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女人如此善變嗎?

第六十六章 女人如此善變嗎?

木扎巴圖眯眼再度看了看王語嫣蒼白的臉龐,半晌才冷冷道。

「上車吧。」

唇瓣輕輕揚起,王語嫣在翠英的攙扶下,很快上了馬車,木扎巴圖則是翻身躍上了馬背,琥珀色的鷹眸望著空蕩蕩的驛館大門,心裡有說不出的失望。

公主怕是不會來給他送行了。

閉眼沉了一口氣,木扎巴圖大手一揚。

「出發!」

一支隊伍隨即從驛館里浩浩蕩蕩地出來,如來時一樣,經過熱鬧的京城大街,奔向出京的城門。

「啊——」小桃端著洗漱用品來伺候蘇九梳洗,走到蘇九的房前,發現門是開著的,便奇怪地咕噥著走了進去,在看見地上躺著的溫衍時,嚇得她把手裡的洗臉盆直接掉在了地上,盆里的水有一半潑到了溫衍蒼白的俊臉上。

在愣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小桃才驚聲尖叫了出來。

「來人啊,二駙馬遇刺了!」

隨著小桃的這一聲尖叫,府里的下人很快趕了過來,當然也驚動了即將去上早朝的裴元諍。

溫衍被水潑醒了,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拔掉那支陷在皮肉里的袖箭,原本乾涸的血液隨著袖箭拔出的動作而飛濺了出來,再次濡濕了他暗紅色的錦袍。

「怎麼回事?」垂眼看向一身狼狽的溫衍,裴元諍再掃向一屋子的狼藉,略顯焦急地問道。

九兒呢,九兒去哪了?

「昨夜闖進來一個黑衣蒙面人,把本侯爺暗算了,劫持了公主,那人還留下一句話讓本侯爺轉告你,要想換回公主,就去找北漠王。」細長的狐狸眼狠戾地半眯著,溫衍半信半疑地睨著臉色陰沉的裴元諍,冷笑地開口道。

「這事不是你所為吧?」

裴元諍的心思他多少知道點,但為何要對妖女下手,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本相派人去劫持公主幹什麼?」裴元諍也是冷笑一聲,清雅的墨眸漆黑了一片。

「嫁禍北漠王,挑起兩國的戰爭,那對本相有什麼好處?」整整朝服的衣袖,裴元諍冷冷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嘲諷。

那個劫持九兒的黑衣人才是想挑起兩國的戰爭,這事真不是他指使人乾的。

亦或是北漠王想得到九兒,故布了疑陣。

「你們兩個還有心情在這吵架!」心急如焚的小桃看不下去了,扯著嗓子大吼了一聲。

「還不去把公主追回來,北漠王今天就要回北漠了,你們想公主永遠都不回來嗎?」

這兩隻駙馬什麼時候能靠譜點,氣死她了!

經小桃這麼一吼,溫衍和裴元諍皆是靜默不語,快步走出去牽出馬廄的良駒去追趕出京的北漠王木扎巴圖。

兩匹快馬一前一後離開了公主府,急速奔跑在京城熱鬧的大街上,閑人見狀,紛紛躲避。

在滾滾馬蹄揚起的灰塵中,京城的百姓隱約看到了馬上的人,是……當今清貴絕倫的宰相大人和最受小姐們歡迎的定遠侯爺。

只是他們兩個這麼急出城門幹什麼?莫非九公主出事了?

京城的老百姓猜測著,八卦著,看熱鬧著,卻依然只過著自己的生活,那些皇城裡的人物,與他們八竿子也打不著。

朝堂上,蘇邪眯眼瞧著大殿上空著的兩個位置,不悅的聲音在大殿里威嚴地響起。

「今日怎麼不見裴相和定遠侯來上朝?」

九兒也真是的,荒淫也要有個限度,兩個人都不來上早朝,這成何體統!

「啟稟皇上,微臣在上朝的途中看見裴相和定遠侯騎馬出城去了,據聞是九公主出事了。」其中一位大臣站出來稟告。

「啊?九兒出事了,怎麼沒人告訴朕?」吃驚地一拍龍椅迅速站了起來,蘇邪慌張地大喊道。

「退朝,退朝,朕要去公主府看看!」

張公公立即拂塵一揮,宣布退朝,接著又以最快的速度隨蘇邪去了公主府。

剛進公主府的大門,小桃便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接駕。

「皇上,皇上,不好了,公主被北漠王劫持了!」

「什麼?」蘇邪又是一驚,龍顏大怒,立即揮手吩咐身邊的張公公。

「馬上派人去追北漠王,務必把九兒帶回來,如若北漠王不肯把九兒交出來,格殺勿論!」

蒼老的眼裡含著冰冷威嚴的殺氣,蘇邪這次真的是龍顏大怒了。

北漠王好大的膽子,要了他們琉璃國的兵器,還要琉璃國的公主,做夢!

