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李錦然的心意
秦白薇第二天收拾好了書包，換了新校服，就被秦文青送去了學校。秦文青骨子裡是個保守的人，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跟其他普通小孩一樣按部就班的完成學業，再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她就心滿意足了。
秦白薇這次回學校也有自己的打算，她這段時間看完了小學全部的課本，自己感覺準備的也差不多了，準備回去之後就跟班主任提出跳級考試的事。
跳級到五年級讀書，就可以節省兩年時間，也會讓她在五年內考上京師大學離開這個城市的目標，離得更近一步。
師大附小是有名的老校區，校園裡的環境不錯，教室也足夠寬敞明亮。這年頭學校里冬天有暖氣片的很少，師大附小每年有不少批款，自然能提供最好的條件。
如今天氣才剛剛進入初冬，校方就已「測試暖氣片流通」的借口，讓一年級所在的樓上都開通了暖氣。往年從沒有開的這麼早過，也沒有這麼及時。
有小道消息說這是因為一個轉學生，但是具體的，卻不敢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了。
三年級七班也有一個轉學生，只是這個人剛來不久就在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里確立了威信，只要他趴在書桌上睡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湊過來跟他搭訕——當然，這位平時睜開眼睛的時候，也沒人敢靠近。
李錦然氣勢太強，瞪一眼就能把這幫小孩嚇哭，更別說不留半分情面的那張嘴，偶爾說幾句輕蔑挖坑的話，那些上來討沒趣的小姑娘就能哭一整天，壓根就不是一個段數上的。
李錦然上學斷斷續續的，老師說這是有特殊原因，也沒追究，一班小孩就更加認定這個李錦然家裡不得了，居然還能批這樣的假條。
老師心裡也發苦，可萬幸的是上個禮拜做了一份摸底試題，李錦然的成績在中游，還是可以的。這個成績還是李錦然少考了一門，數學拿了滿分的結果。
班裡從此對李錦然不滿的聲音也消下去了，男孩們打不過李錦然，不敢惹他，女孩們那時候都喜歡看漫畫書，裡面的主角兒都跟李錦然似的，出門有高級小轎車接送，上學不按時來但也能拿滿分，尤其是李錦然來了也常趴在靠窗的位置上睡覺，這看在一幫小姑娘眼裡，簡直酷斃了。
這會兒李錦然正趴在課桌上睡覺，他自從半個月之前睡過一個好覺，到今天為止，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一天三個小時半睡半醒的，熬的腦仁兒疼。
忽然，李錦然抬起頭來看向教室門口的方向，一雙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隔著走廊一直在暗中觀察李錦然的一個小姑娘愣了下，忍不住也偷偷看向門口，她心裡奇怪，這個李錦然她暗中觀察很久了，從來沒瞧見過有什麼事兒能讓他這麼激動的呀？這還是第一次呢……
很快，門口就傳來一聲輕微的「報告」聲，講課的老師手裡的粉筆停了下，有些不快地沖站在門口的學生點了點頭，算是勉強通過了她進來，「下次早一點，不要耽誤了上課，知道么？」
站在門口的小孩點了點頭，瘦高的個子套在寬大的運動服里顯得空蕩蕩的，一張小臉白皙清秀，睫毛倒是挺長，但是卻剪著一頭敢男生一樣的短髮，瞧著是個乾淨漂亮的小男孩。
看向門口的小姑娘有些疑惑，她不記得她們班有這麼一個男同學啊？
那個「男孩」提著書包走進教室，很快就來到了李錦然身邊，自然的坐了下去，掏出課本來聽老師上課。
小姑娘看著這個新來的「男同學」，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忽然哦了一聲，天啊，她知道那是誰了，那個是秦白薇！是她以前的同桌秦白薇！
老師上課接二連三的被打斷，臉上的表情不太好起來，用黑板擦敲了敲桌面，嚴厲道：「萬青青，你要是再敢發出一聲怪叫，就給我出去站在走廊上！聽見了沒？！」
