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掙扎

2第十七章：掙扎

蘇茉兒也不知道玲瓏用了什麼方法讓宋芳華徹底的走了，整個鳳凰閣又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她抱著懷中的雪球沉沉的睡著，聽不到門口的吵鬧聲，卻被自己肚子里咕咕的聲音叫醒了。睜開眼睛屋內一片漆黑，她猛的有些恍惚，彷彿自己還在穆國公府，可是漸漸的眼能視物便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來人！」輕輕喊了一聲便聽見外面的丫頭腳步匆忙的跑了進來。

「側妃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看著玲瓏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蘇茉兒輕輕咳嗽了，果真是十分人情不如三分怕情，想當年她在國企的時候，什麼樣的對待沒經歷過，若真想整治人，她有的是辦法。

「我餓了，去給我拿吃的來！」

「是！」

只過了一會兒，玲瓏帶著丫頭們便端上來了好幾個食盒，掀開蓋子后一碟碟精緻的菜肴便端了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冒著熱氣和誘人的香氣。

待其他人都退下了蘇茉兒問道：「這麼多東西，都是剛剛做的？」某人大口的朵頤著，寒王府廚子做的東西，好吃的簡直令人髮指，但是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難道是魔術變出來的？

「啟稟側妃娘娘，這是奴婢讓咱們鳳凰閣小廚房早就準備出來的半成品，就是怕您半夜醒來后肚子餓，廚房再準備來不及。」玲瓏一臉凝重，心事重重的站在一旁回稟道。

蘇茉兒點點頭，心底的無奈更重了，說心裡話，她真不希望用這種方式與人相處。

玲瓏見蘇茉兒的面色一直是平和的，此時臉上還流露出了些許讚許之色，她躊躇了一下緩緩說道：「啟稟側妃娘娘，奴婢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蘇茉兒喝著丹參枸杞大骨一起燉的菱角湯，心情不過的看了一眼玲瓏補充道：「恕你無罪！」

玲瓏如蒙大赦般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一扣道：「剛才奴婢怕宋側妃吵了您睡覺，便直接用冷水把她潑走了。我怕王爺他會怪罪下來遷怒於您，我怕…。」

「別怕！」蘇茉兒眉峰一挑挑，她沒想到玲瓏這麼能幹，真是個人才，「你做的很好，若是楚亦宸怪罪下來，我就說是自己潑的，絕對不會牽連到你，一會你就去睡吧，我晚上不用伺候了！」

玲瓏不敢置信的長大了嘴，懸著的一顆心重重的落了下來，感激流涕的跪在地上磕頭道：「多謝側妃娘娘，側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來生做牛做馬一定報答您！」

「說了不用害怕，天塌下來有我擋著呢，絕對砸不到你們。只要你們聽我的話，按照我說的去做，我自然會保你們平安。」

磕了頭的玲瓏感激涕零跪在地上不走道：「剛才錦繡殿傳來消息說，王爺大發雷霆，如今王爺他人已經去了芙蓉苑，聽說宋側妃凍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太醫已經來兩位了，輪流給宋側妃看診，說是她本就體質寒涼，這些日子又操勞過度身上染著風寒，如今這一桶冷水更讓她在冰天雪地里傷了根本，恐怕會影響今後懷喜的大事。」

蘇茉兒嘴裡的大骨湯味道頓時有些寡淡了，這麼嚴重的話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想想宋芳華那個人，太過聰明伶俐，應該不至於真的讓自己搞得這麼慘吧？

可畢竟是猜測，心裡總歸有些擔憂，眾人再次進來收拾了碗筷，又待玲瓏走後，蘇茉兒卻是再也睡不沉了。

……

芙蓉苑裡，僕人太醫等人來去匆匆，直到將宮裡最負盛名的陰太醫被請來，才算稍微安靜了下來。芙蓉苑外圍滿了侍衛，院內黑壓壓的一眾僕人噤若寒蟬，一時間這裡成了王府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楚亦宸坐在床邊，看著床內躺著的女子面如銀紙，眼睫隨著微博的呼吸一起一伏，整個人顯得那麼弱小和無助，楚楚可憐。

連翹終於在寒王的臉上看到了憐惜之情，她趕忙撲通一聲跪在自己主子的床邊哭到：「寒王殿下，您一定要替我們小姐做主啊。我們小姐在鳳凰閣外站了半個時辰，嗓子都喊破了都沒人給開院門，等院門真開的時候，竟然一桶冷水潑了下來。蘇側妃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她明知道我家小姐是奉了王爺的命令來了鳳凰閣她還這麼做，明明就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裡。您若是不為我家小姐做主，等我家小姐醒來后，還有什麼臉面活在王府里？」

