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孰真孰假

第五十一章 孰真孰假

第五十一章孰真孰假

嬴政抱著玉漱匆匆卧倒於睡榻上,由於還保持著適才的姿勢,玉漱被不能動彈地壓在嬴政身下,他可清楚感受到她身體起伏的誘人曲線,還有那不知從發梢還是衣裙上不斷散發出的幽幽香氣。迷戀可以讓人忘卻一切,沉醉可以讓人如痴如狂。嬴政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因為猜疑而被苦苦壓抑的**,他要征服這個讓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的美人,渴望用佔有玉漱來證明自己依然和年輕時一樣擁有無比旺盛的精力和其他男人無法企及的能力。

玉漱用力抓緊了身下的被褥,忍受著嬴政用近乎粗暴的手勢層層撕開自己的衣衫。伴著粗重的喘息聲,嬴政埋首狂吻著她,口中噴出的絲絲熱氣不斷掠過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隨著衣衫越來越輕薄,玉漱的厭惡和恐懼也越來越強烈,她的身體已經無法接受意志左右,在嬴政不停遊走的手掌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美人!美人!……」嬴政的聲音開始含混不清,他認為玉漱的顫抖正是她愛慕自己的反應,心中那把烈火愈發不可遏止地熊熊燃燒起來。他跨開雙腿騎坐在榻上,一邊不停地俯首吻著身下只剩輕薄紗縷裹體的玉漱,一邊騰出雙手匆忙地脫扯自己厚重的龍袍,同時也終於解下了那柄腰間永不離身的長劍。

長劍被甩落到地上,發出清徹的響動聲,玉漱所有的痛苦也在那一剎那得以解脫。機會終於來了!她全副心思都轉移到了這最後一搏上,一面忍受著嬴政的粗暴掠奪,一面努力地伸手摸索向睡榻一頭玉枕下藏了良久但一直沒有機會用到的那柄短刀。只是差那麼一點點,就要夠到刀柄了,可嬴政忽然用力一摟,玉漱整個人又被拉遠了。不得已她只能假意迎合著嬴政,才得以在他懷裡稍稍翻轉身體,再一次伸臂探向玉枕。指尖十分艱難地慢慢移動、慢慢靠近,終於摸到了刀柄的末端。殺了壓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這個暴君,完成多年以來的夙願,為了圖安成千上萬受苦受難的子民,也為了在最後一刻維護自己的清白,玉漱明白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出刀,無論結果如何她的生命都將與之一起終結。

沉湎於美色中的嬴政完全沒有發覺玉漱的異樣,他一手將玉漱的纖腰緊緊擁住,一手漸漸探向那輕紗間酥胸半露的領口。只待一揚手,嬴政便可得到完璧無暇的白玉之體;獲得他渴求了多年的愛情重生,可他卻並不知道與此同時,同樣只待一揚手,玉漱便可刺破他這個大秦天子的喉頭,完成她從圖安來到咸陽的最終目的。

屏息以待的瞬間,嬴政和玉漱四目相對。不同的心境,卻蘊含著相似的渴望,兩人的眼眸中都不約而同閃耀起渴望勝利的熾烈光芒。然而,他們渴望的結局並沒有來到。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居然有一個膽大包天的人不合時宜地闖了進來,生生打斷了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一切。

「父王!兒臣有急事找你!」風一般衝進芳菲殿內室的人,是扶蘇。在皇宮禁衛軍重重把守下,能如入無人之境般一路通暢直達此地的人,除了當朝大公子,還真是不作他選。

「放肆!這個地方也是你來的嘛!」衣衫不整的嬴政驀然見到扶蘇,一時間頗為尷尬難堪,登時興緻全消,急忙披好龍袍就從榻上坐了起來:「到底什麼事情急成這樣,難道連通報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嗎?」

該死!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在眼皮底下溜走了。玉漱趁著嬴政翻身坐起的時候,無奈地將玉枕下剛露出一小截的短刀又塞藏了回去。看來,她的悲劇還不能結束,為了確保一擊即中她必須繼續忍耐,然後等待下一次機會的來臨。當生死關頭的緊張情緒消散,委屈與羞辱同時席捲心頭,玉漱流著淚水默默扯過一襲被褥蓋緊自己幾近裸露的身體。

「父王,娘娘,還請饒恕我冒犯之罪!」扶蘇躬身一揖,饒是睡榻上春光無限,他的目光卻絲毫沒有歪斜。

扶蘇這話一出,倒提醒了猶自惱怒中的嬴政,他朝著兒子揮手道:「走!我們到外殿說去!」說著,便站起身來重新系好佩劍,與扶蘇一同朝外面走去。玉漱連一句抱歉和安慰的話都沒有得到,對於秦始皇來說,當他內心的狂熱與躁動逝去,再美的女子也只不過是一件華美的附屬品而已。畢竟,他已不再年輕了,愛情這東西早就離他遠去。

