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雖然不多，但整條街都騷動了起來！
西弗勒斯一驚，抬頭仔細看著那面牆——這牆塌得太突然了，而且他絕對肯定聽到了爆炸聲……
是普通的爆炸，並沒有魔法的痕迹。
這個世界的倫敦這麼不安全嗎？
許多路人膽戰心驚地往這邊走，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報警——但有更多的人捂著頭害怕天上掉下磚頭似的拚命跑遠了，同時，更多更多其他街區的人跑過來，遠遠在路口的另一頭舉起手機拍照錄影起來……
「上帝啊！」他聽到周圍有人驚道，「不會有人受傷吧？」
西弗勒斯聞言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揮了揮手，驅散滾滾煙塵，捂著鼻子往前方走。這很危險，但此事就發生在家門口，令人產生貝克街整體都不大安全之感——
「lorando！lorando！別睡了，快出來！——咳，咳……」
塌方的一側忽然走出一個人來。這人高高瘦瘦的，穿著運動背心，看樣子正準備去晨跑——他有些狼狽，但意外的依然保持著從容不迫的姿態，一手抱著一隻長得好像瑪芬蛋糕似的金毛犬，一手抓著手機的同時摟著一隻很肥的貓。
煙塵逐漸散盡。西弗勒斯伸手拉了他一把，這人笑了笑，點了點頭從搖搖晃晃的磚塊上下來了。
「你是這裡的住戶么？」西弗勒斯問。
「是的……現在不能住了。」他苦笑道。
「人沒事就好。」
「是的……這兩個傢伙居然只知道睡……lorando，你這樣還算是貓么？咳……」他搖搖頭，放下那一貓一狗，兩隻動物看起來非常淡定，只顧著沖著圍觀路人拚命搖尾巴，還擠到了一些人的手機攝像頭前……
高瘦男人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轉頭道：「你好，我叫湯姆，tom·hiddleston。」
「你好。」西弗勒斯同他握了握手，簡單交換了一下姓名。
對方聽到西弗勒斯自爆的姓名微微有些驚訝，但隨即很幽默地說：「斯內普教授？您看分院帽會把我分到哪個學院呢？」
這時西弗勒斯才發現這人長得十分俊美。是那種非常有特色的俊美，消瘦，尖尖的下頜，藍綠色的眼眸十分動人，笑容也充滿隱隱的魅惑之感。
西弗勒斯莫名有一種眼熟感。
幾秒鐘之後他忽然意識到，這位鄰居也叫湯姆，和原來位面的黑魔王年輕時有那麼一點點像的。
當然，最多只有三分像。但那種良好的教養和氣質，消瘦魅惑系的俊美感，非常符合馬爾福家族那一派的傳統斯萊特林式審美。
雖然才剛剛見面，因為這種原因，西弗勒斯對他產生了天然的好感，他點點頭：「當然。有可能的話，或許斯萊特林會對你敞開大門。」
湯抖森樂不可支：「那我就太感謝了。」
「這棟樓還住著人么？」
「不……我隔壁那一戶搬走幾個月了，塌掉的另一半兩層都是我租的。樓下鋪子的老闆每天十點后才會來。幸好幸好。幸好我也那時候正準備出門晨跑。」
「那真是萬幸了。這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警車拖著消防車轟隆隆地過來了。有許多工作人員已經趕開了圍觀人員，給塌方拉上了【keepout】的警戒線……
「well，」他聳聳肩，無奈但依然很從容不迫地說：「既然已經進不去了，就等警方調查吧……我猜可能是煤氣管道老化之類的原因……我已經很好運了。」
「你之後打算怎麼住？」
「well，我可以問問我的經紀人，我妹妹家也在倫敦……不過我的貓和狗可能有些麻煩，我得先去溜溜他們，然後等警方的調查結果……」他攤手燦爛一笑，很樂觀地沖西弗勒斯點點頭。
