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威脅
漫步在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城市街頭,喬晩撥通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鈴聲響了兩聲便接通了,那頭聲音有些輕,「我在哄孩子睡覺呢。」
「那我掛了。」
「別啊,已經哄睡著了。」
他大概走出了孩子們的房間,語音恢復正常,「在酒店了嗎?」
「沒。」
「還在吃飯?」
「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好像迷路了。」
那頭斥了起來,「你怎麼回事呀?這麼晚不乖乖回酒店,在外面瞎逛什麼呢。趕緊打電話給Kevin,讓他接你回酒店。」
「Kevin去酒吧了。」
「你的助理也這麼不可靠,改天我給你換個助理,把他辭了。」
「Kevin挺好的。」
沈君彥在那頭鬱悶壞了,跟這女人簡直聊不下去了。
「你現在打車回酒店,別掛電話,一直跟我聊著。」
「我想走走,你陪我聊會兒天好嗎?」
他聽出了她的異樣,問,「你見到蘇崇年了?」
喬晩沒回答,莫名地說道,「我想接除跟這相機品牌的合約,可能要付很大一筆違約金,你幫我解決一下好嗎?」
「受委屈了?」
「黎洪銘是蘇先生的好哥們,我母親曾經給他打過電話求證,他說了假話,是趙靜茹的幫凶。」
沈君彥明白過來,「好,我明天就讓江特助幫你處理合約的事。」
「謝謝,有你真好,我可以肆意的任性。」
沈君彥突然有些不放心,「喬晩,要不你現在打車去機場,連夜回京都,我去機場接你。」
「太晚了,明天回去。」
喬晩跟沈君彥聊了好一會兒,後來上了計程車,一路聊到酒店。
下車時,司機先生笑說,「小姐,跟你聊到現在的不是你老公吧?」
「為什麼這麼說?」
「一般結了婚哪還有那麼多話說,通常跟情人才會煲電話粥。可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會出軌的人,所以八成是跟男朋友,而不是老公。」
喬晩笑笑,沒回應。
走進酒店,那頭問,「剛剛司機跟你說什麼?」
「司機懷疑你不是我老公,是我情人。」
「沒眼光的東西,不用理會。明天幾點的飛機,我計算時間去機場接你。」
「不用麻煩,你忙你的。」
沈君彥在那頭嘆氣,「我真不喜歡你這麼獨立,一點都不需要我!」
「你喜歡女人粘著你?」
「不,我不喜歡女人粘著我,只喜歡你粘著我。」
喬晩低笑,「那你小情人呢?」
「我小情人是女孩,不是女人。進房間了嗎?」
「到了,我該洗洗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沈君彥在那頭感慨,「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你可以出去找情人,排解夜的孤單。」
「情人離我太遠,等我打飛旳過去得天亮了。」
喬晩懶得再聽他油嘴滑舌,「掛電話了,再見。」
「親我一下。」
「親你妹。」
沈君彥在那頭爽朗地笑出聲,末了,認真地說了聲,「寶貝,我想你。」
——
第二天一早,喬晩回了京都。與此同時,蘇崇年因為腿部傷口感染,送到醫院住院。
趙靜茹貼身照顧他,嘴裡卻抱怨著,「患難見真情,到頭來也只有我在這裡照顧你,你的寶貝女兒呢,她露面了嗎?」
蘇崇年不說話,靠在床上,雙眼獃滯無神。
「聽說你昨晚見到喬晩了,不會是因為她,腿部才感染的吧。那她真和她母親一樣,成了你的剋星了。」
蘇崇年煩躁地深吸一口氣,「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你在輸液,我得在這裡看著。」
蘇崇年用力拔掉了針管,「現在不輸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血沿著他的手臂滴落,趙靜茹嚇壞了,「你瘋了吧。」
她趕緊找來護士幫他止血,處理傷口。
處理好,蘇崇年揮揮手,「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消炎藥還沒輸完,還得再輸一瓶。」
蘇崇年厲聲吼道,「有完沒完,讓你們都先出去。」
這時,蘇家三姐妹來到醫院,看到弟弟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她們很是心疼。
「崇年,怎麼會感染呢?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呀。」
面對他曾經很尊重的三個姐姐,他的脾氣都沒有好轉,忍耐地說道,「都出去,我誰也不想見。」
三個姐姐很受傷,可看他這樣,她們全都配合地走出了病房。去了外面的客廳。
——
