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師須菩提
你們幹嘛一副傻傻的表情，師尊不就是這樣鼓勵人的嗎？只不過，師尊是拍肩膀，我不夠高，最多只能拍到胸肌，這胸肌跟肩膀也沒什麼區別啊！你也是的，長這麼高幹嘛。
——楊柳
話說柳青與孫猴子別了樵夫，隨著樵夫指引的道路行去，穿小道，過幽澗，不久，轉過一角，果然遠遠的便看見一個洞府，上寫十個遒勁古樸的大字——「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此洞府所在地卻是一處洞天福地，但見：
「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千株老柏，帶雨半空青冉冉；萬節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邊瑤草噴香。石崖突兀青苔潤，懸壁高張翠蘚長。時聞仙鶴唳，每見鳳凰翔。仙鶴唳時，聲振九皋霄漢遠；鳳凰翔起，翎毛五色彩雲光。玄猿白鹿隨隱見，金獅玉象任行藏。細觀靈福地，真箇賽天堂！」
柳青與孫猴子觀看多時，已不覺間走近洞府跟前，但見洞府緊閉，杳無人跡。
柳青正要上前去敲門，洞門自開，從裡邊走出一個俊秀童子來。童子細細看了看柳青與孫猴子，又向四周看了看，說道：「你們兩個人可是來拜師的？」
柳青笑嘻嘻道：「正是，正是。」
「果然，果然，神仙的僕人就是不一樣。長的就是帥氣。」孫猴子竄到俊秀童子身旁左看看右看看。
柳青聽了直翻白眼，以手遮面，無語問蒼天。有這樣說人家的嗎？就算要說，也不要當著人家的面說。
「臭猴子，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是僕人，我是神仙的弟子。」俊秀童子怒目圓睜，死猴子，竟敢說我是僕人，看我以後怎麼整死你。
「呵呵呵，小猴子，你說的沒有錯，他就是個僕人。」一道銀鈴而稚嫩的調皮笑聲從洞府裡面傳來，話音剛落，柳青等人眼中便出現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扎著兩條小辮子，一蹦一跳的跑將出來，可愛程度可以跟柳白相比。
「死楊柳，別以為有祖師寵著你，我就不敢打你。」俊秀童子面臉通紅，氣哼哼的看著小女孩。
「小松子，你這句話我聽都聽膩了，換一句吧。」楊柳卻不理會小松子，背著手裝作我很成熟的樣子在孫猴子面前走了走去，好奇的看著孫猴子。
「你……」俊秀童子氣極，指著楊柳說不出話來。
「咳咳！咳咳，兩位，我們是來拜師的。」柳青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吵嘴。
「對了！師尊說門外有人來拜師，叫我來出來接。死楊柳，都是你。」小松子一拍腦袋，埋怨楊柳道。
「嗯，小猴子，胸肌不錯嘛。」楊柳卻不理會小松子，踮起腳，在孫猴子的胸前拍了拍，裝作老成的樣子點頭道。
柳青張大嘴巴，強悍啊！佩服。
孫猴子傻傻的看著楊柳，啥，這……這麼小就那麼色了，長大了還得了。
小松子以手遮臉，師門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你們幹嘛一副傻傻的表情，師尊不就是這樣鼓勵人的嗎？只不過，師尊是拍肩膀，我不夠高，最多只能拍到胸肌，這胸肌跟肩膀也沒什麼區別啊！你也是的，長這麼高幹嘛。」楊柳不樂意了，我這不是在鼓勵小猴子嘛，幹嘛都這副表情。
柳青他們怪異的對看一眼，絕倒！這胸肌跟肩膀沒有什麼區別嗎？眾位看官大大，你們認為呢？
孫猴子更鬱悶，長高了又不是俺的錯。
……
………
話說柳青和孫猴子在洞門遭遇了楊柳和小松子，鬧了一陣，才帶著柳青和孫猴子向洞府行來，一路上，見了珍禽異獸，見了奇花瑞草，見了古樸樓閣，在穿過不知多少幽徑后，來到一個瑤台之下。
柳青與孫猴子站在一個寬敞的大廳里，張大著嘴巴看著端坐在台上的糟粕老頭，心中不停吶喊，這就是神仙嗎？長得怎麼那麼像江湖騙子，若不是其身前台階兩側恭恭敬敬的站著一群像貌清奇的弟子，柳青幾乎就認為眼前的老頭是冒牌貨。
是的，柳青幾乎懷疑自己是走錯地方了，須菩提就長這模樣？穿著破爛衣服，赤著腳，頭髮亂糟遭的，至少有好幾年沒有洗了，鬍子須白且長到地上了，至少有好幾年沒有理了，更搞笑的是他還在打瞌睡，還呼嚕聲打雷一般響在空蕩的屋子裡。
柳青一進大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酒味，心中還疑惑誰那麼大膽在如此莊嚴的地方喝酒，原來是須菩提這個老傢伙喝醉了酒，酒壺還執在他的手上。我的老天啊！這就是《西遊記》裡面最神秘莫測的孫猴子的祖師。這與書上說的也相差太大了，簡直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孫猴子迷迷糊糊的看著坐在台上的糟粕老頭，如果說這個就是神仙的話，打死俺俺也不拜他為師，這丫的太雷人了，你的衣服破點俺可以接受，你不穿鞋子俺也可以接受，你的頭髮亂糟糟俺也勉強可以接受，你的鬍子不理俺也勉強勉強可以接受，有道是，凡是了不起的人物都有一些特殊嗜好嘛，俺還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你也不能當著那麼多人面前打瞌睡啊！更丟臉的是你還發出呼嚕聲，你的嗜好也太多了。俺要是拜你為師了，八成被你誤人子弟了。
