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護親之戰
三月十五。赫圖阿拉。建州女真首府。
不可一世的滿族大英雄努爾哈赤此時面似陳水，看著自己的文武群臣：「那個狗皇帝已經動手了，這不，搶我的女人，讓我們稱奴才，這兩條就已經欺人太甚了，但為了我們長久的霸業，我也能忍受。誰知還有第三條：竟然叫我們退地並且解散四旗兵！真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聽他娘那口氣，好像他們從來都是善良的和平部落，從來就沒欺壓過別人，現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群臣更是各個暴跳如雷，大將扈爾汗大罵：「大汗，都欺壓到我們頭上了，拼了吧！」眾人紛紛附和。
努爾哈赤苦笑道：「拼？我們哪裡有打贏的把握？」
他的弟弟舒爾哈齊道：「哥哥錯了！依我之見，我們完全可以打勝！明狗的作戰能力大家都知道，是真正的不堪一擊，那裡是我八旗勁旅的對手！一個八旗子弟，可以殺二十個明狗！」
大阿哥楮英.二阿哥代善.五阿哥莽古爾泰都齊聲叫道：「叔叔說的對！兒子們願意當前鋒，攻佔遼陽城，活捉殺曾祖父和祖父的兇手李成梁！」其他的阿哥.大臣群情激憤，吵嚷成一團。
努爾哈赤對自己的主要謀士格溫（此人虛構）說道：「先生怎麼看這件事情？我們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格溫冷笑道：「大漢到這時候了還問這個問題嗎？大汗，您想想，就算您不顧天下的恥笑讓妻.稱奴.散軍.納貢，萬曆最後就真的會放過您嗎？您熟讀三國演義，您想想如果赤壁之戰時孫權沒有選擇聯合劉備痛擊曹操，而是選擇奴顏卑膝的投降曹操，他的結局是什麼？！曹操真的會放過他嗎？！事實上，曹操連年幼的劉琮都沒有放過，會放過雄才大略的孫權嗎？」
努爾哈赤長嘆一聲：「是啊，也就是說，萬曆已經下定決心消滅我們，我們現在降與不降是一個結局。」
格溫道：「不！打與不打結局有六成機會不一樣！容奴才給您細細分析：
第一，明軍主力不在遼東，遼東駐軍只有第十.第十一兩個軍，而且分散在各處城市和要塞當中。我們可以集中兵力，在明軍主力到達遼東之前搶先攻佔開原.鐵嶺.撫順和瀋陽.遼陽，奪取那些城市中的大量盔甲武器和火藥，並大量招募各族人員入伍，使我軍戰力大增，這就叫做搶佔天時；
第二，等到明軍主力到達，他們幾乎一定會使用擅長的分進合擊戰術，我們主動引誘其至我方預設埋伏地區，採用集中兵力各個擊破的戰術予以痛殲，只要此一殲滅明軍主力部隊，則遼東戰場的主動權立刻被我掌握，我們守可以佔據整個遼東，攻可以破長城威脅北京，到那時明朝一定會主動求和，這一招叫做巧用地利；
第三，萬曆自恃酒量超人，在幾年前的大會上逼死蒙古首領，令一些蒙古部落恨之入骨，尤其是當時未與會的強大的漠北蒙古，還有並不服氣的漠南科爾沁等部，他們現在也同樣受到萬曆的侮辱，必然與我們共同起義，有他們這二十萬鐵騎，還怕打不敗那些吃乾飯的明狗嗎？這叫做利用人和！
大汗，現在正是我們替天行道打倒昏君取而代之的大好時機，千萬不能猶豫啊！」
眾人齊聲附和，努爾哈赤幾乎已經被說服了。
就在這時，一個十八歲青年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父汗不可聽信這條愚蠢的計策！」
進來的正是努爾哈赤最喜歡的八兒子皇太極，他外出巡查，剛剛回來。
格溫號稱女真第一智者，哪裡有人這麼說過他？大怒道：「請八貝勒明示，奴才的計策到底愚蠢在什麼地方了？」
