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波三折的劫持

第六十五章 一波三折的劫持

輸或贏,她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吧?

蘇九微微垂下了眼瞼,嘴角釋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裴元諍啊裴元諍,你就是一個禍水!

見蘇九不應聲,王語嫣唇邊的詭笑漸漸散去,如水眼眸中又多了一抹陰狠。

她不會輸,只因她有自信元諍的心裡只有她!

「王妃,本公主先回去了,過幾天你去公主府擄劫我吧。」霍然抬頭露出一抹令陽光都失色的笑容,蘇九挺直了脊樑,優雅地轉身離去。

她不喜歡跟討厭自己的女人打交道,這個王語嫣比那個被她趕出京城的芙陽還要討厭!

回了公主府,蘇九臉上的擦傷立即引起了小桃莫大的恐慌。

「公……公主……您臉上的傷……」小桃睨著蘇九臉上已經凝結的傷口,圓乎乎的小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是否有人要暗殺公主您……奴婢……奴婢馬上進宮求皇上派人保護您……」

說著,這個莽撞的丫頭便要向外衝去。

蘇九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無奈對她笑道。

「本公主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東西擦傷了,不礙事,你去拿點葯來給本公主塗塗。」

王語嫣會武功的事只在她面前露了底,如果她跟別人說是王語嫣用袖箭傷了她,大概沒人會信她說的。

「真的是不小心擦傷的,公主?」小桃還是覺得驚慌。

公主走路怎麼會撞到東西,不太可能吧?

「真的,我的好小桃,快去幫本公主拿葯去!」用力推搡著還在憂心如焚的小桃出門后,蘇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傷忒明顯了,等下裴元諍和溫衍看見了,她說撞到東西擦傷了,他們保准不信。

王語嫣啊王語嫣,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划傷我的臉,讓我在裴元諍面前出醜是不是?

小桃火急火燎地拿來了葯,一邊幫蘇九塗上,一邊絮絮叨叨。

「這個葯是皇上前陣子命人送到府里來的,據說擦了再深的傷口也不會留下疤痕。」

原本還疼得火辣辣的傷口被白色的藥膏一覆蓋,頓時清涼無比,疼痛感漸失,果然是好葯。

「公主,小桃要不要請個大夫給您瞧瞧?」小桃還是不放心。

「不用了,這麼點小傷,本公主還沒那麼嬌貴。」蘇九擺手拒絕,晶亮的杏眼轉了轉。

「小桃,大駙馬和二駙馬在府里嗎?」

「大駙馬好像應同僚之約出去喝酒了,二駙馬在軍營里尚未回來,公主您要找她們嗎?」

「不,本公主不想見他們。」蘇九搖頭說道,「等他們回來,你就告訴他們,本公主要閉門作畫,不准他們進來打擾,違令者,趕出公主府!」

她臉上的傷不能被他們看見,否則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她和王語嫣的賭還如何進行得下去。

尤其是裴元諍那個卑鄙小人,他一旦有所察覺,必會嚴加防範,到時候她豈不是算計不到他?

「公主……您是不想讓兩位駙馬看見您臉上的傷吧?」平時不開竅的小桃卻在這事上十分開竅。

「女子愛美人之常情,公主您……這樣子的確不好讓兩位駙馬看見。」瞪大眼睛看著蘇九臉上的傷口,小桃嘿嘿笑道。

「兩位駙馬都是完美之人,他們最討厭不完美的東西了……」

「小桃,你可以出去替本公主守門了!」蘇九黑著小臉打斷了小桃的話。

這丫頭說話這麼不靠譜,不是成心讓她心裡不痛快嗎?

「哦……」見蘇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小桃也不敢放肆了,恭敬地朝蘇九福了福身,然後一溜煙小跑地出去守門。

接下來的幾日,蘇九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小桃除了給她送飯菜之外,還要盡職地趕走不斷來騷擾蘇九的溫衍和裴元諍。

