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養不熟的白眼狼
喬晩接到江城美術館的邀請,請她在館內辦一場個人攝影展。喬晩沒想太多,直接就應下了,畢竟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肯定。此次個展請到了世界頂級策展人Nicole女士策劃執行,將呈現喬晩的近百件攝影作品,為期一個月的展覽。
喬晩最近一直在江城做準備工作。雖繁忙卻意義重大。為自己忙碌,心裡喜滋滋的。
沈君彥提出要替她操辦,喬晩拒絕了。
開幕前一天給沈君彥打電話,問他是否有時間過來捧個場。
沈君彥在那頭皺眉,「真不湊巧,我明天有個十分重要的會議,脫不開身。」
喬晩心裡多少有些失望,「這樣啊,那你忙。我這邊會有很多朋友過來支持。」
唐奕、安意還有之前合作過的幾個名模、演員都主動給喬晩打電話,這讓喬晩心裡倍感溫暖。
Kevin知道沈君彥不過來,酸溜溜地說道,「你老公關鍵時候還真會擺譜,你在國內的第一次大型個展,他居然不捧你的場,明天媒體又有新聞可寫了。」
喬晩拍拍他的肩,大方地說道,「他很忙,體諒一下。」
「我能體諒,有些媒體見風是雨的,明天肯定有你們感情生變的新聞出來。」
喬晩撲哧笑出聲,「他不過來就是感情生變,他過來就是秀恩愛,總之,都是話題,他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唄。」
「你老爸會來嗎?」
Kevin這樣一問,喬晩原本微笑著的臉頓時黑了,「說什麼呢你!」
「我猜他會過來,他想搞到一張邀請函太容易了吧。」
「他在住院。」
「為了你住院也得出院呀。」
喬晩臉色沉重,她其實也想過他會來,卻沒想好如何面對他。
——
華燈初上,城市的另一角,蘇崇年正站在辦公室俯瞰這座城市。夜色太美,各色霓虹讓人眼花繚亂。懷念三十年前的這裡,想念深愛的那個人。
恢復記憶那天起,感覺自己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醒來世界完全改變。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漫遊的思緒。走過去一看,是梁國棟打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按下接聽鍵。
「明天你女兒的個展開幕,想到場支持一下嗎?」
蘇崇年輕咬了下唇,「你的條件是?」
「哥們,說這話就見外了,我能有什麼條件,就是想幫你們父女一把。你知道,輿論有時候是很起作用的。」
「我明天沒空。」
那頭嘆了口氣,「那就太遺憾了,我原本以為這次個展能狠狠的炒作一把,結果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到場,沈君彥做丈夫的也不來。」
「沈君彥為什麼不來?」
「跟你一樣,生意人,忙唄。」
蘇崇年心裡暗罵,沈君彥這個畜生,對喬晩來說那麼重要的事他都不參與。賺錢這麼重要。
換作他以前的脾氣一定打電話把他臭罵一頓,現在不但沒有立場,還得求著他。畢竟在喬晩面前最說得上話的就是他了。
接受了梁國棟給的邀請函,蘇崇年失眠了一整夜。不知貿然前往,喬晩會不會很生氣。
——
第二天一早,喬晩前往美術館,美術館外已經雲集了好幾家媒體。
「這人氣,我看大多是沖著緋聞來的吧。」
喬晩想想也是,大概沒多少是沖著她的作品來的吧。
「你男人真不過來?」
喬晩點頭,「他來不了。」
喬晩也想過沈君彥或者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剛才在酒店已經收到他傳來的簡訊,簡單的四個字:老婆,加油!
