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葉赫老女

萬曆三十六年的春天，風調雨順，古老的東方中國，正在經歷歷史上繼秦漢和唐宋以來的第三次大振興。

條條大路上，商旅輻周，行人如織，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和旅行者在這裡匯聚，四大洲的風土物產在這裡集合，真的是一片盛世模樣。

通往京師的大路上，無數的郵差策馬而行，將朝廷的命令發往全國各地。

而當時中國的心臟北京，在外人眼裡神秘莫測的紫禁城裡的一個小院子里，一個身穿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逗著三個兩三歲大的孩子，兩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後面站著幾個衣著華麗風姿綽約的極其美麗的少婦，都在含笑看著這父子四個。

正是網蟲和李蓮兒.高娃和娜仁花幾個人，還有他們的小兒子女兒：朱常潔（李蓮兒）.朱常漣（高娃）和女兒富康公主（娜仁花）。網蟲看著這幾個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親生兒女，心裡說不出的欣慰，但是更有一種特彆強烈的使命感，讓他既感動於這份兒女私情，又極力地要擺脫這甜蜜的牽牽絆絆，衝上蒼茫的天空，才是他的夢想。

王安已經顯出老態，但網蟲還是把他留在身邊，特別授予他種種優厚的生活待遇，有時甚至賜他與自己共進飯菜，但是王安對這位鐵血皇帝的狠辣手段實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即使是讓他與網蟲同床睡覺，他也絕對不敢因此而驕橫甚至干預朝政。

王安微笑著對網蟲說：「啟稟皇上，國務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天朱賡大學士又告假了，派他兒子來謝罪。」

網蟲黯然道：「我們找了十多個最好的外國大夫，看來還是不頂用啊。」

王安道：「其實外國大夫的醫術已經十分高超，去年聖母皇太后的鳳體，就是他們給搶救回來的，現在連他們也束手無策，奴才擔心。。。。」

網蟲道：「你去告訴他兒子，讓他父親安心靜養，想吃什麼想用什麼隨時找內務府辦理；同時舉薦幾個優秀人才，朕身邊必須要有他這樣的忠臣能臣。走吧，去平台。。。。。」

平台，國務會議的舉辦地。

王錫爵等人對網蟲行禮完畢，網蟲親自攙著王錫爵：「老相國，你也老了。。。。」

王錫爵笑道：「老臣有幸趕上了盛世，當了幾年大明的管家，在聖上的英明領導下，現在我們是各方面都有巨大的成績。可是就是心裏面有一塊大石頭總也放不下來，就是那個雜種努爾哈赤。。。。。。」

**星笑道：「西班牙使臣今天見到臣，居然半真半假地問我，這個努爾哈赤是不是三頭六臂，怎麼連吞遼東四個部落，而朝廷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網蟲道：「要想取之，必先給之，如果努爾哈赤不這麼瘋狂兼并，何來的葉赫最近主動求親示好？我們是一不做二不休，不打則已，打則把他打死！對了，熊廷弼，朕讓你找的兩個年輕人你找到了嗎？」

熊廷弼興奮地回答道：「起稟陛下，找到了，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這個孫承宗，長的膀大腰圓，相貌嚇人，可臣考察他以後大吃一驚，這個傢伙居然是上馬斬敵將，下馬出妙計的大將之才，真正的文武雙全；那個袁崇煥更是不簡單，熟讀兵書，智計百出，對各種新式兵器了如指掌，更絕的是對於遼東和日本地理風土十分內行，陳斗膽建議，將這兩個人授以要職，不必非等到開科錄取之後，以免耽誤人才。」

網蟲心裡話：這兩個人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將領，當然要授予要職了。但是嘴巴上卻說：「能說大話的人多了，到了戰場上卻如同當年的趙括一樣，害死三軍，因此給他們每人一個參謀的頭銜，參加對女真戰爭，如果有功再予以提拔，是騾子是馬拉出去遛遛！」

