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抉擇（三）

「我去吧！」白煜微笑的撫摸風晚晴的頭，細長好看的手指輕柔的幫她撥去額前的樹葉，「照顧兩個人，你忙得過來吧？」

帝若離撇了撇嘴，「你先顧慮自己吧，別的不用你操心，可別企圖困在裡面讓我們對你心存愧疚。」

白煜莞爾，淡紫色的眸如紫葡萄般晶瑩剔透，笑意真真正正的到底了眼底，「放心，我的小公主我可不放心交給你。」

語畢，白煜傾身比了個請的手勢，無念回了個佛手禮，領著白煜進了鐘樓。

「煜哥哥…」風晚晴小跑了兩步想追上去。

「晚晴我們要去別的地方了。」帝若離拉住她。

「要去哪裡？煜哥哥不一起去嗎？他為什麼要跟那個大光頭走啊？我不走，我要等煜哥哥一起走。」

「聽話！」帝若離微微皺了眉頭，死丫頭，怎麼沒見她對自己那麼好過，雖然現在是形勢所逼，不得已為之的選擇，但是從她口中赤果果的聽到這樣的話語，心裡還是會不舒服，一點點那麼不舒服，一點點…

好吧，他承認是很不舒服！

「你又凶我！！」風晚晴眉頭皺得緊緊的，腮幫子鼓得像個包子。

「走走走！」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他索性把她抱起來，朝著下一個目的地走。

「壞離離，臭離離，混蛋，大壞蛋，讓我下去，我不要跟你走，我要等煜哥哥！」風晚晴拉扯他的衣服、頭髮、臉頰，但凡能抓到的地方無一倖免。

帝若離也不惱，俊眉一挑，大掌不留情的在她的小屁股上連拍三下，疼得她哇哇大叫。

彼時，白煜從鐘樓的窗口往下看，正好看到他們離去的身影，嘴角的微笑已經消失不見，直至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他的視線都沒有收回。

「施主！」無念說道。

白煜這才回過神來，微微頷首，面上又是一貫的溫和笑容，「大師請講。」

「進了這道門后，需在一個時辰內找到出口，銅錢在痴斷崖邊的火爐內可以融嵌，裡面大多是內心中的幻象，也可能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真真假假施主要仔細辨別，莫不要被幻象左右。」

「多謝大師提醒。」

拱手作揖，白煜抬手推開門，毫不猶豫的抬腳跨入，前腳方落地，眼前便出現了蓬萊國的景色，隨後門合上，畫面轉變成了大地神殿，蝶舞常坐的鞦韆在風中輕輕的擺動，耳邊似乎還能聽到蝶舞開懷的笑聲。

「煜哥哥，煜哥哥…」

白煜一怔，回頭看望聲源處，卻不見她的蹤影。

定了定思緒，白煜深吸一氣，閉上眼眸憑直覺往前走，每走一步周圍的環境都會有些許的變化，而他的身邊好似一直有人在走動，不只是蝶舞，還有他的…娘親…

「煜兒…」

白煜猛然睜開眼，周圍的環境就變成了兒時住的小木屋，娘親卧在榻上，面色蒼白，嘴唇乾裂翹皮，頭髮乾枯沒有光澤，身子乾瘦如柴，唯有那雙眼眸依舊明亮動人。

「娘…」即便知道是幻境，他的聲音還是會有點乾澀。

「煜兒，過來，到娘這裡來。」娘親朝他招手，嘴角笑容的弧度和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白煜杵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動彈，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再見到娘親的畫面，但親娘走得很決絕，即便在夢中他都不曾夢到過她，是因為她恨父親嗎？還是因為他的出生讓娘親的日子過得太辛苦？

「煜兒？」見他不動，娘親秀氣的眉心蹙成一座小山。

白煜快步上前，指尖撫上她的眉心，「不要皺眉。」

「煜兒，我的煜兒，轉眼都那麼大了，那麼多年辛苦你了，娘親沒能陪在你的身邊，我可憐的孩子。」她乾瘦的手掌顫顫巍巍的抬起，掌心一片冰冷。

握住娘親的手，他用臉頰的溫度溫暖娘親的手，「轉世后，你的日子有沒有好一點？」

和藹的笑了笑，「娘親哪裡也不去，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白煜輕輕的點了點頭，就讓他放肆的沉溺在這片刻的親情吧，即便這只是幻象。

...

