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撥開雲霧初晲線索

我推開陳舊的木門，破爛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我提步進了小院子，因為房子久無人住，這裏已經落滿了蜘蛛網。庭院的前面是一件破瓷爛瓦的房子，房子年久失修，夏不遮陽冬不擋雨，這麼一間房子，便是姐姐曾經的安身之所，長千夜不用兩天的時間便找到了這個地方。

我扯掉房門前的蜘蛛網，輕輕推開了門。

「姑娘，你找誰？」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聲響，我轉身，看見一個婦人端著木盤站在門外，正往這裏面探。

「大娘，你可知道住在這裏的人家？」我轉身走出去，問道。

「知道啊，以前這裏住着一個女人，還帶着個小孩，我看她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又是鄰里鄰居的，便互相照看一下。你是她什麼人啊？找她作什麼？」大娘疑惑地打量着我。

「她是我姐姐，大娘可知道這後面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後來又離開了這裏？」

「是你姐姐？」大娘有些不可置信，「我們一直以為她沒有親人，這麼多年來也沒見有人來看過她，她也是少言寡語的，問她什麼也不說，不過我們也看得出來，她定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嬌生慣養，吃不了苦，三天兩頭便生病，身子弱得很，不過也倔得很，也有不少人來給她說親事，她愣是統統拒絕了，一個人帶着孩子咬牙撐了下來。」

「那後來呢？」我的心有絲絲抽痛。

「後來有一日她帶着孩子出門給人家送繡鞋，回來的時候便整個人都傻了，見人便上前哭着鬧着問別人有沒有見過她的孩子，那時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她的孩子失蹤了，當時我們也去幫忙找了，找了幾天硬是沒找到。沒過多久，她便整個人都瘋了，整日痴痴傻傻，有時候抱着木頭又哭又笑，有時候見別人帶着孩子走過她便死命拉着不放，硬說那是她的孩子，拉都拉不住，這沒過多久，我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哎，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啊。」大娘搖頭嘆道。

「謝謝大娘。」我轉身回了屋，撫過那鋪滿灰塵的木桌，那生鏽的雕花銅鏡，還有梳妝台上那把缺了不少齒的木梳，心中漸漸冷下來。

「姐姐，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的骨肉流落人間，也定然不會辜負你的這一番心血，窮極畢生，我也會將他找到，他日將他帶到你的墳前，給你磕頭。」

暗夜，平靜的江面之上停了一艘船，船倉之中的木桌旁坐了兩人，昏黃的燭光映出一旁被捆綁封了口的孩子的驚恐神色。

「大哥，這回我們可以好好賺一筆了。」身着布衣青衫的男人一腳搭在凳子上，一手拿起桌上的酒碗，笑吟吟地道。

那被稱之為大哥的人看了一眼角落裏被捆綁的孩子，那幾個孩子年齡都不大，小的不足三歲，大的也才六歲，這男孩子賣出去能掙個好價錢，這女孩子賣出去也能給人當童養媳，反正總能好好撈上一筆。

那一身灰衣的大哥也端起了酒碗，大口地喝了一碗，謹慎道，「還是小心點好，這買家還沒到，買賣還沒成，別太大意了。」

「怕什麼，咱們做了這麼多年不都沒出過事嘛，這一次也肯定……」這青衫男子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驚得那兩人手中的碗砰然落地，角落裏的孩子都縮成了一團。

我掃視了一眼昏暗的船倉，角落裏被捆綁的孩子目光無助驚恐，我讓身後的侍衛上前替他們鬆綁。

「你……你是誰？」

我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命侍衛將孩子帶出了船倉。

我走上前，直直看着他們，「半年前，你們是否販賣過一個孩子，那孩子如今應該是三歲有餘，孩子的手背上還有一塊灰色的胎記，那孩子，現在在哪？」

「我……我們不知道你說什麼，姑娘是……是找錯人了吧？」青衫男子矢口否道。

一旁立馬有侍衛上前將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兩人頓時嚇得失了神色，灰衣男子驚慌道，「我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那灰衣的男人看了一眼青衫的男子，使了個神色，那青衫男子便立馬會意地朝我道，「姑娘，我們真想不起來了，姑娘要找失蹤的孩子也不能往我們身上扣啊，這什麼是不能好好商量不是。。。。。。。」

「斷他們一根手指。」我轉身冷聲道。

「別……別……饒……饒命……啊……」

「想起來沒有？」我轉身看着他們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沉聲道。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孩子……孩子被一個男子看中，說有一戶大戶人家急着想要一個孩子，肯出高價錢，我們哥倆便轉手賣給了他，臨走前那孩子正發着高燒，迷迷糊糊，所以我們哥倆才會對那孩子印象深刻。」灰衣男子蒼白著臉道。

我的心又懸了起來，這麼說這孩子走的時候正生著病，小小年紀便受這樣的折騰如何能受得住？

「如今那人在哪？帶我去見他。」

「那人只是路過的，自那一次后我們便再沒有見過他，我們也無處找起啊。」

「那人的相貌如何？身上可有什麼特徵？」

「我們真想不起來了，當時只是將孩子匆匆交給他，拿到錢我們就走了。」

「來人，再斷他們一根手指頭。」我冷冷轉身。

「別……別……別，想起來了。」我轉身看着青衫男子，「三顆痣，他的後背頸項上有三顆痣。」

「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那人的相貌有些蒼老，身材有些魁梧，臉上還長了些鬍渣。」

「將他們關入大牢，聽候殿下處置。」

「是。」

「姑娘……姑娘饒命啊……」

看着昏暗的船倉，我深深蹙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