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公主,你輸定了

第六十四章 公主,你輸定了

裴青剛毅的俊臉頓時全黑了下來,跪地的身形微微有些顫抖。

大人的心好黑,怎能幫著公主來算計自己!

憤恨地咬咬牙,裴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公主,大人,小的不喜歡那小荷姑娘,你們別耽誤了人家姑娘的幸福。」

大人啊大人,您的氣節到哪去了,難道公主已經讓您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嗎?

裴青的心裡滿是悔恨,悔恨自己是否跟錯了人。

「公主,小荷姑娘才十五歲,嫁給裴青這種人,是不是太浪費了?」小桃在一旁觀望許久,忍不住插上一句足以讓裴青吐血的話。

「小桃,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雖沒有家財萬貫,但也手腳齊全,如何不能娶一個十五歲的女子?」裴青突然抬頭,一雙幽深的眼睛冒火地瞪著正撇嘴不屑的小桃,譏笑道,「倒是你,一潑婦,誰敢娶你!」

「你……」小桃立即怒得瞠圓了眼,跑過去和裴青扭打了起來。

「你才沒人嫁給你,人家小荷那麼小,嫁給你這個老頭多委屈,你想老牛吃嫩草,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性……」

漫天的訕罵和拳腳聲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蘇九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哎……裴青真可憐。」睨著被小桃壓在身下被痛打的裴青,蘇九很沒同情心地撲哧笑了一聲。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裴元諍抿唇笑出一抹溫暖的弧度,清雅的墨眸好整以暇地看著蘇九。

「就像九兒和元諍。」

「哼,本公主才沒有小桃那麼暴力呢!」抬起尖尖的下巴傲嬌地冷哼了一聲,蘇九晶亮的杏眼裡流轉著一抹微光。

他這是藉機表白嗎?

地上扭打的兩人在一陣衣服撕裂聲中徹底分開了,裴青手裡拽著小桃的一截袖子,而小桃則是惱羞成怒地扯著裴青的褲子。

「啊——」

兩人一前一後尖叫了出來,羞憤地捂著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和大腿,開始了新一輪的罵戰。

「你一個姑娘家羞不羞,扒男人的褲子!」裴青暗紅的俊臉上一臉的羞憤,忙把手中的半截袖子甩了出去。

「你才不知羞,扯爛了本姑娘的袖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小桃羞憤欲死地轉過頭去不看裴青那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連著呸了好幾聲。

呸,她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會不會長針眼啊!

如此戲劇化的進展讓蘇九樂得笑倒在裴元諍清雅的懷裡,晶亮的杏眼彎得猶如月牙。

「小桃,裴青,你們倆都看了彼此的身體,總該對對方負責吧?」

在古代,男人就算看了一眼未出閣小姐光著的手臂也要負責,裴青這是咎由自取啊!

「公……公主……奴婢什麼也沒看到,奴婢不會對他負責的!」奴婢捂著那條光裸的手臂站了起來走到蘇九的身邊,很堅決地拒絕道,圓乎乎的小臉上儘是憤憤不平。

「公主,大人,小的剛才不小心撕了小桃的衣袖,我……願意負責。」裴青十分狼狽地拾起一旁的褲子穿上了,痛定思痛,重新跪下來懇求道。

「求公主把小桃嫁給裴青!」

他看了小桃的肌膚,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豈能佔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不負責!

「嗯……好吧,小桃可是本公主最疼愛的侍女,嫁給你后,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然本公主不饒你,知道嗎?」假意咳了幾聲,蘇九清了清喉嚨,坐直了身體,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對裴青提醒道。

「裴青記住了。」微微垂眼,抱拳恭敬應下。

「公主……」小桃委屈地跺腳,「奴婢不要嫁給他……」

嫁給裴青有什麼好的,天天跟他吵架打架嗎?

