麼請求。」

他到底是聰明人,一看就知道了,她要幫他是可以,但是必須付出點什麼。

房解語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道:「王爺,妾身想為王爺生一個孩子……」每次行事完畢,蘇嬤嬤都會給她喝不孕的湯藥……他疼她寵她,卻

吝嗇給她一個孩子……

燕王定定地望著房解語,良久,他才道:「好,等成功取到毒聖的血,本王……答應你。」

房解語一喜,不過面色微垮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道:「你會生氣嗎?」

「不會。」他握緊著她的手:「你是我妻子,幫我傳承子嗣是應該的。」

她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好,真好……

他拉著她,往外面一直走去,眸光是冰冷的,走出解語閣經過青石小徑的時候,他意外地看到白衣飄飄的她……站在梅花樹下……

他心中低喃著:夢菲,為了你,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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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前方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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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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