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以說……老師……您是為什麼……」

西弗勒斯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理所當然被搞得一團亂的房間。還有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好像興奮勁還沒過去的獅祖。

「我超喜歡leontius這個名字的！很適合我吧？！」戈德里克眉飛色舞地隨手掏出一盤南瓜餅，遞給西弗勒斯：「我專門給你帶過來的！學校第一人氣主廚小精靈kiki女士傾情製作！怎麼樣？想念這個味道了吧！」

「謝謝您……我是說……」西弗勒斯斟酌著語氣。

「不用謝！西弗你的推特id是多少？」話語間，最不靠譜·格蘭芬多祖師爺·人形金毛大獅子·魔法界第一逗比·話嘮·超任性·所到之處都是亂糟糟·莽撞因為強大所以更莽撞——西弗勒斯在心裡不可控制地不斷瘋狂毒舌著——戈德里克直接掏出了另一枚手機，翹著大腿在沙發上躺下了。

「我還沒有推特……」

「註冊一個嘛！fo我fo我。」戈德里克興奮地催促著。

「呃，好吧，老師……」

幾分鐘后。西弗勒斯看著手機上戈德里克的頁面，不由得再一次汗顏……

——什麼時候你和樓下的夏洛克合影了！還露出那麼逗比的表情！

——雖然這張圖轉發很快過了五千，但人家那一臉不爽的表情……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非要扯著夏洛克下棋啊！這不是欺負人嗎！

然後他再翻了兩下，只覺得更加鬱悶了：「……老師，你什麼時候拍的我……」

「就是剛才嘛！」戈德里克坐在電腦前，元氣滿滿地喝著蜂蜜南瓜汁說：「啊，你很受歡迎啊西弗！好多人留言誇你呢哈哈哈！你還是和過去一樣在學校里是那種表面上遭人嫌棄實際上超有人氣的類型嘛！」

「……」西弗勒斯想大吼：我也沒有遭人嫌棄！——好吧我曾經是遭人嫌棄的……但這話你不要這麼說好嗎！

「你的推特id直接用本名嗎？」戈德里克若有所思地支著臉，安靜下來一點他就顯得非常驚艷，金髮肆意，藍眸深情，面龐精緻得像神鵰刻的傑作……但說出來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逗比：「為什麼不搞得有趣一點？比如多味豆*師，魔葯天王蛇之類的。」

「……我為什麼要起那種名字！」

「欸！你不是喜歡吃多味豆嗎？」

「……那是鄧布利多，老師，您記錯了！還有，就算我喜歡吃多味豆，我為什麼要起那種名字！」

「承認了嘛！」戈德里克笑眯眯地說，「我下次會給你帶多味豆來的！」

……完全沒聽進去嘛。

……這可惡的格蘭芬多性格！

西弗勒斯在心裡內流滿面。

如果是以前的學生，西弗勒斯此時早已毒舌開罵了……但偏偏這位是導師！是和薩拉查同期齊名的祖師爺！祖師爺你為何如此逗比！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又發現另外一件事：「……等等，老師，這台電腦是哪裡來的？」

——我記得我還沒買電腦……

「找樓下夏洛克借的。」戈德里克飛快刷著網頁說。

「……這樣好嗎？」

「沒關係哦！他有十幾台呢！這就是傳說中的it狂人了吧？我還看到他為了推理同時開十幾台電腦和不同的人聊天……啊，推理！」

戈德里克猛一拍大腿，笑嘻嘻地轉過頭來，帶著回憶的表情說：「真懷念啊。那傢伙一定是個拉文克勞。一千年以前，羅伊娜也超擅長推理演繹的！就是那種經常說實話卻被討厭的類型……現在的羅伊娜變得這麼知性溫柔，真讓人想不到啊……」

——原來羅伊娜老師還曾有過這種黑歷史嗎……（。

西弗勒斯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思維不能再被戈德里克帶歪了，趕緊搶先說：「那個……老師，您這次過來，預備什麼時候回去？」

「哈？西弗在趕我走嗎？」

「不是不是……」西弗勒斯內心咆哮不已，「我是說……您怎麼忽然過來了……」

「我來看你啊。」獅祖轉過椅子，盯著西弗勒斯，十分坦蕩地說。

「那……薩拉查老師……」

「啊，那傢伙關在實驗室里研究魔葯呢。」戈德里克輕輕鬆鬆地站起來，晃到房間的另一邊，悠悠地說：「大概沒有個一百年不一定會出來的吧——」

「怎麼可能！？」西弗勒斯如五雷轟頂，「那……」

「安啦安啦，你這邊有我呢。」戈德里克隨手拿過放在植物架上、不斷輻射著那些花花草草的歐文的那顆金球獎盃，仔細看著說：「這就是薩拉查說的那顆魔法金球獎盃嗎？很不錯的魔法物品呢……」

「是的，老師……但是……」西弗勒斯只覺得頭都大了。

「足球真厲害啊！足球是有魔力的！」戈德里克忽然抬起頭一笑，這一笑笑得室內滿室生輝：「是吧西弗？」

「是……這個我其實也想和老師討論……」

「真懷念啊！以前學校沒建成的時候，我和那些麻瓜的小孩在草坪上踢過，那時候的球是用破布、木條和竹簍做的……」戈德里克微微一笑，隨即一把扔起那顆金球，豪言壯志道：「既然難得過來了，我也去踢足球好了！」

「欸？！——」西弗勒斯看到他居然抬起腳，對著高空中的獎盃就是一顛……

「西弗現在不是很缺獎盃嗎？多弄幾個來研究研究嘛！」戈德里克輕靈地運起腳法，把那顆足球形狀的獎盃好像真正的足球那樣在空中顛了起來，一邊顛一邊一本正經地開玩笑著說：「我就去為西弗奪取那些獎盃吧！別看我雖然最擅長的是魁地奇，在這個世界踢足球的話我leontius也不會輸給梅西（注1）的！來，接著！」

