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溫柔陷阱

第四十章 溫柔陷阱

「你……有本事站著別跑!」

「我有這麼傻么?不跑,等你謀殺親夫啊!」

園子里,一男一女在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若你以為是追逐嬉戲的孩童,那就大錯特錯了……

沐顏歌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才不得不承認,這隻玉狐狸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柔弱如風,靠,是誰說這「病美人」那方面不行的?這體力,明顯可以……咳咳,她又想歪了!

「不玩了……」沐顏歌敗陣下來,但並未就此垂頭喪氣。哼,這仇恨的小種子已種下,她就不信往後還逮不著修理他的機會。

「夫人可是玩累了,來,嘗嘗我今年的新釀。」容墨突然從石桌下掂起一酒罈,伴隨著一股醇和馥郁的香氣,晶瑩透亮的酒水傾瀉而出,落到白瓷青花的酒杯中,光澤異常。

沐顏歌望著那人變魔術似地掏出的酒罈,撇撇嘴,似嗔似怨道:「誰知道這裡邊有沒有毒……」

「真的不喝?」容墨臉上的笑容徐徐展開,如春風拂過碧波,撩人無痕。

沐顏歌一臉嫌惡,伸手推開了容墨執起的酒盞。

「就一小杯而已。」

「不喝!」

那人的手指白皙而纖長,觸及之處竟有點微微的涼意。沐顏歌驚覺自己的「失態」,急急將手收回,面色微赧。

「為夫的酒香飄滿園,夫人可否賞臉,就此喝上一杯?」容墨又不死心地湊了上來,殷勤備至。

若有似無的酒香拂過鼻端,卻是惹人垂涎。沐顏歌放棄「抗拒」,接過輕抿了一口,一股刺激卻帶著些許甘甜的味道襲來。

「不錯,醇厚不失清雅,確是好酒!此酒何名?」她問道。

「花椒桃花釀……」容墨抬起輕婉飛揚的袍袖,淺啜了一口,微微一笑。

「倒是個新奇的名字,還是頭一回聽得。」沐顏歌又抿上一口,交口贊道。

「用花椒桃花浸酒,可謂之匠心獨具!漢代用花椒和泥塗牆壁,謂之『椒房』,取其溫香和多子多福之意,花椒和美人從此相得益彰!」芳馥清瀅的酒氣氤氳在容墨微薄的雙唇上,竟有股說不出的魅惑。

兩人在桂樹下相對而坐,細賞一壺佳釀。

微風拂過,吹落桂花飛下,墜在容墨的袍襟,衣白似雪,花亦如霜,愈見模糊,一時難以分辨。

「你看這滿園的花開得雖千嬌百媚,可若再來上一場寒風秋雨,必定是殘紅鋪地,風光不再。」沐顏歌神色有異,像是綿酒憨醉,只見她正摩挲著酒盞的手一滯,忽然嘆道。

「花無百日紅,夫人是何等心明鏡朗之人,也有這種難以釋懷的時候?看來,這酒不僅能使人醉,還能傷春悲秋呢!」容墨如玉的容顏染上一抹微醺的紅,笑侃道。

「那個,你這幾日去了哪裡?」沐顏歌忽然想起什麼,抬眸問道。

「去京城裡的幾家鋪面逛了逛,然後進了趟宮……」容墨玉指輕輕敲擊著杯盞,眸光清淡。

「進宮去幹什麼?」沐顏歌聳眉。

「你猜……」

「我猜准沒好事,蛇鼠一窩,能謀划點啥?」

沐顏歌覺得這人滿肚子壞水的,和那陰晴不定的皇帝走到一塊,準是這天下某個地方又要遭殃了。

「為夫有那麼不堪么?」容墨眨眨眼,一臉無辜,「你還別說,這回進宮還真干成了一件好事!」

「呵呵,夫人我就等著你這隻狐狸在將來的某一天遺臭萬年!」沐顏歌嗤之以鼻,對於帝師夫君的職業顯得是十分地不看好。

容墨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受傷,一臉哀怨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夫君我遺臭萬年了,那夫人你不是也要跟著一起臭么?」

「誰跟你一起臭了,我不好另揀高枝么?非要傻到在一棵樹上弔死?」沐顏歌斜睨了某人一眼,底氣十足。

「嘿嘿,放眼望去有比你夫君我更高的樹枝么?」容墨故意仰頭望了望四周,遂而曼聲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可不許說『弔死』這種不吉利的話!」

某人一臉的神秘與嚴肅,成功地勾起了沐顏歌的好奇心,「好日子?」

「夫人還不知道吧,今日我進宮見了皇上,提起了我倆拜堂成親一事,皇上經不住你夫君我的苦苦哀求,恩准了我在下月初八正式迎娶你過門。屆時十里紅綢,舉國歡慶,夫人可高興?」

