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禍(1)

愛禍(1)

慾望放縱下,徐桓錚的吻肆意而纏綿,痴纏的姿態勾起他作為男人最原始的本能,他手臂環繞即是禁錮也是保護,姚以南快要在他步步緊逼近乎掠奪的氣息下深陷,但理智上又在不斷克制。

在她幾番退避不配合的推擋下,徐桓錚鬆開支在床上困住她的手臂,他起身有了居高臨下的優勢,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看著她,似乎她才是引起這場痴纏過失的導(dao)火(huo)索(suo),他們逾越之舉下緣由都該歸咎於她。

姚以南心跳劇烈,連著呼吸也急促了些。剛剛兩人間親密的舉動似乎是水到渠成,可當她冷靜下來,他們的關係又那麼清楚的擺在兩人面前。他們是合約關係,這種行為不只是犯規,更讓她覺得羞恥。

她憎恨讓她面對這種境況的徐桓錚,可他的眼眸中絲毫沒有愧意也沒有所謂纏綿之後的愛意,他似乎帶著一絲確認,可下一秒,他收起那帶著些許質疑的打量眼色。

姚以南隨著他越發疏離的態度中,清楚的感受到剛剛他所有的溫柔,或許只是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慾望,沒有複雜的情愛糾纏或是伉儷情深。

就如同那一夜一樣,是酒精的促使抑或是某個情動的姿態,促發了無法挽回的局面。

徐桓錚看著面前,帶著排斥和怨憎神色的她,輕笑一聲,笑自己竟落到與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去索求,索求什麼呢?別人的一往情深不入他的眼,可現在他卻無比希望這場愛欲的背後有著她的愛意。

他面色越發冷淡,「你配合得很好。」語氣是冷嘲熱諷,似乎這樣才能掩飾他在她面前一擊即潰的意亂情迷。

姚以南咬著唇,似乎只有通過那咬痕的刺痛才能消掉剛剛唇間的溫柔旖旎,她恨自己竟兀自陷入他的凌(ling)辱(ru),故作無謂地說:「我只是遵照合約,只要你不得寸進尺,我願意配合你演好這場戲。」

徐桓錚有良好的修養,他自然不屑與這個小女人發生口舌之爭,他輕蔑的神色,不知是看輕她還是看輕那份他一手掌控的合約。他轉身不留餘地,冷漠的背影映在她的瞳孔里。

她望著他冷冽的背影那目光里不是奢望,而是她終於承認他有更好的方式,讓她自以為可以挽回的尊嚴變得一文不值,她從來不會乞求情感,更不喜歡懦弱的依賴,因為從小沒有父親的關愛和陪伴,她必須要比同齡的孩子更懂事更堅強,才可以給予母親些許的安慰。

而現在她為了肚子的寶寶,慢慢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妥協,是否像曾經的母親,為了她即便忍受世間冷漠無情的詆毀,也毅然決然生下她,撫育她。

徐桓錚沒有遲疑地打開門,走廊間的柔光傾溢進來,在明暗交替的光線間,姚以南看著那個拉長的身影決然的,沒有一絲猶豫地離開。

那個晚上的夜那麼冷寂那麼漫長,她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裡夢到大學時校園栽種的法國梧桐正直盛放的時節,看過去那一簇簇大片的淡紫色梧桐花,美輪美奐讓姚以南錯愕。

似乎那不是夢,曾落在鄒紹言身旁,落在畫架間的花瓣都不是夢,只是她走近努力去嗅,那些花卻少了淡淡的香,夢中百轉千回她卻不願醒來。

夢裡輾轉,希望不要找到出口,不要回到現實,她緊緊蹙眉的睡臉因突然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響驚醒,白晝的光線透過窗幔照進來,均勻的灑在房間,將她也包容在其中,映照的光亮。

她倏然起身,尋找聲音的源頭,卻驚訝的發現,門間有一道因為沒關緊而留的縫隙,她清楚的記得昨天徐桓錚決然關緊門的樣子,難道有人在她睡著的時候又進來過?這個猜想讓她不禁想到徐桓錚,在這個別墅里只有他有隨意進出任何房間的權利。

她不斷猜想不斷求證時,文姨敲了敲門,「太太,可以下樓吃飯了。」

「姚以南朝文姨點頭,「好的,我馬上下去。」可是似乎又想起什麼,補充道:「文姨,剛剛你來過么?」她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明的希冀,是希望來過還是沒有來過,或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來過,剛剛在樓下聽到你房間有動靜,我就上來看了看,應該是做噩夢了,不過只喊了一聲,就繼續睡了,我就沒有叫醒你。」聽到這裡她的肩隨著文姨的回應垂下了些,那瘦削的肩落下,是放鬆還是遺憾?

