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陳安人生僅有一次去夜店,就碰到了周維,陰差陽錯結了婚。

所以她對這地方印象是非常的不好,站在大廳,陳安有些拘束,總覺得很多人看她。拿出手機撥給陳軒,一直沒通,打到第三通電話。

「陳安?」

一個聲音響起,陳安轉頭看過去,手裡還握著手機。司澤摟著個姑娘從裡面大喇喇的走出來,他身上的襯衣扣子散開了一半。

陳安看到大片的肌膚,移開視線,點頭:「司總。」

「怎麼在這裡?玩?」

「找個人。」陳安回道:「司總你忙,我找到他就回去了。」

「周維?」說著司澤擰了下眉毛,隨即嗤笑道:「周總也來這邊玩?」

「我哥。」陳安說:「那我先進去了。」

「你先等會。」

司澤轉身附耳和那位姑娘說了什麼,姑娘抬眸看向陳安,隨即很快就低下頭柔順的退開往外面走去。司澤整理衣服,走過來:「第一次來這邊吧?你一個姑娘家不□□全。你哥在那個房間?我帶你過去。」

司澤取出一支煙銜在嘴唇上,手裡把玩著的銀色打火機咔嚓一聲響,藍色火苗點燃了香煙。

陳安連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行。」

他呼出煙霧,煙夾在修長的手指上,輕笑:「客氣什麼?」

陳安看他的眼睛:「我就來找我哥有點事,能出什麼事兒?我看起來很好欺負么?」

司澤深邃眸子在她身上打量,片刻後點點頭:「非常。」

陳安老臉一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電話鈴響了起來,陳安接通,陳軒的聲音就落入耳朵。

「怎麼了?」

「我在酒吧里,你出來還是我進去找你?」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了不讓你來么?」陳軒聲音立刻就急了:「趕快回去吧,你一個姑娘家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那我告訴嫂子了。」陳安說著就要掛電話,陳軒聲音提高,有些緊張:「我馬上就出去,你在門口等著別動,不要亂跑,這邊很亂。」

陳安掛了電話,抬眸看向司澤:「馬上我哥就出來,不麻煩司總了。」

「你討厭我?」司澤眼尾上揚,盯著陳安,他抽煙的姿勢懶散,透著張揚。

「我很尊重你,司總,只是實在不太好麻煩你。」陳安笑道:「不勞煩。」

「不麻煩。」司澤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區:「坐著等吧。」視線往下落到她的高跟鞋上,說道:「下午沒給你帶麻煩吧?」

陳安忙了一天確實腳也不太舒服,走過去坐下。

司澤跟沒骨頭蟲似的,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陷進去,懶懶抽煙。

「那不就是司總想要的效果?」

「你難道不想看周維變臉?」司澤笑的老狐狸似的眯著眼睛,抽完一支煙,他說道:「周維那樣的脾氣也會發發火,有意思。」他嘖嘖:「七百多萬的車啊,報廢了。」

陳安心思沉下去,轉了下眸子,看著司澤:「周維和你是死對頭,怎麼會那麼聽話去公司?」

司澤彈落煙灰:「猜猜看。」

「剛剛那位是你女朋友?會不會生氣?」

「我沒有女朋友。」司澤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白色煙霧,修長手指輕輕在膝蓋上敲擊著。他皮膚偏白,若不是眸子過於鋒利,長相真的有些娘炮了:「真的不猜猜?」

陳安笑出了聲:「司總,我還有別的事兒——」

「算了,告訴你吧。」司澤抽完最後一口煙,按滅在煙灰缸里,抬眸看過來:「我說你在我這裡上班。」

陳安抿了抿嘴唇,轉頭看向出口。視線掃到陳軒匆匆走出來,站起來:「司總我不陪你了,還有點事得過去,司總你早點回家。」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再見。」

轉身快步朝著陳軒的方向走去,這個事兒有什麼好猜?司澤真是她見過最無聊的人。

司澤盯著陳安纖細的背影,黑色裙子包裹著小巧的屁股勾勒出曲線,她不屬於驚艷型。初見,只不過人群中平平凡凡的一個姑娘,柔柔弱弱。接觸的久了,難怪周維對她上心,弄這麼個女人在身邊,誰不想早點回家?

陳安跟了周維太多年,他對二手女人沒興趣,不然真的會考慮把陳安弄到手。

司澤表情沉了下去,顯得陰戾,他重新點燃一支煙,狠狠抽了一口身子陷在沙發里。

當年也有這麼一個姑娘——

司澤眯了眼睛,看向遠處。煙灰掉落在手背上,他彷彿不知疼一樣毫無知覺,眸子越來越深,透著股詭異的陰戾。

陳安追上去:「陳軒!」

陳軒轉頭看過來,登時就皺了眉:「你來做什麼?」

他滿臉通紅,是喝了酒的模樣,陳安拉著他胳膊快步往外面走,陳軒不敢太大力量的掙扎,怕把陳安給摔了:「你做什麼?鬆手!」

「你還要回去喝酒么?」陳安轉頭看著大哥的眼睛,沉了臉:「換個地方我讓你喝夠!」

陳軒一怔,他都好久沒見到陳安發火了。

陳安就拉著他快步走出去,攔了一輛計程車先把陳軒給推進去,轉到另一邊上車。報了地址,轉頭就看到陳軒要去開車門,登時提了聲音:「你敢下去,以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妹妹。」

「你到底想做什麼?安安?」陳軒也是十分鬱悶,安安什麼時候這麼任性了?