喬晩回到京都意外接到蘇麗芬的電話,在電話那頭理所當然地說,「喬晩,你爸因為你傷口感染,正在醫院住院,你過來看看他。」
喬晩覺得可笑,「抱歉,他不是我爸爸,我很忙,沒那個義務去看他。」
「你!」蘇麗芬被氣到了,「喬晩,你可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蘇家肯認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喬晩打斷她,「很抱歉,我不願意有那樣的福分。」
「你!你是不是覺得有沈君彥當靠山,蘇家的名利你看不上?喬晩,你可不要搞錯了,親情能一
不要搞錯了,親情能一輩子,愛情卻不一定。哪天你跟沈君彥分開,你以為你能分到他的財產,她們這種人都做婚前財產公正的。」
喬晩的忍耐此刻到達極限,她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掛了她的電話。
那頭,蘇麗芬氣壞了,「這小丫頭,給臉不要臉,居然敢撂我電話。我看得起她才給她打電話。」
趙靜茹挑撥道,「可不是,有沈君彥那樣的大靠山,現在崇年又眼巴巴地想認她,她尾巴能不往天上翹嘛。」
「得想辦法治治她才行。」
——
蘇崇年住院幾天,多少親朋好友來看他,蘇婉儀天天來醫院報道,連一向與他關係不太和諧的兒子都每天來醫院看他。只有他最期待的喬晩未曾露面。
趙靜茹每天照顧著他,總看到他眼巴巴的望著門外。
有時,她忍不住打擊他,「別盼了,喬晩是不會來看你的。除非你死在這裡,她才有可能來瞻仰下你的遺體。」
蘇崇年面色淡漠,也不生氣。
蘇婉儀正巧在這裡,對趙靜茹發了好大的脾氣,「媽,您說什麼呢?爸爸還在住院,您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呢。」
她冷笑,「詛咒的話也就說說而已,若能成真的話……」
趙靜茹沒說下去,若能成真,她早就把喬晩給詛咒死了。
蘇崇年眼看喬晩來看他無望,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半個月後出了院。
出院那天,兒子女兒都來了,就連外甥女顏希都抽空過來了一趟。獨獨不見喬晩的身影。
「顏希,你知不知道喬晩最近在做什麼?」
「喬晩、喬晩,她這樣對你,你的心裡就只有她。」趙靜茹賭氣走去客廳。
蘇崇年並沒有出去哄她,而是握著顏希的手問,「你知道喬晩最近來過江城嗎?」
「舅舅,您對喬晩真好,喬晩最近其實一直在江城。江城美術館將主辦一場關於喬晩的攝影作品個人展,她一直在忙這事。」
「是嗎?」蘇崇年顯得很激動,「個人攝影展,這對她可是一個很大的肯定呀。」
顏希疑惑,「舅舅,這難道不是你的安排?」
「我一直在住院,哪有安排這個?全是喬晩的自身努力和能力。」
顏希小聲腹誹,「館長跟您關係那麼好,一定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吧。」
蘇崇年這才恍然,館長是梁國棟,他幾十年不聯繫的發小。
看到蘇崇年突變的臉色,顏希問,「舅舅,你怎麼了?」
蘇崇年緊抿著唇,這個梁國棟到底想幹什麼!
那天,蘇崇年出了院,回到家中卻一直坐立不安。
後來實在是沒忍住,讓高博查了梁國棟的號碼。
電話撥通,那頭知道是他,調侃,「我以為我在做夢呢,這輩子居然還能再接到你的電話,可真是不簡單啊。」
「喬晩的個人攝影展是你的意思?」
「呵,我說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原來是為了寶貝女兒呀。不過我聽喬晩的口氣,好像不太樂意認你呀。」
蘇崇年咬唇,一字一句,「你到底想怎樣?」
那頭輕嘆一口氣,「放心吧,過去的事我是不會告訴她的。以前在新聞上看到她,只覺得像,沒想到她真是葉湘美的女兒。不瞞你說,對她的死,幾十年來我一直很內疚,我也想在喬晩身上做點彌補。」
「當年小美也給你打電話了?」
「是啊,如果知道一個謊言會讓她失了一條命,當年我寧願得罪趙家。」
「夠了!」蘇崇年打斷他,「過去的一切,請不要在喬晩面前提到一個字,否則,別怪我無情。」
「你是指那通電話,還是指我和小美……」
「梁國棟!」
那頭低笑出聲,「別介,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些年眼看著你越來越發達,兄弟我混到今天混了個館長,實在有些自卑。往後在江城,還希望你能多多關照提拔,畢竟你錢多,人脈也廣。這年頭什麼都得靠錢靠關係。」
「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只是想跟你回到過去同穿一條褲子,同享一個女人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