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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霆,你……」趙夫人趕來的時候,只看到已經倒在血泊當中早已氣絕身亡的萬妤梅,她氣結地瞪著提著滴血的劍,面無表情地站在屋內正中央的趙瀚霆。

趙瀚霆並不理會她,上前再跨出一步,長劍用力一揮,隨著一聲聲更響亮的尖叫,萬妤梅的頭顱已經被他砍了下來。

「葛昆,將萬妤梅的人頭以及搜羅的證據扔到萬騰跟前!」

「屬下遵命!」聞聲趕來的葛昆應聲上前,隨手扯落衣架上的一方大棉巾,將滾落到一角的萬妤梅頭顱撿起包好,這才提著退了出去。

趙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手指指著兒子不停地抖啊抖,好半晌才咬牙切齒地道,「你便是有天大的不滿,也得考慮考慮她背後的娘家人,萬將軍乃歸降之將領,你如今殺了他的女兒,日後還有哪個將領敢降我趙氏?」

不等趙瀚霆說話,她深深吸了口氣又道,「你還要將他女兒的人頭送到他跟前?你這是要活生生逼反萬騰?」

趙瀚霆將劍插回鞘里,聽到此處冷笑一聲道,「我就怕他萬騰不反!」

「娘,外頭之事你莫要擔心,孩兒心中有數,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能做,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著呢!萬氏心思深沉毒辣,留在府中確是個禍害。」

前世那個出了名的牆頭草萬騰,他從來都不相信他會有忠心,事實也正如他所料的那般。

趙夫人聞言才稍稍放下心來,安蓮欣養在趙府這麼多年,她有幾斤幾兩她又怎會不知道,若說沒有人暗地裡助她,她是絕不相信她能布置出那樣的一出來,故而她私底下也命人細查,雖查不到確鑿證據證明這一切有萬妤梅的影子在,可她始終仍是懷有疑心,只是想到萬妤梅身後的萬騰,這才將她隱下去。

趙瀚霆安撫了她幾句,又命人進來打掃血跡斑斑的屋子,出了門便見趙瀚楠與楊佩芝一前一後急匆匆地迎面走來,他止了腳步拱手行禮招呼,也不待趙瀚楠問,便尋了個理由徑自離開了。

卻說這晚萬騰正從書房出來,意欲往剛得的美妾院里去,哪想到才走出幾步,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大包袱,直直便砸到他的腳下,驚得他連連退後好幾步,緊接著一名藍衣男子提著一個稍小的包袱緩緩從樹後走出,他大驚失色,『噌』的一下拔出身後侍衛的配劍,厲聲質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闖萬府?」

來人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包袱扔到他的面前,「在下奉二公子之命,特來給萬將軍送些東西!」

「二公子?」萬騰一驚,正欲細問,來人卻已身影一閃,很快便消失在夜空當中。

「將軍,是、是小姐!」他愣愣地望著對方消失的方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聽到身後侍衛的驚呼,他低下頭一望,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掉落他身前那個包袱,裡面赫然現出他的女兒萬妤梅的頭顱!

他雙腿一軟,一下子便跪倒在地,良久,死死地攥緊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將軍,您瞧,這些是……」侍衛遲疑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順聲回頭一望,臉色頓時大變,倏然出手奪過另一個包袱抱入懷中,身軀微微顫抖。

「……將軍?」侍衛不解,擔心地輕喚。

萬騰低著頭,突然抓起地上的長劍,動作一閃,只聽侍衛悶哼一聲,身軀轟然倒地,咽喉處是一道鮮艷的血痕。

***

「二公子,夫人給了安夫人一筆銀兩,安夫人帶著受傷的安蓮欣雇了一輛馬車出了城,一路往東邊去了。」葛昆推門而入,行至正翻著書卷的趙瀚霆跟前低聲稟道。

趙瀚霆放下書卷,「既如此,便讓咱們的人準備,記得做得利索乾淨些。」

「是!」葛昆遲疑了一下,問:「那安夫人……」

「安夫人?不管她是追隨女兒而去,還是想留著性命好好地活著,都不必理會她。」趙瀚霆渾不在意。他自來便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母親要保安蓮欣,他不好多說,可這不代表著他便會就此放過她,膽敢算計他,便要做好死的準備,這年頭,要想一個人死,方法多的是。

葛昆應了一聲,卻並未退下,繼續又道,「二公子早前讓查柳祥均之事,如今已查清楚了,柳祥均生父並非中原人士,而是……陵徑王蒼澤之子。二十三年前,陵徑國北殿王,亦即蒼澤嫡親叔父舉兵謀反,時為太子的蒼澤兵敗流落中原,化名柳忘塵,因緣巧合結識漁家女雲婧娘,兩人不久結為夫婦,一年後陵徑國太師尋到中原,勸服心灰意冷的蒼澤回國,蒼澤離開后,雲婧娘發現懷有身孕,這個孩子便是柳祥均。」

「陵徑王蒼澤之子?」趙瀚霆頗有些意外。

「是的,蒼澤回國后耗費了兩年時間,才重奪王位,一年之後冊立大將軍胡遠奎之女為王后,只可惜胡氏女成婚至今未曾誕下一兒半女,加之又極其狠辣善妒,以致蒼澤膝下只有原配王后留下的一個女兒,還有便是中原的雲婧娘所生下的柳祥均。」

