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托萊兄弟面臨的危機

第20章 托萊兄弟面臨的危機

20

格洛麗亞年紀還不到百歲,對於她這個年紀的施法者來說她目前取得的成就是十分驚人的,是以能在大陸數百位三階施法者中脫穎而出,獲得稱號。(.無彈窗廣告)

遊歷時間接近四十年的格洛麗亞見慣了各色人物,但當那隻悄悄跟蹤她的黑貓的主人坐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怔了好一會兒。

「……安格斯·末日審判?」她驚訝地說,「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對方彷彿感覺不到她的無禮,禮貌卻又疏離地微微頷首,「有一陣子沒見了,颶風女士。」

格洛麗亞嘴角微抽,「一陣子?你這一陣子還真不短啊……既然你沒死,怎麼會銷聲匿跡六十多年?」

安格斯漠然的臉上浮現冰冷微笑,一言不發。

格洛麗亞嫌棄地偏過頭,斜視對方那張不似人類的臉,「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神神叨叨的老傢伙……活了太多年,都活成木頭了吧?」

安格斯仍舊不發一言。

「唔……既然碰到了,你又願意出現在我眼前,那就表示你現在正無聊,是嗎?」格洛麗亞摸摸下巴,眼睛里閃著光,「末日審判,我手裡有個相當有趣的事兒,你有沒有興趣?」

「能讓颶風女士離開南方的事兒有多麼有趣,我確實有點興趣。」雕塑般的客人終於說話了。

「好!」格洛麗亞拍桌而起,撈過琉璃酒壺嘩啦啦倒了一滿杯魔紋花酒,往安格斯面前一推,「喝了我就告訴你!」

安格斯藏在袖子里的手緩緩伸出,端起酒杯,如同在自家後花園里品嘗下午茶的紳士那樣優雅地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就算完成要求了。

格洛麗亞瞪著他,滿臉的無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玩點兒?」

「我們之間對於這一點或許有少許分歧,你想先就這個問題討論一下?」安格斯說道。

「算了吧。」格洛麗亞放棄了,豎起右手食指,左手在上面輕輕一轉,一道空間門出現身前;她伸手進去一掏,取出一個手掌大方形木盒,往安格斯這邊一推,「你們這些老傢伙比我懂得多,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安格斯仍舊面無表情,視線在那個方形木盒上停留了一秒后眼底出現古怪笑意;一股奇異力量自他身側出現,一隻半透明的大手凌空出現,輕柔地打開木盒,躺在盒底的幾塊羊皮殘片被無形的能量托起,飛快在虛空中拼湊成一張殘缺的地圖。

「哼。別賣弄你的精神力操縱了吧?」格洛麗亞冷哼了一聲。

默發法師之手沒什麼稀罕,三階以上施法者都能做到。但默發的法師之手能擁有人手一般的靈活度、還能延伸使用精神力,這就有些駭人了。

「不錯,千年前流傳的黑森林魔族地下城地圖居然被你搜集到這個程度……即使仍舊不全,卻已經能看出大概位置了。」安格斯漠然的臉上「慷慨」地給出了勉強算是真誠的笑意,「那個地下城所在流傳了幾千年,其存在從魔族流出的舊世界歷史正文中被翻譯出來后無數人搜尋其入口,皆一無所獲。這份地圖應是某個魔族學者所繪,在種族戰爭中被某任精靈王獲得,為了不讓其中的秘密現世,那位精靈王選擇毀去地圖,分散丟棄於大陸各地……我還以為這東西永遠不會被人搜集齊全,沒想到卻被你做到了。」

格洛麗亞斜視著安格斯,「……原來你這個人還是有表情的嘛?」

「……那麼,颶風女士現在想做的,就是湊齊人手去探尋這座地下城了?」安格斯完全不理她說了什麼。

「那還用說嗎?」格洛麗亞驟然拉高聲音,眼睛里都是興奮,「連精靈王都要掩埋的秘密,有這機會不選擇去親手揭開,還有資格自稱施法者、求道者?」

「……」安格斯再次無視對方的言論,「半神存在也認為不應現世的秘密,或許危險性出人意料。」

「廢話,不然為什麼我看見你首先想到的是拉你入伙,而不是先追問你六十年前刺殺教皇那件事?你知道我壓抑好奇心有多難受嗎?」格洛麗亞眼睛一瞪。

「……」

法師之手延展出的精神力將地圖碎片輕盈地放回盒子里,蓋上盒蓋,推回格洛麗亞身前。

安格斯施施然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襟,「既然如此,當你準備動身的時候請別忘記了通知我,颶風女士,我先告辭了。」

