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民毋知之聖人言

第八章 民毋知之聖人言

「出什麼事了?」等解軍掛斷電話,我和趙可慧異口同聲地問道。

解軍嘆了口氣說道:「在八里河發現了一具男屍,已經確認,是庫崗村的張明,也就是那個老太太嘴裡的明子,村長的近門侄子。」

我笑道:「八里河?倒是個好去處,他不是和老婆在一起嗎,還用去那裡?」我話音剛落,就感覺腦門吃痛,趙姐的腦栗子我也終於有福享用了。

趙可慧杏目圓睜,怒不可遏地說道:「小小年紀不學好,你才來城裡幾天啊,連那些地方都門清了,一看就是一個下~流齷齪的傢伙。」說完他又轉向解軍:「是不是你帶的?」

本來正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解軍聞聽,大喊冤枉:「冤枉啊趙姐,我怎麼可能帶他去那些地方,我這一直都是冰清玉潔的,從不去那些煙花之地,更不可能帶丙寅去,不信你問問他,問他從哪知道的,你是從網上看的,對吧丙寅。」

趙可慧沒有厚此薄彼,照著解軍的腦門也是一下子,罵道:「心眼不少啊,串供呢這是?小冉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去過那些地方?」

趙姐雌威大發,我們都噤若寒蟬,而且我也真沒去過那些地方,平時都在家玩遊戲,哪有那功夫啊,不過是從網上看到一些傳言,八里河名氣最大,還特別好記,解軍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只是現在說實話趙姐也不一定相信,她已經認定我們都不是好鳥了,你就說破了天,她也會認為你在撒謊,索性就不回答她。

我這一沉默,就讓趙姐認為這是默認了,更加氣急敗壞:「好啊你們,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你們怎麼好的不學,凈整這些骯髒下三濫的事,你們才多大啊,都沒法說你們。我不幹了,恥於和你們這些混蛋為伍。」

我和解軍一看趙姐這是真要走,走急了,但又不知怎麼開口挽留,解軍急得都說了胡話:「姐你肯定也去過那些地方。」

趙可慧停下來瞪著解軍怒道:「你說什麼?」

我也是暗自為解軍的智商捉急,趙姐一個娘們去那地方能幹啥,這不是罵人嗎?

解軍趙可慧停下了腳步,定了定神說道:「要是趙姐你沒去過,怎麼會知道八里河是那種地方?」

趙可慧被氣笑了:「廢話,全洛州城誰不知道八里河啊,連有的外地人都知道。」

解軍說道:「這不就得了,我們也是洛州人吧,至少現在也住在洛州城裡吧,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知道,難道消息連外地人都不如,那我們也白乾這一行了。你看看丙寅臉上那色兒,怎麼去那些地方,還不被嫌棄死啊。」

操~你媽的解軍,這是人話嗎,媽比的要是真連做生意的都嫌棄我,那我~乾脆死了算了。

「你們真沒去過?」趙可慧聽了解軍的話,覺得有道理,但又不放心地再次確認一遍。

「真沒去過,我們去那地方幹嗎,cs都比那好玩。」我雖然很惱解軍,但是這時候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好吧,就再信你們一次。張明是怎麼回事,和我們現在的案子有關係么?會不會是因為piao資引起的糾紛,畢竟這種事也不少見。」

解軍回答道:「我相信是有關係的,他的死因和上次墓里死的那兩個一樣;體表看不出來有傷,解剖之後,內臟都腐蝕沒了。肯定還是上次那個玄門中人所為,現在哪來那麼多的這種人啊,戲台上的事說不定也是他乾的,不然為什麼偏偏死的是張明呢,單單一個巧合怕是說不過去吧。」

我突然想起來,老太太曾說,張明因為他老婆和村長的緋聞去向她求證過,被她傷斥了一頓。傷斥,是我們這裡的一個土話,一般是指長輩或是親朋訓斥人,往往帶著沒有太多惡意甚至是善意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羞辱,實際是想用這種方法激勵人上進,要是不是很親近的人說同樣的話,那就不叫傷斥,而是侮辱了。

但從實際情況看,大多數人雖是好意,但在說話的時候,往往因為文化或是閱歷不夠,不注意措辭,無意中就會觸及被傷斥的人的自尊心,或是某些逆鱗,反而弄巧成拙、反目成仇。這種例子太多了,但人們卻並沒有以此為鑒,因為咱們普通人都有一顆好為人師的心。在面對某些方面不如自己的人,特別是關係要好的人時,很容易表現得居高臨下,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等等悲天憫人的姿態,卻不知,這時候沒準你已經無意中得罪了他,至少也會讓他不再願意和你親近。

