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爭執(糾錯)

第17章 爭執(糾錯)

王氏臨走前挑釁的看了邢薇和賈赦一眼,雖說十分肉疼她壓箱子底的極品黑珍珠,若不是她嫁來榮國府,又是死纏爛打的跟家裡討要,怎麼會到她手裡來?可相對於關禁閉來說,自由還是可貴的,那東西雖然金貴,可不過是一顆珠子而已,讓老太婆先保管幾天,早晚還不是她的東西?

賈赦自認為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才不會跟她計較,邢薇知道張老爺子在下極大的一盤棋,王氏哭的時候在後頭,也懶得和她較勁,只有王氏在看到邢薇和賈赦的無動於衷之後,冷哼一聲,很是傲氣的走了。

賈母嘆了一口氣,老大這是真的有了底氣了,擱在往日他早就跳起來了,這個王氏也真是欠收拾,都這樣了,還不知道收斂。

可是賈母也不好如何處置王氏,王氏一旦死了,張家的炮火就會轉移到她和賈政身上,···其實已經波及到賈政了,可賈母還是心存僥倖,最少留著王氏,還有王家可以幫忖賈家,王氏若真的出事,賈家可是這個援手都沒有了,說不得還得多個仇家。

看到賈赦和邢薇還肯來給她賀壽,賈母提起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一些,賈赦到底心軟,可惜······。

史鼎眼饞的看著賈母手中的珠子,頓了一下,過去就把邢薇身後紅鑰手裡捧著的禮物給掀開,見不過是一件毛茸茸的衣物,很是失望,又要動手去揭賈赦的禮物,賈赦不等他動手,自己揭開了道:「不過是個鼎,我看老太太打算修佛堂,剛好用得上。」賈赦到底氣不順,暗諷賈母包庇王氏只罰她跪祠堂。

賈母尷尬的笑了笑,「老大有心了,」史鼒似乎覺出了賈赦母子之間暗潮洶湧,他自小身體不好,心思比兄弟們敏感許多,看了賈赦一眼,不明白表兄為何在姑媽大壽提起什麼佛堂,另外姑媽待表兄的態度也跟往常大不相同,似乎有些懼怕巴結?「姑媽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想要修佛堂?」作為娘家嫡親的大侄子,自然時刻記得替自家的姑奶奶撐腰。

「沒什麼,沒什麼,」賈政卻在一邊接了話,「母親不過是突然想起來的,修不修的還沒有決定呢,······」語焉不詳,十分有些引人遐思。

「二表哥,我不過是問問,老太太雖說年紀大了,可還沒有到吃齋念佛的年紀,」

「怎麼?大表弟害怕我欺負了老太太?」賈赦冷哼一聲,「你可別忘記了,那可是我『生母』,你有我跟她親近?」賈赦到底是破了功,自小史家兄弟因為賈母的關係,向來跟賈政親近,只史鼎最小又淘氣,大人不讓做的事情偏要去做,所以每次來,總要找機會跟賈赦「勾搭,勾搭」,因處的多了發現,這個表兄除了會玩些,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為何他的姑媽和父母們都視賈赦為洪水猛獸般不肯讓他們去親近?

史鼎果然出來聲援賈赦:「姑媽喜歡就行,大哥你管那麼多閑事兒幹嘛,大表哥是姑媽的親生兒子,還能欺負了姑媽不成?」大表哥都被趕到馬廄去住了,你還沒有眼色的說姑媽被人欺負了,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史鼐也勸他大哥道:「咱們是來給姑媽祝壽的,高高興興的多好,你沒事提這些事情幹嘛?」大哥從小身體不好,喜歡讀書,書讀多了人也傻了,看不清形勢,賈赦明顯是被欺負的那方,從小到大,見到的還少了?在姑媽的壽宴上撒撒風有什麼關係,若是真的沒有丁點脾氣,那還叫人嗎?再說畢竟這只是小事,自家有什麼立場跟他張目?

「禮物也送了,壽也賀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賈赦卻還是惦記著玻璃作坊的事情,從小到大被人品評過多少次都記不清了,不說別人,就是眼前這三個表弟,舅父舅母就以他為反面教材處處驚醒敲打。

都說親舅如父,就算是自己有父母教管,可若是你當舅父,舅母的平時見到外甥淘氣也督促管教一下,氣的狠了,拉來打一頓也不是不可以,聽不聽的是一回事,好歹也算是盡了你的一份心,得到懂事的時候,自然會承你的情,可他這些舅父,舅母可好,避的遠遠的不說,還明朝暗諷的恥笑他,好似他如瘟疫一般,造成這三個孩子牙牙學語時期就瞧不起自己,賈赦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在混賬,又沒有鬧到他們家去,犯得著讓他們比如蛇蠍嗎?

