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將計就計本無意

第十五章 將計就計本無意

「還不明白嗎?這不是一般的案件,有嚴格的輿-論管控,也就是說你們什麼責任都不會有,現在可以派人追了吧?」

解軍說完,也不再理所長,一馬當先就出了派出所,我不敢有解軍這麼大的譜,跟所長告了罪,也跟著出去了。

這時已經快到深夜了,我們倆在派出所的周圍查看了一遍,卻一無所獲。解軍喪氣地一揮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是些蛀蟲。」

「解哥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這寂靜的夜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聽得真真的,他這一嚷,沒準就讓派出所的同志聽去了,那可就不好照面了。

解軍也只是一時失態,聽我提醒,也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得罪了那幫人,說不定今晚住的地方都得自己張羅了。

「我倆分開,沿著這兩條大路找找,不用太遠,差不多就回來吧,希望不大,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他剛吩咐完,有個東西就從一個種著冬青樹的暗處滾了過來,直到我們腳底下才停下。我警覺地掏出槍,指著那處喊道:「誰?出來!」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我把手電筒咬在嘴中,大著膽子慢慢的撥開冬青樹,一隻黑貓對著我「喵」的叫了一聲,我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傢伙啊,嚇死我了。

我一轉身,卻見解軍正拿手電筒仔細的盯著滾出來的東西看,那是一個球形的東西,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材質,即像石頭又像塑料。

我走近了一看,問道:「這是用來裝大藥丸的吧?」

「嗯,大蜜丸。」

他拿起那東西搖了搖,小心翼翼地擰開,原來裡面裝的竟是一張小紙條,我湊過去一看,上面寫著「午夜子時,城東公墓;要事相商,切勿輕率」。

我問道:「解哥,這不是是給咱們的吧?」

解軍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到冬青樹那裡看了一下,反問我道:「那貓呢?」

我快步走過去,扒~開樹枝,那隻黑貓已經不在原地了,甚至連存在過的痕迹都沒有,散落的樹葉分佈自然,一點看不出來曾經被一隻貓踩過。

我明白過來,那貓就是給我們送信的,於是我問:「解哥,去還是不去?用不用叫上張所長他們。」

「為什麼不去,人家請柬都發了,我們不去,不是顯得我們太沒膽了嗎?」

城東公墓並不大,只是鎮子東面的一個小高地,圍上磚牆、種些樹,就成了這鎮里離世之人的安居之所。

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比約定的時間遲了幾分鐘。公墓沒有大門,也沒有管理人員,我們直接一路到了坡頂。

「我們來了。」解軍看著空曠的墓地喊道。

半晌都沒人回應,我擔心的問:「解哥,不會是耍我們的吧,或者我們自作多情了,那紙條壓根就不是給我們的。」

解軍也不敢肯定,他找了一塊空地坐下,說道:「等會兒看吧,不行就撤。」

我看看天際的半月,又居高臨下的觀察了一下整個墓園,不解地問道:「解哥,子時應該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了吧,為什麼我看整個墓園一點動靜都沒有,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見,這不應該啊?」

「你當這裡是農村呢,鎮子再小那也是城鎮,人口集中,陽氣旺~盛,要是道行不夠,躲都躲不急,哪有那麼不開眼的鬼物敢出來現眼?再說,現在這城裡都是火化,出現陰邪之物的概率就更低了。」解軍解釋說。

「那是不是說只要城裡出了鬼魅,必然道行不淺,而農村的就沒那麼厲害了?」我在他身旁坐下,總結道。

解軍點點頭:「大體上可以這麼說,怨氣除了境遇悲慘這個必備條件外,還與生前的性格,死亡時間、死亡地點大有關係。如無機緣,就是有天大的冤情,也得乖乖地去陰曹地府報道。你記住,遇事千萬不要刻板,要知道這世上的事可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我點頭稱是,順便拍了個小小的馬屁:「解哥所言極是,我記下了。」

解軍對我的態度很是滿意,拍著我的肩膀說:「孺子可教也!」

我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沒人來,就有點不耐煩了,可是解軍竟然抱著頭躺下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我也不好說走,那不顯得咱太不穩重了么。

「這墓地怎麼連個大門都沒有,公家的吧?」我沒話找話的說。

解軍感嘆道:「至少是個入土為安的地方,現在陵墓建設都包給私人了,我去京城的時候聽說那裡都開始買商品墓了,我們這發展滯后,也許再過幾年就也那樣了。」

「商品墓,是不是和商品房一樣,多少錢一平米那樣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還真沒想到,墓地還能賣的。