皇太極笑道：「您的所有說法全都正確，只是少了一樣東西：時間。如果時間晚上幾年，我們確實有機會。可是現在事發倉促，我們的準備時間呢？大家不能憑一時之氣，就對強大的明朝大動干戈！我們的八旗軍剛剛編組完成，整體作戰水平尚未提高，人數又僅僅十萬，大炮少得可憐，火槍十分落後，這些怎麼與明軍的新軍相抗衡？
還有漠北蒙古等部，離我們實在太遠，當明軍的拳頭雨點一樣砸向我們的時候，他們根本來不及支援；
最後，這幾年萬曆治軍嚴謹，而且財政十分富裕，他經得起長期戰爭，就算打了敗仗也一定會繼續戰爭，因為它有幾乎是無窮無盡的人力物力。可是我們呢？以我們現在的人力物力，我們根本無法跟朝
廷拼消耗，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打勝仗都等於戰敗。
所以兒臣認為，只能效法當年的越王勾踐，接受朝廷屈辱的所有條件，卧薪嘗膽，只要再有十年時間，我們就可以真正強大起來，到時候再跟朝廷算總帳！」
他的見解令努爾哈赤眼前一亮，似乎可以打動自己了，這哪裡像是一個青年說的話？真正是老謀深算。
但是馬上就聽到大貝勒楮英冷笑道：「八弟可真是菩薩心腸，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認為我們答應這幾項條件萬曆就會饒了你？他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殺死了，如此心狠手毒之徒，他會給你卧薪嘗膽的機會？」
二貝勒代善也笑道：「再說，把自己的女人獻給別人，這是草原上最丟人的事情，用漢人的話講叫作戴綠帽子，對站著尿尿的人來說，這比死了還難受！」
這句話又一下子說到了努爾哈赤心裡，他的憤怒很快就掩蓋了理智：明明是自己先聘的葉赫老女，現在萬曆這個名義上的皇帝居然橫刀奪愛，哪裡還有對自己的半分尊重？！哪裡有半點人主肚量？！這不是騎在他大英雄努爾哈赤的脖子上拉屎嗎？！
這件事如果自己退讓，那麼今後各部落肯定會失去對自己的尊敬，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還如何在這遼東大地上混？！什麼卧薪嘗膽，全是胡扯！
五貝勒莽古爾泰平時就十分嫉妒皇太極得寵，此時也不忘添油加醋：「要不，八弟把父汗為你聘的福晉讓給萬曆，把葉赫老女換回來？你肯定不在乎的，你不是會什麼。。。。。。卧薪嘗膽嗎？！」
哄堂大笑，皇太極大怒，拔刀就砍向莽古爾泰，幸虧旁邊的人們慌忙抱住。
「夠了！」努爾哈赤大叫，臉色鐵青，眼睛血紅，死死盯著皇太極：「這就是你跟漢人師傅學來的禮法？拿刀砍自己的兄長？讓自己的父親向人家貢獻出自己的女人？！」
「來人，去把他的漢人老師們全都砍碎了喂狗，把這個無恥東西關起來！」
幾十個親兵衝進來，抓著皇太極就往外走，皇太極大叫：「大汗，要忍住啊，不要上了萬曆的當。。。。。。」
眾人在一邊說：「大汗，速下決斷，晚了就來不及了！」
努爾哈赤真不愧是一代梟雄，在如此群情激憤的火熱氣氛當中，卻還是用盡全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慢聲細氣的說：「在漠北蒙古表態之前，我們還是萬曆的臣子。」
眾人當然知道他內心的巨大的思想鬥爭，所以都不言語，正打算退出大帳，讓他單獨冷靜一下，沒想到外邊的親兵突然喊道：「漠北信使到！」
話音還未落下，就見一個滿臉塵土的蒙古漢子衝進大帳：「漠北蒙古各部會議已經決定對明狗開戰，請大汗共同作戰！」
眾人轟然，努爾哈赤一揮手，立刻就鴉雀無聲，空氣緊張極了。
二十分鐘過後，努爾哈赤突然下跪，向上天說道：「蒼天在上，聽女真建州部首領奴才努爾哈赤向您如實稟告：古人有四大仇不共戴天————亡國之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恥，盜產之辱。」