很快,京城大街上又疾馳過一隊精銳的騎兵對著城門呼嘯而去,更加惹起了老百姓們的議論紛紛。

木扎巴圖走的是官道,因此裴元諍和溫衍很快追上了他的隊伍。

「吁——」裴元諍勒緊韁繩,身下的馬兒穩穩地停在了木扎巴圖的面前。

木扎巴圖見來者不善,猝也停了馬,招手讓身後整個隊伍全停了下來。

「不知裴相和侯爺有什麼事嗎?」琥珀色的鷹眸半眯著,木扎巴圖的口氣非常的不悅。

不見公主來給他送行,卻是她的兩個駙馬來了。

「可汗,本相要搜查你的東西,請行個方便。」裴元諍坐在馬背上的身子挺拔秀麗,風吹拂起他的髮絲飄到了他的眼睛上,迷離了他幽深的墨眸,卻迷離不了他冷漠語氣中的強硬。

「本王為何要被你搜查?」手中的馬鞭重重地抽打在馬屁股上,那馬兒痛得嘶鳴叫了一聲,木扎巴圖的臉色變得更不好看。

「北漠王,你昨夜派人進府挾持了公主,你若不讓我們搜查,公主定是在你這裡,私自劫持本國的公主,北漠王你好大的膽子!」溫衍策馬過來,拿著馬鞭的那隻手惱怒地指向木扎巴圖。

公主被人挾持了?

木扎巴圖琥珀色的鷹眸因溫衍這話而瞳仁緊縮,變成了駭人的深褐色。

「本王是仰慕公主許久,但本王絕不會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狂傲地仰高了下巴,木扎巴圖狂野地冷笑道。

「本王今天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讓你們搜一次,如若搜不到公主,你們可要給本王一個交代,北漠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多謝可汗。」裴元諍冷冷一笑,立即策馬和溫衍去木扎巴圖後面運送東西的隊伍里搜查蘇九的身影。

運送兵器的幾輛馬車一一搜過了,絲毫沒有蘇九的蹤跡,裴元諍清雅的墨眸隨即鎖定在了王語嫣乘坐著的那輛大馬車上。

「你在這等著,本相上去搜一搜!」利落地下了馬,裴元諍朝溫衍丟下這句話,便跳上了王語嫣所乘的馬車,掀簾走了進去。

清雅的俊臉從帘子外面伸了進來,翠英有點緊張,下意識地用手攥緊了身下坐著的軟墊。

「裴相這是在找什麼?」王語嫣抬頭靜靜地看著眼前清貴的男子,幽幽的聲音聽上去越發的無力。

「本相在找公主,麻煩王妃和你的丫鬟起來,本相要搜上一搜。」裴元諍清雅的俊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墨眸也是不曾在王語嫣的臉上停留半分,冰冷的語氣更是疏離淡漠得很,彷彿兩個人之間根本不認識。

「翠英,起身,讓裴相好好搜上一搜,看我們主僕兩個人是否私藏了他的公主!」王語嫣嫉恨地咬牙,一把拉起了神色緊張的翠英,冷著臉對裴元諍譏諷道。

元諍,你儘管搜吧,搜到了我就讓你把公主帶回去,倘若搜不到,那就別怪我把九公主帶回北漠,成為北漠王的女人!

王語嫣垂下眼瞼,巧妙地遮住了她眼中的陰狠殺機。

裴元諍躬身把馬車裡能藏人的箱子角落都找了個遍,甚至連軟墊都拿起來查看下面是否有暗格。

可令裴元諍無比失望的是,馬車上依然沒有蘇九的蹤跡,這讓他的俊臉一下子變得無比的陰沉。

難道九兒不是北漠王劫持的,而是有人劫持了九兒,故意嫁禍給了北漠王?

