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郎變俘虜

第五十一章 情郎變俘虜

子儀說哥舒曜不是馬重英的對手,果然不過一會兒,台上的哥舒曜漸落下風,處處受制。光弼其實也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沒法安安靜靜的站在下面看熱鬧。

光弼更加沉不住氣了。哥舒曜已經輸定了,他要不要上台去抓馬重英呢?可人家正在哥舒悅比武招親的擂台上,如果他上去了,會不會引起哥舒悅的誤會?

哥舒曜越來越顯狼狽,哥舒悅卻興奮起來,她站在一邊不斷的摩拳擦掌,旁觀了一會兒,哥舒悅終於按捺不住,笑道:「這位公子武功不錯,本姑娘也來湊湊熱鬧。」哥舒悅說著,縱身加入戰團。

光弼本來已經準備出手的,看到哥舒悅也參戰,他又停步準備看熱鬧了。

台上三人又鬥了五六招,光弼嘆道:「我還以為哥舒悅有多厲害呢,原來就會幾招花拳繡腿而已。」

子儀和光弼又看了一會兒熱鬧。很明顯的,哥舒曜叔侄聯手也鬥不過馬重英。光弼終於按捺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又拉了拉袖子。

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子儀微笑著鼓勵道:「上去吧,沒關係的。」

光弼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道:「既然沒關係,那你為什麼不上去?」

子儀笑道:「我覺得哥舒悅嫁馬重英也不錯啊。你看人家姑娘的眼神,興奮得很呢,似乎已看中那傢伙了。」

光弼急道:「我都告訴你馬重英是吐蕃敵將了,你居然還覺得不錯?今兒絕對不能讓他得手,那傢伙會害死哥舒悅的。」

「以前我就覺得你很關心那姑娘,現在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關心她啊。」子儀打趣道:「你還站著幹什麼?快點上去啊!等人家姑娘被吐蕃小賊騙走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子儀這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呢?莫非以為我喜歡上哥舒悅了?哼,他花心,就以為所有人都像他一樣花心么?一個勁地引誘別人上台參戰,他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希望我娶哥舒悅?」光弼越想越鬱悶,忍不住對著那傢伙翻了一個白眼,別過臉去,再也不想聽他胡說八道了。

台上馬重英抓住哥舒曜一個破綻,幾式鴛鴦連環飛腿,哥舒曜在他凌厲的攻擊下左躲右閃,三兩下就被逼到台邊,一腳踏空,翻下台去。

哥舒悅見狀驚叫一聲,馬重英哈哈一笑,凌空一腳又朝她踢了過去,哥舒悅狼狽不堪地使了一招「風擺柳」,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彎成了一張弓,她還沒直起腰來,馬重英猿臂一帶,就勢托住她苗條的水蛇腰。

這個姿勢就像熱戀中的人嬉戲打鬧一般,哥舒悅的臉紅了起來,馬重英微微一笑,伸手拔掉她頭上的玉簪子,柔聲道:「這個就算給我的定情信物吧?」

哥舒悅又是害羞又是歡喜,雙手掩住臉,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馬重英將玉簪子收到懷裡,輕輕放開哥舒悅。

哥舒悅羞答答地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馬重英。」馬重英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不是漢人,你會不會嫌棄我?」

哥舒悅抬起頭來,笑道:「我也不是漢人呀。」

光弼虎視眈眈地在台下守著,只要馬重英一下台就準備抓人。這傢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去年來涼州劫持了他的家人,今年又跑涼州來了,還敢上台比武招親!

馬重英見哥舒悅既嬌羞可人又大方洒脫,他一時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哥舒悅終於不好意思起來,趕緊伸手推開他。台下卻有許多人已紛紛喝起彩來。

馬重英趁著熱鬧準備離開,哥舒悅回過神來,慌忙一把抓住他的臂膀,落落大方地問他,「請問公子家住何方?」

馬重英還沒來得及回答,猛然有人一聲斷喝,「賊子休走。」聲到人到,竟然是沖著他來的。

馬重英吃了一驚,扭頭看時,只見一個人影如鷹隼捕獵一般訊捷無倫地飛上台來。他心中暗叫「不好」,看樣子就有麻煩。

他也旋風般地轉過身來,那個叫他「賊子」的人已落在他面前了。馬重英定睛看時,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這不就是當初在涼州城門口攔截他的那個唐將么?