「好的，下次見。願梅林保佑你。」西弗勒斯也點點頭。
「當然，斯內普教授！下次見！」湯抖森沖他眨眨眼，大笑著帶著一貓一狗，晨跑著離開了街區。
西弗勒斯轉頭看了一眼事故現場。事發突然，但救援也還算快，而且並沒有人員傷亡。
令人的心情也還不算壞。
……
……
……
坐了穿越大半個城區的地鐵，又東繞西繞，西弗勒斯抵達了位於阿什伯頓的酋長球場。
經過網上搜索+和華生的閑聊，他多少也了解了一點英國足球的常識。曼聯、利物浦、阿森納和切爾西是本國的四大豪門俱樂部，其中曼聯和利物浦都在它們的本地城市，而阿森納和切爾西都是倫敦的。
不上網搜不知道，區區倫敦一地，頂級球隊就有十來家。有一家西漢姆聯隊西弗勒斯甚至隱約有點印象，當年哈利同寢室的一個叫托馬斯的男孩好像特別迷戀過這傢俱樂部，把麻瓜那不會動的球星海報也貼得格蘭芬多休息室滿牆都是。這個混血小巫師喜歡麻瓜的東西更甚魔法的東西，有一年聖誕節還把麻瓜世界的速食麵當成禮物送給了每個同學一份，導致後來整個格蘭芬多休息室出來的人，除了赫敏·格蘭傑和珀西·韋斯萊，身上都瀰漫著一股泡麵香……
西弗勒斯還記得這事是因為，後來他聽說這幫小混蛋是用坩堝燒的泡麵！
——他們竟敢用坩堝泡麵！！！
蛇王至今記得自己當年怒不可遏的心情……
轟隆隆的地鐵到站了。西弗勒斯走出地下通道，再抬頭看一眼倫敦的街道，這裡已是另一番天地。
他忽然怔了怔，意識到自己變得有些懷舊了……
從那之後，離開那個位面也很多很多年了。
雖然一直跟著老師學習，在神殿的環境中身體和容貌也沒有變化。但實際上確實已經過去很久了……自己老了嗎？
懷抱著微不可見的心情，西弗勒斯隨著人流，進入了巨大的酋長球場一側的阿森納博物館。
這間球場一看名字便知，是中東土豪冠名贊助的。但整個俱樂部並不顯得具有暴發戶氣質，而給人底蘊十分深厚之感。進入場館的遊客們也很文靜，說話聲都不大，作為球迷來說，是較婉約的那一派。
這是一間歷史相當長的俱樂部。西弗勒斯剛走進獎盃不久，就看到了被巨大玻璃櫃展示的三冠王獎盃。
「三冠王啊。」他聽到駐足在櫃前的球迷喃喃地說，「要是主隊男足也這麼給力就好了。」
西弗勒斯聞言定睛一看，原來這是女足的三冠王。
從這一排望過去，阿森納女足的冠軍獎盃居然還不少，擺得長長一列，壯觀非常，閃瞎人眼。但奇怪的是，女足獎盃們……
……並沒有一般男足獎盃上那麼強的魔法元素。
他定定地看著，只聽身旁的另一位球迷遊客安慰性地說：「我們主隊肯定會重回巔峰的。要相信教授（主教練溫格）！」
「嗯！我廠今年一定會給力的！」
兩名阿森納球迷討論了幾句，開始掏出相機對著柜子拍照起來。
見到兩人拍照，西弗勒斯走開了幾步，望著另一邊……
「先生！」拍照的球迷喊了他一聲，「能幫我們……合影一下嗎？」
「好的。」西弗勒斯接過相機，兩人俱穿著應援t恤，在女足的三冠王前比著v字合影了。
相機屏幕上拍下來的女足獎盃，閃爍著令人震懾的光芒。西弗勒斯不由得緊皺起眉……這種魔法光芒，看起來不僅沒有一般獎盃那麼強——起碼不如歐文給自己的那個……而且上面的魔法元素性質也似乎截然不同……
「俱樂部的男足不如女足嗎？」西弗勒斯決定了解了解情況，先問問球迷再說。
兩人都嘆了口氣：「不是的……我們主隊本身很強的……好吧，現在這麼說也沒錯啦。我們的女足姑娘們都五連冠啦，這成績放在男足里，別的豪門都不一定超越得了。就是這幾年……你知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男足好久沒有冠軍了。」
西弗勒斯一愣，聞言從另一邊的通道走過去……果然，迅速瀏覽完長廊，放眼望去絕大部分冠軍獎盃櫃都是【19xx】年開頭的。和輝煌閃耀的上世紀歷史相比，21世紀以後的冠軍目前用一隻手就能數出來，確實顯得有些寂寥……