「這事就這麼定了。」蘇九用厲眼阻止了小桃滿腹的委屈,「等本公主挑個黃道吉日,便給你們成親。」

裴元諍在一旁笑看,始終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蘇九揮手讓小桃和裴青退下后,她站起身來,笑睨還坐在石凳上的裴元諍,開口。

「小桃是本公主的人,嫁過去后,你也不準欺負她!」

「元諍怎敢。」輕笑著站起身,裴元諍立在蘇九的面前,芝蘭玉樹,微風吹過,揚起他寬大的袖袍,也是一幅極美的畫面。

「裴青年紀也不小了,這幾年來我繁忙政務疏忽了他,耽誤了他的親事,如今九兒替他做主找了個好姑娘給他,元諍在此替裴青謝過九兒。」

說著,裴元諍便拱手恭恭敬敬地給蘇九作了個揖,眉目如畫,舉止優雅從容,不愧為琉璃國的第一宰相,好看得緊。

「謝就不必了。」蘇九揚眉淺笑,「拿出你的真心來,本公主不喜歡你的虛情假意。」

裴元諍長得太禍水,自古禍水多禍人,她不小心被他禍害到了,明知道他虛情假意和她演戲,她卻忍不住想要霸佔他的心,讓他的心裡滿滿都是她。

嗯……這個貌似有很大的難度,不過慢慢來吧,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時間。

「元諍……」裴元諍想開口辯駁,便被蘇九貼上來的小嘴給堵住了,清雅的墨眸一點點地沉鬱下去。

「本公主不要你的辯解。」蘇九的小嘴很短暫地停留在裴元諍的薄唇上,見他眉頭微蹙便火速分開了,背著小手,一步步走下涼亭的台階。

「還有,你的真心本公主要定了!」

嬌俏的身影越走越遠,裴元諍卻依然站在涼亭里一動不動,清雅的俊臉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沉鬱,叫人越發看不清他真實的情緒。

朝堂上也是風雲變幻,北漠王不同意用北漠的戰馬換琉璃國鑄造的兵器,倒是親自面聖提出了一個有值得重大臣好好思考的問題。

用九公主來換北漠的馬匹。

作為一國之主的蘇邪自然不肯,當場拒絕了北漠王這個無禮的要求。

九兒是他的寶貝疙瘩,當初連和親他都不同意,如今更不會用九兒去換北漠的戰馬,大不了壞了兩國的邦交,讓定遠侯出站剿滅北漠王!

底下的大臣卻是有著和蘇邪不一樣的意見。

九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可不是他們的女兒啊,再說了九公主平日行為不端,太傷皇家的顏面,留著這麼個禍害幹什麼,還不如物盡其用,拿她去換北漠上好的戰馬。

「這餿主意是你出的吧,裴元諍?」溫衍不著痕迹地擠到了裴元諍的身側,陰陽怪氣地斜睨他,冷笑。

「你還真是狠心,那個妖女對你那麼好,你卻在背地裡把她賣了,她倘若知道了,是否會氣得把你休了?」

看來裴元諍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對那個妖女下手了。

「侯爺,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裴元諍一臉的肅穆,墨眸盯著龍椅上的蘇邪,低聲對溫衍開口道。

「回你自己的位置站著,這裡是朝堂,不是公主府!」

「哼!」從鼻子里重重甩出一記不屑的冷哼,溫衍甩甩衣袖,臉色難看地回到了他該站的那個位置。

虛偽小人一個,有什麼了不起!

「皇上,微臣等人商議了許久,認為九公主該為琉璃國的社稷安危做點應有的貢獻,北漠的戰馬我國很需要,因為最近的邊境又起了戰火,沒有優良的鐵騎,如何能打勝仗。」兵部尚書不怕死地走出來上奏。

「混賬!」聞言,蘇邪氣紅了老臉,直接拿起手邊的奏摺直接朝兵部尚書的頭上丟去。

「九兒是朕的公主,你們這些人休想打她的主意!」

龍顏震怒,底下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你們……你們家裡沒有女兒啊?如若朕把你們的女兒拿去換北漠的戰馬,你們可願意?」蘇邪氣得把奏摺一本本丟在那個頭越垂越低的兵部尚書身上,漲紅了老臉,威嚴的怒喝聲在空曠的朝堂上來回飄蕩。

「九兒是朕六十歲生誕下的公主,那麼小小的一個嬰孩,朕細心呵護才長到了今天亭亭玉立的少女,你們這群混賬卻天天找她的麻煩,看她不順眼,想把她賣了,朕告訴你們,今天誰敢再說拿九兒去換北漠的戰馬,朕就把你們全家抄斬,滅了你們的九族!」

底下的大臣更沒有聲音了,皆是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直呼皇上息怒。

在一排跪倒的大臣中,溫衍和裴元諍遺世獨立,這兩截木頭樁子很顯眼地撞入了蘇邪發紅的怒眼裡。

「定遠侯,裴相,你們兩個是九兒的駙馬,有何意見?」

這兩個人如若和其他的大臣一樣,他定先斬了這兩人!