連翹說得聲淚俱下，聞者全都忍不住替躺在床上的宋側妃打抱不平，覺得這個蘇側妃張揚跋扈。死有餘辜。

這時，剛剛開好藥方的陰太醫緩緩的走了進來道：「王爺，按照這個方子煎好葯后，速速與宋側妃服下，若是一個時辰內還沒有醒來，恐怕真會落下病根了！」

之前的御醫都說得清楚了，在座的所有人自然知道病根指的是，一直默默哭泣的翠荷聽到陰太醫最後蓋棺定論，也忍不住撲通跪下，大聲哭泣了起來。

「給陰太醫看賞。」

聽到楚亦宸的聲音，風行海等陰太醫行禮后引著老人家出去。

「好好伺候宋側妃！」楚亦宸的嘴角深抿，臉色十分駭人，聲音中的平靜越發讓人膽戰心驚，「明日，本王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謝王爺恩典！」兩個丫頭匍匐在楚亦宸的腳下，感激涕零的磕了三個響頭。

楚亦宸站起身，準備離開，卻發現了自己的衣袖被睡夢中的宋芳華抓得死死的。他若是強行離開，這宋芳華就有可能被甩在了地上，他便止住了腳步。

地上的個丫頭很有眼色的站了起來，悄無聲息的向外走去，輕輕的將房門關上，只將楚亦宸和宋芳華留在了屋內。

昏黃的燈光下，宋芳華似乎是要漸漸醒來，一隻手固執的抓著楚亦宸的衣袖，即便是用力到骨節泛白也不肯鬆開。

楚亦宸看著這間熟悉的屋子，似乎每一寸的空間都能勾起他的諸多回憶，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甚至他甘願讓自己置身於這種幻境之中，不選擇清醒。

「王爺，別走！」

聽著床上的女子低低的呼喚著，楚亦宸不覺渾身一震，曾經多少次他要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心底多麼希望某個人能這樣挽留他，哪怕只有一次，也會讓他欣喜若狂。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終於再次將目光落在了宋芳華的身上。

而這一刻的宋芳華剛巧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王爺！」

楚亦宸看著她眼底的淚花，正身坐好道：「好好休息吧！本王改日再來看你！」說著，他拉開了宋芳華拽著自己衣袖的手，準備再次離開。

宋芳華掙扎著坐起來道：「王爺且留步，妾身有幾句話想要對您說。」

楚亦宸回頭看著穿著白色寢衣，長發散落的女子停住了自己要離開的動作。

宋芳華大膽的用手再一次拉住了楚亦宸的衣袖柔聲道：「王爺，妾身從小長在邊關，不知道京城中皇家高門的女子是如何生活的。可是妾身自己以為，若是喜歡一個男子，便是全心全意的對他好，急他之所急，想他之所想。妾身第一次見到王爺的時候，便已經喜歡上了你。可是妾身無能，不但沒有請到蘇側妃，還驚動了這麼多人，妾身萬死之罪！」說著女子的淚水止不住了落了下來。

楚亦宸沒想到宋芳華竟然這樣大膽，直言不諱的說她喜歡自己，這與平日里賢惠內斂的性格完全不同，卻也讓她這個人更加的鮮活了起來。

「一切與你無關，今日是你受委屈了！」

宋芳華惶恐道：「今日是芳華辦事不力，還請王爺不要怪罪蘇側妃！」

楚亦宸看著宋芳華，只見她的眼底一片澄清，絲毫沒有造作虛假的成分，心裡多了一分讚許，嘆息道：「你趕快歇息吧，這件事本王自有定論！」

宋芳華依言重新躺下，柔聲道：「王爺，天就要亮了，您就在芳華這歇息一會可好，您走了，芳華睡不著！」說完，女子慘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的紅暈。

楚亦宸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看著女子手中緊緊抓著的自己的衣袖，終究還是再一次拉開了她的手：「你休息吧，本王改日再來看你。」

看著楚亦宸離去的背影，雖然宋芳華早就知道結局，可內心還是難免升起了一絲失望的痛楚來。但是她知道，今晚她還是勝了，早晚她都會成為這寒王府後院中最後的贏家。

……

楚亦宸來到了鳳凰閣的院外，他抬頭望去只見整個閣樓一絲光亮都沒有，裡面的人明顯已經沉沉的睡去了。

她竟然還有臉睡覺？

她毀了整個王府的家宴，把他的尊嚴踩在了腳下，粗暴的對待宋芳華，她把整個王府折騰得烏煙瘴氣，居然還有臉睡覺？

楚亦宸頓時勃然大怒，想一腳把院門踹開，卻忽然不由自主的止住了腳下的動作。

裡面的女人是他千辛萬苦找回來的？

他找回來是因為他想她，想得夜深人靜時骨頭髮痛…。他真怕自己一進去，就會抑制不住緊緊的把她抱在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