半路殺出來的這人就是安思義了,他本來只是例行公事到處巡邏的,沒想到無意之中竟然發現了獵物。

哥舒悅看到他,臉色也黑了下來,問道:「你來做什麼呢?下去!」

安思義卻是理也不理哥舒悅,他冷笑著對馬重英道:「自古冤家路窄,很高興咱們又見面了啊。」

「這是比武招親的擂台,哥舒姑娘已經中意我了,兄弟你就不要攪這渾水了吧?」馬重英不動聲色,平靜地說:「哥舒姑娘叫你滾下去呢,你沒聽到嗎?」

安思義聽到比武招親,不由一愣,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發現柱子上的對聯,安思義神情尷尬起來。但也只有那麼一瞬,他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無辜地盯著馬重英,道:「你膽子不小啊,居然還想比武招親?你知不知道這招親的是誰家的姑娘啊?」

「這裡不歡迎你。」哥舒悅幫著馬重英氣勢洶洶地對安思義道:「我是誰家的姑娘我自己會告訴他,我不稀罕你來多管閑事,給我走開。」

安思義不可置信地盯著哥舒悅,問道:「你居然喜歡這個吐蕃賊子?」

哥舒悅很不友好地說:「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這傢伙是我們大唐的敵人!」安思義大聲道:「你叔爺爺身為隴右節度使,最大的使命就是防禦吐蕃賊子來犯。你居然要認賊為夫?」

安思義說得那麼嚴重,哥舒悅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臉上的笑容終於僵硬起來。

安思義對馬重英道:「你去年來涼州劫持了李光弼的家人,別人不認識你,我認識你,乖乖的跟我走吧。」

馬重英手腕一翻,朝著安思義疾刺過去,他的手裡不知何時捏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小巧的飛刀。安思義慌忙避到一邊,馬重英縱身跳下擂台,安思義也緊跟著躍下台來。馬重英雙手一分,撥開前面的幾個人,往人叢里躥去,安思義在後面緊追不捨,但是看熱鬧的人太多,一時追他不上。

馬重英正逃躥間,忽然腳下被人絆了一下,他猝不及防,頓失重心,身子直挺挺往地上倒去,他心中叫苦不迭,背上一股大力傳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馬重英狼狽不堪地站穩了,回頭看時,那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拉他的人竟是李光弼!不用問剛剛使絆子害他摔倒的人也是他了。

這才是真正的冤家路窄!馬重英苦笑一聲。光弼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歡迎馬公子來我們涼州坐牢啊。」

安思義也已追了過來,光弼將馬重英往安思義面前一推,道:「這傢伙是你的俘虜了。」

安思義道了一聲「謝謝」。雙手撮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大一會兒就有幾個軍士拿著鐐銬奔了過來。安思義指著馬重英,吩咐道:「把這傢伙鎖起來,帶走。」

哥舒曜和哥舒悅也追過來了,軍士們已三下五除二將馬重英鎖好,正要帶走。

哥舒悅臉色慘白,奔到馬重英面前,抓住他的臂膀,連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真的是我們大唐的敵人?」

「哥舒姑娘,我喜歡你。」馬重英朗聲道:「我是吐蕃人,但我絕對不是大唐的敵人。」

「你就騙騙娘們兒吧。」安思義冷笑一聲,根本就沒耐心聽他狡辯下去,吩咐軍士們道:「現在就給我帶到軍區大牢里去,重枷侍候。」

軍士們牽著馬重英走了,安思義向光弼一抱拳,道:「在下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安思義說著就要離開,哥舒悅一聲厲喝,「站住。」

安思義真的站住了,他頗有點不耐煩,道:「你還有什麼事?」

「把他放了。」哥舒悅指著馬重英,道:「他說了,他不是大唐的敵人。」

「他說不是,你就信了?」安思義慢騰騰的道:「有哪個賊會承認自己是賊的?」

「我相信。」哥舒悅咬牙道:「如果他真是你所說的敵人,他就不會上擂台比武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腦子進水呢。」安思義皺眉道:「很抱歉抓了你的情郎啊,可惜我沒法徇私舞弊,因為我要為涼州百姓的安全負責。放走他將會後患無窮。」

「我沒傷害任何涼州百姓。」馬重英抗議道:「我來涼州讀書,我是武威書院的學生,難道一個吐蕃人來大唐學習也對你們的老百姓構成危險了嗎?」

光弼和安思義聞言都愣了一愣:現在是和平時期,吐蕃和大唐早已休戰談和。這傢伙如果真是武威書院的學生,那他們抓他似乎真的有點過分了。

安思義想了一想,道:「先帶走,等核實了身份再說。」

哥舒悅飛快地衝上前,攔住軍士們的去路,追問馬重英道:「你真的沒騙我?」

馬重英嘆了口氣,說:「沒騙你,我真的只是一個學生。如果是別有用心的姦細,我哪敢上台比武招親啊?哥舒姑娘,剛才聽這位長官說來,你居然是隴右節度使的家人。我一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連你的身家背景都不清楚就盲目上台招親,看來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哥舒悅的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她低下頭,道:「如果你真的不是他們所說的敵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安思義一擺手,軍士們押著馬重英走了,哥舒悅還站在原地發獃。

光弼嘆了口氣,哥舒悅不會無可救藥地愛上馬重英了吧?無論如何,那傢伙都是一個危險分子,就算他今天是良民,可是誰能保證他明天不會拿起武器劫掠大唐邊境上的老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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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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