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作繭自縛何太急

第十六章 作繭自縛何太急

見我無動於衷,解軍急了,又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這是要逼良為娼啊,你就這麼相信我進了賊窩之後,能夠全身而退或者不被他們同化?

「不過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小子你就滿足了?你可以問問你旁邊的那位,他爺爺解老三,幹了整整一輩子了吧,現在是什麼級別,又賺了多少家業?受苦受累不說,還得遵守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哪有我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瀟洒自在?」那人繼續給我擺事實講道理,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就認同他說的了。

解軍塞給我一個手機,又故意裝作焦急地說道:「善就是善,惡就是惡,不要光看賊吃肉,不看賊挨打,他們每日提心弔膽的,那是你想過的日子嗎?再說你的身體不是還等著組織給你治好嘛,他們可就沒這本事了。」

即使為了取信於人,也不該拿別人的傷疤來說吧,這人道么?雖然我知道什麼組織給治療都是屁話,但乍一聽,心裡還是有一些漣漪的,解軍這貨確實知道我最在意什麼啊。

「就你們有這本事?小子,我告訴你,我認識一個牛鼻子,專修邪術,你這癥狀,在他那裡根本就不叫事兒,隨時都可以讓你變成正常人。」那人引誘道。

「真的?」我急切地問,如果真有這麼個老道,那我豈不是能夠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最重要的是,能夠光明正大的泡妞了,我太害怕五姑娘陪我共度餘生了。

解軍原以為我是在配合他,但感覺到我的呼吸有些急促,知道不好,連忙說道:「別聽他胡說,哪有什麼牛鼻子,要是真有那麼厲害的人,早在我們這裡挂號了。我們都沒辦法的事情,這天底下更不可能有其他人有這本事。」他一緊張竟然漏了底,把實情說了出來。

口氣這麼大,就好像天底下的英才都被你們一網打盡了似的,頗有唐太宗的風采啊。只是他說的也有道理,讓我有點猶豫,連政府部門都沒辦法的事情,真的有人能解決嗎?不過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希望,就這麼輕率的放過了,也是心有不甘啊。

我決定還是去確認一下為好,如果真有高人,那自然最好;若是騙人的,那就權當是去卧底了。雖說有點危險,但富貴險中求,想要恢復正常,冒點險還是可以接受的。

我故意不理解軍,急切地問那人:「真有這麼個高人?」

「那是自然。」

「那好,只要能把我治好,我就跟你們混。」

解軍在一旁略顯焦急,不知是裝的還是真急:「你別天真了,他們哪有那麼好心,不過是利用你。」

我說:「只要能讓我變成正常人,被利用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就不是在利用我,不過是利益交換,誰也不比誰高尚。」

「好吧,但至少跟著我是做有益於人民的事,他們呢?你千萬不要自絕於人民啊,路一旦走歪了,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最聽不過解軍拿人民說事,於是提高音量說道:「我憑什麼為人民服務?要是不化妝出門,笑話我的就是你嘴裡的那幫人民,我得多賤才能心甘情願地關心他們的死活?」

這句話是我心裡的真實想法,並不是為了迷惑那人說的,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情真意切,毫無矯揉造作之感,這才是演技爐火純青的表現,可惜也就只有這一次靈光閃現了,好在漆黑的夜色下,各自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不然我擔心剛才我們倆一唱一和的,根本瞞不過那人。

那人可能是聽我們倆自顧說了這麼多,完全無視他,有點不耐煩了,說道:「好了,你們不用爭了,小子你要願意就過來跟我走,至於姓解那小子,我也不難為你,你好自為之吧。」

我稍作躊躇便走到了那人跟前,在他身後站定,解軍忙說:「丙寅你可注意了,千萬別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一副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的姿態,看在我眼裡,總覺得有點過於浮誇了,演技有待提高啊,我很想就這個問題,和身邊這位神秘人物交換一下意見,問一句:大叔,你怎麼看?

我們分道揚鑣之後,那人帶著我出了公墓,七拐八拐地來到一處不大的空地上,那裡停著一輛轎車,想必是他的座駕了,這年頭怎麼像是人人都有車呢?