西弗勒斯大為驚訝，這其中內情恐怕還不簡單。實在不好當面戳球迷傷心之處，他掏出手機，果斷在網上搜索了一下。
【谷歌提問：阿森納為什麼沒有冠軍？】
【回答1：都tm賴溫格】
【回答2：都tm賴老闆】
【回答3：1l怎麼能這麼說，溫格教授有多努力你不知道嗎？如果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對教授說：你退休吧】
【回答4：看樓上的發言記錄都是我廠球迷，不要自黑好嗎？這幾年隊長不停的走，一直沒冠軍也挺影響士氣的，老闆不給力投資不到位，還有球員傷病那麼多這些大家都不想的，這時候自黑有意思嗎，怪誰都有道理，但怎麼也不該怪教授啊。溫格教授做主教練這些年在我廠做的大家都看得到，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成績穩定也不容易，現在積分榜排位也還行，相信這個賽季會更好！】
【回答5：只求今年別又是第四……】
……
……
……
不搜不知道，一看才汗顏，原來號稱兵工廠、被球迷昵稱為【我廠】的阿森納居然是當今豪門中被調侃得最多的俱樂部之一，其源頭就是成績穩定，過於穩定，被稱為【爭四狂魔】……除此之外，還有【年年賣隊長】之稱。
【爭四狂魔】這種直觀到令人羞恥的名字，確實解釋了展廳里近年來的獎盃較少的原因……
但同時奇怪也奇怪在這裡。
西弗勒斯戴上一副銅製的眼鏡，駐足在玻璃櫃前。如果有人湊近了看，會發現他的鏡片竟然是幽深的藍色，只看一眼，彷彿能把人的靈魂都吸收進去。
這特製的鏡片今天他才從箱子里取出來，其上繪製了數道古代魔文的法陣，可以展示出魔法本源來。
透過幽深的魔法鏡片，西弗勒斯聚精會神地望著纏繞著巨大獎盃的魔法氣象。只見獎盃上方彷彿雲山霧罩，一行行藍色的魔法氣息蒸騰而起，烘托出一道槍的形象——這槍正是阿森納「兵工廠」的徽章形象——此槍憑空鳴了一聲，彷彿一聲號令，周圍整個展廳內的獎盃竟然都轟鳴起來！
西弗勒斯四下一望，現場所有的獎盃都動了。一時間魔法氣象繚繞，槍鳴不絕，室內氣勢頗盛，彷彿這些獎盃在傲然宣言，壯志不酬，壯心未老。
大部分獎盃的魔法氣象是藍色。
西弗勒斯心中有數了。這是繼歐文的獎盃和切爾西的獎盃之外，他頭一次看到並非偏「格蘭芬多」氣息的獎盃。
地，水，風，火。霍格沃茨的四大學院對應的正是這四種元素，格蘭芬多對應火，想來競技運動多半熱烈激情，是以大部分獎盃的魔法屬性偏火一些；而斯萊特林屬水，強調理性與疏離，也經常被人認為「高貴冷艷」。
這阿森納的獎盃大部分都屬風，起碼本世紀之後的都是。這是一個講究思考、學術氣息濃厚的俱樂部，是屬於拉文克勞那一派的。連他們的主教練溫格的昵稱都是「教授」，可見一斑。
當然也有些不同的魔法屬性。西弗勒斯把整條長廊都走了一遍，上世紀很有幾個獎盃是偏火屬性的；還有一些頂級球員單獨的金靴獎之類，也以火屬性的紅法氣息為主。
……
第一個問題。顯而易見：阿森納這幾年成績如此不好，為何獎盃上的魔法元素一點也沒有衰減？
先前，他以為切爾西的那些獎盃魔力衰減，是由於這幾年成績低迷的原因。但現在看起來，不能一概而論；因為，倘若就推測而言，這些魔力的來源是由類似於信念的精神力聚合構成的，難道是切爾西球迷的信念強度不如阿森納球迷嗎？——而且本世紀以來切爾西的冠軍獎盃明顯比阿森納要多；所以，肯定不能如此一概而論。西弗勒斯自己上網搜索也親臨現場過，切爾西球迷絕對是相當的瘋狂。
看來這獎盃的魔力來源，確實如老師所說，自己還未探索到更深層次的原因啊……
……
