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道醜人多作怪
我們一行三人如約來到了位於中州西路上的「e網情深」網吧。
剛一進門，我們就被攔下了，一位帶著紅箍的大媽，把手一伸，面無表情的說道：「身份證。」
我到現在還沒真正進過網吧，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有了電腦，就更沒什麼必要進，本想趁這個機會進去見識見識，沒想到被擋了駕。我沒有身份證，據說現在16歲就可以辦了，以前在學校沒必要辦，後來一直深居簡出，根本就沒人問我要，壓根就想不起來身份證這回事，現在才徹底意識到，我已經不是學生了，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寸步難行，也許可以讓解軍給弄個帶國徽的藍本本。
「上網還得要身份證？以前都不要的呀？」解軍問道，他應該以前經常出入網吧。
那大媽不耐煩地說道：「以前是以前，去年京城的網吧出了事情，現在政府正在開展專項治理行動，沒身份證就不能進網吧。」
解軍掏出證件：「阿姨，我們是警察，正在辦理一個案子，不上網，就來找個人。」
大媽看了一下證件，在我們身上來回掃了一遍，驚異地問道：「公安同志，是不是這網吧里有罪犯，需不需要我們居委會協助，我跟你說啊，這找人我們最拿手了，只要在我們這片，保准他跑不了。」
解軍連忙謝絕：「謝謝阿姨，不用不用，沒有罪犯，我們就是找人了解一下情況。」
那大媽聽說不是抓罪犯，有些失望，不過又馬上熱情地要給我們帶路。
解軍哭笑不得，一個網吧，多大個地方，需要帶什麼路啊，不過盛情難卻，不好再拒絕，總不能打擊了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吧。
大媽把我們帶到影視區，指著15號機子問道：「你們是要找那個胖閨女？她這幾天經常在這兒，家裡也不管管，老泡在網吧里算怎麼回事啊。」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了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正在電腦上看視頻，光看背影，就讓我心裡哇涼哇涼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背影，說豐滿我都覺得心裡虧得慌，這橫向發展的也太好了吧。
難道她就是「輕舞飛揚」？千萬別啊，可千萬不能毀了這個詞在我心目里的地位啊。
她不知道在看什麼電視劇，一邊看竟然還一邊抽泣，顯然是投入進去了。大媽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地打了個激靈，手臂條件反射般地揮了一下，像是被嚇到了。而後扭過頭問道：「幹嘛呀，嚇死我了。」因為帶著耳機，她的聲音格外響亮，引得其他顧客紛紛側目。
等她摘下耳機，趙可慧問道：「請問，你就是輕舞飛揚吧？」見她點頭，趙可慧接著說：「我們聯繫過的，找你詳細了解一下你發的帖子里說的事情。要不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談，我們請你吃飯。」
在大媽的注視下，我們一前一後出了網吧，準備就在附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趙可慧拉著那個「輕舞飛揚」走在前面，有說有笑，我倆落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看著她們那熱乎勁，我暗自腹誹，趙姐看來也是個俗人，這是終於找到個綠葉來配紅花了吧？
「磨蹭什麼呢，見了你的大美人兒怎麼不去套個近乎呢？我說什麼來著，你還不信你解哥的經驗，這回傻眼了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哪！」
解軍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賤樣，恨得我咬牙切齒，卻不能拿他怎麼樣，只能罵道：「我這是上了你們這些賤人的當了，還當家花旦呢，誰家的當家花旦長這德性，還不被餓死啊。」
解軍擺出一副很有經驗的模樣，用前輩的口吻說：「這怨誰呢，你不信任現實中的任何人，卻相信網路上素不相識的人說的話，我給你說啊，這網路上的東西，你只能信一成，多一點都會上當，你要樂意，你說你是小布希都行，以後警醒著點，別太圖樣圖森破。」
「啥意思？」我不知道什麼圖樣圖森破，只是覺得像是英語，圖樣圖我能聽懂，但是森破是那個單詞？
解軍沒給我解釋，而是說道：「你不用擺著這幅死臉，打賭那是說著玩呢，要是真是個大美女，我到樂意成~人之美，不過現在么，我怎麼忍心把兄弟你往火坑裡推呢。」
我暗自鬆了口氣，要是解軍真逼著我去搭訕，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解軍又說道：「不過嘛，依我看，人家還不一定看的上你。」