「裴相,既然你沒搜到公主,那就請下車吧,不要耽誤可汗回北漠的路程。」王語嫣把軟墊重新放回了原位,冷冷地對裴元諍說道。

「裴相果然是變了,變得讓本王妃快不認識你了。」

裴元諍,你的心裡終究是有了九公主,你對我的山盟海誓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裴元諍沒說話,也沒看王語嫣,而是直接挑開帘子跳下了車。

「小姐……」翠英顫抖地抓著王語嫣的小手,朝晃動不止的帘子望去。

「沒事了,我們安心回北漠吧。」王語嫣柔柔對翠英一笑,覆手在她手背上安撫道。

「他不會發現的,放心。」

裴元諍下了車,溫衍立即策馬來到了他的面前。

「裡面有沒有什麼可疑的?」

裴元諍搖頭,翻身躍上了馬,清雅的眼眸再次深深看了馬車一眼,然後調轉了馬頭。

「公主應該不是北漠王劫持的,我們回府從長計議。」

這時候,蘇邪派的騎兵趕到了,瞬間把北漠王的隊伍團團圍了起來。

「北漠王對不起了,皇上委派本將軍把九公主帶回去,還望北漠王您主動交出九公主,免得我們兩國兵戎相見!」

為首的大將軍冷聲朝木扎巴圖喝道,揚手便要派手下的人過去搜查。

「慢著!」木扎巴圖厲聲冷喝,深褐色的鷹眸內流動著濃烈的殺氣,腰間月牙形的彎刀已經抽了出來。

「你們琉璃國欺人太甚!先是公主的兩個駙馬來搜本王的隊伍,接著你們皇上又派你們來搜查本王的東西,本王好歹是你們琉璃國的客人,你們琉璃國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月牙形的彎刀朝天一揮,北漠王命令自己的手下殺光在場琉璃國的人。

眼看著混戰一觸即發,裴元諍忙高喝了一聲。

「住手!」

接著策馬來到了那個將軍的面前。

「北漠王的隊伍本相和侯爺已經搜過了,並沒有找到公主,你們不必再搜一次,回去稟告皇上,說本相和侯爺一定會把九公主找回來,九公主也不是被北漠王劫持的,劫持公主的另有其人。」

「裴相,這……」將軍拱手應答,面上卻現了難色。

皇上的口諭是讓他們務必把九公主安全帶回來,帶不回來就提頭去見。

「回去稟告吧,一切後果由本相來負責。」裴元諍揮手淡淡地道。

「是,裴相,末將這就回去稟告皇上!」

有了裴元諍的這句保證,那個將軍安心了,忙調轉馬頭,大手一揮,帶走了他的隊伍。

「裴相,定遠侯,你們倆是否要給本王一個交代?」憤怒的冷笑夾雜著濃烈的殺氣,在風中順利飄進了兩人的耳朵里。

「是我們無禮了,本相在這裡跟可汗賠句不是。」輕笑出聲,裴元諍拱手道歉,那姿態看上去雖謙卑,但那挺直的脊梁骨卻高傲得很。

見裴元諍主動賠禮道歉,木扎巴圖也不好再說什麼,把彎刀放回了刀鞘,冷著臉朝他說道。

「公主失蹤,本王也是著急得很,但本王急著回北漠,不能留下來陪你們一起去找公主了,若你們平安找回了公主,就讓飛雲給本王捎個信吧。」

說完,木扎巴圖揮手讓隊伍繼續前行。

裴元諍含笑目送木扎巴圖離開,嘴角的輕笑在木扎巴圖漸漸遠去的背影中一點點地隱匿。

飛雲……

「回府吧!」溫衍沒裴元諍那麼好的表面功夫,不耐煩地立即調轉馬頭,狠狠抽著馬兒朝回疾奔。

該死的,他回去先把傷包紮一下,失血過多不利於他去找那個妖女。

裴元諍沒有風馳電掣地往回趕,而是策馬慢慢前行,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才他上馬車的時候有點不對勁,翠英那個丫頭……

裴元諍仔細回想著翠英當時的神情舉止,清雅的俊臉很快陰沉了。

翠英很緊張地抓著她身下的軟墊,莫非那裝滿藥材的箱子下面還藏有暗格?

