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煥然一新的馬車
雖然艾恩在繁花之年之後主要都沉浸在奧術學習之中，但是對自己家裡發生的事情，他這個少主還是略知一二的。
主要對艾恩來說影響最大的事情就是前年的時候，三座在遠冬城北方的莊園相繼出現了作物枯萎、樹木凋亡的情況。
這按理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因為遠冬城的北方歷史上爆發過一場非常之宏大的戰役。瑞瑟爾興起的時候，就在遠冬城附近和德魯的骨頭架子決戰過一次。藉助了諸神教會力量的瑞瑟爾，在這場戰役中雖然損失慘重，但是也將德魯的骨頭架子趕到了現在西北要塞的防線以外。
真實的血肉造就了這塊土地異常的肥沃，艾恩也知道，自己蘭尼斯特家可以得到這個區域的三塊世襲莊園，也是因為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在六月戰爭中在歷史上留下了完全沒有辦法磨滅的一筆。這麼巨大的貢獻還沒過一代人的時間，就算是現在貴族議會的新的貴族議員，也銘記著這份功績。
況且在那些議員的封地，都位於他們眼中真正富庶而安定的瑞瑟爾東部的土地。只要沒有外來的貴族實力在這片區域得到封地，別的地方就算再怎麼大風大浪，也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甚至他們還樂於看到地方大貴族之間對抗，進而折損他們自己的實力。
在得到莊園開始荒蕪的那段時間，格瑞安基本天天都要往返於莊園和遠冬城。可惜即便是格瑞安這個擁有七環奧術造詣的老施法者，也沒有在這次的事變中看出什麼端倪。
至於艾恩，他倒是在那段時間沒有去過那三座走向荒蕪的莊園。因為既然格瑞安沒有辦法看出什麼端倪來，就算自己擁有前世遊戲中的見識和記憶，在沒有擁有穩定聯結第一層魔網的實力之前，恐怕是連一絲異常都感受不到。
這就不是經驗上的差距了，更多的是在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上的差距。
艾恩的這番探查，帶有很強的碰運氣的意味在裡面。因為格瑞安和艾恩不同，他有著兩門禁制的學派——預言學派和死靈學派。而這兩種學派都有可以導致土地荒蕪的原因存在。如果要是格瑞安是像現在艾恩這樣的通才法師的話，艾恩根本就不會去費這個時間再去探查一下那些莊園。
不是說禁制學派就不能感受到那些學派奧術的效果和殘留的波動，而是這種感受能力被削弱了。更何況在沒有鑽研過禁制學派的施法者來說，他們缺少的就是更為彌足珍貴的經驗和知識。
現在蘭尼斯特家僅剩下的馬車已經是非常的簡陋，僅有的一匹拉車的馬匹也是顯得有些瘦骨嶙峋。艾恩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沒有讓馬林頓將馬車套在那匹老馬的身上。
不顧馬林頓怪異的眼神，艾恩從那匹老馬的尾巴上輕輕剪下幾根鬃毛，然後迅速的打了幾個手勢，同時簡短的幾個音節從口中流出。
艾恩所施展的奧術就是那個附在天青石中的召喚坐騎，而施法材料就是動物或者魔獸的毛、皮。
因為這次要去尋找莊園荒蕪的原因，所以艾恩還找海曼借了幾組用於分析的煉金學儀器。這些儀器基本都是不能磕磕碰碰的，不然會對儀器的精密性還有測定結果的準確性有著很大的影響。最關鍵的是如果要是儀器內部因為磕碰發生了零件的錯位或者魔法陣的磨損，艾恩現在還沒有辦法去修理他。不同於前世遊戲的現實中的鍊金術不是投入幾個技能點就可以學習完畢的，不然穩定的寶石附魔就可以讓艾恩獲得非常可觀的收益。
通過召喚坐騎召喚出來的這**匹，除了不需要休息和進食外，還有穩定性比較好的優點。不說這種奧術召喚的馬有那種極品寶馬的水準，最少也和大貴族家裡用來騎行的馬差不多了。
一個玄奧的傳送法陣只是一閃而過，一匹白色的駿馬就已經出現在了馬林頓和艾恩的面前。
「培羅在上……」馬林頓還算是第一次看到艾恩使用這些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奧術，之前的他看艾恩進行日常奧術訓練的時候，總覺得法師老爺們釋放出的魔法，都是用來殺人的。
艾恩倒是對馬林頓的驚訝沒有做出什麼表示，而是自顧自的將馬車套在了這匹白馬上。
「老爺，這馬車其實不是這樣套的。」當馬林頓回過神來的時候，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話倒是把艾恩鬧了一個大紅臉。
看著艾恩有點尷尬的表情，馬林頓倒是又是一愣。