「奴才們的先祖大金國是被漢人所滅，此為亡國之恨（好像他忘了當年金國滅亡北宋的靖康之恥）；
奴才的祖父和父親好心幫助明軍，卻被明軍李成梁這狗賊故意殺害，此為殺父之仇（好像他忘了這是誤殺，而且李成梁本人對他兄弟兩人有教育之恩）；
奴才已經先聘葉赫之女東哥，但萬曆竟然明知如此仍然要奪去，此為奪妻之恥（好像他忘了自己殺了東哥的父親而且將其屍體從腰部砍成兩截，東哥要真是嫁給他，才是大逆不道，還能叫個人嗎？還不如去嫁給條狗！當然，網蟲可不是狗）；
遼東是奴才祖祖輩輩耕种放牧獵采之所，現在明朝卻大量移民，搶佔我地，此為盜產之辱（好像他忘了自己也曾強迫幾萬漢人為奴）。」
「事已至此，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奴才謹此上告，率我八旗子弟攻滅明朝，重振大金！若違此誓，必受天譴！！」
他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整我八旗，進攻明狗！」
「整我八旗，進攻明狗！」「整我八旗，進攻明狗！」眾人陷入了極度的集體瘋狂當中。這也正合了那句名言「上帝讓誰滅亡，必先讓誰瘋狂」。
葉赫送親隊伍由葉赫三千騎兵和大明兩千御林軍共同組成，在浩浩蕩蕩的隊伍正中，行駛著一輛鍍金豪華馬車，正是葉赫公主也就是網蟲剛剛冊封的康妃葉赫那拉.東哥所乘坐，前後各有四十輛大型陪嫁馬車，只不過所有的車輛全部外罩布簾，裡面的情況誰也看不清楚。
護衛隊伍由葉赫第二號人物貝勒布南和大明御林軍副總管李龍彪共同指揮，衣甲鮮明，精神抖擻，裝備精良。洋槍毒弩燃燒瓶長槍大刀應有盡有，只是由於是迎親路途遙遠，沒有攜帶大炮。不過明軍估計這五千人，應該能夠抵擋兩萬精銳騎兵的攻擊。
李龍彪笑著對布南說：「貝勒爺，你覺得他們會來半路截親嗎？」
布南笑道：「努爾哈赤是個極其狡詐的奸賊，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他此時不反朝廷，一定不來攔截，以免激怒朝廷；反過來，如果他此時反了朝廷，必然集中兵力進攻鐵嶺.撫順.開原.遼陽等戰略要地，也不會分兵來搶親，他不是那種肯為女人拚命的人。所以，你們的擔心實際上是多餘的，恕我對您不恭敬了。」
李龍彪笑道：「但願我們是多慮了，不過有一種情況你沒有考慮到，那就是努爾哈赤氣急敗壞，喪失正常的判斷能力，為了他那一點點虛榮心，必奪回公主以泄憤！」
布南說：「李大人你不了解他，他雄霸遼東數十年，永遠也不會犯錯的。。。。」
正說著，只聽前衛大喊：「發現建州大隊騎兵！」
李龍彪的眼神忽然現出一點悲涼，但馬上又大笑道：「看來他偏偏今天犯錯了，好，咱們好好教訓他一回，列陣！」
兩千御林軍和三千葉赫兵立即聽從二人調遣，迅速依託大道邊的山坡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陣，以馬車樹枝等為障礙，人員隱蔽在馬車雜物后，戰馬都聽話的跪在地上，成為第二道防線士兵的防禦工事。
黑壓壓一片的女真騎兵呼嘯而來，為首的是女真二貝勒代善，剛剛在努爾哈赤面前誇下海口，要帶自己的正藍旗奪回葉赫老女，以雪努爾哈赤的奪妻之恨。
正藍旗本身有一萬人左右，努爾哈赤又增撥給他漢軍五千步兵，實力強大，估計一個時辰就能解決戰鬥，然後帶著葉赫老女回去報功，繼續參加進攻鐵嶺的戰鬥。在他們看來，吃掉護親的明軍和葉赫人馬真如小菜一碟，花費不了多大力氣。
驕橫的女真先鋒騎兵並不進行列隊集結活動，而是以自己的牛錄佐領帶領，直接衝擊明軍陣地！
但是明軍的一千柄優質火槍搶先開火，巨大的轟鳴聲中，如迷霧一般的硝煙散后，沖在最前面的一百多正藍旗先鋒營精銳幾乎全部被轟死轟傷！