解軍說:「差不多吧,你別看是死人住的地方啊,價錢不比活人住的地方便宜。看現在物價飛漲這勢頭,沒準到我們老的時候,連個墓地都買不起。」

沒想到解軍也有憤青的時候,我無所謂的笑道:「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不是被老百姓自己炒起來的,咱們就別湊那熱鬧了。我到時候就準備一把火燒了,隨便找個地方一灑得了。」

解軍也笑了:「別看你現在說的這麼洒脫,等你老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而且即使你臨死還這麼想,你的兒子孫子也不可能這麼做,那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覺的我會有兒子孫子嗎?」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起來,躺在草地上看著星空發愣。

解軍發現他好像說錯了話,於是用胳膊撐著,側著身子說道:「肯定會有的,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的……」

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但也感覺好受了不少,突然,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大喊一聲:「誰?」

我循聲望去,只見有個人影悄無聲息地站在我們旁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也趕緊連滾帶爬的佔了起來,順手就摸在了腰間的手槍上面。

「你們遲到了。」那人開口說道。

我~草,到底是誰遲到了,你丫的表是阿富汗時間吧?爺們倆在這裡等半天了。

我正要反駁,就聽那人又說道:「我觀察你們有一會兒了,兩個不錯的小夥子。」

「你告訴我們什麼事就行了,不用說這些沒用的。」解軍戒備地說道。

那人哈哈一笑:「真不愧是解老三的孫子,連性子都是一樣的。我找你么沒什麼事,只是提醒你們一下,別多管閑事,這是為你們好。」

解軍不屑地說道:「哼,為什麼總有那麼多自以為是的人?這幾次戲台的事都是你做的吧,還有那幾個盜墓賊和張明、秦宏遠也都是你殺的?」

「不錯。」

那人-大方的承認了,不知是本來就光明磊落,還是根本就沒把我們倆放在眼裡。我偷偷把槍上了膛,暗自戒備,不管哪種情況,這可是個狠人哪。

「解老三難道就沒和你說過規矩?」那人看著解軍問道。

「什麼規矩?」解軍迷茫了。

「什麼規矩?道上的規矩。你~爺爺解老三出身江湖,這他總給你說過吧?」

見解軍點頭,他又說:「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規矩,即使成了朝廷鷹犬,也有一份情誼在。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莫要斷了別人財路,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傷了和氣就不好了。畢竟我們又沒造反,也沒本事動搖朝廷根基,至於這樣追著不放么?」

解軍冷笑:「自古俠以武犯禁,隨隨便便就取他人性命,視法律為無物,若是不能將你們繩之於法,何談依法治國,那才是動了根基。」

「哈哈,依法治國?笑話,你們倆在派出所刑訊逼供,依得又是哪部法、哪條律?」

解軍被噎了一下,有點詞窮,但還是辯解道:「方式無關善惡,只要本著一顆善心,行得正做得端,即使行為不當,那也是替天行道。」

那人譏笑道:「果然不愧是朝廷鷹犬啊,都是一副讓人噁心的嘴臉。就憑你說這話,呵呵,法制建設,任重道遠啊。」

解軍羞愧得滿面通紅、啞口無言,竟被一個罪犯嘲笑了。

我擔心他們再說下去,解軍會被辨得拔刀自刎,連忙打斷道:「說那多廢話幹嘛,自古兵匪不兩立,你犯了法,我們就有責任除暴安良。」

那人看著我問道:「你又是誰孫子?」

「你才是孫子呢。」

那人也不惱,自顧說道:「也是,那幫老傢伙肯定不捨得把自己孫子弄成你這熊樣的,小子,他們給你許了什麼好處,把你弄成個陰狗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才是老狗呢。

「莫非你還蒙在鼓裡?好吧,我給你普及普及,所謂陰狗呢,就是用秘術改變人的體質,就像你這樣的,能夠避開陰物,這可是追蹤尋寶的好手啊,江湖戲稱陰狗。只可惜,這法子副作用太大,條件又太苛刻,從古至今,也就朝廷有這個人力物力,來琢磨這種陰邪的法子,作孽啊。」

他這是在挑撥離間吧?

解軍走到我跟前說道:「別聽他胡說,根本沒有什麼副作用。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科級幹部了,多少大學畢業的也沒你這麼幸運。」

我去,有沒有副作用,你還不知道么,裝什麼傻啊?再說,我啥時候成科級幹部了,不是辦事員么,還是臨時的。

解軍在我後背擰了一下,我偏過頭,卻看不清他的眼神。猛地一下,我明白過來,這是讓我將計就計?

媽的,我就一臨時工,卧底這麼危險的工作,堅決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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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嶺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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