緊緊地把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裴元諍沒有和已經分開很遠的溫衍打招呼,而是直接跟在北漠王隊伍後面,找機會伺機再上那馬車去查探一番。

溫衍策馬很快回了公主府,小桃趕忙提著裙擺跑了過來。

「二駙馬,公主找到了嗎?」

「不曾。」溫衍將手中的馬鞭隨便往身後一甩,便跑著進了西廂房,換了衣服包紮看傷口,片刻出來拾起地上的馬鞭,再次翻身上了馬。

「二駙馬,我們大人呢,為何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裴青上前又問溫衍。

「本侯爺怎麼知道他去哪了?」溫衍冷喝一聲,立即騎馬飛奔出了公主府。

他一定要趕在裴元諍的面前把那個妖女先找回來!

裴青吃了一口的塵土,忙呸呸呸了兩聲。

定遠侯太不像話了,不告訴他大人在哪也就罷了,還給他吃塵土,簡直是欺人太甚!

小桃見此,很沒同情心地哈哈哈大笑了三聲,然後大步跨進了公主府的門檻。

活該!

「小桃,你什麼意思?」裴青的心裡更不舒服了,忙追進去扯著小桃的手臂冷聲質問。

「你已經是我未婚妻了,有你這麼對待未婚夫的嗎?」

「哼,誰是你未婚妻!」小桃對天翻了一個白眼,用力扯回了被裴青抓住的那條手臂,繼續冷笑。

「那是公主答應的,我可沒答應!」

說完,小桃用力踩了裴青一腳,傲嬌地仰著脖子走遠了。

「你……」裴青疼得跳腳,眼睛里卻溢滿了深深的無奈之色。

跟在九公主身邊的小桃,近墨者黑啊,看看,看看,把公主平時囂張跋扈對待大人的手段學得多精闢,還盡數用在了他的身上,這往後娶了她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那個將軍回去稟告蘇邪的時候,聰明地把裴元諍那句話拿出來當了免死金牌,蘇邪聽后,也沒有為難他,而是揮揮手讓他先行退了下去。

有裴相和定遠侯去找九兒,比這些沒腦子的飯桶去找有用多了,他便坐等佳音吧。

入夜十分,木扎巴圖已經出了琉璃國的邊境,因此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棧住了進去。

王語嫣吩咐人把那隻裝有藥材和補品的箱子抬到了她住的屋子裡,然後關緊了門窗,命翠英把裡面的蘇九扶了出來。

蘇九的手腳都被繩子綁著,口不能言,因此她只能拿眼去瞪王語嫣。

這個陰毒的女人,竟然給她餵了失聲葯,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把她藏在了馬車的暗格里,顛簸了一天,她全身上下的骨頭快要被顛散了!

王語嫣拿出一個翠綠色的瓶子,掰開蘇九的小嘴給她餵了一粒葯。

蘇九被迫吞咽下那顆不知道有沒有毒性的藥丸,頓覺喉嚨處一陣舒暢,啊啊啊地發了兩聲,發現可以說話了,便迫不及待地罵道。

「在我們的賭局中,本公主可沒答應讓你給我下藥,你已經破壞了賭規!」

她沒有武功,就得處處受制於王語嫣,這感覺該死的不好!

「你沒明說,我又何必遵守。」王語嫣不以為然地冷笑,「在這個賭局裡,九公主你沒有命令我的資格,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小命!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不然你得和閻王去做朋友了!」

王語嫣絕美的小臉上儘是狠戾之色,伸手過去用力掐著蘇九的下巴,塗滿豆蔻的尖銳指甲深深陷進了她的皮肉里,帶出鮮紅的血跡。

下巴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令蘇九皺起了眉,但臉上依然不改狂妄本色。

「王妃,本公主雖說心甘情願被你劫持當了你的人質,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什麼人,本公主是什麼人,如果你把本公主殺了,裴元諍不原諒你尚且不說,恐怕你爹娘乃至你府里的幾百口人都要為本公主陪葬!」

威脅人,她也會,而且比她更會拿捏住別人的軟肋威脅。

掐住下巴的玉手不甘願地一下子鬆開了,王語嫣臉色猙獰得讓一旁的翠英嚇得直低下了頭。

蘇九覺得吧,她應該告訴王語嫣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很能嚇壞小孩子,但轉念一想,自己那麼直白說出來,王語嫣一定會掐著她的脖子,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和她一樣猙獰。

下意識地低頭用下巴尖感受著自己傷痕纍纍的脖子,蘇九還是覺得當個啞巴好一點。

屋子裡恢復了沉默,王語嫣不說話,蘇九也不敢亂說話,怕萬一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她的小命就很堪憂了。