當時的社會還不流行這句歇後語，所以網蟲一出口，眾人都被逗笑了。

葉向高說：「不過關於這個葉赫老女，朝廷上下議論紛紛：這個女人美艷異常，是所謂的女真第一美女，卻也是真正的紅顏禍水。加上他的父兄視其為奇貨，只要有需要就拿她做禮物，已經被對外許配五六次了。而且去年葉赫被努爾哈赤打敗，而且殺了她父親，葉赫為了求和，又被迫將她許給努爾哈赤。今年突然又反悔，向朝廷求親。如此反覆不顧綱常倫理，朝廷怎能接納！」

沈勵道：「臣擔心的是她畢竟許配過努爾哈赤，我朝如果迎娶，則必將激化。。。。。」

網蟲大笑：「激化矛盾對不對？朕要的就是他努爾哈赤勃然大怒，不如此，如何對他開戰？葉赫反覆無常，當然可恥，但那也是他們在強敵環伺的情況之下的一種不得已的選擇，這沒有什麼值得過分譴責的；朕要的是大局，所以必須迎娶這個紅顏禍水！你們想想，庄妃高娃也是蒙古第一美女，有沒有把朕迷倒，不理政事？朕要證明給你們看，朕既能征服女真男人，也必然能征服女真女人！」

眾人鬨笑，這些年他們與網蟲緊密合作，真是君臣相得，所以除了政治合作，私交也不錯，所以經常說笑。

**星道：「皇上的意思顯然是利用這一事件激怒努爾哈赤，然後我們出兵進攻，正是師出有名。」網蟲點頭，**星總是能在關鍵時刻闡述出對事務的準確看法，已經深得網蟲信任，但是信任歸信任，網蟲始終注意不將主要權力交由他掌握，竭力避免東林黨一黨專政。

王錫爵看大家的意見逐漸一致，於是說道：「就這麼決定了吧，你們誰去負責迎娶葉赫老女？」

李三才躬身道：「卑職去吧，正好順便視察一下移民遼東的事情。」眾人同意。

**星道：「朝廷也要在軍事上進行布置才好。」

網蟲道：「你打算如何布置？」

如前所述，他對**星十分信任，對於軍事上的事務幾乎都要徵求他和熊廷弼的意見。

**星道：「臣以為，要貫徹皇上不打則已，打就打死的決策，此次作戰的主要目的就必須是將努爾哈赤集團以及任何敢於援助他的武力全部消滅。為此，需要投入新軍第一.第二.第三以及騎兵軍.輕甲騎兵師.宗人軍和遼東駐防的第十.十一兩個軍，共計三十五萬多人，火炮兩千門，馬匹十萬匹。對手的兵力是女真八旗大約十萬人，主要就是騎兵，火器較少，但是騎兵作戰能力和射箭能力很強，加上熟悉地形，所以很不容易予以殲滅。說句實話，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

網蟲嚴肅的說道：「而且還有一個地方你沒有考慮進去，就是到時候蒙古各部的態度。努爾哈赤最近取得了漠南蒙古中科爾沁四大部落的重大支持，可以得到大約八萬精銳騎兵，如果他再派人遊說漠北蒙古各部，則可得到至少十萬精銳騎兵，這樣算下來他們的兵力就與我們幾乎不相上下，再加上地利，我們幾乎毫無勝算可言。」

眾人默然，沈勵道：「臣以為應該速派使臣，誘之以利益；說服各部不要參戰，否則朝廷必會將其消滅！」

眾人均表同意，但是李廷機突然大聲說道：「臣認為此言不妥！」

王錫爵道：「分化瓦解敵人是朝廷的既定政策，你為何認為不可？難道非的讓他們聯合起來，才妥當嗎？」

李廷機笑道：「正是。我想請問首府大人：我朝知道分化瓦解各部落，難道他們不知我們的意圖？此次，我方動用嚴格訓練的精銳大軍，耗用國庫，調動數十萬民夫，如此巨大投入，難道僅僅是打敗努爾哈赤嗎？」