裴元諍不會武功,但溫衍會呀。

正門走不通,溫衍便打起了屋頂的主意,於一月黑風高夜,揭開了蘇九房頂上的瓦片,縱身從房頂上跳到了屋裡。

「啊——」蘇九被突然跳下來的溫衍嚇了一大跳,手中的畫筆一歪,快要完成的畫作就這麼毀了。

於是,蘇九惱羞成怒地把畫紙團成了一團,氣憤地朝溫衍妖嬈的俊臉上丟去。

「本公主不是讓小桃警告過你們了嗎?誰敢進來打擾本公主作畫,本公主就把他趕出公主府,溫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視本公主的命令,三更半夜做賊似的溜進本公主房間,居心何在!」

陰沉著小臉,蘇九噼里啪啦用手指著邪笑不止的溫衍一頓臭罵,完了還要他從正門滾出去。

仗著自己有武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房頂上那些琉璃瓦很貴的,萬一被他踩碎了,還要花錢請工匠修,多劃不來!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溫衍,妖嬈的俊臉上始終掛著一抹不羈的邪笑,等蘇九罵盡性了,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公主,本侯爺想你了。」

「啊?」聞言,蘇九所有的怒氣一下子憋在了喉嚨處,瞪大杏眼疑惑地望著他。

「你……什麼意思?」

好端端的,幹嘛對她冒出這麼句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

「本侯爺……想公主你了。」殷紅的薄唇向上扯了扯,溫衍快速出手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俊臉壓低,用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蘇九的小臉,滿腔柔情蜜意卻在撫摸到她臉上已經結疤的傷口時,全數變成了陰狠。

「公主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愉悅的聲音變得無比的陰沉,溫衍帶著薄繭的指腹來回摩挲著那褐色的傷疤,口氣極為的陰森。

這道傷口應是利器擦過臉龐的時候留下的,這個妖女遇襲了嗎?

「本公主不小心划傷的,不必那麼大驚小怪!」蘇九使勁拍開溫衍那隻很礙眼的大手,摸摸自己臉上的傷疤,一臉無所謂地道。

「你快回去休息吧,本公主還要畫畫呢。」

她看得出,溫衍此刻對她的關心是出自於他的真心,至於想不想她的問題,就有待考究了。

無聲地冷笑一記,溫衍猝然放開了蘇九僵硬的身體,彎腰撿起剛才砸在他臉上的畫紙一看,整張妖嬈的俊臉一下子全黑了。

「你給北漠王畫畫了?」

無疑,溫衍所看到的畫紙上,正是北漠王木扎巴圖的肖像畫。

「嗯,木大哥身材比你好,本公主就要求他給本公主畫了。」蘇九不以為然地從溫衍的手中搶過那張揉得發皺的畫紙,不悅地橫了罪魁禍首一眼。

「要不是你從天而降把本公主嚇了一大跳,畫筆一歪,毀了這幅畫,本公主還要重畫一幅嗎?」

先前的那張畫被木大哥拿去了,現在她憑著記憶和感覺想複製一張留作紀念,卻沒想到溫衍壞了她即將完成的畫作!

溫衍的俊臉此刻像是被浸淫在黑色滷水中的臭豆腐又臭又黑,只因蘇九說木扎巴圖的身材比他好。

北漠王和溫衍在戰場上是死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種敵人,互相看不順眼,恨不得拔劍衝過去把對方一刀了結的仇敵,此刻蘇九說木扎巴圖的身材比溫衍好,溫衍哪裡氣得過,當即奪過蘇九手上皺巴巴的畫紙,一下子撕了個粉碎。

「他有什麼好畫的,本侯爺脫光了給你畫!」

溫衍揚眉陰笑了一聲,伴隨著紙片飄落的瞬間,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下子無聲地落了地。

「你……」睨著溫衍從上到下赤條條的身體,蘇九算是徹底驚呆了。

以前叫他脫衣服給她畫的時候,他不是死活都不肯的嗎?非要她拿出那串鑰匙來威脅他,他才會咬牙切齒地脫衣服讓她畫。

今日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脫衣服堪比神速,還主動讓她畫,他腦袋在跳下來的時候沒有撞到琉璃瓦撞成了腦震蕩吧?

蘇九驚訝過後用一種很擔憂的目光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溫衍,主動踮起腳尖,伸出小手摸上了他的腦門。

「二駙馬,你沒撞壞腦子吧?」

不然怎麼會主動在她面前寬衣解帶呢?

齜牙捏緊了拳頭,溫衍氣得一把抱住了蘇九的細腰,沉黑的俊臉冒著陰森的殺氣。

「公主,本侯爺的腦子好得很,快畫!」

這個妖女太氣人了,他難得一次主動脫衣給她畫,她居然還不領情!