賈赦才不願意跟這些人攪合在一起,自己如今可是跟聖上搭夥做買賣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耽誤了。

「大表兄,你不要太過份了,」史鼒是真的怒了,他們哥仨來給姑媽祝壽,整個榮國府冷冷清清,若是沒有打算過倒也罷了,畢竟也不是什麼整生日,可許多天前他們都接到帖子了,榮國府應該是有準備才對,可現在呢,不說小戲沒備,就連他們這長子,長媳的都得三請四催的才過來給親母拜壽,這倒也罷了,為何非要在賀壽的時候提什麼佛堂?

那有親子盼望自己母親進佛堂的,這不是不孝是什麼?姑媽可是史家人,他們史家人丁興旺,女兒也不少,若是讓人知道了他們史家的男人對姑奶奶的遭遇坐視不管,回頭還不讓人恥笑?

就連史鼐也急了,攔住賈赦道:「今天可是姑媽大喜的日子,大表兄有什麼事情非得這會兒去辦,你走了算是怎麼回事?你可是一家之主,你不是要留在家裡招待客人的嗎?」史鼐也是生氣了,他哥軸就軸吧,倒也沒大錯,那有在母親生日的時候暗示自己母親該上香拜佛的,也就是大表兄這樣不著調的才辦的出來這樣的事情。

「笑話,你們見過住馬棚子的一家之主嗎?你們上門可有誰想起來先去見見我這個一家之主,可不是誰住正堂你們找誰,在你們眼裡,那才是一家之主吧?」賈赦一甩袖子,「爺還有要事要辦,才懶得理你們。」賈赦似乎要把多年的鬱氣都發散出來,直把這些年被史家人的怠慢都發了出來,爺如今可是有底氣的人了,還在乎你們?

賈赦說的卻是實情,不僅他住在馬棚子里,連史家來人,也沒有人先去他那裡過一趟,都是直奔賈母處,當然,到賈母這裡必須先進正堂榮禧堂,可不就是先去「看」了賈政?史鼐憋的臉紅脖子粗沒的話說,史鼒憋了半晌才道:「真真是不可理喻。」

「算了,也是我的不是。」賈母嘆了口氣,招呼史家三兄弟道,「你們且自便吧,不用陪著我這個老婆子,省的不自在。」若是往常,史家三兄弟自然就各自找個去處待一會兒,史鼎一般去賈赦那裡,史鼒和史鼐多半會去找賈政看書、聊天,他們幾個年紀相差相對小些,平時也讀過幾本書,多少能夠聊幾句。

可剛才賈赦說了那些,他們自然不好再跟賈政一處了,史鼎雖說依舊坐不住,可兩位哥哥剛跟大表兄起了衝突,他在沒有眼色也看出來事情不對,自己拿不定主意,跟著哥哥們總是沒有錯的。

姑侄幾個默默的坐著,實在是相對無言。

賈母那裡有心情說話,雖說她都做祖母的人了,可史家是她一輩子的靠山,賈赦如今連史家都沒有了半分顧忌,唯一剩下的那點母子情也給她消磨的沒有了半分,她今後怎麼辦?

史家三兄弟見賈母神遊海外,根本就沒有心思款待他們,加之賈政也因了剛才賈赦的話把腦袋縮到脖子里,連話也不願意跟他們說,榮國府又一片冷清,也不知道廚房裡備下了飯菜沒有,哥仨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史鼐開口道:「姑媽,我們忘記了,走的時候父親交代過,讓我們早些回去,還有事情要吩咐我們去做。」

三兄弟剛出了榮國府大門,就見一隊熱熱鬧鬧的人往榮國府蜂擁而來,還以為是來給賈母祝壽的,三個人忙拍拍衣袍,臉上換上淡淡的笑容,束手而立,一副幫忙迎客的架勢,哥仨反應很快,幸虧還沒有走開,要是讓人知道他們在姑媽的壽辰日飯都沒有用提前離去,以後也不要見人了。

哪知道那些人看也不看他們,越過他們直奔賈赦的那扇黑油大門而去。

「這是?」哥仨傻了片刻,想到賈赦指責他們沒有先去拜見賈赦,他們又愣在當地,「再等等吧。」原本作為嫡親的舅家表弟,哥仨去賈赦的院子里幫忙招呼客人也無可厚非,可是他們剛才還跟賈赦爭吵過,這會兒過去,不是讓賈赦瞧低了他們史家嗎?