金球飛過來了，在空中居然高高地劃出了一個自由球的弧線。

西弗勒斯幾乎是身體本能地跟上了，抬起大長腿把獎盃顛了起來……

——我去！等他做完了這個動作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傻……不！完全是戈德里克把自己、把整個房間都帶得二貨化了……

「不錯嘛西弗！鍛煉果然沒有丟下哦！不再像過去那樣是地窖宅男了！」戈德里克笑嘻嘻地把手捲成一個筒形，大聲地說。

——地窖宅男……喂！

「西弗的球技也很不錯呢，不如我們也組個俱樂部專門拿冠軍吧？」戈德里克踢著獎盃道，「反正薩拉查那傢伙還有一百年才會出來，和西弗一樣也是地窖宅男來著……」

砰一下。西弗勒斯穩穩噹噹地用手接住了獎盃，輕輕把它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老師。」蛇王從容而有些不爽地說，「斯萊特林們可不是什麼地窖宅男，老師只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無窮的魔葯事業中去了。但我要說的是，老師絕不可能閉關那麼久。老師曾說過，您四位創始人都是位面的界主，輕易不可離開太久，哪怕是向您這樣把三分之一力量化為精神思念體投影降臨在這個位面，也不可能呆長達一百年之久。」

「好吧。」戈德里克聳聳肩，「西弗你太沒有幽默感了。」

總算扳回一局。西弗勒斯心中嘆了口氣。

——有著任性的導師真不靠譜！

「您能親自來我當然很高興，這個獎盃我也一直想向您彙報，因為它之上有……更像是格蘭芬多的氣息。」西弗勒斯坐下來，斟酌著說：「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之前我去了一個俱樂部，那間俱樂部的象徵物是藍獅子，他們的獎盃也散發出這樣的氣息，而又有所不同……但我不能確保這世上所有的魔法獎盃都有種同樣的魔法氣息……同時更奇怪的是，那間俱樂部的獎盃上的魔力都在衰減之中……我到現在還沒有摸清規律，究竟那些獎盃的魔力為何會衰減——」

「西弗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謹嘛！」戈德里克翹起大長腿，笑眯眯地靠在沙發上看著西弗勒斯。

「……我認為，這些獎盃上的魔力可能來源於這個世間的精神力量，是一種類似信仰的精神力聚合。」西弗勒斯繼續嚴謹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這麼短時間內調查出這麼多東西，很不錯嘛。」

「老師怎麼看？」

「嗯哼……」藍色雙眼盯著那枚獎盃，修長靈巧的手指悠然地轉過金色的球面。戈德里克的眼睛仔細看去，清澈無匹，但深不見底，怎樣也看不出他的想法來。他只是悠然道：「繼續保持，還不止這些。」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點點頭。

「不過啊！」戈德里克忽然跳起來，笑眯眯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西弗勒斯繼續這麼認真嚴謹下去也不行哦。」

「……」

「會變得很無聊的！」獅祖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無比不靠譜地說：「我們派你到這個位面是來接受任務的嗎？是讓你來調查魔法衰變狀況的嗎？」

「……難道不是？——啊啊啊！！！」

「當然！」不靠譜祖師爺笑得非常之狡猾，抬手就把西弗勒斯那本來很優雅自如的及肩黑髮揉亂了……

「……老師！」西弗勒斯狼狽地整理頭髮，同時不由得有些氣惱地對戈德里克怒目而視……

「要及時感受生活，才能成為一個有生命氣息的完整的人。」戈德里克大笑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神秘地沖他再次眨了眨眼：「不要再次變成地窖宅男哦！晚安，西弗！」

說完這句話，戈德里克就精力十足地轉過身，精力十足活力滿滿讓人充滿違和感地……打了個呵欠，像一頭真正的大獅子那樣，在221b里躺下了。

西弗勒斯：「……」

……

……

……

倫敦的上午，天色總是在明亮之餘，撒了一層灰一般。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倫敦作為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生活節奏算是比較慢的，商店10點鐘開門就算不錯了。

也正因為如此，221b樓下的這間早餐+咖啡廳「speedy\'s」早早營業，顯得是如此的良心。

醫藥公司的總監，非常風︶騷的亞當斯先生正坐在西弗勒斯對面，把一摞文件收進公文包。他真心實意地說：「能夠和您達成合作意向真的太好了。我們一定不會讓您為選擇了我們而失望，這份藥劑我會拿回去好好試驗的……但您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西弗勒斯苦笑道：「沒睡好。」

「您或許需要一個按摩理療？或是一場度假。」在這方面具有充分經驗的亞當斯建議道，「如果您想要打高爾夫——」

「不用了。」西弗勒斯嘆了口氣，「這幾天我的房間里住了只獅子。過段時間就好了。」

推開speedy\'s的玻璃門，溫暖的麵包與咖啡的香氣飄然而去，迎面而來的是已經有些入骨的冷風。在這深秋的接頭，西弗勒斯注視著對方匆匆離去，再抬頭看了一眼樓上——

哈德森太太那盆長長的吊蘭葉子正從221b的露台上搭下來一點。

他努力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盡量不要和不靠譜導師·真多動症·格蘭芬多創派祖師長時間呆在一個房間為好。

在這段時間，去海德公園散步，仔細想想怎麼進一步調查獎盃上的魔法能量比較好。

對，沒錯，就是這樣。

西弗勒斯這麼想著，向街道的另一頭邁出了第一步——

然後，轟——！！！

對面那棟樓整面牆就在他面前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