更多的女真騎兵湧上來，不顧受傷者的哀號，直接從他們的身體上踩過去！所有的馬蹄上都沾著血，有一匹馬的尾巴上還掛著一個死者的一掛下水！
但是第二輪轟擊立刻到來！由於距離比剛才更近，人數比剛才更多，所以死傷者比第一輪多了一倍！
轉眼之後，第三輪又發射了！
女真騎兵死傷遍地，鮮血如同河水一樣，在地面上蜿蜒流動！
但是他們距離明軍陣地的距離也同時大為縮短，他們的長箭開始猛烈發射，帶著凄厲的呼嘯聲，飛入明軍陣地。
中箭者的哀號聲立刻響起，李龍彪的親兵隊長被一支長兼貫穿眉心，從後腦穿出，腦漿噴在李龍彪身上！
現在的李龍彪已經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他不為所動，下令：「火槍繼續轟擊，發射燃燒瓶！」
就見幾十名士兵立即拿出幾十個安裝了機關彈簧的小木架子，然後就有更多的士兵拿來一堆堆的細瓷瓶，裡面裝的是煤油加硫磺的混合物，只見燃燒瓶放在小架子里，發射手一按機擴，幾十個小瓶子衝天而起，飛出陣地落在女真隊伍前面，全部摔碎。
前面的幾匹馬立刻踩在煤油上，紛紛滑倒，後面的被阻擋，衝擊的速度有所減緩。
火槍隊抓住機會，連續兩輪槍擊，女真的人馬屍體立即堆積。
更多的燃燒瓶發射過來，地上競像撲了一層油布一樣。
女真大隊紛紛滑倒，沒倒的趕緊繞過油布，可是李龍彪一聲令下，幾十支火箭射入油布當中，大火轟然而起。
身上著火的女真士兵瘋狂的調轉馬頭，人馬身上都帶著火衝出戰場，一時戰場如同烤肉店，人馬燒焦的糊味令人作嘔。
火槍再次發射，女真士兵紛紛落馬，再也不聽號令掉頭就跑。
代善競制止不住，被亂軍裹挾著退了足有兩里地，方才收住腳。
他看了看自己的士兵，很多人滿臉熏黑，而有的由於逃跑過於積極，連手裡的兵器都不見了。
這一仗，女真竟然死了八百多人，帶傷兩千多人！
代善大怒，如果奪不到這個女人，自己如何向父王交代？立刻揮刀連殺六名帶頭逃跑的軍官，然後舉著血淋淋的戰刀道：「誰也不準後退，違者必斬！」
然後一馬當先，帶頭沖向明軍陣地！在馬上連發數十箭，每一件都能射死一名火槍手，明軍被他們的箭魚壓住，火槍的發射失去節奏，眼看女真騎兵就要突破防線。
「發射毒弩箭！」李龍彪喊道，立刻葉赫與明軍的弓箭手們紛紛射出毒弩箭和無毒弓箭，雙方形成對射局面，代善的臉上立刻中了一箭，竟然偏偏是葉赫勇士發射的無毒的普通弓箭！
但是這也痛入骨髓，箭從代善的顴骨射入口腔，代善滿臉是血，口不能言，但是仍然瘋狂衝鋒，可是他的馬連中二十幾箭，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把代善甩出老遠。
明軍的火槍手被女真弓箭射死很多，他們已經沒機會射出更多的火藥，於是紛紛拔刀在手，準備近戰。
葉赫的戰馬被射死了不少，但是士兵們奮勇射箭，受傷也不後退。
「倒油！」李龍彪下令。
上百名敢死隊員立即衝出隱蔽物，將幾十桶煤油倒在陣地之前，但是沒等他們倒完油，就全部被女真人射成刺蝟一樣。
女真大軍衝擊而至，幾十支火箭立刻從明軍陣中發射出來，陣地前的煤油桶連續爆炸，又是一片火海！
女真人的嚎叫聲響徹雲天，帶著火的人馬到處賓士。
李龍彪笑道：「燒死你這幫韃子！」指揮眾軍猛烈射擊，女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是迫於軍令，竟然寧死不退，甚至身上著火依然射箭不止。
突然，從旁邊的山坡上衝下無數敵軍，手持快刀，見明軍就殺。
布南大叫：「這是努爾哈赤的漢軍步兵！」
李龍彪立即對漢軍大喊：「漢軍弟兄們，漢人不打漢人！」
話未說完，對方嗖的一箭射來，正中他的左臂！疼痛徹骨！
漢軍根本不聽李龍彪的喊話，為首的漢軍統領楊五大叫：「大汗有令，抓住明朝大官有獎，弟兄們，咱們做奴才的此時要拚命立功啊！」明軍聽了差點沒噁心的嘔吐出來。
