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蕪之因

艾恩的準備是在離地一尺、三尺和五尺的地方各去一個樣本，所以先讓骷髏去挖一個五尺深的坑。自己也不浪費時間，先去開啟、調試煉金儀器。

「馬林頓，我們的莊園有沒有找過光明之神的牧師去探查過？」艾恩一邊準備著煉金儀器，一邊問起了馬林頓有沒有尋求過神術的幫忙。

雖然說大奧術師們曾經說過「如果人人都是大奧術師，這個世界將不需要神祇。」但是在奧術師帝國殞滅之後，很多低階的施法者還是傾向於在遇到自己解決不掉的問題的時候尋求神殿的幫助。因為神術都是來源於神的賜予，一個牧師的階位往往和其的虔誠程度以及神眷掛鉤。基本上都不像施法者需要通過長時間的奧術研究才能獲得高階的施法能力。

「老爺，家裡的情況雖然不經過您的手，但是……」馬林頓有些為難的說道。

誠然，雖然神術有的時候可以彌補施法者造詣上的不足，但是彌補的代價卻是實打實的金幣。

艾恩點了點頭，也是明白了馬林頓的意思。確實這幾年的奧術研究給本來就風雨飄搖的家族帶來了更大的經濟壓力。雖然現在蘭尼斯特家族只有自己和老管家馬林頓兩個人，但是每月的開支還是相當可觀的。

沒過多久，艾恩的腦海里就傳來的那具骷髏的反饋。

走到那個五尺深的坑邊大概看了一眼，艾恩就一揮手將這具召喚出來的骷髏打成了最基本的魔能——雖然現在人類國度並不禁止死靈學派的奧術，但是在這個多事之秋還是不要顯露出一些死靈學派的召喚奧術為好。

稍微揮動一下魔杖，通過法師之手的力場，艾恩很輕鬆取出了三份不算多的土樣。

雖然艾恩不對海曼店裡用的那些次級的煉金儀器抱有很大希望，但是在這個自己的奧術已經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也不得不求助於那些不靠譜的儀器了。

沒有什麼漫長的等待，很快艾恩就從煉金儀器上得到了結論。令艾恩不敢置信的是，居然三份土樣里，靠下的那兩份都有微量硫磺的存在。

如果要說什麼生物天生攜帶這種東西，而且沒法避免的話，那只有位於下層界的無盡深淵中的惡魔，才會無時無刻不帶著硫磺的氣息。

「惡魔？」艾恩有點不敢置信的又看了看眼前的結果，「那這些負能量又是從哪裡來的……」艾恩不禁陷入了沉思。

現在艾恩已經不知道去相信自己的儀器還是相信自己的感知，明明是能夠非常清晰的感受到龐大的負能量，而且自己的施法也已經證明了這點，但是最後的結果卻和惡魔扯上了關係？

「不行，再取樣一次……」艾恩搖了搖頭，決定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當再一次將三份土樣通過煉金儀器進行分析之後，結果確實有了轉機——所有土樣中的硫磺成分消失了。

不僅第二組，除了第一次取的三個樣品，之後艾恩隨機取的土樣中，都檢查不出硫磺的痕迹。

「就當是個偶然吧……」艾恩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他也通過自己精神之海中的那扇大門后的書架進行了查詢，並沒有得到這個地方歷史上有惡魔降臨的痕迹。

不過硫磺這種東西，也不是下層界所特有的。不然艾恩哪能用得起硫磺粉作為施展奧術的施法材料？

「施法材料！」艾恩在自己身上長袍的口袋中找尋下一組奧術的施法材料的時候，突然像有所明悟一樣。

一小截被用完的蠟燭頭被艾恩從長袍內側的口袋中取出，這種蠟燭頭就是所有等級的召喚怪物術的施法材料。

隨著手上那一小截蠟燭頭消失，一直天界犬匍匐在艾恩的腳前。

如果艾恩是一個需要通過每日準備法術位進行施法的法師的話，遇到硫磺只能束手無策。因為剛剛接觸到第一層魔網的一環法師，根本就沒有幾個一環的法術位，所以更多的會選擇去記憶一些應該能用得上的奧術。

狗類嗅覺靈敏，不管是主物質位面還是天界生物，甚至連煉獄生物也不例外。艾恩稍微蹲下身，摸了摸天界犬的頭，將含有硫磺的土樣向天界犬的鼻子下面湊過去。

「聞聞這個氣味，幫我找到所有有這個氣味的地方。」艾恩在將土樣湊過去的同時，通過精神連接傳達了這個指令。

天界犬的鼻子稍微動了動，然後嗚咽了幾聲，就直接竄了出去。

「難道真是深淵的氣息？」艾恩看到天界犬這樣的反應，不禁有些相信自己之前的根據煉金儀器結果所作出的推論。

因為天界犬作為天界生物，本身是守序善良陣營的。而深淵的氣息正好是和其完全相對的混亂邪惡陣營。一般天界犬感受到混亂或者邪惡陣營的氣息的時候，自然就會全力以赴。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要是那些骨架子做的這件事，那麼自然也是帶有邪惡陣營氣息的就是。

果不其然，天界犬順著氣味一處又一處的停留，艾恩雖然跟在後面跑得氣喘吁吁，但是也已經初步的得到了自己的結論。

有人利用硫磺作為媒介，在這片土地的下面構建了一個類似魔法儀式的東西。

不同於奧術帶來的效果，也不同於詛咒，更不同與嚴密關聯的魔法陣、或者迷鎖，魔法儀式是一種介於施法和恆定之間的狀態，而魔法儀式帶來的效果也有短暫和長久的區別。

很明顯現在擺在艾恩面前的，就是一個有著長久效果的恆定魔法儀式，不過整個魔法儀式的各個部分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結，也就是只要將所有的硫磺節點找出來，就可以直接破壞掉這個魔法儀式。

但是有個很現實的事情擺在了艾恩的面前——這個荒蕪並不是自己家幾個莊園的事情，而是整片地區都面臨荒蕪。可見整個魔法儀式是多麼的龐大。

不過魔法儀式不同於魔法陣，並不是只要破壞一部分迴路或者節點就能停止運轉。在運行原理上，魔法儀式倒是和迷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也就是只要破壞掉核心，整個魔法儀式的效果就會漸漸的崩潰或者直接消失。

雖然看上去只要破壞那個核心點就可以挽救自己的莊園，也順手挽救了很多和自己有著相同悲慘遭遇的底層小貴族，但是有個前提就是艾恩必須要找到這個核心。而且就算是找到了這個核心，也不是你說破壞就能破壞的。

能布置這麼一個大型的魔法儀式，花費這麼多的精力，艾恩是肯定不相信核心周圍沒有干擾預言術的奧術效果，也不相信這個核心周圍沒有觸發性的奧術陷阱。

「準備回去吧，馬林頓。」艾恩揮揮手解除了一級召喚怪物的效果，天界犬嗚嗚的嗚咽一身，身影就從主世界中消失。因為這種召喚怪物術，一般召喚的都是異位面生物的投影而並非本體。

「老爺，那莊園已經恢復了？」馬林頓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艾恩在幹些什麼，現在聽到艾恩說回去，以為莊園已經恢復正常的。

「問題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可能很難去解決。等明天我去市政廳一趟，去把我的發現稟告城主，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支援。」艾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如果得不到支援的話，我還要在想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