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弗勒斯發現自己的內心不可控制地陷入了疾風驟雨般的吐槽之中。
——話說我一天不回來老師你就撿了個人回家，這樣真的好嗎？！雖然這人挺倒霉的住的地方沒了但就直接讓他這麼住進來……？！
——啊不不止這人一個！還有一隻貓一隻狗……別舔我了！
「哈德森太太不要緊嗎？」西弗勒斯努力把那隻狗從自己腿上趕下去，「之前哈德森太太不是說不想養動物——」
「啊……」抖森馬上不安地坐起來，「如果不方便的話……」
「沒關係！」戈德里克笑眯眯地摟著哈德森太太的肩，「因為哈德森太太喜歡帥小夥子，對不對？」
「說的是呢！」哈德森太太居然也笑得皺巴巴的，「因為tom很帥我就答應了！親愛的leon，你也很帥！」
「哈德森太太也是美女！」戈德里克笑著吻了吻哈德森太太的額頭。
「矮油！」哈德森太太臉上泛起了一陣嬌羞……
——居然就這麼被收買了！哈德森太太你的節操呢！
「啊——sherlock，john，你們回來了！親愛的，發生了什麼？」哈德森太太關切地問，「你們看起來好像大戰了一場。」
221b的二人組終於今天第一次出現了。夏洛克氣喘吁吁地把大衣脫下來，把領帶扯開，看起來有種瘋狂的性感。
「今天的案子太累了。」華生嘟囔道。
「噢——」哈德森太太露出一種曖昧的複雜表情，看著他倆。
「案子解決了嗎？」西弗勒斯問道。
「幸好都解決了。」華生說著卻莫名嘆了口氣。隨後抬頭，望向抖森：「這位是——」
「你們好，我是本來住在對面的tom·hiddleston。」抖森誠懇地自我介紹道。
夏洛克剛疲倦地靠在沙發上，此時猛地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是牆塌了的那一家住戶？」
「是的。」
「哦，天哪——」華生馬上同情又有些愧疚地看著他，「這真是無妄之災——幸好你人沒事。」
「是挺驚險的。」抖森回想起早上的經歷，「但也挺幸運的，我剛出門準備晨跑，牆就塌了——如果晚一步，真是不可想象。簡直太巧了。」
「這不是巧合。」夏洛克整個人像陷進了可怕的黑暗裡，脫口斷言：「金·莫里亞蒂。是他的人控制好了爆破時間，看來他還沒有要額外的人命。」
「什麼？」眾人皆是一驚。
哈德森太太最先反應過來，馬上捂起臉，有些嫌惡但完全不害怕地說：「就是那個一直和你們作對的壞小子？這些壞事都是他做的？天哪，真可怕。」
「你說的對，哈德森太太，」軍醫很靠譜地拍拍她的肩，「但我們今晚擊破了他所有的陰謀，我們不會讓那個混蛋得逞的。」
「哦，john……」哈德森太太幸福地看著軍醫。
「等等……」抖森有些不明狀況地睜大了那雙藍綠色的漂亮眼睛，「你是說……哦……我知道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英國最了不起的偵探……搬過來以後我一直還沒時間去拜訪過你和華生醫生……但是……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的牆壁倒塌是因為爆炸？是人為的？不是警方解釋的是煤氣管道炸裂對嗎？」
夏洛克很深沉地把自己陷在綠色的沙發里。他緊緊盯著抖森，像掃描儀那樣把他一掃而過。
所有人都看到他提起桌上的小提琴，壓力十足地，把琴弦綳了一聲。
「是的。」夏洛克像是吐出了一口濁氣那樣，悶悶地望著湯抖森，實話實說道：「並非有人要謀害你，hiddleston先生。你只是無故被卷進了這起事故。」
夏洛克這時候和平時那種煩的時候對著牆壁開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他看起來充滿了壓力，但同時居然也眼中燃燒著熊熊的鬥志。
「喵——」抖森家的那隻貓爬上了夏洛克的胸口，對著他的脖子就是舔舔舔……
——怎麼回事，原來導師安排的位面目標人物居然這麼危險，每天出生入死嗎……
西弗勒斯暗暗想著。
然後戈德里克迅速打破了寂靜，笑眯眯地跳到偵探面前：「很有鬥志嘛！加油哦！打敗大魔王、黑暗戰勝光明的任務就要靠你們啦！fighting！」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絕對看到了。他看到夏洛克的臉抬起來，艱難地躲開那隻貓，望著戈德里克，嘴角抽搐了一下……
——相信我夏洛克！此時我心裡和你一樣抽搐啊！！！
夏洛克心情無比複雜地看著戈德里克。他看著這個人第一眼第二眼第三眼。然後再轉頭看向抖森。再轉回來，再轉過去。