第二個問題。看來決定獎盃上的魔法屬性構成的原因，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目前為止，西弗勒斯還未看到過富有銀色氣息的「斯萊特林派」獎盃，不知道哪些俱樂部和球員會擁有具有它呢？
斯萊特林學院歷史上最年輕的院長心中莫名有些期待著。
……
時間有餘，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地圖，決定去酋長球場附近的熱刺俱樂部看看。網上的資料顯示，熱刺和阿森納是大敵，當年阿森納把主場建在熱刺的主場附近，兩家球場挨得如此之近，世所罕有，只被當成是挑釁行為，多年來兩家球迷為此仇恨不休。然而在此時，對西弗勒斯而言，卻是非常方便交通之舉了。
但是……
等等。西弗勒斯在繞回通道的這一頭時，重新在女足三冠王獎盃櫃前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有些吃驚，因為此時這獎盃之上淡淡的藍色氣象幽幽散開，竟然還有另一重魔法氣象！
在魔法鏡片的注視下，女足三冠王獎盃同時升騰起一道金色的元氣，彷彿三花聚頂一般，這三道元氣憑空匯成一道，霎時間金光大盛，最後竟從騰騰氣象里生出一條金色的小龍來。
——這是真龍！
西弗勒斯愕然，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小龍整體不大，美而氣勢十足，卻讓人一眼之下，只有震懾之感，卻怎樣也描繪不出它的具體形態來……
龍緩緩看了西弗勒斯一眼，長嘯一聲，一個甩尾，消失在蓬勃的金色的元氣之中。
……
……
……
西弗勒斯踏著暈黃的街燈回到貝克街，一路還思考著今天的調查結果。
在阿森納之後他又看了幾家，大部分球隊的獎盃結果大同小異，魔法氣象以紅藍為主，少見有土屬性的黃-色，至今沒見到斯萊特林式的銀色；而且魔法元素一個比一個低，也再沒有見到阿森納女足三冠王獎盃那一派的龍氣了……
他可以斷定，之前覺得女足獎盃的魔法氣息格外不同，就是由於這說不出所以然的龍氣。
具體情況還不明確，但西弗勒斯相信自己會調查清楚的。他看了一眼早上的事故現場，那裡依然被警戒線封鎖著，但場面已經被情理了許多，看起來還不算太糟。
他走進221b。
然後——
「你回來啦，西弗！快來吃節日烤鵝！」戈德里克舉著一把閃閃發光的銀色餐具，笑眯眯地說。
「汪汪！」一隻長得像瑪芬蛋糕似的金毛犬撲到他身上。
整個房間被搞得特別暖融融的。天花板上不知為什麼掛滿了紅黃-色的小旗幟。還系著彩帶什麼的。空氣中飄著黃油啤酒的香氣，桌上擺著超大一隻烤鵝令人食慾大增——
西弗勒斯艱難地擺脫那隻狗——實話說，雖然跟著薩拉查安靜地待這麼久，往事已散，他對於大狗的芥蒂之心依然是無法全然磨滅的……話說這裡為什麼會有狗？！哈德森太太不是強調不準養寵物的嗎？！
「好香的烤鵝啊。只可惜我要保持體重，不能吃——」一個優雅從容的聲音這麼說。
「吃一點沒關係的！人生如果不吃美食還有什麼意思——」戈德里克笑嘻嘻地答道。
西弗勒斯霍然抬起頭，那隻狗已經把他的西裝抓得亂七八糟——「你是早上的……」
他認出了高高瘦瘦的湯抖森。
「很高興這麼快見到你。斯內普教授。」湯抖森對他微微一笑。
「啊，你好……」
「歡迎！」戈德里克興緻勃勃地揮舞著菜刀，像揮舞著格蘭芬多寶劍那樣，宣佈道：「這是今天開始因為房子塌了而要住在我們家的tom！要和他成為朋友哦西弗！好好相處吧，斯萊特林加十分！」
「喵！」湯抖森的那隻貓也躥了出來，蹲在西弗勒斯腳下，傻乎乎地一邊舔著他的鞋子，一邊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