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侍寢

「如何，他的答案可讓你滿意？」這活神仙前腳剛走，這長千夜後腳便踏了進來。

「答案雖不盡人意，但也總算讓我寬心不少。」

「這人稱活神仙的曲先生都給不了你滿意的答案，看來他是白受這個稱呼了。」長千夜端起桌上的茶，淺酌了一口。

「人算不如天算，他不過也是區區的肉眼凡胎，如何能盡曉天下之事？再說這真神仙還未必能有這樣的本事，何況他只是個凡人。」我斂下眉目，提杯喝了口茶。

長千夜轉着手中的茶杯，微微抬眸看我，「好茶，我竟不知道你原來有這般手藝。」

「殿下不知道的事情何止這些，我記得殿下曾經說過，只有特別的女人才配得上你，不知我這樣的女人，有沒有這樣的資格，站在殿下的身邊？」我勾唇笑道。

他湊上前來，輕輕滑着我的鼻翼，倏然展了一枚魅惑的笑意，口中溫熱的氣息在我臉上散開，「我也記得你曾經說過，只要我能救下你的命你願意為我做牛做馬。做牛做馬？這麼神秘的女人，做牛做馬可就可惜了，六爺不懂得珍惜，那我便替他好好待你。」說着，他便將唇湊上來，我笑，心中卻是有些苦澀。

「我還有一事想請殿下幫忙。」

他的臉在我半分之間停了下來，隨即便抽回了手，懶懶地起身，背對着我，烏秀的青絲隨意披瀉下來。

「你向我索取這麼多的要求，我是不是也應該想你索求一點回報？」

「殿下想要如何？」

「今晚。」他低頭玩弄着手中的金玉扳指，「今晚你便來伺候我吧。」說罷，細密的青絲輕輕揚起，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我輕輕皺眉。

夜幕之下，月色如銀，晚風微涼。

我走上台階，廂房內的有清亮的燈光透過碧紗窗散發出來，我推開了房門。

廂房的紗簾之中氤氳著一股霧氣，透過紗簾我模糊地看見長千夜在沐浴，一旁還有丫頭往浴桶之中倒著水，我剛轉身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句戲謔的聲音，「怎麼？想臨陣脫逃？」

我苦笑，將房門關上，走了進去，倒水的丫頭識趣地退了下去，我拿起一旁的浴巾，沾了水，替他拭擦著身子。

他輕慢地靠在浴桶上，微微閉着眼，秀挺的五官浸在氤氳的水汽之中。

「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既然來了，又為何要走？」

他的唇邊微微上揚。

半柱香過後，他沐浴完畢，毫無避意地驀然起身，我慌忙轉過身去。

「怎麼？沐浴完了不是應該替我更衣嗎？」我聽見他魅惑的笑意。

我隨意扯下架子上的衣物，頭也不轉地遞過去。

「請殿下自便。」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笑聲，手中的衣物倏然被接去，「也罷，不急在一時。」

腰肢忽然被人摟上，他的氣息壓了下來，唇邊揚起了魅惑的弧度，「今晚才剛剛開始，這好戲也才剛剛上場。」

「當然。」我回頭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佳釀，何不暢飲一杯，助助興？」我輕巧地掙脫他的懷抱，往桌旁走去，拿起酒杯輕輕倒了一杯。

他上前接過，一飲而盡。

「好酒。」

他穿着褻衣，上衣袒露著，厚實的胸膛裸露出來。

我接過他的酒杯，又倒了兩杯，遞與他一杯，然後與他輕輕碰了一碰，「殿下，請。」

他揚起一抹笑意，又是一飲而盡。

窗外的晚風清涼，揚起綄碧輕紗，房中的高燭輕輕跳躍，昏黃了房子一片溫曖。

他繞着我耳邊的青絲，目光着迷，輕輕退去我的衣裳，忽然手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清醒。手剛想覆上來又踉蹌了兩步，他扶著額頭，目光有些迷亂，眉頭輕鄒。

「這酒。。。。。。。」

我上前扶過他，笑道，「夜深了，殿下該休息了。」

我扶着他坐在床邊，為他脫去靴子，扶他躺下。

「你……你在酒中下了葯？」他目光微怒。

我輕輕搖了搖頭，「酒中沒有下藥，可是我卻在殿下的浴水中下了一味葯，這葯並無毒性，相反的還能增強體質之功效。其實這藥性並不強，只是加上酒的烈性便演變得強烈，藥性發揮至極便貫通血脈，讓人渾身乏力，這也正好有安神助眠之效。」

我為他蓋上被子，轉身離去，卻未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聲響，「你為何……不趁此機會揭開我的面具？」

「殿下曾經說過，見過你真正面目的人都已經成了一堆森森白骨，我又何必冒性命之憂去看一張對我沒有任何意義的臉，還是小命要緊。」

放下紗簾，身後漸漸歸於平靜，我上前將高台上的蠟燭熄滅，出了房門，門外的月色正濃，一彎清月懸在天邊，朗朗一片。

我坐在房中梳着披灑下來的青絲，房中沒有點上燭火，但是窗前的月光銀白如霜，我頓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去看那天邊的新月如鈎，眉頭輕鄒。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遠在天邊指的可是那孩子遠在他鄉，近在眼前又指的可是那孩子近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