湯抖森的人體投影在他的視網膜里，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自動打出了細節解說文字，這是他的思維宮殿掃描儀自帶功能：
【演員，不紅】；
【伊頓和劍橋出身，家庭條件好，搞不好邁克羅夫特還認識】；
【剛從美國拍外景回來】；
【因為拍戲在控制體重】；
【馬術不錯】；
【喜好大胸美女】；
【白天去過倫敦西城區】；
……
……
……
諸如此類。
但他望向住在西弗勒斯的房間里，這個自稱leontius的金髮男時，卻簡直要抓狂了！
混亂了！他的思維宮殿掃描儀徹底混亂了！此人在他的視網膜投影上每一個細節都是的狀態！
他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人物！這直接導致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推理也出現了問題……
夏洛克再猛地轉過頭看向西弗勒斯。黑髮黑眸大長腿的男人在他面前一覽無餘。所有的細節都指向一個不可能的結果，但是……
「你是一個真正的巫師么，西弗？」夏洛克突然發問道。
「……？」西弗勒斯內心處在劇烈的吐槽風暴之中，陡然夏洛克這麼一問，不由得實話實說地答道：「……是啊。」
隨後他看到夏洛克以一種更加混亂的眼神緊緊盯著戈德里克……
「西弗當然是巫師！我也是哦！」戈德里克笑眯眯地宣佈道。
——果然……
——明明說的是實話，西弗勒斯為什麼有一種想要捂臉的羞恥感……
夏洛克的思維宮殿更抓狂了！他覺得自己狂躁症要犯了！
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所有掃描這金髮男的細節顯示，都堆積出同一個結果……這傢伙是個笨蛋！
——但是！又為什麼這個從各方面看起來都是笨蛋的傢伙下棋可以完虐自己！為什麼！
……
……
……
「話說今天是節日嗎？為什麼要吃烤鵝啊？」西弗勒斯在飯桌上不由自主地吐槽道。
「今天不是節日嗎？」戈德里克隨（任）意（性）地笑嘻嘻地說，「那把今天作為節日好了！221b打敗黑暗大魔王的節日，哦耶！cheers！」
雖然二貨感很濃重，但飯桌上的諸人都情不自禁跟著他舉起了酒杯碰了一下……。
喝了點酒以後，華生終於忍不住問：「我以前見過tom嗎？為什麼總感覺很眼熟的樣子。」
「他是演員。」夏洛克簡言意駭地說。
「啊！」華生馬上睜大眼睛，拍著腦袋恍然道：「這麼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你是不是去年還是什麼時候演過bbc的古裝劇來著……我們家對面居然住了位明星，我才知道！」
「不不不，」抖森非常謙虛，也十分誠懇地說：「我畢業才幾年，現在以出演舞台劇為主，其實在影視圈不太活躍……你們才是真正的明星。我聽說連女王都看你的博客呢，john。」
華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劍橋的吧。」夏洛克瞟了抖森一眼，難得語氣非常溫和地說。
「是的。」年輕的演員笑道，「我的本科是劍橋彭布羅克學院古典文學專業的。夏洛克是念的理科專業吧？」
「啊！——我才注意到你們說的都是牛劍口音！（注1）」華生不可避免地有些羨慕地說，「你們牛劍畢業的人在外面都一眼就能看出校友來嗎？不過夏洛克是理科專業這一點也能看出來嗎？你們劍橋生難道都自帶腦內推理程序？」
眾人於是都非常感興趣地望著抖森。
「這倒不是。」抖森不好意思地笑了，含蓄地指出：「其實是我也追了john的博客……如果是文科生的話，不太可能對某些知識……你懂的……」
「哈哈哈哈！！！」軍醫拍桌大笑，「你也看到那些內容了對不對！夏洛克的文科知識簡直超乎常理的匱乏啊！」
偵探高冷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喝了一口黃油啤酒：「我知道。我只是delete掉了它們。」
「你真的知道嗎？那現在的首相是誰？」
「呵呵……」
……
「話說回來西弗是哪家學校畢業的？霍格沃茨嗎？」
「是的。」西弗勒斯實話實說地回答，但引發了除了夏洛克之外的其他人一致的笑聲。偵探眼神幽暗地盯著他，華生、抖森、哈德森太太都認為他開了一個幽默的玩笑。但只有他自己無奈地攤了攤手……
——話說回來戈德里克老師你為什麼要跟著笑！那是傻笑好嗎！
……
……
……
「打擾了。」夜間，抖森站在221b三樓的浴室門前，誠懇地說。