萬青青嚇得吐了吐舌頭，埋下小腦袋好半天沒敢抬頭。她心裡還在為那個發現驚訝不已，不久之前秦白薇是她的同桌，還是跟她一樣留著兩條小辮子的女生，怎麼幾天不見，她剪了短髮變成男生啦？
不過秦白薇這樣短髮的樣子，還真好看哩！萬青青忍不住又從課本後面扭頭去瞧秦白薇，沒有了那頭枯黃的小鞭子，乾淨利落的短髮烏黑亮澤，前面的劉海略微有點長，垂下來一點，顯得皮膚白皙乾淨，更清秀可人了……這個秦白薇怎麼幾天不見，就徹底變了樣子？
萬青青看的入神，腦袋裡不停的冒出疑團。
等看到變身假小子的秦白薇側過頭去沖李錦然借一塊橡皮的時候，萬青青差點忍不住又開口喊出聲，全班的人都知道不能跟李錦然太接近，這個大少爺脾氣陰晴不定，又有潔癖，他的東西可是從來不外借的。上一回孫蓉蓉借書，也不知道哪一句得罪了大少爺，直接被說哭了呢！
但是這一次李錦然卻沒有跟往常一樣，而是把自己的橡皮隨意地沖秦白薇那推了下。
萬青青看的眼睛又瞪圓了，這太不正常了啊！這絕對不是李大少的作風，難道不應該是挑著眼睛看對方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讓對方「滾遠點」嗎……萬青青在瞧見秦白薇毫髮無損的用了李大少的橡皮，並且歸還了也沒有被挖坑任何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不太對勁了。
從秦白薇進到教室里來之後，原本一直沒什麼精神的李錦然就像是看到了綠洲的一頭駱駝，儘管頭疼的毛病折磨出了他絕佳的耐性，但是在看到秦白薇的那一刻起，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歡呼雀躍的。
尤其是秦白薇主動借他的橡皮用，這讓李錦然心裡的感覺更不錯了，他覺得秦白薇現在用了他的東西，那等下開口讓這個醜丫頭替自己按頭簡直就是理所當然。
李錦然心裡舒坦，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白薇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讓他連續多日緊張的神經也放鬆下來，連帶著他的頭沒有那麼漲疼了。
秦白薇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帶著點冷香的味道，像是高山讓融化的雪。跟第一次李錦然被她的手指按揉著的時候感覺到的一樣，李錦然從出生起就受頭疼的折磨，像是一個嗜睡的人終於找到了柔軟的枕頭，忍不住側著頭像秦白薇那邊靠近了一點。
他輕輕用鼻子嗅了嗅，那陣冷香若有似無，聞的並不十分清楚，但是他就是能感覺到。就像是秦白薇之前站在教室門口還沒進來的時候一樣，他能感覺的到，並且能模糊的感覺到這是能緩解他病症的。
像是忍耐著巨大疼痛的人對嗎啡有著十分強烈的依賴，李錦然能感覺出，自己對這個醜丫頭有著需求。
李錦然在旁邊輕輕動著鼻翼，如果是往常秦白薇並不會發現，但是她身體被白霧改造過，耳聰目明，自然感覺到同桌的男孩在聞她身上的味道。
秦白薇自己也聞了一下，並沒有魚腥味，只有洗衣粉和被太陽曬過的味道啊。她上一世沒有被任何男生追求過，更因為臉毀容了，周圍的人包裹她自己都拿自己當成了男孩對待，這會兒被李錦然聞了幾下，沒有半分羞澀，只有點尷尬，以為是自己身上的怪味道讓同桌不喜了。
她又聞了衣服上一下，小聲問李錦然道：「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嗎？」
李錦然沒想打會被她發現，神色里有點尷尬，但是很快又扭過頭去，道：「沒。」
秦白薇哦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又低頭繼續看書去了。
李錦然表情有些僵硬，等了一會又默默把頭扭回去，拿眼角的餘光瞥著秦白薇。他不承認自己依賴秦白薇，但是他在心裡還是認可他對秦白薇有些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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