「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艾恩揮了揮手，乾笑兩聲說：「無所謂的事情，這匹馬的駕馭方式和普通馬匹一樣。我也已經告訴了它應該怎麼去拉車了，馬林頓你只要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調整馬車的方向就行。我先一步去海曼的魔法屋。」
……
當馬車裝載好煉金裝置以後，緩緩地沿著大街，向遠冬城的北門行駛。
因為繁花之戰瑞瑟爾的潰敗，遠冬城還有許多從西北要塞以外逃回來的新貴族。雖然他們失去了封地這個貴族之根，但是他們還依舊擁有著或高或低的貴族頭銜，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世襲莊園。所以有著不同徽章，在遠冬城中往返的馬車，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遠冬城內大街上頗為壯觀的一道景觀——即便這一切在瑞瑟爾的王都瑟蘭都是稀疏平常，但這裡是最靠近西北要塞的大城，遠冬城。
「蘭尼斯特的家徽？」一名不起眼的路人稍微注意了下艾恩乘坐的馬車上的徽記，不由地一愣，「蘭尼斯特家的小夥子不是因為練習奧術都已經入不敷出了，怎麼還有這麼好的馬拉著他家的馬車。」
想到這裡，這名路人不禁加快了腳步。
……
「老爺，似乎這匹馬給我們帶來了不少人的注意。」等馬車出城、人跡變少之後，馬林頓才向艾恩說起了自己的發現。
艾恩倒是沒有答話，首先是給馬林頓加持了一個魔法伎倆，用於保持身邊的溫度恆定。
遠冬城不僅是表示這座城池位於北方，還表示居住在這個城市裡的居民會原理寒冬的折磨——事實上基本也是這樣，不過恆定溫度的魔法陣的覆蓋範圍也只覆蓋了這個城市除了貧民窟以外的所有地方。在貧民窟則只有一個次級的，勉強能保證貧民不會死於寒冬的小型魔法陣而已。
而城外的寒冬確實讓艾恩感到了不適應，所以他早就有針對性地給自己加持好了用於維持溫度的魔法伎倆。本來是準備給馬林頓也順變加持的，但是馬林頓認為自己多穿一點能受得住寒冬的洗禮，也不願意浪費艾恩寶貴的每日法術位，即便魔法伎倆只是一個零環的戲法。
不過艾恩從剛才馬林頓的聲音中卻聽到了受到寒冬洗禮之後的那種獨有的顫抖，所以不由分說的也為馬林頓加持了魔法伎倆。
事實上未經許可給別人施加任何奧術效果都是需要通過一個豁免的，如果不幸的成功豁免，那麼即便是增益奧術效果，也只能無效化——因為人類不是天生的施法者，人類的身體不能準確的判斷一個奧術效果的正面與負面。換而言之，如果同樣是不經允許給一個精靈釋放魔法伎倆的話，那麼則不需要通過任意豁免，前提是這個魔法伎倆的效果是有益的。不過那隻精靈多半也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更不要說提一句謝謝。
「老爺……」馬林頓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他明白每日那可憐的幾個法術位是現在自己家老爺唯一的力量，現在又為自己浪費一個。
「不用說了，我釋放的奧術都是之前準備好的，如果不用掉也沒有辦法變成別的奧術，所以這並不是浪費。說正事吧。」艾恩直接自己開口，堵住了馬林頓下面的抱怨。
「老爺，剛才那些觀察我們馬車的，還不乏一些稍微有些實力的小貴族，好幾個人我還是認識的。他們好像都對我們的世襲莊園有或多或小的窺探，尤其是我們今天要去看的那三座荒蕪的莊園。」
艾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荒蕪莊園的窺探他是最能理解的，因為世襲莊園即便是轉手，依然改變不了其世代罔替的屬性，除非是持有世襲莊園的貴族被貴族議會定罪而收回。所以即便是荒蕪的土地也是土地，也是可以世代傳承的土地。雖然在這個土地上不能像封地一樣建城收稅募兵，但是依舊可以獲得一份收益——如果有一天荒蕪像它來的那麼突然一樣離去的話。
然而艾恩雖然現在欠下了一筆不算小的債務，但是也沒有到那種砸鍋賣鐵的程度，這種殺雞取卵、賣地還錢的事情他還是沒必要去做的。
「馬林頓等今天回去之後你稍微留點心，看看是不是我們的宅院周圍突然多了些遊手好閒的人。」艾恩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還有馬棚，稍微加一些遮蓋，讓別人以為確實有一匹好馬在裡面，記得如果有人遊走在宅院周圍的話，喂馬的時候準備雙份的飼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