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語成讖世風邪

第十章 一語成讖世風邪

佛不讓信眾殺生,可也同樣不讓騙人哪,這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么?我不知道當時白敏是什麼心態,也許她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呵呵。

「這麼個人間悲劇和我們的案子有啥關係?」我又問。

解軍說道:「你也知道,後來村裡有了白敏和村長的流言蜚語,他曾經去向老太太詢問,被老太太傷斥了一頓,也許老太太哪句話傷到了他,他就恨上了。很可能老太太無意中戳到了他『喜當爹』的痛處,男人這時候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就會走極端。」

「關鍵是用腳指頭都想的到,白敏和村長肯定沒什麼事啊,這除非是別有用心、刻意去相信,不然這緋聞連鬼都糊弄不了。」我說道。

趙可慧接話道:「張明就是刻意去相信的,雖然他不是別有用心。當你對一個人有了偏見之後,不論關於這個人的流言多麼無稽,你都願意去相信,這也是張明為什麼會跑去向老太太求證的原因。」

「趙姐說的是,張明本就是個悶葫蘆,這種人鑽了牛角尖更可怕。現在的問題是,他肯定沒辦法把老太太的屍體,從靈棚變進舞台上的道具棺材里,肯定是由他人代勞,我們得弄清楚,張明和這個人的關係,他們是怎麼產生聯繫的?」解軍苦思冥想起來。

「你早先不是說是雇凶么?」我記得他問過一個關於殺手的問題。

解軍說道:「那只是猜測,做不得准,而且玄門中人-大多自視甚高,價錢太低可勞不起他們的大價,但張明一個農民工又肯定花不起大價錢,這是最蹊蹺的地方。」

這已經成了一個死結,憑我們現在掌握的資料,肯定弄不清楚張明和那個兇手之間的關係了,看來只能另闢蹊徑了。

我們全都低頭沉思起來,我絞盡了腦汁,想得頭都大了,也想不透這張明怎麼會和一個玄門中人有聯繫,於是我試探著問道:「會不會張明有什麼特異的地方,引起了那人的興趣,就像我被嚴思光關注一樣,你有沒有發現張明的八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解軍搖頭:「沒有,他的八字普普通通,沒啥奇特的。」

「你在哪兒看到張明八字的?」我問道。

「資料里有他的戶口本掃描件,不論按陽曆還是陰曆來算,都只是平常。」

我興奮地說道:「你咋突然這麼實誠了呢,戶口本上的出生日期能作數么?我身份證上的生日就不對,還是你授意改的,怎麼現在反倒相信起戶口本來了?他有個當村長的近門叔叔,改個年齡不成問題吧?」

解軍經我提醒,一拍腦門說道:「對呀,我這是當局者迷呀,丙寅你說的對,很有這個可能,看來我們有必要再到庫崗村走一趟了。」

「今天太晚了,如果去了,晚上恐怕還得在那裡過夜了,明天吧。」趙可慧說道,而後她又說:「我看我們今天可以去見一見周曉玲的團長,也許他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不一定。而且現在我們的所有假設,都是建立在這是一起針對村長家的報復事件上的,別忘了,劇團可也是有被針對的可能的。商場如戰場,牽涉到了利益之爭,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解軍拍板到:「趙姐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得去查一下這團長的住址和現在的位置,說不定又下鄉演出了。」

「不用了,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咱們就直接去找他,他就住在九都體育場那裡。」趙可慧說道。

我倆都詫異了,解軍說道:「趙姐行啊,不聲不響就干起了秘密工作,你不會是部里的兄弟單位,打進我們內部的特務吧?我知道其他局有些混蛋一直都在憋著壞,要把我們徹底裁撤了,想看我們笑話。我說趙姐,咱可都並肩作戰這麼久了,要真是這樣,你也該叛變了吧?我和丙寅怎麼也比那些人對你好吧,你在這裡還能老牛吃嫩草呢,其他局可沒這福利。」

趙可慧抓起茶几上的茶葉盒子照著解軍的腦袋就丟了過去,柳眉倒豎,怒氣沖沖地說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就你這鱉樣還嫩草呢,一泡臭狗屎,看把你興的,恬不知恥!」

我在旁邊看得是眉飛色舞,解軍有時候嘴實在是太欠了,就得找個人治治他,不然他早晚會死在他那張破嘴上。我正咧著嘴笑呢,解軍把趙姐扔到他腦門上的茶葉盒子,照著我扔了過來,罵道:「丙寅你個叛徒,還老纏著我想要槍呢,想去吧,門都沒有。我也不怕告訴你,上面早批下來了,我這就退回去,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叛徒,那是資敵行為。」

我一聽他這麼說,馬上就焉了。自從上次那把槍子彈打光,扔在古墓里之後,總覺得沒有安全感,槍雖然對我們經常打交到的鬼物沒什麼用,只對人有威脅,但最讓我沒安全感的恰恰就是人,更何況從這兩次的案子來看,兇手也都是人,只不過是玄門裡的人,和鬼物的關係不大,這也就更讓我有再弄把槍來防身的緊迫感。我和解軍說盡了好話,又是發誓又是毒咒的,他才勉強同意,給我申請把手槍下來,只不過,他要求只能在明確知道,兇手是人類的情況下才可以帶。