「侯爺……」小臉微微避開了溫衍沉黑的俊臉,蘇九訕笑道。

「本公主現在不想畫你,趕快回去睡覺,乖!」

丫丫的,她不畫難道還要逼著她畫不成!

蘇九說完還抬手虎摸了溫衍的頭頂,這行為徹底點爆了溫衍隱忍多時的怒氣。

大手一揮,溫衍盡數把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然後抱著蘇九把她壓倒在桌面上,狂風驟雨一樣的吻邊一下子落了下來。

這個妖女不教訓不行!

小嘴瞬間被溫衍堵住,蘇九瞪大杏眼死命地瞪著他,用嚴厲的眼神重重警告他趕快放手,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丫丫的,男人發起怒來都是禽獸!

惱怒中的溫衍自動無視掉蘇九眼中的嚴厲警告,一邊狂吻著她,一邊動手去解她的衣服,細長的狐狸眼裡通紅一片,分不清是慾火還是怒火。

許是茶杯摔在地上的清脆碎裂聲驚醒了外面昏昏欲睡守門的小桃,她馬上從地上跳起來,推開門火速沖了進去。

可衝到了兩人面前,小桃卻驚叫了一聲,趕緊捂著迅速通紅的小臉火速退了出去,並好心地替他們兩個關上了門,站在門外結結巴巴地道。

「公……公主……二……駙馬……奴婢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天啊,她怎麼這麼莽撞,公主和二駙馬正在恩愛,她……闖進去幹什麼!

小桃懊悔地捂臉,腦子裡卻怎麼也甩不掉剛才衝進去不小心瞄到的畫面,小臉再次臊得通紅。

二駙馬光著身子壓在公主的身上,公主衣衫半褪,酥胸半裸……

啊……不能再想了!

跺跺腳,小桃捂臉跑去井邊打了桶井水給自己滾燙的小臉降降溫。

屋子裡的兩人在小桃的一聲驚叫中徹底換了位置,蘇九把溫衍壓在了桌子上,小手抵著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怒道。

「溫衍,你放肆,敢對本公主用強的!」

她只喜歡壓人,不喜歡被壓,可偏偏公主府里的這兩隻,卻喜歡以壓她為樂。

「公主,本侯爺需要對你用強的嗎?」溫衍好整以暇地半撐起被蘇九用手肘壓制住的胸膛,邪笑地睨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口,細長的狐狸眼幽暗一片,修長的手指也不閑著,捲起蘇九垂在頰邊的一縷長發慵懶把玩著。

「你是本侯爺的妻子,本侯爺想和你行周公之禮,無須用強的。啊——剛才本侯爺手段是激烈了點,那也只能怪公主多見不見本侯爺,本侯爺對公主甚是想念,情緒激動了而已。」

咧著殷紅的薄唇,露出一口白牙,溫衍慵懶地眨眼,長長的睫毛頑皮地眨眨,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反而渾身上下透著無言的魅惑。

奸詐的混蛋!

蘇九氣得咬牙,見溫衍色迷迷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看,她忙低頭把抹胸的衣裙向上扯了扯,遮住了大好的春光。

「溫衍,你別給本公主來油腔滑調這一套,趕快穿好你的衣服滾出去,再不然本公主直接一紙休書休了你!」用力推開還想纏上來索歡的溫衍,蘇九很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巴掌,惱怒地低吼道。

丫丫的,她今夜沒心情和他玩這個!

被打了一巴掌的溫衍,臉上的邪笑一點點地沉鬱,直至消失,他默不作聲地快速穿好了衣服,陰沉俊臉上的鮮紅五指印清晰可見。

「本侯爺比起裴相來,公主可是更喜歡他來侍寢?」

細長狐狸眼專註地睨著一臉陰沉的蘇九,溫衍的口氣很冷。

裴元諍那個小人給妖女吃了什麼葯,竟然讓妖女對他死心塌地!