「雖然你婆婆媽媽的,決定倒是下得爽快。」格洛麗亞眯起眼睛,咧嘴一笑,「這座城市瀰漫著那些神官們腐爛的臭味,我不打算多呆,你最好隨時準備出發,末日審判。」

安格斯輕輕頷首,提步離開。

「等會兒,來都來了不一起用個餐?我點的可是兩人的份。」

安格斯罔若未聞般走出房間。

格洛麗亞聳聳肩,獨自奮戰擺滿了桌子的餐點。

東預料到貝內特軍團的人會來,但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跑了一整天安排犧牲隊員們的撫恤金,才剛想坐下休息會兒,幾個全副武裝的軍官就堵了他辦公室的大門。

饒是已經在總長位置上坐了幾年,東也忍不住一時有些驚慌;儘力壓抑住情緒將這幾位軍官請到中城區最大的會所盡心招待、而後借著自己混到的中尉軍銜與他們攀交情拉關係,在對方面色稍微緩和后立即表態托萊家十分期望能成為貝內特的出資人、能為軍團開拔前線出一份力等等,總算得到了幾聲客氣的安撫。

親自將幾位軍官送到他們包下的酒店,轉身上了戒衛隊的馬車,東的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托萊總長,這次的事情你有沒有告訴南?」跟著東忙了一天的副官坐在他的對面,憂心忡忡地問道。

「……沒有。」東揉了揉眉心,「我只告訴他我們家或許需要出一筆錢……其它的,讓他知道了只是多一個人擔驚受怕而已,沒什麼用。」

「……城主大人太過分了,他是想讓戒衛隊背下這次的黑鍋嗎?宗教裁判所的人一點兒力都不出,反倒是一點兒責任都不用負擔?」副官憤憤地抱怨。

「我們家擁有教徒家庭身份、三代皆出神聖騎士,同時兼具軍部職銜,且完美地沒有任何貴族封號——確實是足夠拿得出手的、有分量的靶子,不是嗎?」東冷哼了一聲,「將我立起來當標靶,不但可以應對上面的追究、平息下層的怨氣,還不會讓各家貴族物傷其類……如果我不姓托萊、沒有坐在戒衛隊總長這個位置上,我都會這樣選擇。」

「……哎。」副官嘆息了一聲,憂鬱地看向東,「軍部的態度……看看貝內特軍團的人就知道了。他們這樣乾的話,或許並不會放過南,總長。」

「……我會想個辦法讓他離開傑佛里。」東黯然地說,「大不了放棄傑佛里城,全家退回鄉下……我們畢竟是教廷騎士。只要我們識趣點兒,事情不會走到最糟糕那一步。」

馬車裡安靜了下來,東看似放鬆地閉目休憩,腦中卻全是無數起起伏伏的念頭。

邪教徒出現、惡魔在城區中肆虐,這樣的事情不相干的人自然能夠以旁觀者的心態看戲,身為戒衛隊的總長,他卻沒有這個資格。

這件事情暴露的不僅僅是某個平民女士心中積壓的憤恨,更加暴露了整座城市上層階級的麻木無能。上面的人不會去問為什麼宗教裁判所的人不出手,他們只會問為什麼下面的人不能完美地解決事件、讓大人物們為此操心。

解釋、借口只對想聽的人有用,所以東從沒想過要去浪費唇舌——處理了作為靶子立起來的他,邪教徒事件就能「完美」收尾;只要官面上過得去,老爺們才不會管靶子是不是無辜、林克大道是否仍舊一片廢墟、死傷者的後續有沒有人去料理。

「……一萬金幣?」南詫異的問。

托萊家的書房中,東回復了那副處變不驚的、胸有成竹的胸中模樣,對於弟弟的疑問,他說道:「是的,親愛的南。你湊到了五千,我再補五千就夠了。」

「為什麼要出這麼多?你不擔心貝內特軍團的人誤會咱們家的財力,繼續獅子大開口?」南皺眉。

「作為出身軍部、擁有軍銜的咱們兄弟來說,出資也就這麼一次而已……反正接下來我就不是戒衛隊總長了,更不是本地有體面的什麼人物,誰還會惦記著我呢?」東安慰著說道,「只是之前我提過希望你能去競爭下一屆總長,現在可能不行了……真抱歉,南。」

「我也沒有想過去這一點,你知道我做不來,別轉移話題,東。」南挪動傷腿走到書桌前,雙手撐著桌面,直視著東,「格蘭特爵士當了這麼多年軍團出資人,每年所交的錢也不過是三千金幣,我們這次居然要交一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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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的送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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