網蟲道：「你的意思是。。。。」

李廷機笑道：「臣的意思是我們一方面要堅決聯繫那些我們真正的盟友，比如聯姻的幾個部落，另一方面要迫使一些部落保持中立，當然支持我方就更好；第三方面就是要將那些實力雄厚又與努爾哈赤保持實質盟友關係的鐵杆部落，所幸一古腦全部推到努爾哈赤那裡，

來一個除惡務盡，只要這一次戰爭打好，遼東及蒙古漠南地區就基本平定，也可以沉重打擊漠北蒙古，這可以叫做一勞永逸。」

李三才道：「可是李大人您考慮到了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作戰勝利的把握將大大降低，一旦失敗，辛辛苦苦開發的遼東大好何山，將全部拱手讓人，甚至威脅到京城的安全，當年的土木堡之變，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眾臣幾乎都傾向於分化瓦解對方，那有趕著敵人實現大團結的道理？！看來李廷機畢竟不是主管軍事的，缺乏謀略啊。

網蟲沉思良久，終於笑道：「朕倒是認為李廷機的話有幾分道理，大家想想我朝歷代皇帝對待蒙古各部落的態度，無非就是分化瓦解，收買政策，但是也早被人家摸透了我們的政策，他們一缺錢花，就來騷擾，我們只好給錢了事。而且我們總怕人家聯合，好像他們聯合起來就天下無敵，難道我們的武器是紙糊的嗎？」

「你們想想，他們平時分散於方圓幾千里的範圍，而且往往依靠山川草原大漠的有利地形和騎兵風一般的速度，極難捕捉，現在如果他們聯合起來，必然驕橫不可一世，主動攻擊我朝遼東城市，換句話說，就是進入我方熟悉的地形，我們不是很容易就來一次引君入瓮.瓮中捉鱉嗎？」

「所以說，與其反反覆復地用幾十次戰爭征服各部落，不如來一次一網打盡，用廚師的話說就是葷的素的一鍋燉！只要這一戰役勝利，這些地區就大局已定，我們可以大規模的開發這些地區了。」

「想法好是很好，但是陛下要考慮到這些部落聯合之後的巨大力

量，我們如果敗了。。。。」有人還是不放心。

「我們如果敗了又怎麼樣呢？這幾年我們已經強化了長城各地的防守設施，同時我們要緊急從江南兩廣和雲貴各地調六個軍包括新軍第四第五軍，過來進駐各要塞防守，這樣可以基本保證長城防線不會被敵軍突然攻破。」

「騰出的各處駐軍四個軍，用來加強平定遼東軍隊，使總兵力達到五十五萬，同時發動遼東地區廣大百姓組成民兵防守各處城池，他們的身家性命和財產全部繫於此戰，必然盡心防守，同時給他們發放大量火器，以堅城利器對抗嚴重缺乏先進火器的敵軍，應該可以基本守住主要大城市。這樣又可以騰出各地駐軍五萬左右，使征遼總兵力達到六十萬。」

「同時，我們的各地盟友可以提供蒙古騎兵十五萬人，女真騎兵五萬人，總兵力就達到了八十萬人，我們已經佔據了大約兩倍的優勢；再有，我們還有朝鮮軍隊.在我國的日本軍隊一共不下六萬人，荷蘭.西班牙.葡萄牙.英國.法國等國在我朝的僑民可以組成聯軍（當然要許以巨額利益），大約可達一萬人，他們人數雖少但是武器先進，所以這幾項下來又是十萬人的戰鬥力，所以總共下來我方的實際兵力在百萬人左右，這還不算關內的無數民眾。鎮相信，只要我們團結一心指揮得當，必然會打敗強敵，解決女真漠北蒙古這兩個心腹大患！」