「陳軒,我們彼此是最親的人,你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你現在店面都撐不下去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天天出去喝酒有意思么?」

陳軒轉頭看過來,濃眉緊蹙:「誰告訴你的?劉念話這麼多,我的事兒你別管了,我會處理好。」

「你能處理好個屁!你先說你現在欠多少錢,出去喝酒是借錢么?」

司機在前面終於插了一句:「小姐,現在能走么?」

「走。」

陳軒一下子不說話了,沉著臉轉頭看向窗外。

陳安咽了下喉嚨,她今天心裡憋著氣

在陳軒家小區門口找了家飯店,陳安點了燒烤給陳軒遞過去一瓶啤酒,說道:「既然你想喝就喝吧,喝舒坦了,有什麼話該說的說,你有妻有子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鬼混了。」

陳軒定定看著安安一會兒,踮起啤酒瓶子仰頭,一口氣他把一瓶啤酒喝完,抬手拍在桌子上,眼睛有些紅:「妹妹,哥這事我能解決。」

「股票賠完了?你怎麼解決?」陳安晚上沒吃飯,現在也有些餓了,咬著一個烤雞翅,頭都沒抬,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很少喝酒,結婚後更是一口酒沒粘過,可離婚後,她基本上每晚都要喝很多,不喝睡不著。

陳安咬了一口雞翅,仰頭把一杯啤酒灌進了肚子里:「差多少錢?」

「將近四百萬,店面才能繼續運轉。」

陳安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半響她咽了下喉嚨把食物吞下去:「嗯?然後呢?」

「我打算把西工的店轉出去。」

「轉出去錢夠么?」

陳軒皺眉又喝了一口啤酒,搖頭:「不行就先把房子抵押貸款,很快就轉回來。」

「今年生意不好做。」陳安說:「賺不回來呢?你和嫂子住哪兒?」

陳軒不說話了,沉著臉喝酒。

陳安吃完了東西,擦了擦手,又喝了一口酒。

「我到處借借換個小一點的房子,你少喝點,身體弱。」陳軒阻止陳安繼續喝酒的動作。

陳安甩開他的胳膊:「你怎麼借?誰會借給你幾百萬?你喝了這麼多天還沒看清楚么?」有錢的時候就是朋友,沒錢的時候誰認識你是誰?

陳軒悶不吭聲,喝到第四瓶啤酒,陳安說:「離婚的時候,我分了一些股份。」陳安笑著搖搖頭:「我也不賣完,賣一部分足夠了。」

陳軒猛地抬頭看過來:「我不能要你的錢!」

「我不是白給你。」陳安端起塑料的杯子和陳軒面前的酒瓶碰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仰頭喝完擰眉半響等緩過來勁兒:「這錢是借給你的,一年還是兩年三年五年,什麼時候能還你自己給個承諾。」

劉念是個不知足的人,陳安這幾年自認幫他們不少,到頭來還落不著好。

無條件的付出,陳安也不想再繼續下去。

陳軒怔怔看著她,片刻后陳安笑了笑給自己倒酒,她酒量差,其實有些喝多了,說道:「哥,你是我親哥,我拿你當最親的人,可你和嫂子不能拿我當傻子啊。以前,我但凡手裡有錢,你需要我二話不說都會給你——」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落入喉嚨滑進胃裡。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那天你和嫂子說的話我也聽到了,哥,在你和嫂子心裡也許我是外人。可我心裡,我們就是一家人。媽走了,我們家就你我兩個人了,我們是親兄妹。媽媽走的時候,她拉著我們的手,她說的話我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她再次睜開眼,放下杯子站起來:「錢湊到我就會打給你,不要讓媽媽擔心,也不要讓我——擔心。」

陳軒抬手蓋住臉,肩膀抽動,喉嚨滾動淚就砸在了桌子上。

人的一生都會經歷什麼?慢慢長大,嘗試愛情,失去親情,失去愛情,失去一切。小時候再親的兄妹姐弟,也會隨著年齡,漸漸疏遠。各有各自的家庭,只有自己的另一半最親,其餘的都是外人。

她知道這是陳軒變著法想讓自己拿錢出來,給吧,就這麼一個親哥,能怎麼辦呢?媽媽已經沒了,只有他們兄妹相依為命。

「老闆,買單。」

陳軒擦了一把臉,站起來搖搖晃晃要去結賬,陳安拉住他,自己掏了錢。轉身看著他,說道:「哥,以後不要再賭了。好好和嫂子過日子,我也最多能幫你到這裡。我先走了,你也回家吧。」

她轉身快步出了店門。

「安安——」

陳安沒有回頭,風吹的腦門疼。股份手續還沒辦利索,她想把那套房子賣了。

第二天陳安高燒,早上鬧鐘響了,她掙扎著想要起床,還沒下床就跌重重摔在地板上,摔得兩眼發黑。在冰涼的地板上躺到九點半,陳安索性拉下被子裹著自己繼續睡。

鬧鐘一遍遍的響,最後換成了手機鈴聲。

陳安嗓子火辣辣的干,動一下都疼,拿著手機接通:「喂?」

「陳安,你怎麼沒有來上班?」

「發燒。」陳安劇烈的咳嗽起來,不小心就咳吐了,弄的一身狼藉,手機也丟到了一旁,縮在床角頭疼欲裂。電話鈴再次響了起來,陳安拿過手機:「趙經理,抱歉抱歉我病的很嚴重今天大概是去不了公司——」

「陳安?我是司澤。」低啞男音落入耳朵,陳安火辣辣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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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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