「啟稟皇上,公主已成親,按照琉璃國的規矩,已成親的公主不具備和親或交換物品的條件,還望皇上息怒。」裴元諍低頭恭敬答道,清雅的俊臉上並沒有一絲的波動。

「自古用女人去和親或交換國家利益都是一個國家不強大的懦弱表現,微臣認為北漠王別有居心,想挑起兩國的戰端。」溫衍接著站出來安撫了蘇邪一顆憤怒的心。

兩隻駙馬的話讓蘇邪泄了點火氣,惱怒睥睨著底下跪著的群臣,大怒道。

「退朝!」

下朝以後,群臣三三兩兩地走出了殿外,裴元諍和溫衍卻還是立在了朝堂上。

「裴相,近幾日你和公主相處得不錯,為何要在這個檔口出賣她?」細長的狐狸眼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細線,溫衍的口氣冷冰冰的,似乎還帶著一抹酸意。

近幾日他軍務纏身,沒辦法好好看著裴元諍這個卑鄙小人,不過每次回到公主府,皆是看見他和那個妖女在一起。

「本相剛才說過了,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侯爺。」裴元諍眼角勾著笑,雲淡風輕的樣子讓溫衍看了直咬牙。

「這是北漠王自己的主意,與本相無關,侯爺也切莫在公主面前胡言亂語,免得她擔憂。」

說完,裴元諍垂眼甩甩衣袖,腳步沉穩地走出了大殿。

溫衍氣得黑了半邊妖嬈的俊臉,接著步出了大殿。

回到了公主府,兩隻駙馬皆不向蘇九提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

他們不說,並不代表蘇九不知道。

探子早已把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稟告給了蘇九聽。

父皇為了她,肯定很難做吧。

用小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蘇九撥弄著盤子里的糕點,想著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幫蘇邪解決這個難題。

木大哥為什麼會提議用她去交換北漠的戰馬?

赫然想起那天裴元諍和木扎巴圖進屋談正事的情景,蘇九的腦中立即蹦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是裴元諍建議木大哥那麼做的嗎?

心裡頓時有說不出的失望,難過也有那麼一點點。

看來裴元諍是一點都沒對她動過心了。

苦澀地嘆了一口氣,蘇九把手中拿起的點心重新扔回了盤子里,喚來小桃給自己梳妝打扮去見木扎巴圖。

蘇九請木扎巴圖進了一家酒樓的雅間吃飯。

「公主,你請我出來有事商量嗎?」坐定后,木扎巴圖見蘇九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開口關切道。

公主今天似乎很不開心。

「木大哥,你為什麼要向我父皇提議用我去換北漠的戰馬?」親手給木扎巴圖倒了一杯酒,蘇九抬眼冷冷地看著他,靜等他接下來的答案。

「本來我沒有這個想法,是裴相向我提議的。」木扎巴圖舉起酒杯放在薄唇邊飲了一口酒,半眯著琥珀色的鷹眸,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北漠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孕育著北漠最好的戰馬,卻無法鑄造出堅不可摧的鋒利兵器,北漠的兵器都是向鄰國購買的,而琉璃國的兵器是所有國家中最好的,因此木大哥這次來一是為了面聖,二是為了購買兵器,裴相起初的條件是用兵器來換北漠的戰馬,但後來木大哥說喜歡你,他便提出了用你來換北漠的戰馬。」

木扎巴圖的一席話在蘇九的心裡起了不小的漣漪,晶亮杏眼中的光亮漸漸陰沉。

裴元諍想用她換北漠的戰馬是要起兵造反了嗎?

