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混混學校
蕭石臨時改變主意，是因為他忽然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初級學徒的許可權，就不得不降級了，既然已經升到了這個級別，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被打回原形實在太冤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吃足苦頭的蕭石這回再也不敢大意，仔細研究了一陣主菜單，發現和上次相同，只有「物品」欄可以點選，進去一看，立刻眼花繚亂。
「我日！」蕭石第一時間就大聲嚎叫起來，這回真的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首先映入意識的竟是一顆有小指甲蓋那麼大的鑽石，下面的註解中分明寫着：「鑽石，凈重100克拉，珠寶。」
「嗚嗚嗚，嗚嗚嗚！」蕭石趴在床上痛哭起來：「媽的！100克拉的鑽石啊，說出去都能嚇死人的啊，早知道有這麼好的東西，我還畫什麼金條啊，金子算個屁啊，哪有鑽石值錢啊。」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繼續往下看，只見第一幅畫面里儘是些值錢傢伙，珍珠寶石、翡翠瑪瑙，應有盡有，名目不下五六十種，看得他兩眼發花，心臟突突狂跳。
不過這回蕭石終於學乖了，知道這些金銀財寶其實都是迷惑人心智的禍水，與其浪費寶貴的資源去煉這些，不如儘可能先把自己的級別提高上去，到時候這些值錢東西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同時也暗暗擦了把冷汗，要不是煉第二根金條的時候剩下的石墨不多了，只怕自己最多只能再得到一塊金條，就要跟這段嶄新的人生告別了。
另外，他發現物品欄下多出了一個子菜單，「兌換品」，略一查看，就知道裏面都是「引導者」之前提到過的可以用經驗值直接購買的物品，打開這級菜單，果然看到了售價500經驗的石墨和售價10000經驗的無限古靈筆，另外還有一大堆花花綠綠的東西，比如煙、酒、食品、服裝、帳篷等，就如同一個雜貨鋪，超市裏能買到的幾乎這裏都能買到，而且價格相當便宜，1瓶百年陳釀售價僅是5點經驗，一條極品捲煙也只要1點經驗，除了煙盒上沒有任何標記外，看介紹似乎都是十分高檔的奢侈品。
最令他鬱悶的是，他還發現了一隻式樣古怪的小刷子，上粗下細，通體淡青色，名字叫修影刷，註解中寫着：「修影刷，能夠隨使用者心意適當修正畫作錯誤的刷子，價格3000點經驗值，附加條件：需消耗完成度90%以上的優質修影竹3根。」
看到這裏，蕭石的心尖兒都顫了：「還有這麼好的東西，我真是一頭豬啊，我簡直比豬還笨啊，浪費了那麼多石墨去畫那根破金條，早知道第一個就該畫修影竹啊，媽的！畫塊南山石也好啊。」
這時的蕭石，心中充滿了對金錢的憤恨：「媽的！從今以後，哪怕有一萬顆鑽石擺在我面前，我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錢是什麼東西，錢就是一堆大便，比大便還不如的東西。」
他躺在床上呼呼喘氣，捏著拳頭咆哮道：「我，蕭石，從今以後，什麼也不幹了，專門畫畫，我要做全世界最偉大的畫家，比那些什麼索什麼斯基的都偉大一萬倍的畫家。」
直到這一刻，十八歲的蕭石終於確定了他人生中第一個偉大理想，那就是要做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畫家。
整整一個下午，蕭石都是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度過的，天知道如果再次升級成功，等待他的會是多麼美妙的生活。在此期間，他不厭其煩地詢問「引導者」各種各樣的相關問題，把所有能想到的問題都問了個遍。
人的主觀能動性當真蘊藏着極其恐怖的力量，向來得過且過、混吃等死的蕭石第一次開始為自己的將來作打算了，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達到什麼目標，然而這種窺探神奇事物本質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而且近在咫尺，似乎只要付出努力就能達到，如果遇到這種事還不拼了命地上，那就是白痴加混蛋了。
蕭石當然不是白痴，所以他花了整整三天三夜，在意識中瘋狂研究那隻必欲得之而後快的南山石，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一旦煉化失敗，那麼眼前這個神秘的世界就會永遠關上大門。
在這三天中，他只出過一次門，買了十幾包速食麵和一箱礦泉水，外加紙和筆，整日整夜地獨自關在房間里畫草圖，直到第三天晚上，手終於開始抽筋，哆嗦得連筆都握不住才作罷。與他所付出的努力相對應的是，那塊南山石的形象已經深深融入了他的記憶，在最後幾次的草圖中，他隨手劃出一根線條、哪處有凹陷、哪處有凸紋都分毫不差。
到了第四天早上，蕭石自覺已經準備得十分充分，所以一起床就想作畫，可是手剛碰到筆就條件反射似地抖個不停，只得苦笑着放棄了這個**頭，心想看來真的得好好休息一下，否則欲速反而不達，畫還沒練成就先把手給練殘廢了。
忽然想起已經有很多天沒上過學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到學校去逛逛，調劑一下精神也好，於是穿戴整齊，空着手慢悠悠地往學校踱去，在路上還順便買了包軟中華。
他就讀的市第二職業中學在本市也是十分出名的，原因是學校里痞子成群，混混成堆，本市一些家長在教育小孩時常會說：「不好好讀書是吧，哼！將來把你送到職二去，你哭死都沒人管。」或者說：「你再爛再爛不過職二的那些混混吧。」