那人在車前停下,突然說道:「雙簧唱的不錯,就是欠點火候。」

「什麼?」我心裡大驚,果然沒騙過人家啊,我就說么,就我們倆這閱歷,又沒經過專門的訓練,想糊弄人還是嫩了點啊。

我急忙向腰間摸去,槍竟然沒了。

「你在找這些東西?」

我抬頭一看,那人手裡拿著我的手槍和解軍偷偷塞給我的手機,正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腦子裡千萬念頭閃過,最後發現只有跑路這一個辦法,剛要抬腿,那人舉起槍說道:「別動。」

我只好故作鎮定地笑道:「我沒想動,我不還想讓你們幫我恢復正常么,怎麼會跑呢。」

那人也笑了:「你也不用害怕,像你這麼稀缺的人才,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你放心,只要你真心實意地替我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我忙道:「一定一定,我絕對會真心實意地做事的。」

那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送到我面前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個吃了吧。」

「這是什麼東西?」我大驚失色,那盒子里是個噁心的小蟲子。

「金蟬蠱。」

我嚇得要死,說道:「《倚天屠龍記》、《笑傲江湖》,我都看過,中了金蟬蠱,必死無疑,你不是說讓我替你做事么,為什麼還要殺我?」

那人一愣,說道:「小說家之言,怎可輕信?你只要好好做事,我會定期給你解藥,等過了試用期,就會徹底給你解去的。」

「我現在可是有求與您啊,肯定會老老實實認真做事的,這個就不必了吧。」我想通過這個說服對方,那可是金蟬蠱啊,即便金庸老先生身為小說家,難免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總歸也得有一些現實的根據吧。

那人卻不為所動:「有利可圖,雖說能讓人效忠,但並不可靠,我還是更相信我自己的御下之道,一個不能讓我放心的人,我寧肯不用。你現在就做出選擇吧,要麼吃,要麼死。」

說完他又舉起槍,頂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顫抖著接過盒子,看著裡面蠕動的小蟲子,不知如何是好。現在的問題是,要是不吃,這個陰毒的傢伙肯定不會放過我,吃了可能還是會死,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螻蟻尚且偷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我把心一橫,捏起蟲子,閉上眼放進嘴裡,囫圇吞了下去,但願金老先生所說的萬蟲噬身之類的全是他憑空發揮吧。

「上車吧。」那人見我吃了毒蠱,語氣和善了許多。

我來開副駕駛的門,剛要上車,他又說:「坐後面。」

我還在想著金蠶蠱的事,也不計較,行屍走肉一般地坐在了後座上。他拿出手機取掉手機卡掰斷之後,連同手機一起扔到了車外,而後說道:「你也不用這般模樣,這蠱一個月發作一次,不會要人命,你只要聽話,我會按時給你解藥的。」

見我不做聲,他也不再說話,發動車子上路了。

一路無話,他只在半路上打了一個電話,貌似是通知同夥準備什麼東西。車子下了高速之後,上了一條路況很差的山間公路,路兩旁是連綿起伏的高山,看不到盡頭,聽謝軍說,洛州南部就多山,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就在南部的某個地方。

一處農家院落里,幾個人正坐在一起聊天,看到我們進來,紛紛起身:「王頭一路辛苦,這就是您說的那小子?」

原來這人姓王啊,我早該想到的,秦宏遠說了好幾次王大師呢,虧我一路上還想著怎麼打聽他的姓名呢。

「嗯,你們都準備好了么?」姓王的派頭很足,想必就是這幫人的老大了,只是身為老大,怎麼還親自跑去干那麼沒品的事呢?

「既然準備好了,吃過飯就行動吧。」王頭指示道。

我在車上想了一路,現在我是山窮水盡了,解軍讓我來做卧底本就是臨時起意,只給了個手機,還被毀了,恐怕是救不了我的;而且還中了那嚇人的金蠶蠱,如今只有識時務者為俊傑,服服帖帖地給他們做事了,保命要緊啊。

於是我一臉笑容地對這些人說道:「叔叔們好,我叫冉丙寅,很高興認識你們,請多關照。」

他們意義深長地笑道:「一定,一定。」

簡單的吃過東西,我在他們的帶領下,步行進山了。

其中一人興高采烈地說:「這次我們可算不用怕裡面的東西了,這一票做下來,王頭就不用去接那些亂七八糟的單子了。小冉,你可是我們的主力啊,叔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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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嶺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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