還有木大哥對她……

心緒有點亂,蘇九低頭撥弄著手裡的酒杯,輕聲道。

「木大哥,我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你就像我的大哥一樣,讓我崇敬你。」

雖然這話會傷了木大哥的心,但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以免造成更大的誤會。

沉默在兩人快速蔓延起,只有木扎巴圖手中的酒杯在碰撞中發出輕微的脆響。

「裴相也是跟我這麼說的。」很久后,木扎巴圖苦澀地低喃,琥珀色的鷹眸暗淡成一片,「他……並沒有同意用你來換北漠的戰馬。」

公主對他沒有意思,這點讓他非常難過,但他不願意強迫她,只因他不願意讓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從此失去。

「哦……」低低地應了一聲,蘇九眼波流轉。

裴元諍到底在搞什麼鬼,提出了又不答應,他幾個意思啊?

「公主,木大哥求你一件事行嗎?」苦澀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嘴裡瀰漫起酒的苦味,令木扎巴圖陰鬱地閉起了雙眼。

「前陣子你為木大哥畫的畫還沒有畫完,請公主畫完了送給木大哥做個紀念好嗎?木大哥近日就要回北漠了。」

木大哥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蘇九疑惑地將目光投向緊閉眼的木扎巴圖,小手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撫上他眉宇間的皺褶。

「好,木大哥,我明日就去驛館幫你畫,畫完了送給你。」

她能認識一個真心待她的木大哥,很高興。

「那多謝公主了,木大哥先干為敬!」霍然睜眼,那雙琥珀色的鷹眸內已是純然的笑意,木扎巴圖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嗯……小妹不擅飲酒,只能以茶代酒敬木大哥一杯。」蘇九也笑著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敬木扎巴圖。

木扎巴圖回以一笑,接著又是一杯酒入肚,苦澀異常。

一頓飯吃得很是沉默,吃完后,兩人在酒樓門口分手,各自回去了。

第二日,蘇九拿了畫畫的東西去了驛館,很認真地把那幅之前沒畫完的畫畫完了。

畫到了木扎巴圖的手裡,他難掩一臉的驚訝和讚賞。

「公主,你把木大哥畫得如此傳神,木大哥……」木扎巴圖很激動,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畫上的自己,琥珀色的鷹眸內滿是讚歎之色。

畫上的自己簡直跟活生生的自己一模一樣,公主的畫技竟如此的了得!

「木大哥謬讚了,你喜歡就好。」蘇九露齒一笑,然後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木扎巴圖很快把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穿上衣服,炙熱的大手突然按住了蘇九的肩膀。

蘇九因他的動作而疑惑地抬起了頭。

「木大哥?」

「公主,木大哥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初和親的時候,你為何不願意?」思慮了良久,木扎巴圖問出這個令他百般糾結的問題。

如若當初九公主和親到了北漠,是否今日的他便不會留有這麼大的遺憾?

蘇九晶亮的杏眼彎了彎,隨口答道。

「那時候裴元諍想要甩掉我,提議讓我去和親,我生性不喜歡被人擺布,就把他的未婚妻王語嫣踢出去代我和親了。」

那時候真的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想在被裴元諍算計間贏他,讓他受點教訓的心太高傲了而已。

聞言,木扎巴圖慘然一笑,很快將搭在蘇九肩膀上的大手收了回來,琥珀色的鷹眸內光芒冷冽。

「公主,木大哥與你打個賭如何?」

「哦?木大哥要與小妹打什麼賭?」抿抿小嘴,蘇九洗耳恭聽。

木大哥想要幹什麼。

「公主應是喜歡裴相的,不如公主與木大哥打個賭,你跟我回北漠,看那裴相會不會追來把你從木大哥的手裡要回去。」

大手在袖中緊握成拳,木扎巴圖含笑睨著蘇九,那笑容十分的善意。

這是一個莫大的賭博,他若賭贏了,公主必然是他的。

「木大哥,我認輸,不賭了。」蘇九很快搖頭拒絕,未賭先認輸。

她在裴元諍的心裡有幾斤幾兩重,自己知道得很清楚,這個賭,她必輸無疑。

既然是必輸無疑的賭局,她又何必去賭。

「為何?」木扎巴圖疑惑地眯眼。

她對裴相沒有把握嗎?