「沒關係。你用另一間卧室吧。我和導——我和leontius住一間。浴室里有一些我的植物……你不要碰它們就行。」西弗勒斯說著這個名字，感覺臉部有些抽搐。
「我會注意的。實在很不好意思，」抖森誠懇地說，「如果不是這裡去劇院近我不會麻煩你們的……我會很快找到房子的。」
西弗勒斯目送著此人走進了浴室。平心而論，抖森這人不錯，但是……被說成地窖宅男也無所謂！西弗勒斯成年以後完全沒有和人同住的經驗啊！！！
更何況，這間屋子裡此時還多了一貓、一狗，一獅子……
西弗勒斯猛然沉下臉，把不知何時爬上自己大腿的狗狗趕開，把趴在自己胸前的肥貓抱下來……一步一步地，往卧室里走去……
人形金毛大獅子正趴在那裡傻乎乎地上網。
「老師。」西弗勒斯忍無可忍地說。
「嗯——」人形金毛獅子緊盯著屏幕，讓西弗勒斯特別不能容忍地把大拇指放進嘴裡……
「老師！」他忍無可忍地決定速戰速決，把手機舉起來：「薩拉查老師發信息來了。」
「哈？」戈德里克馬上轉過頭來。
只見銀色的手機屏幕上淡淡生光，一圈神秘的光芒瞬間在兩人面前散開。
少頃以後，風華絕代的斯萊特林創派祖師出現在屏幕上。
「你打算玩到什麼時候，godic？」薩拉查平靜地說。
「一百年以後再說吧。」獅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西弗勒斯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他看到啪一下，戈德里克額頭上的一根呆毛高高地翹了起來……
「那是不可能的。我必須提醒你，萬聖節很快就要到了。」薩拉查理性地說，「如果你留在那邊，會破壞兩個位面的結界平衡。後果不需要我多說吧？」
「啊！bored。」戈德里克撓撓頭，學著夏洛克的口氣說了一句。
「玩夠了就早點回來。」薩拉查說，「不要干擾西弗的體驗任務。」
「okok。」戈德里克再次抓了抓頭髮，藍色眼睛里露出了非常複雜的眼神。
就是屏幕黑掉的那一瞬間的事。西弗勒斯從那玩世不恭、經常顯得很二貨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通透的寂寞感。彷彿世間的一切都瞭然於心，然而卻終究無可奈何……
「啊啊啊啊啊————老師！！！」西弗勒斯就那麼恍惚了一瞬間，便被戈德里克惡劣地揪住了頭毛，狠狠揉了一頓……
西弗勒斯捂著腦門對他怒目而視。
「告狀這是學生該做的嗎？」戈德里克挑了挑眉，「斯萊特林扣50分！」
「……什麼啊！明明是老師無緣無故地跑來我這裡……還讓別人也住進來……」
「西弗啊！」戈德里克無奈地看著他，「繼續這樣悶在家裡，只知道做實驗，會變成永遠的地窖宅男的！」
「那又怎樣！」西弗勒斯終於有些不服氣地站起來，「我活著的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啊！」
戈德里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但彷彿又不像是看著他。西弗勒斯在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他轉過頭，往後看了一眼。在他身後的桌上，兩人同時以一種複雜的眼光，把視線投在角落上的一瓶百合花上……
在這樣的晚上，晶瑩剔透的玻璃瓶里，純白的百合花彷彿永遠靜靜盛放。
「所以讓你重活一次啊，愚蠢的學生。」戈德里克也站起來，用一種很滄桑的語氣——在西弗勒斯鬱悶的眼神里，他笑了笑，破天荒整了整衣領：「算啦。我回去啦。」
「呃？」這回輪到西弗勒斯驚訝了，「老師這就走了？」
「現在才捨不得我嗎？」戈德里克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憑空畫出一道複雜的法陣。霎時間強大的時空法則在小小斗室之內幾乎滅頂而來，空中旋轉的法陣金光大作，位面之風吹動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老師……」
「即刻就是萬聖節，我回去鎮守位面了。」戈德里克氣質驟然變得十分嚴肅，淡然道，「你也照顧好自己，萬聖節時，尤其注意。」
話音落畢，獅祖踏入時空法陣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22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