「本公主不喜歡你們兩個給本公主侍寢!」蘇九實話實說,表情沒有喜怒。

無論是裴元諍還是溫衍,他們的目的不純粹,那她又如何能用一顆純粹的心來待他們。

「哼,本侯爺知道了。」陰陰地冷笑了一聲,溫衍垂眼不做停留地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屋子裡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今夜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燈熄滅了,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溫衍剛跨出門檻的左腳瞬間收了回來,霍然轉身用細長通幽的狐狸眼冷戾地掃視著屋子裡的一切。

「閣下鬼鬼祟祟地溜進公主的房間想要幹什麼?」冷戾的視線很快鎖定在屋子正中央的一個黑影身上,溫衍的聲音頓時如寒冰一樣冰冷。

大半夜的,公主府進了刺客,外面那些巡邏的護衛都在幹什麼!

黑影不說話,而是將一把在黑暗中泛著寒光的劍架在了蘇九的脖子上,提溜著她后衣領準備提氣飛上屋頂。

在屋裡燈光熄滅的那刻,黑衣人正是從屋頂被溫衍扒開的那個洞下來的。

明晃晃的劍架在了脖子上,蘇九不敢亂動,卻心裡有數,知道此刻劫持她的人是誰。

王語嫣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如果沒有溫衍在這裡,她今夜應該能很輕鬆地劫走她,可多了溫衍這個變數在這裡,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黑衣人的確是王語嫣,明日木扎巴圖便要返回北漠了,今夜是個下手的好時機,卻不曾想到九公主的屋子裡還有別人。

這個人還不是一般的人,是九公主的二駙馬,也是琉璃國的不敗戰神溫衍。

要在這樣一個人的眼皮底下把九公主帶走,恐怕沒那麼容易。

「把公主放了,本侯爺可以饒你不死,不然你今夜便要命送在本侯爺的手裡!」溫衍驀然轉身,疾風如電地閃身到那個黑衣人面前,細長的狐狸眼在黑暗中發出最冷戾的幽光,如同兩團鬼火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王語嫣睨著突然近身的溫衍,冰冷的如水眼眸射出一抹凌厲的殺氣,一支袖箭破空而出,直朝溫衍的面門上襲去。

溫衍不愧為琉璃國的戰神,她竟不知他是怎麼近自己身的!

感覺到凌厲的殺氣朝自己的面門襲來,溫衍一個迅速閃身躲過了那支想要取自己性命的袖箭,接著一個飛撲,凌厲的拳腳便朝黑衣人的身上招呼去,招招致命且狠辣無情。

王語嫣一邊要與溫衍纏鬥,另一邊還要分神劫持的蘇九,有點分身不暇。

蘇九被王語嫣用劍架著脖子,隨著她與溫衍打鬥的大幅度動作,鋒利的劍已經在蘇九柔嫩的脖子上划拉出了好幾處深淺不一的口子,鮮血直冒。

丫丫的,她不是牲口,被抹了脖子還不會叫!

在被劃了N道口子之後,蘇九終於忍無可忍地暴喝出聲。

「好了,都住手!再不住手,本公主就要去見閻王了!」

溫衍這個禍水今天讓她的脖子上莫名多了幾條口子,也不是好東西!

蘇九聲如洪鐘的大吼聲立即讓兩個人住了手,王語嫣拽著她往後迅速挪了幾步,與溫衍隔開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你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九公主!」王語嫣輕咳了幾聲,聲音劇烈喘息著,明晃晃的劍再次與蘇九細嫩的脖子作著最親密的接觸。

聽王語嫣的聲音,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莫非她剛才悶哼了一聲,是被溫衍打中了胸口?

蘇九斜睨著挾持她的王語嫣,即使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她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側的王語嫣看。

這個女人的武功很是深不可測,居然和溫衍打了這麼長時間能打個平手。

「放了公主,本侯爺可以退一步,讓你安全離開公主府!」溫衍握緊拳頭,冰冷的聲音少了一絲煞氣,多了一絲焦急。

他聞到了鮮血的腥味,那肯定是妖女身上發出來的。

「哼,九公主我不會放,你有本事就殺了我!」王語嫣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依然把劍牢牢地架在了蘇九的脖子上,冷笑聲在黑暗中顯得十分的詭異。

說時遲,那時快,溫衍一個餓虎撲食,縮成鷹爪形狀的大手猛地鎖向王語嫣的喉嚨處,想要一招致命。

王語嫣卻在千鈞一髮之際把蘇九推了出去,冷笑的如水眼眸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見是蘇九朝自己撲過來,溫衍急忙收了殺招想要把她抱進懷裡護著,卻不能想到王語嫣會在蘇九的後面對溫衍放冷箭。