「按你這般說來,柳祥均只能算是陵徑王蒼澤私生子,蒼澤複位后並未著人往中原接雲氏母子,而是另立了王后。只是,如今陵徑王室後繼無人,柳祥均可算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還有一事,二公子,如今蒼澤正在中原,而且就在城外一處隱蔽的山莊里,前不久雲氏被刺身亡,兇手便是他們陵徑國之人,想來,陵徑國有人不願意雲氏母子回去啊!」葛昆頓了頓,壓低聲音繼續道。

「蒼澤在城外?也對,知道自己有后,他又豈會按捺得住,必是要親自跑一趟。」趙瀚霆一驚,不過片刻又擰眉道。

「二公子,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葛昆遲疑了一會,終是輕聲問。

「有話直說!」

「二公子,陵徑國雖經歷過戰亂,如今朝中也不太平,可陵徑之富……現主公征戰中原,正是……」

趙瀚霆沉默,他又豈會不知戰爭當中財物的重要,若是能得到陵徑國相助,必會大大有助於齊軍征戰,物資充足,便少了不少掣肘。

「父親那邊可曾知道蒼澤在中原?」

「蒼澤來時布置得極為隱密,屬下也是耗費了不少精力才打探出來,主公那邊,應該未曾知道。」

「嗯,派人抹掉蒼澤等人留下的一切可能的痕迹,務必不能讓第三方得到消息,包括父親,一直到他們秘密離開中原,返回陵徑國。」趙瀚霆沉聲吩咐。

「二公子,這……」葛昆不明所以,這樣的安排,分明是完全不考慮與陵徑國合作的可能。

「退下吧!」趙瀚霆重又拿起書卷,不再看他。

葛昆無法,只能應聲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關門聲響起,趙瀚霆方緩緩抬頭,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

若能得到陵徑國相助自是極好,可是,柳祥均與喬府,與英淇有著那樣的一層關係,如今趙喬兩家密不可分,又正是征戰關鍵之時,自然沒什麼。可是,待日後父親稱帝呢?喬老將軍戰功赫赫,喬氏滿門軍功累累,他日大齊立國必會位極人臣。

他也曾君臨天下,也明白為君者的心思,功高震主,還與他國王室關係密切,這樣的臣下,又怎能讓為君者心安?

前世喬老將軍早逝,喬氏男兒悉數戰死,大將軍燕伯成又有他壓著,父親自然少一些顧忌。可今生呢?他不敢賭,但凡有半點不利於喬府的可能,他都不敢冒險。

他低低地嘆息一聲,雲氏死於非命,以柳祥均的心性,必是要想方設法為母報仇,可陵徑國內胡氏一族勢力不弱,憑他一人,想要成事著實不易。便是柳祥均自己,想要保存性命亦得千般注意萬般小心。

「夫人,蓮姑娘在城外三十里的路上溺水身亡,據說是趁人不備偷偷拆了臉上繃帶,對著河水見著了臉上的傷,驚懼之下失足掉河。」這日,趙夫人用過了午膳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青芍便匆匆迎上前來小聲稟道。

趙夫人步伐一頓,半晌后長嘆一聲,「果然是我的好兒子啊!」

「……夫人此言何意?這分明是一樁意外,聽夫人的話,倒像是二公子所為?」青芍不解。

趙夫人嗤笑,「意外?知子莫若母,我這個兒子,聰明得很,手段也多得很,若是要一個人死,方法可多得是。罷了罷了,也該是她命絕於此。那安夫人呢?」

「安夫人埋葬了女兒后,便到了附近的一家尼姑庵里落髮出家了。」

趙夫人又是一聲長嘆,「兒女都是債啊!」

「還有一事,夫人,青芍已經查明,當日萬氏私底下命人賣給蓮姑娘的葯,是、是迷情散!」

「什麼?!」趙夫人大驚失色,不過片刻,才喃喃地道,「原來如此,難怪、難怪英淇會刺出那樣的一劍……服了迷情散之人,用情越深,幻像便越真,想必我那個一心戀慕她的兒子……中藥之後對她做了些……」

***

「師太請留步。」喬英淇含笑止步。

孤月師太雙手合什行禮致意,「還請英淇施主待貧尼向老夫人道一聲謝。」

「英淇定會向娘親轉達。」

兩人又再客氣了幾句,喬英淇才告辭離開,剛出了庵門,便見一人站於路邊樹下,見她出來,便迎上前來道,「喬姑娘,我家夫人邀姑娘往前方涼亭一見。」

喬英淇認出對方正是趙夫人身邊的青芍,微怔了怔,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不遠處的亭中站著一名女子,她遲疑了須臾,終是點點頭道,「好,煩青芍姑姑帶路。」

有些不安地踏上亭外石階,依禮見過了趙夫人後,又順著她的意思落了座,趙夫人先是隨意問了幾句喬夫人身子狀況,這才道明來意。

「我此次尋你,是有一事想要問問你的意思。論理,此事本不該與你說,可我更清楚,此事成與不成,關鍵在你。」

喬英淇呼吸一頓,只很快便掩飾過去,客氣有禮地道,「夫人有話但請吩咐。」

「我希望你能應允與我兒瀚霆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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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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