「裴元諍不值得我用信任來和你賭,木大哥。」將收拾好的東西往自己的肩上一挎,蘇九冷聲告辭。

「我會讓父皇把兵器賣給你,至於賭裴元諍會不會在乎我,那就不必了。」

說完,蘇九轉身開門走出了屋子。

驛館的門口有人專門在等著她,一襲粉色滾邊長裙在風中迎風搖擺,像極了在陽光下開得正艷的芙蓉花。

眉如黛,眼如星,冰肌雪骨的美人兒一臉冰霜地站在驛館的門口,攔截了門裡到門外的通道,存心不讓人出去。

「王妃好興緻,烈日炎炎專門曬太陽,也不怕中暑嗎?」

蘇九眯眼睨著門口處的王語嫣,知對方來者不善,故先發制人。

「九公主何必明知故問,我專程在這等你。」王語嫣臉上的表情很是高貴冷艷,彷彿蘇九在她面前什麼也不是。

「哦?王妃找本公主有事嗎?」冷笑在蘇九的唇邊蕩漾,「本公主好像沒什麼話要對王妃說的。」

王語嫣找她無疑是為了裴元諍,不過這個女人似乎忘了她現在的身份,北漠王的王妃。

不理王語嫣冷冰冰的挑釁,蘇九用肩膀上的畫板撞開了她,自行出門。

王語嫣踉蹌著捂著被撞疼的那條手臂,咬緊牙關朝已經走出驛館大門的蘇九冷哼。

「九公主,你可知元諍為何要忍痛把我送去和親嗎?」

這個問題很有吸引力,不過她沒興趣聽答案。

蘇九沒給王語嫣一絲的反應,背著畫板繼續走著。

沒有得到預期中的效果,王語嫣的臉更冷了,急忙追了出去,再次攔住了蘇九的去路。

「王妃,你三番兩次地與本公主過不去,本公主會以為你對本公主有意思!」被攔住了去路,蘇九乾脆雙手環胸站在原地,吊著眼角斜睨著動怒的王語嫣,嗤笑。

美人就是美人,生氣起來別有一番韻味,她不介意調戲她的。

「你……」王語嫣被蘇九輕浮的言語氣得臉頰生暈,美得如花似火,那雙如水眼眸中卻有著與美麗外表不符的冰冷。

「公主,你是個女子,舉止不應如此輕浮!」

呀,還教訓上她了,這表情跟裴元諍教訓她不要蹺二郎腿的表情如出一轍,一樣的嚴肅古板,外加討厭。

痞痞地伸手掏了掏耳朵,蘇九小臉上的表情很是弔兒郎當。

「本公主生性舉止輕浮,見著美男就想撲,見著美女就想調戲,王妃要不要試試?」

淫笑地一步步逼過去,蘇九出手快狠准地在王語嫣的臉上摸了一把,然後眯著杏眼,回味無窮地嘖嘖出聲。

「王妃的小臉真嫩,嫩得好像都能掐出水來,不知王妃用什麼東西保養的,說出來給本公主聽聽。」

如此細皮嫩肉的大美人,裴元諍不愛才怪!

被蘇九調戲的王語嫣羞憤地用袖子捂著緋紅的臉龐,如水眼眸妒恨交加,在蘇九尚未察覺之際,一枚小巧的袖箭便堪堪擦過她的面龐,射進了她後面的牆壁里。

抬手摸了摸臉頰上的血跡,蘇九調笑的心情頓時沒了,杏眼立即冷戾地半眯。

「本公主還真是小看了王妃,原來你會武功!」

如果她的臉被王語嫣這一箭毀容了,那很對不起,她必會在她的臉上用刀畫出一朵美麗的芙蓉花!

「哼,這是警告九公主你不要太過分!」高高抬起下巴,王語嫣站直了娉婷的身體,渾身上下不復嬌弱之氣,反而透著無邊的殺意。

「元諍也不知道我有武功,今日卻在你面前露了底。」

冰冷的聲音里沒有一絲的人氣,王語嫣臉上的殺意很陰沉。

她一直把自己的武功隱藏得很好,這些年來從未被人發現過,今日若不是九公主輕薄於她,她氣不過,衝動出了手,也不會把把柄落到了她的手裡。

「你的意思是怪本公主咯?」玩世不恭的冷笑重新掛於嘴邊,蘇九揚眉不辯怒道。

「是你自己出的手,不怪本公主,要怪只怪你自己沉不住氣!」

王語嫣真人不露相,原以為她只是個嬌弱無力的美人,沒想到卻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羅剎,不知裴元諍看到這一幕,有何感想。

蘇九的話讓王語嫣氣怒於心,手中的袖箭再次破空而出,朝她的面門上飛來。

這女人真夠狠的!