一支鋒利的袖箭在黑暗中劃出一抹流星般的光亮,快速扎進了溫衍張開的手臂里,響起了輕微的皮肉割裂聲音。

而正欲倒向溫衍懷裡的蘇九,再度被王語嫣拎住了衣服的后領,那把明晃晃的劍又一次穩穩地架在了她鮮血淋漓的脖子上。

「定遠侯,你不必白費力氣了,這支袖箭上淬了麻沸散,一時三刻你的手腳不能動彈,九公主我先帶走了,告訴裴元諍一句,想要換回九公主,就去找北漠王。」

哈哈哈地冷笑完,王語嫣提氣拎著蘇九縱身一躍,從房頂的洞口逃走了。

而捂著發麻手臂的溫衍在提氣飛躍的時候,藥性發作了,全身發麻,一下子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後腦勺著地,頓時不省人事。

蘇九被王語嫣提著后領在各個房頂上飛來飛去,腦袋被晃得有些暈,還有點想吐的感覺。

這個王語嫣真不能小瞧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拽著她在房頂上靈活地飛來飛去。

她的武功已經很高深莫測了,就連她的輕功也是這般的出神入化,恐怕溫衍的輕功也及不上她。

在屋頂上奔走了大半個時辰,王語嫣拎著蘇九終於回到了驛館,在翠英的接應和掩護下,兩人進了王語嫣住的屋子。

進了屋裡,王語嫣隨手把蘇九一放,便立即揭下了臉上蒙著的黑色面巾。露出了一張冰冷且充滿殺氣的絕美臉龐,只不過從她嘴角蜿蜒下來的血跡微微讓她的美多了一絲狼狽。

她果然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蘇九一邊用衣袖捂著自己還在淌血的脖子,一邊用意味深長的杏眼睨著王語嫣那張在溫暖燈光下慘白成一片的臉龐,不懷好意地暗自腹誹。

溫衍應該下手再重點,直接了結了王語嫣的性命該有多好!

「你看什麼?」見蘇九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王語嫣十分不悅地拿起手中的劍再次指向蘇九。

「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狗眼!」

上次被蘇九輕薄地摸了臉,王語嫣對她更是恨之入骨了,見蘇九此刻一直盯著她的臉看,她心中被羞辱的火又重新冒了出來,怒氣的波動傳遞到了發顫的劍尖,搖搖晃晃地指著蘇九的眉心。

什麼九公主,倘若她不是皇上的女兒,恐怕這樣的女子只配在青樓里苟活於世,每天被不同的男人玩弄欺凌,又何以霸著琉璃國最尊貴清雅的宰相裴元諍!

「王妃,火氣少大點。」蘇九噙著一抹優雅的笑,用小手直接揮開了王語嫣指在了她眉心的劍,旁若無人地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白玉瓷瓶,揭開蓋子,倒了些白色的藥膏在手心裡,然後慢慢地將葯擦在了自己疼痛不止的脖子上。

「女人發脾氣容易老得快,而我們的宰相大人呢,喜歡一切賞心悅目的東西,如果王妃臉上滿是皺紋了,他大概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了!」

看她想得多周到,知道王語嫣會來劫持自己,為了應付突髮狀況,她隨時把不留疤的那瓶傷葯帶在了身上。

這不派上用場了嗎?脖子上被劃了那麼多道口子,如果留下疤肯定難看死!

「你……」蘇九的話讓王語嫣一張惱怒的臉猙獰得不成樣子,想要生氣,卻記起蘇九說裴元諍不喜歡長滿皺紋的老太婆,而生氣容易長皺紋,故一張絕美小臉上的神色很精彩。

「別你啊你的,我啊我的,本公主見你身上也有傷,這葯挺管用的,你要不要拿去擦擦!」

蘇九摸著已經止血的脖子,很是好心地伸手把白玉瓶遞了出去。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王語嫣抬高下巴不屑地哼道,捂著胸口的那隻手痛得在微微顫抖。

「你怕本公主在葯里下毒?」蘇九瞧出了王語嫣眼底的警惕之色,不由得嗤笑出聲。

「本公主才沒有你那麼陰險狠毒,要對付你,本公主絕對明著來!」

她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她是美術生,不是醫科出身,對毒藥那是一竅不通。

回答蘇九的是王語嫣更不屑的冷哼聲。

見此,蘇九很識趣地收起了那條舉得僵硬的手臂,將手中的瓷瓶重新揣在了懷裡。

好不容易當了一回好人,奈何人家還不領情,真是的!