無聊之際,蘇九憶起了剛才在馬車裡的情景。

她被困在馬車的暗格里,四肢捆綁,口不能言,眼睛所到之處儘是一片黑暗,但她的耳朵能聽得到聲音。

她聽見了裴元諍冷漠聲音中隱藏著一抹焦急,那是摒棄了一切外在因素,用她的心聽出來的。

當感覺他的手離暗格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的心劇烈跳了起來,很想他打開暗格把她救出來,結束這場該死的賭局。

可隨著他失望的聲音響起,她的心也跟著失望了,激烈的心跳聲再次恢復了安靜。

她離他如此近,他卻不知道她就藏在他面前的暗格里,果然沒有一點的默契!

人都說相愛的人彼此之間能夠心有靈犀一點通,可她和裴元諍之間,這玩意壓根就沒有!

「九公主,你對元諍上馬車沒有找到你是否很失望?」王語嫣睨著蘇九晦暗不明的臉色,不禁自負地冷笑出聲。

「倘若我被人挾持藏在了元諍的眼皮子底下,他定會憑著我的氣息找到我,救出我。」

「哦?那下次換本公主來挾持你,看看裴元諍有沒有那個本事憑著你的氣息一下子找到你!」蘇九嗤笑,不屑地對天翻白眼冷哼道。

跟她炫耀和裴元諍之間心有靈犀一點通嗎?沒必要!

如果她們身份對調,她一定在王語嫣的身上塗滿雞屎,看裴元諍是被薰下車,還是捂著鼻子把人找到。

蘇九在心裡很惡意地這麼想,唇邊的冷笑也多了一絲詭譎。

「你笑什麼?」沒有在蘇九的臉上看到預期中的失望之色,王語嫣惱怒地拍案冷喝道。

「不要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九公主是在笑她的痴心妄想嗎?

「你當然敢殺了本公主。」蘇九無邪地抿唇一笑,然後轉頭看向翠英。

「小丫頭,過來給本公主鬆綁,本公主餓了,你順便去幫本公主拿點東西來吃。」

小命和吃飯比起來,那就沒那麼重要了,畢竟餓死那是很丟臉的事情!

翠英抬頭看向王語嫣,用怯怯的眼神詢問自己的主子。

王語嫣僵硬了半晌,終是點頭首肯了。

繩子一解開,蘇九立即跳起來活動活動被捆麻的手腳,搖頭晃腦,甩甩手,踢踢腿,旁若無人地做著王語嫣根本看不懂的動作。

翠英把東西端來放在了桌上,蘇九見狀,立即眼睛發亮地坐回桌子邊,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她被王語嫣餓了一天了,肚子空空如也,好難受!

「你不怕我讓翠英在你的飯菜里下毒嗎?」

王語嫣很是見不慣蘇九作為人質,好吃好喝好睡的從容樣子,心中那團從未熄滅過的怒火又有星星燎原之勢。

「本公主的小命捏在你手裡,你動動手指就能把本公主輕易捏死,又何必費那麼多功夫在飯菜里下毒!」

蘇九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翻白眼道。

她煩不煩,吃個飯也不讓她的耳朵安靜一會!

一抹冷芒迅速從王語嫣的眼中掠過,只見她袖風一掃,桌上的飯菜一下子被她掃落在地。

「小姐,您別生氣……萬一驚動了可汗就不好了。」翠英急忙蹲下身去收拾起地上的碎片。

將口中的飯菜一下子吞到了肚子里,蘇九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冷冷睨著地上撿東西的翠英,笑道。

「王妃,你的肚量未免也太小了點,跟在裴元諍身邊那麼多年,他的為人處事你沒有學一點嗎?本公主吃個飯而已,有惹你嗎,至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引起木大哥的注意?」

蘇九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晶亮的杏眼中閃爍著陰鷙高傲的冷意,唇邊的笑是那麼的不屑,譏諷。

遇事這麼沉不住氣,王語嫣也不過如此。

玉手緊緊地握成了粉拳,王語嫣想砸桌子卻在蘇九的冷笑聲中始終沒有下得去手。

「翠英,別收拾了,把九公主綁起來!」許久之後,王語嫣重新鬆開了拳頭,絕美小臉上綻放出一抹如夢似幻的笑容,只不過這笑容很冷很冷。

翠英怯怯地抬起眼來小心睨著高貴不可侵犯的蘇九,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小姐……奴婢……奴婢不敢……」