所以，在職二**書的生活相當愜意，都是一幫天不收地不留的問題少年，老師們也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往往是收到一批新生后，在教務主任的領導下，由各班的班主任從中挑選幾個還不算太爛的問題少年，重點加以培養，其餘的就放任自流了，只要他們不公然在學校里打架吸毒，就沒人管他們的事。
蕭石當然不屬於老師們眼中的重點培養對象，所以他雖然半個月沒來上課，也沒人來找他的麻煩。
蕭石到學校時正趕上午休時間，走進鬧哄哄的教室，剛找了個位置坐下，林學榮就湊了上來，賊兮兮地問：「石頭，身上帶煙了嗎？媽的！老子身上一根都不剩了，憋了一上午了。對了，你這陣子跑哪鬼混去了，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我去了你家好幾次，狂按門鈴，就是沒人理我。」
蕭石伸了個懶腰，隨手從兜里摸出包還沒拆封的軟中華，扔在課桌上，笑道：「最近發了點小財，一下賺了幾萬塊，不過都被我老爸拿去打麻將了，只剩一千多塊了，諾，這包煙就是我路上買給你的，等一會放了學，我們就出去放鬆一下。」
林學榮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蕭石有事從不瞞他，只不過這次情況有點特殊，所以沒把神筆的事說出來，只含糊其辭地說賺了幾萬塊，林學榮卻聽得有點發懵，片刻后回過神來，抄起香煙哈哈大笑：「媽的！小石頭，你騙鬼去吧，什麼生意這麼好做，能一下子賺幾萬的，除非你去搶銀行，嘿，這包煙我看也是地攤貨吧，算了，不跟你瞎扯淡了，咱們說正經的，前天晚上我在迪廳里碰到個小辣妹，身材絕對正點，要不今晚我帶你去會會她。」
他邊說話邊去撕那包煙的包裝紙，被幾個眼尖的男生瞧見了，大呼小叫地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我日！這裏有包中華啊，見面分一支。」「操，吃獨食生兒子沒屁眼，給俺也來一支。」
林學榮也不在意，有求必應，一連分發了七八根香煙，片刻間教室里吞雲吐霧，媽不熱鬧，把幾個從不抽煙的女生嗆得連連咳嗽，向他們比劃着中指跑了出去。
林學榮抽出一支煙點燃，剛吸了一口就驚叫起來：「我靠，媽的虧大了，你們這幫兔崽子都給我把煙吐出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軟中華啊。」
幾個圍着他抽煙的男生聞言一怔，趕緊對着嘴猛抽兩口，不約而同地連連點頭，接着就有人開始起鬨：「媽的，真的是中華耶，林學榮，你發財了，連軟中華都捨得拿出來發，靠，請客請客。」
林學榮無比肉痛地把剩下半包中華塞進口袋，神色古怪地望着蕭石，湊到他耳邊低聲嘀咕道：「石頭，你剛才說，你真的賺了幾萬塊？」
「啊，我不是說了嘛，都給我老爸抄走了，現在兜里就剩一千塊了，還給你買了包煙。」
「我日，你怎麼不早說。」林學榮氣急敗壞地道，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聽「啪」一聲巨響，原來不知什麼時候班主任張向年已經到了，正站在講台上狠拍驚堂木呢。
「都給我把煙滅了，在教室里抽煙，象什麼話？」這幾句話張老師幾乎是吼出來的，氣得全身直哆嗦，指著一群敗類學生罵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敗類，社會垃圾，你們不讀書，可以，可是拜託你們不要影響別的同學好不好？」
畢竟是班主任，敗類學生們多少還是要給點面子的，於是有的掐滅了煙頭藏進口袋裏，有的乾脆跑到教室外面繼續抽。
張老師重重嘆了口氣，望着幾乎空了一半座位的課堂，摸著額頭苦笑道：「算了，我就長話短說吧，今天開個班會，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我們是畢業班，過兩個月就要舉行三校生高考了，想考大學的到我這裏來領取報名資料。唉！其實我也知道，這事兒不過是走個程序，我們班大概只有王三和李四兩位同學有希望考上大學，不過機會難得啊，這次連南都大學都參加了三校生的招生，唉！」
他說得唉聲嘆氣，一臉苦瓜相，下面卻是熱鬧異常，這幫敗類學生再蠢，也聽得出張老師語氣中對他們的輕視，當下就有一個好事的不依了，從凳子上跳起來，揮舞着手臂叫囂道：「我日！不就是南都大學嘛，我家就住在南大對面，媽的，老子就報南大，嘿，上學近啊。」
其餘一幫不良學生也跟着起鬨：「靠！也算我一個。」「奶奶個熊，我也要考南大。」「哇塞！南大哦，可是跟北大清華齊名的，我也要考。」
張老師蹙著眉連連搖頭，白了這幫混蛋一眼，恨聲道：「好！好！好！我張某人就等著各位同學為母校增光添彩了。」
林學榮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正眯着眼打瞌睡的蕭石，賊笑道：「石頭，咱們也報南大，怎麼樣？」
蕭石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真無聊，明知道考不上還考個屁，誰愛報誰報。」
林學榮一臉賤笑，卻一本正經地道：「管他呢，咱兄弟反正這輩子沒指望上大學了，好歹留個美好的回憶吧，至少我們曾經努力過。嘿嘿，說不定在考場上還能吊到個未來的女大學生呢。」
蕭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空陪你瘋。」
林學榮死拽着他胳膊，耍起了無賴：「媽的！你小子也太不講義氣了吧，一世人兩兄弟，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你去不去？不去就不是兄弟，就是狗娘養的。」
蕭石被他吵得煩了，揮手推開他，不耐煩地道：「算我怕了你，去就去吧，啊，我可沒興趣填那個什麼報名表，你得幫我填，完了通知我什麼時候上考場玩兒。」
林學榮沒口子答應，眉開眼笑地道：「這就對了嘛，到時候咱哥倆一人吊一個南大的女大學生，多體面，多威風。」
「做夢去吧。」蕭石懶得再聽他象只蒼蠅一樣羅哩八嗦，頭一歪，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