安排了一個簡單的開幕儀式,主辦方邀請了江城最有名的主持,主持人在介紹嘉賓時,媒體朋友驚嘆聲一次高過一次,除了明星到場支持,連美術館館長都親自過來支持。
主持人讓館長上台簡單說幾句話,館長笑著說,「今天還有一個神秘嘉賓到場支持,喬晩,你猜是誰?」
喬晩心中猜想的是沈君彥,可沒敢說出來,萬一不是,這臉可真丟大了。
果然,蘇崇年抱著一束鮮花朝她走來,現場記者狂按快門。
「喬晩,預祝你個展成功。」
喬晩接過花束,淡淡地說了句,「謝謝。」臉上的笑意並不深。
有記者問道,「蘇夫人怎麼沒到場?」
蘇崇年很是自然地回道,「我夫人身體抱恙,沒能過來。」
「沈先生會來嗎?」
喬晩笑著回答,「他很忙,人還在京都。」
喬晩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動靜,沈君彥在江特助的陪同下,手捧鮮花走來。喬晩有種做夢的感覺。
沈君彥走到喬晩身邊,開玩笑,「老婆辦個展,我在忙也得到場支持呀。」
他不顧那麼多人在,摟著喬晩的腰,親了親她的額頭,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音調說了聲,「寶貝,辛苦了。」
不是恭喜,不是祝福,而是一句關懷。
多麼壯觀的一幕,蘇崇年和沈君彥同時到場,記者飛速按著快門,記錄下這一幕。
簡單的開幕活動結束,沈君彥認真地欣賞了喬晩的每一個作品。
這廝完全不懂藝術,指著一個裸女問,「你沒拍過裸男吧?」
喬晩給了他一拳,「說什麼呢你
他一拳,「說什麼呢你!能不能用藝術的眼光來欣賞?」
「我想到一句詩,不知道算不算藝術?」
「還會吟詩呢,說說看。」
「猶抱琵琶半遮面。」
喬晩這次更不客氣,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沈君彥,你是專程過來砸場子的吧。」
他呵呵笑,摟緊了她,「我是來捧場的,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為什麼騙我說今天要開會,來不了。」
「這樣才叫驚喜呀,其實你早猜到我會來是嗎?」
喬晩聳聳肩,「我怎麼能猜到?完全猜不到好嗎?」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耳朵,「你傻呀!這麼重要的場合,我能不來?」
兩人小打小鬧著,在拐角與蘇崇年和梁館長遇到。
蘇崇年笑著說,「喬晩,你這些作品真的很優秀。」
喬晩撇嘴,心裡嘀咕,他真的懂嗎?
梁館長似乎看出了喬晩的心思,說道,「喬晩,你不知道吧,你爸爸年輕時候還是個畫家呢,他從小學畫,學得非常好。不過要繼承家業,後來放棄了藝術。」
喬晩皺眉,問,「梁館長和蘇先生從小就認識嗎?」
「何止認識呀,簡直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不過你放心,這次你的個展跟你爸沒關係,我是昨天才邀請他的。」
喬晩掌心捏得緊緊的。
沈君彥輕輕握住了她的拳頭,對梁館長說,「這次感謝梁館長對我太太的抬愛,改天我一定請您吃飯,作為感謝。」
「客氣客氣,我真沒看你們任何人的面子,而是看中了喬晩的才華。我相信這次個展一定會很成功。」
喬晩心中有疑問,在她想問出口時,安意走過來將她拉到一邊,「喬晩,我和唐奕得先走了。你可真是個幸福的女人,辦個個展蘇先生和沈先生兩個人同時替你站台。我看我今天真是白來了,明天連個新聞邊兒也沾不上。」
喬晩開玩笑,「原來你過來是為了借我炒作。」
安意翻白眼,「我是這種人嗎?」
「開玩笑啦,你跟唐奕一起回京都嗎?」
「我們還沒做好公開的準備,只能分頭行動。」
「小心點。今天謝謝了,改天等我也回京了,請你們吃飯。」
「好朋友不說這些客套話,唐奕已經走了,我也得跟上了。難得兩人都有空,我們得去約會了。」
看著安意臉上欣喜的小表情,喬晩心想,她大概是動心了。
待喬晩送走安意,找到沈君彥時,梁館長已經先行離開,沈君彥正在和蘇崇年聊著什麼。
「梁館長有事先走了。」
喬晩看了蘇崇年一眼,沒說話。
「我剛在跟蘇先生說,晚上請他吃飯,感謝他今天對你的支持。」
喬晩板著臉道,「我最近太累了,我想早點回酒店休息。」
喬晩這麼一說,沈君彥和蘇崇年都覺尷尬。
蘇崇年苦澀的笑笑,「早點帶喬晩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確實累壞了,我昨晚才知道個展的事,沒能幫到什麼忙,心裡很愧疚。」
蘇崇年這話把他和梁國棟的關係拉開,也直接避開了與這次個展的關係,喬晩卻似信非信。
——
那晚蘇崇年回到家,趙靜茹正坐在客廳嗑瓜子,她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好好的,你詛咒我身體抱恙,為了喬晩,你可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
「抱歉,當時記者追問,我只能這麼說。」
「我好像被你詛咒得身體真有些不舒服了,去幫我倒杯開水可以嗎?」
蘇崇年冷冷地回道,「找傭人吧,我累了。」
趙靜茹『騰』地站起身,「你什麼意思?跑去支持喬晩一整天不覺得累,讓你幫我倒杯水都不行,這待遇差距會不會太大了點?」
蘇崇年嘆氣,「我真的累了。」
「聽你這口氣,在喬晩那裡受委屈了?嗬,你掏心掏肺地對她,人家可拽得很,不一定領情。我勸你這點心思不如用在子乾和婉儀身上,他們才是懂得感恩的人。而喬晩只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蘇崇年什麼都沒說,轉身往卧室走去,身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