千鈞一髮之際,蘇九扯過肩膀上的畫板,替自己擋了這一箭,也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袖箭扎入木板中還在余顫,發出沉重的嗡嗡聲。

「九公主,我們還是好好說話,不然你的小命可能就命喪在此了!」手指把玩著鋒利的袖箭,王語嫣側眼冷冷朝驚魂未定的蘇九冷笑道。

真可惜那一箭沒要了她的命,不然可以嫁禍給北漠王,挑起兩國的戰端了。

蘇九拔下畫板上的袖箭扔在地上,重新把破了一個洞的畫板背在肩膀上,小臉凝肅而陰沉。

「王語嫣,你到底想要跟本公主說什麼,直說吧。」

穿越過來的她權勢地位金錢美貌都有,但惟獨沒有武功,雖然在現代學過一點跆拳道防身,但顯然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不是王語嫣的對手。

好漢不吃眼前虧,王語嫣那快狠準的手法,武功必定不低,那她何必要拿雞蛋去碰石頭呢。

識時務者為俊傑,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她向來很識時務。

「把元諍還給我,你去和親北漠!」抿唇不屑陰笑了一聲,王語嫣把袖箭重新藏於袖中,嬌弱無力地垂眼輕聲垂眼道,好似剛才帶著冰冷殺意的女人只是蘇九的幻覺。

「既然你有這麼好的武功,在和親的半道上何不選擇逃跑?」蘇九嫌惡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未乾的血跡,不以為然地道。

她半路上逃跑絕對不是什麼問題,自己也不相信她不逃跑是為了不引發兩國的戰爭,很大的可能就是裴元諍說服了她去和親,去木大哥手裡拿想要的東西。

「公主這麼聰明,何必問語嫣呢?」垂著頭,王語嫣的聲音越發的無力嬌軟。

「元諍對你無意,你何必霸著他不放?」

王語嫣語氣里的淡淡嘲諷蘇九假裝沒聽見,舒展了眉眼,笑得灼灼其華。

「本公主不如跟你打個賭吧,賭裴元諍的心裡到底有誰,好不好?」

王語嫣今日這兩箭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裴元諍這個禍水真真留不得,留在公主府就是個禍害,不如找機會除掉他!

縱使她真的很喜歡裴元諍那副清雅的皮囊,但危及到自己的小命,那隻能另當別論了。

蘇九杏眼中一閃而過的稟烈殺意正好被王語嫣抬頭看見,她握緊了袖中的利箭,猶豫著是否要了結其性命的時候,蘇九開口了。

「剛才木大哥讓本公主跟他回北漠,賭裴元諍會不會追來,可惜本公主沒答應,此刻本公主倒是想和你賭上這一把,如若本公主賭輸了,裴元諍拱手還給你,如若本公主賭贏了,你就安安心心做木大哥的王妃,永遠不要回來了!」

自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別人對她好,她必會記得別人的好,倘若別人傷了她一分,她必傷那人十分!

王語嫣冰冷的眸子緊鎖住蘇九笑意盈盈的小臉,在確定她不會對自己耍任何花樣之後,才冷笑開口。

「不知公主想怎麼賭?」

凡是能搶回元諍的機會,她絕不放過!

「很簡單。」抿唇無邪一笑,蘇九把肩膀上的畫架往上摞了摞。

「木大哥過幾天不是要回北漠了嗎?你趁機到公主府擄劫了本公主一起回北漠,再放消息給裴元諍,他得知消息后要怎麼樣,那就事關我們賭局的結果了。」

她這是鋌而走險的無奈之舉,綁架公主的事情一旦敗露,王語嫣絕對沒有好下場,到時候讓裴元諍來捉拿王語嫣,呵,那絕對是一場精彩的好戲。

不是王語嫣死,就是裴元諍傷,或者有更好的結局,兩個人同歸於盡。

蘇九更相信王語嫣為了裴元諍會答應她,只因深陷在愛情里的女人都喜歡干蠢事。

果然,王語嫣在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後,欣然點頭答應了,唇瓣的詭笑很是高深莫測。

「九公主,你輸定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宰相大人你被休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宰相大人你被休了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十四章 公主,你輸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