千佛寺。

石壁上雕刻著大大小小不下幾百個佛像，栩栩如生，乍一看，他們的目光似乎都聚在自己的身上，風晚晴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小手緊緊的抱著帝若離的脖子。

站在巨大的山壁下，他們顯得格外的渺小，從入口到出口大概有五十丈的距離，每走一步，感覺壁上的佛像也在跟著移動，連華咽了咽口水，緊緊的跟在帝若離的身後。

「這裡沒有和尚看守？」走了將近一半，半個人影都沒有，帝若離不禁納悶。

「這裡我沒來過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小和尚說過，無字輩的高僧就只剩下無相，無我，無念，無凡，無妄，無嗔這六位，前面的我們都見過了，就只剩無嗔大師了，但是他是在習武場那裡的，所以這裡是誰守著不得而知。」

「還有一個，呵，這佛光寺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風晚晴把臉埋在帝若離的胸口，時不時探出頭來看一眼，然後又縮了回去。

「你做了什麼虧心事那麼怕？」帝若離打趣道。

「他們在動。」風晚晴小聲低喃。

「是我們在動，要不你下來自己走走？」他的脖子都快被她勒出脖圈了。

「不要！」語畢，手上的力道加重。

「咳咳…」帝若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風丫頭，放手，放手…」

不知不覺中，淡綠色的迷霧在腳邊環繞，空氣中散發出異香，待帝若離發現時他已經吸了很多毒氣，難受的咳了兩聲，他快速抽出一張手帕蒙住風晚晴的口鼻。

「連姑娘，捂好口鼻。」

「呵呵，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遲了？劍皇也不過如此啊，沒想到帝陵的兒子如此不中用。」蛇姬舞動著腰肢從迷霧中走出來，宿兄半露，高開叉的裙子直接開到了胯部，露出白希高挑的長腿，齊腰的長發半掩住鏤空的美背。

「蛇姬！」帝若離細眯起眼，暗罵自己太大意了。

「很榮幸你還記得我。」目光移向帝若離懷中的風晚晴，「把她交給我，我放你走。」

「就憑你？你是不是不知道大言不慚怎麼寫？」頓了一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你不過是一隻妖，又怎麼會認字。」

蛇姬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而後無所謂的媚笑，「逞口舌之快拖延時間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話音落，蛇姬已經瞬移到了帝若離的身邊，伸手便要搶，帝若離一掌推開連華，旋身躲過蛇姬的攻擊，然後把風晚晴脖子上五行靈獸的項鏈扯下，五行靈獸頃刻從吊墜中幻化而出。

「它們會保護你，等會你看準時機就跑，往鐘樓的方向跑，算算時間白煜也快出來了，聽到了嗎？」帝若離邊說著邊為她上劍盾。

「那你呢？」風晚晴小手抓住他的手腕。

「我隨後就到，你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粗暴的扯開她的手，舉起劍正好擋去蛇姬的手。

「離離！」風晚晴跌坐在地，五隻靈獸見狀環繞在她的身側，皆進入防備狀態。

蛇姬的目標很明確，所以出招都是沖著風晚晴，帝若離三番兩次都化解了，本來應付她不會太費力氣，但他方才吸入了毒氣，每一次運用真氣都會加速毒素的流速。

「你不打算休息休息把毒排出來？」蛇姬冷笑。

「就這種程度的毒還用大費周章的排出來？」帝若離強忍住不適回擊道，握著劍的手不聽話的抖了起來。

看著他的反應，蛇姬笑得更狂，「儀錶堂堂的一個美男子，那麼嘴硬可就不可愛了。」

帝若離面部一抽，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他跟可愛掛上鉤，關鍵他現在感覺還很不好，眼眸的餘光瞥向風晚晴，她竟然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跟我走，我就放過你的朋友，還有佛光寺的這些和尚。」蛇姬轉而跟風晚晴談起條件來了。

風晚晴不給面子的連連擺頭，語氣堅定的說道：「你騙人。」

蛇姬揚眉，「喔？你怎麼能肯定我騙你？」

「煜哥哥說過正經人家的女孩子不會穿得那麼暴露，而且你長得也不安全，還喜歡拿別人的性命做籌碼，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還是個壞女人。」

聞聽，蛇姬笑得花枝亂顫，豐滿的上圍隨著胸口的起伏更是波濤洶湧，瞳仁瞬間變成冰冷的翠綠色。

帝若離發覺不對，連忙大喊：「晚晴快閉上眼背過身去，不要直視她的眼睛。」

可惜他開口時為時已晚，風晚晴全身僵硬，雙眸直勾勾的看著蛇姬。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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