老太太傷斥過張明,這是她親口所說,會不會在她對張明說教的時候,惹惱了張明,以至於讓他對老人耿耿於懷,甚至在老人死後都不惜作踐她一番?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們倆一說,他們都很贊同,只是老人說了什麼,會讓張明這麼在意呢?起因是因為張明老婆和村長的緋聞,這肯定是假的,張明再沒腦子,也不會為了這個捕風捉影的事,做出如此惡劣的事情來,現在張明和老太太都已經死了,看來得重新找突破口了。

「張明肯定不會是戲台上動手的人,他沒這本事,那就是說他找人把老太太作踐了一番,而後又被找來的兇手殺死了,這就奇怪了,什麼原因能讓一個殺手殺了僱主呢?」我不解地問道。

解軍說道:「這原因可就多了,比如許諾的傭金沒有兌現,找來的殺手不講道義,更或者殺手和僱主相親相愛,雙雙殉情也不一定。」

「你死開,有點正形好不好,我們這正討論案情呢,你別提那些讓人噁心的腌臢事。」趙可慧厭惡的說道。

解軍嬉笑道:「趙姐,我說什麼了,什麼腌臢事啊,我咋聽不懂呢?」

「你自己心裡清楚,無聊。」

「趙姐,這可是你心裡不健康了,誰規定殺手或者僱主就一定都是男的了,作為女同志不要看不起其他的女性,你把呂四娘、聶隱娘之輩置於何地啊?」解軍竟然還在不知死活的絮叨,挨了一腳之後終於消停了。

「我們的職責是找到這個玄門中人,上次讓他僥倖逃脫,這一次一定不能再出岔子了,不然咱們這幾個月可真算是什麼業績也沒做成了。」解軍正色說道,這才像是個正常人嘛。

我擔心的問:「要是還像上次那樣,地方政府橫插一杠子,我們不是還得乾瞪眼,這人上次可就是脫了政府的福,才沒被挖出來的。」

解軍的臉變得極不自然,腮邊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不會,這次的事肯定和他們沒關係,那幫蛀蟲再無聊,也不會攙和到一個鄉下老太太的葬禮上去的。」

解軍說的有道理,要真是連這事他們都有份,那我可就真看不起他們了,太不注意官場體面了。

於是我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從哪入手?」

「等。」解軍回到。

我奇怪了,忙問道:「等什麼?」

解軍解釋說:「等警方把關於張明的所有情況通報過來,他們現在正在整理,一會兒就會發到我郵箱里,他們這算是忙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了。」

「哦」我明白過來,有了警方的資料,我們至少少費很多周折,我只是奇怪,聽解軍的意思,警方這是結案了,怎麼說也是命案,他們是怎麼定性的呢?

「警方不查了?他們已什麼結案的?」我問道。

解軍撇撇嘴:「他們還能查什麼?這已經超出他們能力範圍了。根據上面的指示,這個命案按意外失足處理。」

「意外失足?這老百姓能信嗎?媒體能信嗎?」我詫異道,這也太兒戲了吧,難道連個謊話都不願意編圓點?怎麼著也弄段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愛情故事出來糊弄一下吧?

解軍說道:「老百姓還不是公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至於媒體,這你早見識過了,他們才不會有異議呢。倒是那些公知比較麻煩,不過也都是些跳樑小丑,不足為慮。」

好吧,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是味兒呢,明明是欺騙民眾,卻說得這麼義正言辭,雖然我也不認為應該把真~相告知老百姓,那肯定會引起恐慌,但就是腦子轉不過來這個彎,總覺得這麼做不太地道。

解軍的電話又響了,通話時間很短,他掛斷電話,急忙走到電腦前,下載郵箱里的附件,我和趙可慧也跟著湊了過去。

文件是個壓縮包,解壓出來一看,裡面有好幾個文件夾,分別顯示著現場照片,法~醫鑒定,和案情分析以及相關人口供。

解軍打開照片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照片平淡無奇,現場沒有血跡,如果不是死者的臉色蒼白,身體部位出現了屍斑,就和睡著沒什麼兩樣。

其他的文件都是txt格式的,我覺得站在後面看著那些文字費勁,就拉著趙姐回到沙發上坐下,等解軍看完給我們轉述一下就行了,何必白費力氣呢。

解軍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很猥瑣,我忙奇怪地問他原因。

他說道:」這張明整個就是個茶几,茶几上放滿了杯具,也太他媽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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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嶺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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