眾人表面上看上去象是折服了，齊聲說道：「皇上聖明！」

網蟲堅決的說道：「立即發出幾道聖旨：

發給葉赫，接受其求親，冊楓葉赫貝勒布揚谷為武英郡王，世襲罔替，朝廷保證其不受侵犯；

發給努爾哈赤，要求其取消全部文書中的國主字樣，並按照其女真風俗，今後給朕的所有奏章一律使用奴才字樣，並保證不再侵略其他部落；

還是發給努爾哈赤，要求其解散八旗中的四旗，將混編入其中的漢人.蒙古.任何女真其他部落人等一律放回，並退回侵佔的所有領土，併發誓絕不再次進犯；

發給漠北蒙古各部，命其每部獻馬十萬匹，並且納女稱臣；

發給一向中立的蒙古各部，嚴厲警告他們不要參戰；

發給親近我們的蒙古各部和女真各部，命令他們整兵備戰；

發給親近努爾哈赤的女真各部和科爾沁等部，告誡他們如果附逆的可能下場，同時索要馬匹三萬匹；

發給天下官吏，命令各地編練民團，維護各地治安，並且隨時準備調往前線；

調派有關部隊，徵調二十萬後備兵員；

派北洋艦隊切斷女真與日本.朝鮮的海上貿易通道。

眾位大臣，我們期待已久的日子即將來臨，朕決定，前往瀋陽，親自指揮這場戰爭！太子留京監國，王先生和葉向高輔助；**星，沈勵隨朕參贊軍機；熊廷弼總督後勤事務；李三才負責遼東各城市民團的組建和守城；李廷機負責緊急進口各種先進武器。」

眾人拱手領命，心情激動難以平復。

網蟲道：「華夏是繼續分裂還是完成復興，就在這一戰了，動手吧！」

大戰，一觸即發！

當晚，網蟲即召集後宮，宣布了這一決定，妃子們的臉上都充滿著擔心，但是大明和野心勃勃的努爾哈赤總得有一個了結，這場關係到雙方結局的大戰，必然發生。

高娃等蒙古族妃子集體要求從征，隨身照顧網蟲的起居，網蟲批准。說來也怪，在這波詭雲絕大戰即將開始的時刻，網蟲的心裡反而十分平靜，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居然是那個葉赫老女的曼妙的身姿，只是不知與自己的妃子們是誰上誰下。

網蟲隨後前往皇后的宮中。

當網蟲終於痛快地與皇后歡愛之後，兩條**、**裸的**，親蜜而恩愛地交頸而眠，

網蟲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已是深夜，網蟲悄悄叫醒皇后，給她一份密詔：「朕不在京師的時候，萬一王錫爵等人謀反，你立刻用這份密詔調動東昌和錦衣衛的人將他們一舉拿下，同時請皇太后出來主持朝政，直到朕返回。」

皇後有些吃驚：「萬歲爺平時不是最信任王先生的嗎，怎麼。。。。」

網蟲冷笑道：「身為皇上，就不可能真正信任什麼人，聽著，如果太子或者鄭貴妃福王謀反，你一定要硬起心腸來，將他們立即處死，寧可殺錯不可不殺，懂嗎？！」

皇后顫抖著點點頭，她實在沒想到皇上的心機如此深不可測，心腸是如此狠辣，對自己最信任的大臣和最喜歡的女人和兒子都準備了殺手，真是那句古話：「伴君如伴虎」啊！

聽網蟲剛才的話，顯然他對自己也不是特別信任，是不是也布置了相應的措施呢？想到這裡，王皇后的心也是不寒而慄。

網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皇后。內閣。東宮.鄭貴妃四方互相監督，這樣誰也不能發動政變，自己出征在外，後院起火的危險就算解決了。

三月初二，網蟲秘密出京，由五千御林軍和內閣主要官員護送直接出山海關，奔赴遼東總督府所在地遼陽。

與此同時，各路大軍秘密集結，採用晝伏夜出的方式，迅速調動。

他們在等，用網蟲的話就是：「等努爾哈赤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