小松子與楊柳進來時，對瑤台上的老頭子的模樣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徑直走向瑤台上，小松子面容恭敬，楊柳卻是一直嘻嘻哈哈跟師兄師姐們打著招呼，好像兩個小孩子的性格迥然不同一般，柳青若不是剛剛在外間見到小松子與楊柳吵嘴，也一定認為小松子是個老成謹慎的小傢伙。
楊柳徑直走到糟粕的老頭子身前，嘻嘻一笑，抓起地上的長鬍須用力一扯。
「啊！」須菩提老祖慘叫一聲，立馬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須菩提老祖的慘叫聲、楊柳銀鈴的嘻笑聲回蕩在屋子裡，這副場景彷彿演練了無數次，下邊的弟子都只是忍著笑，並不驚異。
「嘻嘻，師尊，太陽曬屁股上了，還不起床。」楊柳依舊頑皮的扯著須菩提老祖的鬍子，還在打著結。
柳青驚奇的看向須菩提老祖散在地上已經打了無數結的鬍子，剛剛還以為須菩提老祖有特殊嗜好，喜歡結辮子，原來是楊柳的傑作，柳青那個流汗吶，真是無語了。柳青摸了摸自己黝黑的長發，心中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讓楊柳碰自己的頭髮。
「小楊柳，小楊柳，快快住手，快快住手，不然，師尊就打你小屁屁了。」須菩提苦著臉，這小鬼頭，特淘氣，每天都要在自己的鬍子上折騰一番。
「切，每天都是這句，光說不練。」楊柳依舊笑嘻嘻，樂呵呵的打著結，大眼睛卻撲閃撲閃的盯著須菩提老祖，彷彿期待著什麼。
「唉，給，給，小楊柳，這是很貴的，不能天天有，今天就只有這一串了。」須菩提老祖肉痛的從懷裡拿出一串冰糖葫蘆，很不樂意的遞給小楊柳。
在下面的柳青和孫猴子看傻了，一開始還以為須菩提老祖伸進懷中拿什麼法寶、仙丹之類，沒想到，那死混蛋竟然拿出一串冰糖葫蘆，還說什麼這玩意很貴的，你這樣也就算了，你還一副肉痛的表情，他奶奶的，真的好想好想暴打他一頓啊！演技太強悍了，都可以拿奧斯卡金獎了。
「嘻嘻，謝謝師尊。」楊柳立馬隨手扔掉須菩提老祖的鬍鬚，搶過冰糖葫蘆，立在一旁。
小松子苦巴巴的看著小楊柳，他丫丫的，歧視松鼠，太沒地位了。
「咳咳，各位弟子，我要開講大道了。」須菩提老祖整了整鬍子，咳嗽了一聲，嚴肅道。
柳青和孫猴子見到須菩提老祖嚴肅的樣子，總感覺很怪異，覺得很假，很假。
「咦，那隻猴子在這裡幹什麼？小楊柳，是你從外面帶來的吧，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不要去戲弄動物們，不要去破壞動物們的日常生活。快，把猴子送回去。」須菩提老祖正要講演大道，突然看見一隻猴子傻傻的站在下面，便以為是小楊柳招惹來的。
孫猴子滿頭黑線。
小楊柳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柳青也是翻了翻白眼，竟然把自己給忽視了。
「師尊，不是你說洞府外來了訪道修仙的，叫弟子出去迎接的嗎？這隻猴子與那位青年人便是來修道的。」小松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師尊真是強悍吶。
「哦，呵呵，人老了，腦子不中用了。」須菩提老祖恍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饒有興趣的看了柳青與孫猴子好一會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很好，很好，身材都不錯。」
撲通，眾人都摔倒在地，他奶奶的，你觀察那麼久就是在看他們的身材怎麼樣。
「咳咳，老……那個，老……咳咳，老神仙啊！俺們還有事，先走了。」孫猴子拉著柳青的手要走，這地方沒法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俺害怕自己得被你整瘋了。這還是神仙嘛，整一個迷糊老頭，讓俺叫你為老神仙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還真得有莫大的勇氣。
「嘿嘿，小猴子，急什麼，雖然我長得不怎麼樣，但我可是很厲害的，有很多神仙本領，你不想學嗎？」須菩提老祖一個「移形換位」，突然出現在孫猴子面前，露出猥瑣的笑容，帶著誘惑的語氣說道。