淚,打濕了紛亂散下的青絲;血,從看不見的傷口裡汩汩滲出。玉漱無助地蜷縮著身體,孤獨地哀傷著,無人能知,無人能憐。

「扶蘇!究竟出了什麼事?」嬴政很快調整心態,恢復了平靜。在兒子和姬妾二者之間,孰重孰輕他區分得很清楚。

「回稟父王,兒臣前來,是為了舉賢堂被查一事!」扶蘇不急不緩地說道。

「哼!」嬴政一聽這話,不禁又起慍怒:「舉賢堂被查已有數日,你卻偏偏要挑這個時候才來覲見!到底是何意圖?」言辭間,他不免流露出扶蘇壞了自己美事的惱恨。

扶蘇淺淺一笑:「兒臣擾了父王雅興,還望恕罪!但紅顏如水,禍福之倚兮,是吉是凶未可盡知也。」

「你這又是何意?」嬴政聽出了扶蘇的弦外之音,不由納悶起來。扶蘇自幼生性淡然,從來不願多管他與妃嬪之間的事情。可今日看來,他彷彿醉翁之意不在酒,倒像是借舉賢堂之事特意來阻止他寵幸玉漱的。

「莫非你覺得玉美人也和高漸離一案有所關聯不成?」嬴政見扶蘇靜立不語,直接切入主題:「或者這又是舉賢堂那幫人教你聲東擊西之法?」將懷疑轉嫁到玉漱身上,為舉賢堂脫罪,這也未嘗不可能啊。

扶蘇搖搖頭,抬眼望向父親:「父王!兒臣成立舉賢堂,意在廣納天下賢士,讓有能之人皆可為大秦效力。」他朗聲道:「舉賢堂每一位義士,都經過兒臣親自遴選,是否忠誠大秦是置於才華之前的最重要標準,試問他們怎麼可能會謀反,除非與高漸離勾結之人便就是兒臣!」扶蘇語調錚錚,神情肅然:「可兒臣對父王又怎麼會叛逆之心呢?」

「哼!」嬴政嘴角微微一翹。關於舉賢堂謀反一事,他本來就不盡相信。可若非依舊囚禁著那些人,他又怎麼能聽到這番表白忠心的話出自扶蘇之口。這個兒子是他從小最欣賞的,文才武略都遙遙勝過其他各皇子,可卻始終與自己若即若離,這才是最令嬴政不悅的地方。

「這麼說,扶蘇是絕對不會背叛朕的,對嗎?」嬴政不依不饒地追問。

「扶蘇之心,天地可鑒!」扶蘇雙膝跪地,對嬴政行起大禮。

「起來吧!」嬴政朝扶蘇揮揮手,父與子的情感轉變本來就在微妙之間,借高漸離行刺一案來試試扶蘇的心意,挫挫扶蘇的傲氣,秦始皇的本意也許就只是這麼簡單。然而,別人是否想要借題發揮就不得而知了。

「兒臣還有一事要奏!」扶蘇跪著未動,伸手指向芳菲殿內室:「古有蘇妲己狐媚惑主禍國殃民,這個圖安公主一到咸陽便引起血光殺戮,獻舞咸陽宮前更使父王險招刺殺之禍。此等不祥妖女萬不可留,為保父王安康無恙,兒臣懇請將其立時驅逐出宮!」

嬴政心情才稍稍好轉,不料扶蘇竟如此語出驚人,矛頭直指玉漱又暗暗隱射他貪圖美色被其媚惑,不由猛拍桌案道:「放肆!朕內宮之事何時輪到你來指責?我看你倒是很有造反的膽量嘛!」

「父王!」扶蘇沉吟片刻,奏道:「蒙將軍率領大軍前往邊境驅逐匈奴,圖安公主偏偏挑選這個時候嫁入咸陽,又如偏偏挑選與高漸離合作獻舞,父王就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

「依你之見,他們是早已預謀?」嬴政沉下臉來:「你既有想法,為何不早奏?」

「無憑無據,無從啟奏!」扶蘇回答。

「哼!看來你現在是掌握憑據了?」嬴政不悅地站起身來,和這個兒子講話真是累人,很多時候都恨他為何不能像自己年輕時那麼爽快利落,偏偏文雅秀氣寡言少語得像極了他的母親。

「對!兒臣獲悉,圖安大軍現正集結於大秦邊境!」扶蘇緊蹙雙眉:「試問他們的公主剛剛嫁入秦宮,兩國正待結為盟誓友邦,卻又為何要這般劍拔弩張?」

「此言當真?」一席話說得嬴政拍案而起:「為何朕不知道這件事?」

「如若高漸離行刺成功,咸陽陷入混亂,圖安大軍壓境,而蒙將軍統領的精銳之師又恰好被匈奴蠻夷牽扯住無法回防,那麼大秦會處於何種境地?兒臣簡直不敢想象!」扶蘇沒有正面回答嬴政,而是直接道破危機所在。

一陣寒意從嬴政背脊上竄起,雖抱著懷疑,但他始終不願意把玉漱和高漸離一案扯到一起。奉命徹查此事的李斯也從沒有回稟過有關圖安軍隊的事情,直到眼前為止,他從李斯口中得知的信息無非就是高老莊、易小川、舉賢堂。倘若圖安果然有反心,李斯又怎會懵懵懂懂全然不知?

一個是心愛的兒子,一個是信任的重臣,他們之中定有一方在弄虛作假。嬴政犀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扶蘇臉上,他想要看出個答案來,又希望這個答案不要出現。牽一髮而動全身!無論答案站在誰的一邊,都會牽扯到無數與之相關的人,都會引發一場不可避免的殺戮。統一六國的漫漫征戰,嬴政早已厭倦,他也渴望著能坐擁千秋萬載的太平盛世,這份心意又有誰能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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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續篇愛似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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