這年頭做個好人太不容易了。

王語嫣將手中的劍往桌子上一放,坐下來背對著蘇九解開了衣襟朝自己的胸口一看,不禁大失驚色。

她的胸口被溫衍一掌打得烏青了一片,他下手果然夠狠,再多用一分力,她必然心脈俱斷而死。

「翠英,拿箱子里的那瓶傷葯來。」攏了攏衣襟,王語嫣朝一旁站著的翠英吩咐道。

翠英急忙去床榻邊的一個木箱子里取出一瓶金瘡葯,交到了王語嫣的手裡。

「小姐,讓奴婢幫你擦藥吧。」

蘇九則是事不關己地坐了下來,睨著桌上明晃晃的劍出神。

如果她趁王語嫣不注意的時候,從背後刺她一劍會是怎麼樣?

嗯……那必然被她反制住,一怒之下把她砍了都有可能。

哎,算了,誰叫自己不懂武功呢,必須受制於人。

「你……為什麼不害怕?」翠英幫王語嫣上好了葯便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王語嫣和蘇九,見蘇九像個沒事人一樣把玩著桌上的茶杯,王語嫣有些惱怒地咬牙。

她應該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哭泣才對,而不是坐在這裡礙她的眼!

「本公主為什麼要害怕?」蘇九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喝著茶,晶亮的杏眼裡滿是笑意。

「怕你殺了本公主?你又不是傻瓜,現在殺了本公主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本公主沒了,裴元諍的大事恐怕要兜個大圈子才能完成,這時間也許是一兩年,也許是三五年,本公主猜他肯定等不起,還有你已經在懷疑他是否對本公主動了心動了情,要不然你怎麼會同意跟本公主打這個賭呢?」

如果王語嫣對裴元諍足夠自信,這個賭壓根就不需要賭。

女人啊,總是喜歡猜忌的,尤其自己心愛的男人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猜忌就會整天如影隨形。

那雙晶亮的杏眼透明清亮,蘇九彷彿什麼都知道,又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令王語嫣捉摸不透她的心思,絕美小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陰狠來。

「哼,此刻說什麼也沒用,等明日就見分曉了,到時候九公主輸了可別耍賴!」

「本公主說話一言九鼎,絕不耍賴!」眯眼無邪一笑,蘇九猝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朝王語嫣所睡的床榻走去,當自己家一樣,甩了鞋襪,爬上床榻閉眼安心睡大覺。

折騰了大半夜,她好睏好累,好想睡覺。

蘇九沒一會兒便呼呼大睡了過去,這副安然自得的模樣足以讓王語嫣恨得咬牙切齒。

抄起桌上的劍,王語嫣像個幽靈一般飄到了床榻前,憤恨地舉起手中的劍,一點點地朝蘇九的胸口接近。

「你憑什麼霸佔元諍,還要霸佔我的床?」王語嫣恨得幾乎要咬碎了滿口的銀牙,劍尖已經刺進了蘇九的衣服,卻始終下不去手。

元諍還需要她,如果她死了,元諍一定會恨自己。

反覆猶豫掙扎了很久,王語嫣才不甘地收回了劍,沉著臉回到桌子邊坐下,直至坐到了天亮。

第二日,北漠王收拾好行裝準備返回北漠,見王語嫣把一隻很大的木箱子搬上了馬車,不由得奇怪多看了一眼。

「王妃,這個箱子來的時候本王沒見過。」半眯著琥珀色的鷹眸,木扎巴圖看著下人吃力地把那木箱子搬上了馬車,冷冷轉頭對王語嫣道。

「可汗,那是家父給語嫣的一些藥材和補品,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可汗不信,可以打開箱子看上一看。」王語嫣低垂著頭,斂去眸中的一抹冷芒,嬌弱無力地用帕子掩嘴輕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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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你被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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