柳青和孫猴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騙子，絕對是騙子。即便柳青知道眼前的老頭子法力高深莫測，也在一瞬間認為這老傢伙是騙子，因為他的表情太猥瑣了，簡直就是在告訴別人，我正在騙人，請你們不要相信。
「你們竟然不相信！太傷我的心了。好！我給你們看一些東西，你們就會相信了。」須菩提老祖一副我很受傷的樣子，接著又一副我豁出去的模樣。從懷裡拿出一本接一本的書。
「那，這本是《變形術》，練到高深處，自身可任意變化萬物。嗯，適合泡仙女。」
「嗯，這本是《九轉金身訣》，是煉體法訣中最好的。嘿嘿，全身都能夠練的很堅硬。」
「還有，這本是《隱身術》，嘿嘿，適合偷看漂亮仙女洗澡。」
「還有……。」
……
柳青兩眼發光，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嘿嘿，不拿白不拿，自己用不了那麼多，以後送人也行啊！於是，須菩提老祖每拿出一本，柳青就接過來，放在懷裡。雖然老傢伙介紹每一本法訣的最後都要重點講一些猥瑣的用處，但畢竟這些法訣是貨真價實的。
孫猴子越聽這老傢伙的話越覺得這老傢伙是騙子，不但是騙子，而且是一個相當猥瑣的騙子。
須菩提老祖的那些弟子一個個雙眼望著房頂，一副我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小松子尷尬的跟在須菩提老祖身旁，丟臉啊！太丟臉了，有這樣的師尊還真是悲哀啊！
哦，你說小楊柳在哪啊？坐在須菩提老祖講道的位置上的不就是她嗎？她沒有時間理會別人，正在專心的舔著冰糖葫蘆，兩條小辮子還搖來搖去，表情可愛之極。
「怎麼樣，現在還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啊！」須菩提老祖一副你們一定會求著拜他為師的拽樣。
「大叔、大伯，俺叫你大爺了，俺求求你了，放俺們走吧，俺們發誓，永世不來這了。」孫猴子這些年也算見多識廣了，見過無數難纏且無恥的騙子，就是沒見過像眼前這個老傢伙一般難纏一般無恥的騙子。逼不得已，俺只能出絕招了。
「我也求求你了，小猴子，不，我叫你猴哥了，求求你拜我為師吧。」須菩提老祖也出絕招了。
絕倒，從來只有求人為自己師，未曾聽過求人為自己弟子的。柳青的頭有些暈，這須菩提老祖喊孫猴子什麼來著？猴哥！這也太滑稽太戲劇了。
「老大，俺搞不定，你出馬吧。」孫猴子把眼睛看向柳青，手下搞不定，只能夠老大出馬了。
眾位看官可能有些奇怪，柳青這丫不是很多話的嗎？為何一直沉默？卻是有緣由的，只因柳青早有交代孫猴子，遇著什麼事，孫猴子先去解決，若是解決不了，再老大出馬。此番言語，卻是為讓孫猴子自己尋找仙緣找找借口，要到「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必須得孫猴子帶路，否則，柳青永遠也找不到。
「老頭，要我們拜你為師倒也不難。」柳青慢條斯文的對須菩提老祖道。柳青觀察這老頭很久了，知道他的性格隨心所欲，沒有什麼世俗禮法，便大膽的稱他為老頭。
「哦，你小子有什麼好建議？說來聽聽。」須菩提老祖對柳青笑嘻嘻道。
「老頭，神仙都是有大本領的，你若把我們的來歷說將出來，我們便服你，且心甘情願拜你為師。」柳青抬眼處，便見須菩提老祖大有深意的對自己笑了笑，那一瞬間，竟然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透徹了一般。
「哈哈，這有何難，你這隻小猴子是花果山山頂上的仙石通靈，內育仙胞所生，不知對否？」須菩提老祖指著孫猴子笑道。
孫猴子驚訝的點點頭，心中疑惑了，這丫不是真是神仙來的，若真是神仙，拜他為師卻也勉強可以。
「至於你，本是花果山一平常猴子，機緣所致，開了靈智，又是因為機緣，渡過化形之劫。如今也有天仙修為了，只不過空有寶山卻不能使用。不知對否？」須菩提老祖笑嘻嘻看著柳青。
「對，都對。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三拜。」柳青深吸一口氣，看來，神秘莫測的須菩提也只是知道自己是變數，卻不知自己是穿越而來的。至於拜師，不論過程如何，其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既然一樣，就不必浪費時間了，直接跳到結果。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三拜。」孫猴子也學著柳青的樣子跪下身來，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這丫畢竟是神仙來的，若是錯過了這個店，下一個神仙又不知在哪裡找，什麼時候找到？
就這樣，柳青與孫猴子經過一段戲劇般的拜師之旅程，找到了迷糊神仙，經過一番折騰，簡簡單單，隨隨便便的就拜須菩提為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