李龍彪馬上就要拔箭，但是布南道：「不能拔！這是犬齒倒鉤箭，上面有很多小的倒刺，你一拔，你的大動脈就破了！」
李龍彪讓親兵給自己綁上紗布，然後拔出自己的倭刀：「弟兄們，今天看來是跑不了了，咱們死就死了，不能丟皇上的臉！咱們御林軍沒有俘虜！殺！」
布南也喊道：「葉赫弟兄們，殺了這些建州狗，為這麼多年死去的葉赫弟兄報仇啊！」
兩人揮刀領兵沖入漢軍隊中，李龍彪的武藝早已不同於當年，只見他手揮鋒利無比的倭刀，見人就殺，與他對陣的兵器幾乎全部被砍斷，對陣的漢軍士兵一個個幾乎都被砍成兩截！
雙方殺的眼睛血紅，只見幾十名葉赫女兵和錦衣校尉滿身是血，守住葉赫公主的馬車死戰不退，在他們旁邊已經堆積了上百具女真士兵的屍體。
就在這時，從陣地前的大火中衝出一個人，眉毛鬍子全部被燒光，最可怕的是臉上竟然帶著一支箭！
他手舞大刀見明軍和葉赫士兵就殺，如入無人之境。
正是剛才負傷倒地的代善。
布南見了代善分外憤怒，騎馬沖向代善，連殺十八名代善親兵！
但就在他衝到代善面前的一剎那，一支長箭射穿了他的眉心。
李龍彪大怒，撥轉馬頭沖向代善，所過之處鮮血飛濺，但是他的戰馬隨即被射倒，他落地很穩，繼續砍殺周圍的女真士兵，但是在轉瞬之間就連中十幾刀。
渾身是血的李龍彪，繼續衝鋒，但是後面衝來的漢軍士兵向他連射十幾箭。
女真士兵停止了攻擊，充滿敬意的看著這個大明將軍，李龍彪艱難無比的回過頭，看了看後面偷襲的漢軍士兵，笑道：「沒想到。。。。。
老子會。。。死在你們這些漢奸手中。。。。。。」
轟然倒下！
代善揮揮手，旁邊的副將知道他的意思，立刻用漢語大喊：「明軍和葉赫弟兄們，投降的免死！降不降？！」
「不降！」回答他們的是剩餘士兵們瘋狂的呼聲，雙方更加瘋狂的擁到一處，互相砍殺。
女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他們賴以驕傲的勇敢精神被大明將士和葉赫勇士們打破了。幾乎每一個士兵都與自己的對手同歸於盡，有的甚至用燃燒瓶將自己點燃然後抱住敵人同歸於盡。
漸漸的，戰場上沉寂下來，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戰鬥一樣。
代善竟然哭了（雖然並沒有哭出聲來），眼淚和著血水，在他嚴重燒傷的臉上縱橫。
他不得不哭，他的驕傲的正藍旗，竟有四千多人陣亡，兩千多人重傷，漢軍士兵也有一千多人陣亡，五百多人受重傷，剩下的人幾乎人人帶傷。
他實在沒想到護親的明軍和葉赫士兵會如此英勇，
很明顯，自己的正藍旗已經暫時喪失了戰鬥力，這將對父王的戰略造成多大的影響啊？！
但是總算自己替父王奪回了葉赫老女，挽回了努爾哈赤這個神聖的名字所受的侮辱，也是值得的。
現在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架馬車而已。
他的手一揮，兩名士兵立刻打開車門，從裡面抓出一名美麗的女子，她身著出嫁公主的盛裝，臉上帶著的卻是勝利者的微笑。
代善的副將叫道：「你就是葉赫公主東哥？」
美女突然大笑，說道：「我就是葉赫公主東哥。。。。。。的侍女雅琪！」
代善盯著她，眼睛里滿是迷茫，他此時已經大腦短路了。
一名親兵立刻說：「貝勒爺，小的去年到葉赫偵查過，認識這個人，這個女人真的是東哥的侍女！」
代善一刀就砍了他的腦袋！
眾人亂箭齊發，美麗的侍女雅琪身著公主的盛裝昂然倒下！
代善實在沒想到自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得到的竟只是一個假公主！
他大叫一聲，從馬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