現在他拿這個威脅我,正好拿捏住了我的軟肋,雖然很無恥,但也很管用,我無奈地對趙可慧說:「趙姐,你是從周曉玲那裡知道的吧?」

這是轉移話題,不能再讓她盯著解軍不放,不然解軍那個無恥小人就會盯著我不放。

「嗯,我們一直在用qq聯繫,她說自從那件事之後,團里的演出就黃了,團長愁得團團轉。這丫頭氣性大,她這是給我說著解恨來了。」趙可慧可能被周曉玲騷擾煩了,沒有再在我們前面維護她。

周曉玲的團長姓趙,原來是某個縣團里小有名氣的老生演員,後來劇團普遍不景氣,他就索性下海單幹了。因為也算在體制里混過,清楚裡面的門道,而且他為人不錯,很會來事,交際也很廣,拉了很多正規劇團里不得意的唱家子到自己的團里,隔三差五還能請一些名角過來走走穴,慢慢的他的團在全省都有了一定的名氣,如今他已經在市裡買了房子,把家安在了市區。

我們管周曉玲要到了趙團長的手機號碼,先打電話說明了來意,他很痛快地答應了和我們見面。到了地方,解軍撥通電話,站在我們旁邊的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來趙團長很熱情,早就在小區樓下等著我們了,寒暄過後,他把我們領進了家裡。

「平時我和孩子他媽都在外面演出,家裡有點亂,幾位多擔待啊。」他一邊給我們倒茶一邊客氣道。

一進屋我就觀察了一下,房子不算很大,裝修也很簡單,傢具都是一些普通的物件,但收拾得很乾凈整潔,絕對和亂沾不上邊。

解軍連忙笑著說:「趙團長哪裡話,你是沒去我們住的地方看過,和你這屋裡一比,那真算是狗窩了。難怪趙團長生意興隆呢,窺一斑而知全豹啊。」

趙團長呵呵一笑,而後又愁眉不展地說道:「啥生意興隆啊,這回牌子算是砸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庫崗村那事一出,沒幾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這不,本來初五就該有演出了,主家連定金都付了,出事的第二天我們趕場過去,人家卻說不唱了,後來的幾家也都陸陸續續退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掏出煙讓給我和解軍,我們謝絕後,他正準備自己點上,突然想起來有女同志在場,就把煙和打火機又放了回去,趙可慧連忙說沒關係,她不怕聞煙味。

解軍很惋惜地說道:「為什麼不唱了,民營團里哪有比趙團長你的團唱的好的?」

趙團長重新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苦笑道:「將心比心,人家有顧慮也不是沒道理啊,誰也不想辦喪事的時候,唱個戲還讓逝者不安生的,我們這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這種詭異的事偏偏讓我們這倆團遇著了。」

「哦,聽趙團長的意思,還有別的劇團也遇到了這種事?」解軍心裡一驚,忙問道。

趙團長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就是聽說,不知道是真是假,這種事都是越傳越邪乎,我還被傳是得罪了閻王爺呢。你說我就一唱戲的,過去那可是下九流啊,有啥本事得罪閻王爺?」

聽趙團長這麼說,我們也不好接話,只能陪著乾笑兩聲,請他繼續講。

「也就前兩天吧,有個團也是在晚上,唱的是《劉全進瓜》,你們都看過這齣戲吧?」他問我們。

解軍和趙可慧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說道:「嗯,我看過很多次,還會唱哭妻那段呢。」

趙團長稱讚道:「小夥子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傳統藝術的可不多了,他們也就能看看言情劇,或是那些亂七八糟穿的很少的舞蹈,額,兩位別介意,我不是說你們啊。」

解軍和趙可慧都是笑著搖頭,解軍說道:「趙團長多慮了,我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咱們國家的傳統藝術博大精深,我們這一代人太浮躁了,很難靜下心來好好欣賞。如今有您這樣的藝術家深入基層,傳播傳統藝術,我想用不了多久,情況一定會有好轉的。」

趙團長笑道:「我算哪門子的藝術家呀,你們就別捧我了,捧得越高,摔得越慘。我還是接著說吧,這小夥子是叫小冉吧?」

見我點頭,他說道:「小冉你既然熟悉這齣戲,應該知道翠蓮上吊的那場吧?事情就出在上吊的時候,掛著的白綾竟然詭異地自己往上提,差點把演員真就弔死在舞台上。」

我們緊張地問:「後來呢?」

「唉,先是演小鬼的兩個演員發現了異常,就想上去把人拽下來,底下的觀眾不明所以,還叫好呢,以為是演員演得賣力氣。後來離的近的樂隊也覺得不對,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大傢伙一起上去,好一番折騰才把人救下來。」

趙可慧問道:「會不會是機械故障呢?」

趙團長斟酌了一下說道:「姑娘你不常看戲,不了解實際情況,下鄉去演出,掛個白綾哪需要什麼機械啊?」

我向解軍投去詢問的目光,他搖頭說道:「還不能確定。」

我心裡瞭然,他說的不能確定,是指不確定這件事是否是人為,是否和我們的案子有什麼聯繫,但這肯定不是一起普通的演出事故。

趙團長又嘆道:「現在他們那團名聲也毀了,簽的演出合同全作廢了。而且現在因為我們兩個團出的事,還殃及到了其他院團,老百姓都說今年唱戲不好,都改請大舞台了。唉,真是雪上加霜啊,沒想到我們同行之間爭來爭去的,反倒便宜了那幫人。咱們等著瞧吧,沒準啊,再過幾年,我們就能在葬禮上看脫衣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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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嶺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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