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荒蕪的莊園

不管這些觀察自己馬車的人到底是不是想以此了解自己家族現存的實力，艾恩都覺得把自己表面上做強大了還是很有必要的。即便艾恩不畏懼那些比自己強大的貴族對世襲莊園的窺探，這些表面工作卻依舊可以維持自己與蘭尼斯特這個姓氏應有的尊嚴。

馬林頓點了點頭，也沒有表示出什麼疑問。在他心中，艾恩的指令只要不是完全錯誤的，都應當酌情去執行，更不要說這個對蘭尼斯特家族的體面有利的事情了。

實際上因為艾恩進行奧術訓練，流水般的花費已經讓蘭尼斯特家族的體面蕩然無存。本來宅子中許多名貴的擺設和傢具都被馬林頓偷偷的變賣掉以補貼家用，反正在那過去的五年中，艾恩的年紀尚小，家中也沒有長輩，自然不需要利用客廳會客。即便是每日三餐的餐廳，也已經基本簡化到普通人家的規格——反正不進到房子裡面，誰又能看出內部的不體面呢？

還是那句話，沒有體面的貴族和平民又有什麼區別。

沒過多久，路開始變得崎嶇，艾恩就知道已經離自己的莊園很近了。因為莊園的荒蕪並不是只有蘭尼斯特家族名下的三個世襲莊園才有的現象，可以說這一片都有或多或少的莊園荒蕪的情況，只不過有些莊園荒蕪的沒有那麼的厲害，還能勉強提供一部分產出。所以通向莊園區的小路已經顯得有些破碎。

如果莊園可以正常的提供產出的話，那麼肯定會有馬車來往遠冬城和莊園之間。如果道路破損，肯定會及時的去修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任由其破碎，只要能保證一定的通行能力就可以了。

艾恩首先檢查了一下煉金儀器的穩定性，然後還是通過精神連接給馬匹下達了放慢前進速度的指令。

「老爺……」馬林頓感受到馬前進的速度有所變慢馬上就開口問道，生怕這通過奧術召喚來的馬匹發生什麼問題。

「沒事的，馬林頓。」艾恩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在這個世界，沒有真正接觸過奧術的人，總是這麼對奧術有一些恐懼和敬畏，「我控制的這匹馬，讓它慢下來的。這段路估計也有很久沒有人養護過了，看來莊園的荒蕪化是越來越嚴重了。」

「是啊老爺，之前剛剛有荒蕪跡象的時候，我們的莊園還能勉強種點糧食或者一般的作物，到最近一次去的時候，已經連雜草都不長了。」馬林頓無奈又帶一些感慨的聲音從馬車車廂外傳來。

「雜草不生……」艾恩默默地念叨了一句，這個情況絕對要比艾恩預料的情況簡單一些。

本來艾恩以為是有什麼力量刺激了雜草的生長而使得莊園荒蕪，但是現在聽馬林頓一說，基本就是可以斷定，導致莊園荒蕪的應該是一種詛咒的力量或者是負能量了。

「老爺，已經到了莊園的外面了。」馬林頓停下了馬車，見艾恩半天不出聲，就開口說了一句。

「嗯。」艾恩隨意的應了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入眼的景象，就和上次來已經完全不同了。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走進了生命的荒漠，除了泥土和石頭，什麼都沒有。

蘭尼斯特家的三座世襲莊園是連在一起的，也是因為在繁花之戰的失利之後，瑞瑟爾王室和貴族議會才同意將這片原來的古戰場，這片極其肥沃的土地轉換為莊園用地。一片新的莊園用地上，基本同一個家族名下分到的莊園都是連著的，這也算是王國和貴族議會層面給予的一定補償。畢竟不是誰都有那份功勞，獲得三塊世襲莊園的。

艾恩最後沒有選擇將煉金儀器從馬車上拿下來，因為艾恩帶來的這套煉金儀器，現在只能用來分析土壤中的魔能。

隨手從法師袍內側的某個口袋中捏出一小把施法材料，艾恩隨即就進入了專註狀態。

馬林頓見艾恩一言不發，還從袍子的內側捏出了些施法材料，就知道自己家老爺已經在施展奧術。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也就繼續坐在馬車車夫的座位上，靜靜的看著艾恩施法。

艾恩施展的這個奧術，成為「偵測魔法」。雖然只是一個零環奧術，但是卻可以通過施法者等級以及知識的儲備，判斷周圍有沒有奧術能量的存在。如果施法者等級足夠或者知識淵博，那麼還有可能直接通過這個奧術得到周圍的奧術能量是由什麼學派的什麼奧術在什麼位置造成的。

奧術的靈光在艾恩的手上閃現，但是專註一段時間之後，艾恩還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隨著施法專註的中斷，艾恩手上的施法材料瞬間化為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居然不是奧術效果……」艾恩感受到了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二次驚訝。這五年多來，除了上次看到星空的繁花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讓艾恩驚訝的事情。

本來艾恩的想法，是覺得這邊莊園的異動肯定和德魯那些精研死靈學派的施法者有關。隨便來幾個有個五六環造詣的死靈師足夠配合這裡負能量極高的環境，通過奧術對這片區域種下詛咒或者疫病效果。而詛咒和疫病效果是無差別的，所以連雜草也不能在這片區域生長。

「沒有恆定的奧術視覺，沒有真知術，沒有通曉傳奇，沒有靈視術的感覺真是要命……」艾恩心中不禁默默的詛咒了一句。要是在前世的遊戲中艾恩遇到這個問題，多半就是一個施法免材搭配上通曉傳奇，只要分分鐘就可以了解到這片土地上發生過什麼。

當然艾恩這種連第二層魔網都觸碰不到的情況，再去想什麼通曉傳奇就有些不切實際了。更何況現在他還不知道去哪裡找施法免材的技巧，這不是遊戲的世界，投入一個專長點就能獲得一個專長。所有的專長都是需要自己去學習的。

露出無奈之後，艾恩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用最常規的方法來分析。輕輕一揮手上的魔杖，一具歪歪曲曲的骷髏就拔地而起。

一環奧術一級亡靈召喚術，是現在這個環境下最好的召喚奧術。因為在這片負能量陰鬱的地方，施展這個奧術是完全不需要材料的。直接抽取空氣中遊離的負能量，一個歪歪扭扭的骷髏就能成型。

其實艾恩自己身上帶的法術材料中，也沒有帶施放死靈學派召喚法術所必須的骨粉。

一個念頭通過心靈連線下達給這具骷髏，雖然這種一環奧術召喚出來的骷髏並沒有什麼自主的思維能力，但是艾恩下達的這種挖個洞這種命令還是非常輕而易舉的。

挖洞其實是讓艾恩可以更好的採集到地下的土壤樣本用於在煉金儀器上面分析，因為表層的樣本往往都會受到外界影響會嚴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