「什麼?這麼快?」

沐顏歌直接從石凳上跳了起來,望著眉眼飛揚的某人,瞬間石化。

「很快么?我怕夫人等得太急,要知道這名份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等你我一拜堂,顏歌你就是南涼堂堂的一品夫人了,那出門的排場可是千人相迎,萬人膜拜,你……」

「等等……」沐顏歌一下傻了眼,情況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容墨停止了口若懸河的洗腦,將沐顏歌重新按在石凳上坐下,又為她倒上了一杯酒,柔聲安撫道:「夫人先坐下,喝杯小酒壓壓驚,為夫知道這驚喜來得太突然,夫人還需要慢慢消化!」

是啊,她還真需要好好的慢慢的消化,只是她怎麼覺得這事情變得愈發地詭異了呢!貌似她正在一步步掉進了某人精心安排的「陷進」,沒有掙扎,反倒屁顛屁顛往裡鑽……這,她還需要繼續么?沐顏歌有些猶疑了,可離開了容墨這個「坑位」,還有更好的在等著她么?

沐顏歌思前想後,很快做出了平生最重要的決定:繼續守坑,混吃混喝。無論如何,傍上『天下第一公子』,她不至於落得血本無歸。

沐顏歌淺啜了一口酒,須臾,總算平復了自己有些失常的小心臟。

「嗯,那個,以後這后宅我隨便發揮,你都沒意見?」沐顏歌忽然換了個話題,幾分試探。

「當然沒意見,我平時里很忙,有了夫人這個賢內助,自然會省心不少!」容墨攤攤手,表示毫無異議。

不會吧,隨她搞?沐顏歌有些傻眼了,似乎想再確認下,「你就不怕我弄得你周遭十里,寸草不生,無花敢開?」

「夫人言下之意,是想同我畫地為牢,白頭偕老么?」容墨眉眼彎彎,竟是笑得十分地滿足。

咳咳,沐顏歌徹底無言以對了……

「那個,我能問你幾個問題么?」沐顏歌覺得都要同這人捆綁在一起了,對他這廝,還一無所知呢!

「但說無妨……」某人倒也爽快。

「你和南涼皇帝是怎麼認識的?你是怎麼爬上帝師之位的?」沐顏歌從最基本的入手,想把這狐狸的神秘面紗給揭開一點,但是,某人還是有拒絕透露給她的權利。

「我有名有錢,他有權有兵,某日一見,一拍即合,他給我封官進爵,我為他出謀劃策……」容墨竟沒多想,答得乾脆。

見某人還算坦誠相待,沐顏歌神情幾分愉悅,「這便是所謂的『臭味相投』?」

她一方面要為這「一針見血」的答案拍手稱絕,另一面要對某人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奸臣表示強烈唾棄。

「嘿嘿,謀生之道,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呢!」某人嬉皮笑臉,大言不慚。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借口,沐顏歌無奈搖頭,「那平時的空暇之時,會去什麼地方休閑娛樂?」

問完背景,問愛好,沐顏歌倒也不含糊。

「就和幾個朋友去酒樓坐坐,高談闊論,評議天下之事……」

「我看是和幾個人一起相互吹噓,以沽名釣譽吧。」沐顏歌不屑地嘲諷道,他是家財萬貫的翩翩公子,又豈會少得了倚紅偎綠的浮華交遊。

容墨並未氣惱,只是輕抿了口茶,微綠的茶水氳濕了他的薄唇,配著些許疏淡的表情,竟有種說不出來的雅韻,「夫人知道就好,可千萬不要說了出去!」

瞧他那故弄玄虛的小樣,沐顏歌在猜想這人是不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那你生意上的事,我可以插手么?」沐顏歌笑容可掬,要知道,繞了一大圈這個才是重點。一來,她想找點事打發下無聊的府苑生活;二來,經濟大權不可丟,這是亘古不變的持家之道,她必須處心積慮地將魔爪伸向某人的衣兜里。

容墨先是一整,隨後失聲笑道,「容家的產業枝繁葉茂,你我共同經營打理正合我意,俗話說,夫妻齊心,江山可握。有了夫人的幫襯,這容家日後必定是愈發地榮耀顯赫,富家天下!」

「停……」沐顏歌最煩這種沒完沒了的阿諛拍馬,「你老點頭就行,廢話收起!」

「這是夫妻的正常交流,怎麼能算是廢話么?為夫正值花樣年華,別再一口一個『老』了……」

和上了年紀的人交流就是累,沐顏歌忽覺身心疲憊,還是這酒好,只管一醉,絕不同你多啰嗦。

沐顏歌與某人交杯換盞,喝得倒也盡興,直到腦袋越來越沉,竟是直接醉倒在某人懷裡。

呵呵,這可是市面上有名的「千步醉」,這笨女人卻當作白水在喝……某人露出一臉壞笑,不過,醉倒了,也好,他可以為所欲為,趁她在沒有反抗能力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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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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