她帶著淺笑,「我馬上下樓,文姨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好的,不過徐先生已經吃完早飯,剛剛出門了。」

姚以南表情淡淡的,「恩,我知道了。」

文姨回身帶上門離開,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床邊她周身的空位,並沒有被碰觸的痕迹。神色滯了一下,這才想起要尋找之前斷了的聲音源頭,她下床從衣櫃旁的桌案上拿出手提包里的電話。

有幾個未接來電,顯示是「趙頌雯」,姚以南回撥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以南,我看到萬基置地樓盤啟動晚宴的發布報道了,祝你訂婚快樂。」

姚以南有一絲錯愕,她以為趙頌雯會生她的氣,氣她如此欺瞞她,可這一刻趙頌雯及時的祝福,讓她的心又不自覺的發酸,被攥緊,事實的無奈與所謂訂婚的喜悅夾雜在一起。

趙頌雯只看到報道中光鮮的一面,並且從趙頌雯的轉述中,她才知道昨晚宴會的尷尬和徐桓錚臨時的提前退席居然隻字未提,的確沒有哪個人願意為毫無根據的八卦無端惹禍上身。

趙頌雯在電話里說今天下午要考察一個現場工程,其實說是考察,姚以南也明白,她之前實習的時候,部門同事和她解釋過,只是去現場監督一下工程進度,所以趙頌雯言外之意,趁著有機會可以提前下班,想約姚以南出來坐坐。

姚以南一直應襯著趙頌雯比她還要興奮激動的喜悅之情,閑談間她不經意想起那個夢,忽然想回大學看看。於是說:「頌雯,我想去大學看看。」

「回去?你是說今天?」趙頌雯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姚以南避重就輕,說:「昨天夢到了校園的梧桐樹,滿樹的桐花,讓我想起了畢業的時候。」

趙頌雯似乎聽跑題了,在電話里忽然受了什麼啟示,「我和你說,你現在懷孕很多夢都算是胎夢,是有寓意的,你等一下,我在電腦上給你查查。」

說著姚以南就從電話里隱隱綽綽聽見敲鍵盤的聲音,不出一刻趙頌雯在那邊就開始有模有樣地照本宣科起來,「夢到樹上開花是吉兆,喻示孩子將來有機會揚名、光宗耀祖。」不管是迷信還是可以靈驗的印證,作為母親任何對孩子美好的祈願她都是願意相信的。

趙頌雯錯開話題,「這麼好的胎夢是要去還願的,別回學校了,還是去供奉觀音的廟裡拜拜吧。」雖是建議卻帶著不容回絕的口吻。

姚以南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欣然答應。

徐桓錚今天格外早的出現在公司,他肅然走在前面,身後的張特助一邊向他彙報昨天宴會的處理結果,一邊提醒他今天的日程安排。

專屬電梯的對面,一眾和總裁同時上班的員工,面上帶著不經意的惶恐和隱藏不住的凄苦神色,心裡叫苦連連,這還怎麼活,連在老闆面前表現勤奮進取的機會都被映襯的不值一提。

雖然分坐不同電梯,但職員還是畢恭畢敬的目送那位挺拔俊朗卻面色冷淡的總裁進入電梯先行離開。隨著電梯的關合,大家彷彿約定好一般,鬆了一口氣,進了電梯,不免輕聲變相地抱怨。

「你們看沒看關於昨天公司新樓盤開幕的報道?」

「當然看了,徐總說要公布訂婚誒,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能錯過。」

電梯里有男同事忍不住輕咳一聲,她們未免關注錯重點了吧,明明最重要的是總裁關於萬基未來發展方向的闡述,可到她們這竟成了總裁的婚戀狀況。

幾個相談甚歡的女同事,似乎沒有聽見,依舊互相交換訊息。

「對啊,明明昨天剛公布即將訂婚,這麼令人浮想聯翩的大事,總裁今天卻這麼早來公司,難道都不會想要和未婚妻纏綿么?」

「說的就是,而且徐總的臉色比前幾天更冷淡,要我說,確實沒有哪個女人能改變他。」

她們話里雖是遺憾卻帶著一絲悅色。一個女職員拿出從路邊買來的八卦雜誌,一看就是小媒體的傑作,這只是打發上班途中的無聊光景,她們傳閱地看著封面上那個模糊的晚宴圖片。

「剛宣布完訂婚的男人居然還能這般冷清?」她們撇嘴既同情那個女人又帶著愧慰。面對高不可及的人,心裡有點私心般地感到平衡。看來的確沒什麼女人可以改變他,即使深受外界矚目的未婚妻也不例外。

「叮」電梯悅耳清晰的提示音響起,職員紛紛出了電梯。

徐桓錚坐在總裁室,審閱吩咐張特助送來的企劃案文件和有關與其他領域開展項目的合約,誰知看到最後,層層文件下竟夾了一份低檔劣質的八卦周刊。

從封面不清晰的圖片就可以知道,圖片來源是盜版,內容卻是秉承報刊雜誌的宗旨,的確是最有噱頭,最新發生的事件。

他眉間不悅剛想丟在碎紙機里,卻瞥見整張宴會宏大開幕儀式的虛影中,一個女人窈窕的身影依伴在他的身邊,可能是拍攝角度的原因,加上解析度不清的圖片,他與她現出曖昧的姿態。

他眼底帶著晦暗不明的深邃,他不竟然想起今早她熟睡時蹙緊的眉頭、緊閉的唇齒和僵硬不放鬆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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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途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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