豈有此理，這是什麼話，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交不上什麼朋友，更別說談戀愛，但那是自家事自家知，其他人不長期接觸，怎麼會發現異常，就她那樣還看不上我？光看外表，我不就是臉白了點嗎，論長相，我自個覺得還挺帥的。
「以我的經驗，凡是硬體不行的，軟體一定行，不然你就別想有出息。我們大多數人軟硬體一般，都只能做普通人。但也有那麼一群人，軟體硬體已經超越宇宙認知了，要是沒有一顆大心臟，那就只能死了。我看這個輕舞飛揚同志嘛，就屬於這類人。所謂物極必反，極度自卑之後就是極度膨~脹，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家也有生存的權利嘛。」解軍看起來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哲人。
「何以見得？」雖然這輕舞飛揚長得的確太那個了點，但你剛一見面就下論斷，是不是太不嚴謹？
解軍掰著指頭算道：「這從三個側面就能看出來，你看啊，這一嘛，她在帖子里自稱老娘，看她的年紀，也就和你一般大，肯定不會超過二十，你見哪個小姑娘張口閉口老娘老娘的？第二嘛，她一個人坐在網吧里看韓劇，還是《藍色生死戀》這種狗血劇，邊看還邊哭，一看就是……」
突然，解軍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趙可慧不知道什麼后拐回來了，她指著我們怒斥道：「你們瞎說什麼呢，曉玲差點就聽到了。拿別人的外貌開玩笑，你們還有沒有道德了？」
解軍反駁道：「怎麼沒道德了，她長成那樣還不讓人說呀。我為了人民的安危，放棄安逸的生活，心甘情願地受苦受累，這能叫沒道德？」
「你不要狡辯，這是兩碼事。你做的事的確很高尚，但你嘴裡說出的話，也應該高尚起來，也許你一句小小的鼓勵，就能改變他人的一生。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你們好好想想吧。」說完，趙可慧扭頭朝正在前面樹下等著的輕舞飛揚走去。
我們倆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戚然嘆了口氣，把這麼個大姐頭拉進隊伍里來，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解軍學著外國人的樣子兩手攤開聳了聳肩：「走吧，管她輕舞飛揚還是滿腦肥腸，我們還是正事要緊。」
路口一家湖南菜館的雅間里，我們三個看著滿桌的菜沉默不語，這都是周曉玲也就是那個輕舞飛揚點的，趙姐客氣了一下，她就自顧自地點了這麼多。我們不是心疼錢，關鍵是這她媽都點的什麼呀，連湯肉片、牡丹燕菜、焦炸丸子、小酥肉，還有雞蛋湯和兩個冷盤，這可都是洛陽~水席里的菜啊，你要想吃水席你早說啊，我們去老集吃管記、張記，實在不行就真不同，這他娘的湖南菜館做的能正宗嗎？
趙可慧招呼大家都動筷子，解軍拿起湯勺嘗了嘗，看著我撇了撇嘴，我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感覺還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解軍還在那裡扭捏，我卻不管，這麼多菜不吃浪費了。
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趙可慧開口問道：「曉玲，你帖子里說的事情是真的吧？」
她拿起紙巾擦了把嘴，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胸前的兩團肉被拍的不停地震顫：「當然了，我連著幾天都睡不好覺，一閉眼就看到那個老太太，嚇得我晚上只能去網吧通宵了。」
解軍問道：「最後知道那老太太是誰嗎？」
「就是辦喪事那家的老太太，不知到怎麼就從靈棚的棺材里跑舞台上了，這是鬧鬼吧？」她緊張的問道。
解軍想了想，說道：「這還不能確定，但我感覺像是人為的，再瘋狂的厲鬼也不會去作踐屍體。」
周曉玲不放心地問：「真的是人為的？為了什麼啊？」
解軍搖頭：「誰知道呢，也許和老太太有仇，也許和她兒子有仇，還可能就是沖著劇團來的，我們得調查過後才能知道。」
周曉玲篤定地說道：「那肯定是沖著劇團來的，我們團里好多人人品可瞎了，特別是團長，得罪好多人呢，這肯定是別人尋仇來了，想砸了他的飯碗。哼，他還開除我，其他人也沒人幫我說話，活該。」
我看不過去了，提醒她說：「可別這麼說啊，你這樣說那你就也是嫌疑人了，你有這動機。」
她嚇得不說話了，趙可慧打圓場說：「行了行了，我們合計一下怎麼分工吧，吃完飯就開始調查。再大的仇，也不能拿死去的老人撒氣啊，太惡劣了，我們一定得找到兇手，把他繩之於法。」
「姐，醒醒，我們不是警察，不需要來那一套，用我們的行~事方法就行了。」
「啊，你們不是警察啊，那你們是？」周曉玲在旁邊好奇地問。
解軍說道：「這個你最好別知道，對你不好，你剛才說事發地點在什麼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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