哥仨又在外等了許久,還不見賈赦和那些人出來,史鼎耐不住性子,「別是從內院過去了吧?」

「不會吧,」史鼐也犯了嘀咕,「我好像看到有許大人,他怎麼也不會從內堂過去,」許大人可是有名的迂腐文臣,最重規矩禮儀的,如何會從后宅內院過榮國府的正堂,那可是會遇見女眷的。

「不好,」史鼒卻驚呼一聲,「這許大人是來傳旨。」許大人極迂腐,最是看不慣一些官員家的奢靡浮華,嘴上又是個沒有忌諱的,無意間得罪了許有那想多人,只他並不在意,偏聖上也喜歡他的性子,把他提到身邊做了給事郎中,雖說官不大,可隔三差五的讓他去傳傳旨以示恩寵,一般人介於聖上,也不敢小瞧他官職低,輕易不敢得罪他。

畢竟他可以輕易的見到聖上,關鍵是聖上又信他的。

只這人也不知是真迂還是假迂,常常被人當做槍使,想要整人或是別有用心的,常常使了他替聖上跑腿傳話。

「大表兄家擺香案了,」史鼒的話音才落,史鼎就叫了起來,原來他到底是耐不住,跑了賈赦家大門處偷看,傳旨官員到來,看大門的小廝們早就跑去看熱鬧了,那裡還有人看門,史鼎只往裡走幾步,越過影屏就看見院子里跪了黑壓壓的一地人,急忙跑出來給兩位兄長報信。

「糟糕,」這是有人要整榮國府,還是賈赦藉機鬧騰?若是傳旨給榮國府,也該進榮禧堂,在正堂擺香案,否則便是對聖上和賈家的祖宗不敬,若是給賈赦,如何不等賈家的人到齊?兩兄弟對視一眼,史鼐道:「大兄回去稟告父親,我留在這裡打聽消息。」

「我也留在這裡。」史鼎雖說還不大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兩個哥哥嚴陣以待的樣子,讓他看了就揪心,自家也是爺爺在世的時候家裡會隔三差五的接旨領賞,父親當家后甚少再擺香案,聽說榮國府也跟他們家差不多,姑父去了后,這傳旨官也幾乎就沒有來過。

有聖旨來榮國府,似乎並不是十分稀罕的事情,畢竟賈母曾經是聖上的乳母,若是聖上突然感性一回,在乳母壽辰之日發個賀信什麼的,似乎也很正常,畢竟聖上曾經有過八個乳母,這幾十年過去,也只剩下了兩個,一個是榮國府的史老太君,另一個是江南甄家的甄老太君。

甄家住的太遠,身份也低,聖上雖說看在他母家的份上已經抬舉了他們,卻也不好太折節下交,——畢竟甄家原來只是聖上母后家的家奴才而已,後來被放了出去做的官,身份上就跟賈家的賴尚榮差不多,做的太過了會讓人恥笑。

八個乳母中身份最高的當屬賈母,即是史侯爺家唯一的嫡女,又是榮國府未來的女主人,——剩下六個,有的跟甄家一樣,有的就是急於往上爬的小官之妻,畢竟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誰也不會為了巴結別人把自家的兒媳婦送進宮裡去,丟人不說,還有穢亂宮廷的嫌疑,畢竟宮裡的所有女人,不管是她不是乳母,都算是皇帝的人,事關貞,潔和家族名聲,他們家就是想要舍一個媳婦巴結聖上和皇后,也得看人家兒媳婦的娘家同意不同意。

所以史氏進宮路太君才會憤怒之極,若不是顧念聖上和皇后,絕對會讓賈代善休妻,史家敢鬧,她還要找史家要個說法,他們是如何教導的女兒,竟然不稟婆婆和丈夫,擅自做主入宮,你可還記得自己已經是賈家人?

在乳母的壽誕之日送點子禮物表達一下孺慕之情,也不為過,太后早就去了,雖說乳母身份差些,可到底也有個母字,聖上年紀漸長,似乎就越發的兒女情長,顧念舊人,完全淡忘了年輕時候的雷霆萬鈞。

只給賈母送賀壽的話也不該去賈赦屋裡,更不會派這許大人來,這不是來賀壽,這簡直是來拆台報仇的嘛。

功勛之家浮華奢靡早就司空見慣,因是承爵世襲之家,家中違制之處頗多,認真糾一處的話,說不得就是抄家滅族之罪。

就拿賈家來說,賈代善已經去了好幾年,可賈家至今依舊掛著榮國府的牌匾,因賈母還在,勉強也算是說的過去,可是承爵的繼承人住馬廄,早晚應該分家出去的二房佔了正堂,這是什麼意思?這還不說榮國府處處擺設的違禁違制擺件,有些就是連賈赦都用不得的,可賈政卻順手拈來。

還有那宅子,早就在賈代善去的時候就該請禮部的人來查驗,該推的推,該改的改,可榮國府至今依舊是當初建府時候的老樣子不說,後來為了住的舒服些,又從周邊圈了些地,增增減減的又起了房子,修了院子,——就是不受寵的王爺住的地方也未必有榮國府大,吃穿享用就更不用說了,有些龍子鳳孫受奴才挾持連飯都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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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逆推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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