九公主看上去好像要吃人似的,好可怕。

「廢物!」王語嫣正欲一巴掌打在翠英的臉上泄憤,外面卻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如水眼眸立即沁出一抹警覺,王語嫣迅速出手點了蘇九的啞穴,把她拖到床榻上用被子蓋住,再放下了床幔,這才用眼神示意翠英去開門。

門打開了,木扎巴圖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低頭睨了一眼地上還沒有收拾乾淨的碎片,他別有深意地冷聲開口道。

「誰惹王妃生氣了?」

「是翠英不小心打碎了東西,驚動了可汗,語嫣實在抱歉。」王語嫣低垂著頭走到了木扎巴圖的面前,嬌軟的聲音里透著誠惶誠恐的歉意。

「翠英,你先把這裡收拾乾淨。」

「可汗,今夜夜色不錯,不知可汗是否願意陪語嫣出去走走?」

如水眼眸含羞帶怯地瞟了木扎巴圖一眼,王語嫣重新低下頭去輕聲說道。

木扎巴圖琥珀色的鷹眸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床幔密布的床榻,略微思索后,點頭答應了。

兩人隨即出了門,翠英忙收拾地上的東西,蘇九則是被被子悶得快喘不過氣來。

王語嫣想和木大哥出去走走,不過是為了支開木大哥,不被他發現自己而已。

外面的夜色的確很好,滿天的星星如同鋪陳在黑色絨布上的寶石一般閃閃發亮,月光如白玉盤一樣高高掛在了天空中,傾瀉了一天地的銀光。

木扎巴圖背著手在客棧的院子里慢悠悠地走著,王語嫣則低著頭跟在了他後面邁著小碎步。

「王妃,白天裴相上了馬車,跟你說過些什麼?」在走了小半段路后,木扎巴圖突然開口了,冰冷的聲音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遙遠。

王語嫣和裴元諍過去的關係匪淺,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還有牽扯,即使是他不愛的女人,也不能背叛他!

「裴相沒跟語嫣說什麼,只是搜查了一遍馬車,並無其他。」王語嫣低聲答道,垂下的眼瞼遮住了她複雜難辨的心思。

「語嫣聽說九公主被人劫持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木扎巴圖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冷漠的聲音里隱隱有一絲孤寂的落寞。

「他們皆認為是本王挾持了九公主,王妃你也認為本王會那麼做嗎?」

他倘若要帶九公主回北漠,必然是明著去搶,絕不會在背地裡干這種卑鄙無比的事!

「可汗自是不會挾持九公主,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跟可汗一樣光明磊落,或許有人暗中劫持了九公主嫁禍給可汗呢?」王語嫣嬌弱的聲音輕柔魅惑,好似故意把木扎巴圖引到一條歧路上。

「你是說琉璃國的皇上?」微微眯了眯眼,木扎巴圖目光如電,閃爍著最陰森的光。

琉璃國一直想剿滅他們北漠,倘若他們賊喊捉賊,把劫持九公主的罪名嫁禍到他身上,琉璃國的皇上就有了朝北漠宣戰的機會。

北漠上次戰敗,死傷慘重,不休養個一年半載,貿然出兵,必敗無疑。

王語嫣沒想到木扎巴圖會想到蘇邪的身上去,於是她將計就計地開口道。

「皇上在朝上最仰仗裴相和定遠侯,他們一文一武,的確是琉璃國的棟樑之才,很多意見皆出自兩人之手,這次皇上嫁禍可汗挾持九公主的事情,多半是裴相出的主意。」

王語嫣說得頭頭是道,木扎巴圖聽得也甚是覺得有理。

「王妃,你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本王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抿唇冷冷一笑,木扎巴圖將高深莫測的目光投射在王語嫣低垂的小腦袋上,低沉的聲音如月光一般清冷。

「裴相應是王妃的心上人吧,為何你要在本王的面前說他的不是?」

抬眼定定地看著木扎巴圖那張被月光浸淫得分外俊逸的臉龐,王語嫣輕輕一笑,如黑夜中悄然盛放的曇花,美麗卻稍縱即逝。

「語嫣既已嫁給了可汗,理應為可汗著想。」

聞言,木扎巴圖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聲,扯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女人,果真如此善變嗎?

------題外話------

PS:親們,三八婦女節快樂,好好愛自己哦。o(∩_∩)o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宰相大人你被休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宰相大人你被休了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十六章 女人如此善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