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奉旨上京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奉旨上京

過了十數日,黃衣軍終於糧草不繼,為防止五大派和卓州城官兵的反撲,只好拔營撤寨,卓州城外野頓時空空如也。

這日,流飛塵正在向剛回卓州城不久的恩師段浩明講述燒毀糧倉的經過,長廊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幾名身穿甲胄的侍衛手捧黃色的聖旨進來,口中喊道:「皇上有旨,著天師派弟子流飛塵和明真即日進京面聖,欽此」。

流飛塵不屬於世俗之人,也不用跪接,只是微一躬身雙手便接了過來。

段浩明笑道:「你以前考取功名之時最大的心愿不就是想親眼見一見皇帝嗎,現在終於天遂人願了」。

流飛塵笑道:「師傅說笑了,只是明真重傷在身,如何動身?」

「這個你到時見到皇帝后,親自說明一下就是了,哎呀,黃衣軍若準備捲土重來,光是準備糧草就需要半年,你這次的確功勞非淺」,段浩明撫須欣然道。

流飛塵給段浩明鞠躬道:「師傅,那塵兒先回去收拾一下,等見過皇上之後再回來陪您」。

「去吧,快去快回」,段浩明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怎麼,皇帝終於下旨召見你了嗎」,喬佳興沖沖地撞門進來。

流飛塵一邊整理著衣裳,一邊笑道:「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啊」。

喬佳一把勒住他的肩膀,說道:「要是皇帝賞賜什麼好東西給你了,千萬別忘記分給我點」。

流飛塵大笑道:「不管什麼東西,我全給你好了」。

喬佳煞有其事的大喜道:「說話算話,那我就在家等著你的好東西了」。

流飛塵見他當了真,急了:「要是皇帝什麼也沒賞賜,那你也不能找我要」。

喬佳見他急得額頭微見青筋,大笑地拍著他的手道:「我只是逗你玩的,記得早去早回,不然我會悶出病來的」。

流飛塵說道:「我會儘快趕回來,對了,明真師兄的傷勢怎麼樣了」。

喬佳收起笑容,說道:「除了胸口還有淤血外,基本沒什麼大礙了,他現在也沒再提暗夜幽魂之事了,我看你上京之前先去看看他吧」。

流飛塵點頭道:「好,我等會就去」。

長廊上,花幽石靜,流飛塵平時總要慢慢而行,以享眼福,此時去見明真卻心無旁騖,他心裡一直猜想著待會見到明真,對方會以什麼樣的表情對他。

下了走廊,又穿過園子,明真的房間就在花園後面,房門雖緊閉,但裡面傳出談話的聲音。

流飛塵耳力遠勝一般人,裡面兩人談話的聲音穿過厚厚的門板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里,「江師兄,你說這事到底該怎麼辦。。。。。」

「。。。。。這樣辦吧」

「可是這對流。。。。」

原來是江豪在裡面,看來兩人說話很小心,估計是耳貼耳悄聲說的,所以話語模糊。

流飛塵雖沒聽全,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兩人在說他的事,心裡一咯噔,也不見明真了,轉身就走。

回到房中,心中還是惶恐不安,剛才江豪和明真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聽明真最後的話語好象是對自己不利,照理說又應該不會,江豪不會是背後算計人的小人。

還是趕快離開這裡,但是他又感覺到一絲害怕,擔心上京這段時間內會發生什麼事。

他獨自一人坐在房間內胡思亂想,只見牆上撲朔迷離,原來一隻飛蛾圍著油燈上下翻騰。

「少來煩我」,他現在看見任何事物都覺得一陣厭惡,手指虛點,「噗」地輕響,飛蛾在空中四分五裂開來。

他看著飛蛾殘碎的肢體,一剎那心裡感到了寬鬆,他似乎覺得他剛才殺死不是只小小的飛蛾,而是知道他秘密的明真。。。。

第二日清早,皇帝派來接他進京的黃金鑄造的馬車正華麗非凡地在大門處等候。

流飛塵一見這陣勢又有些手腳無措了,坐在金光耀眼的馬車上,他如芒在背,雖然百姓們夾道歡送,但他沒有一點愉悅的心情,他輕輕將車簾掀起一角,只見來相送的弟子中並無江豪,心情更加沉重了,喬佳送別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馬車出了城門,駛上官道,漸漸加速,「的,的」,馬蹄聲如急雨,隨行的二十名帶刀侍衛在左右護送。

馬隊日夜兼程,翻山越嶺,向京城急駛。

到了第二天下午,馬車緩了下來,領頭侍衛在外問道:「流公子,大家都累了,是不是在這裡休息下」。

流飛塵掀起車簾一看,一間頗大的破廟呈現在眼前,不知哪個膽大的居然在廟門前搭了個茶棚。

這裡雖然已是江南邊界地域,但在此亂世,還敢在這人跡稀少的樹林之中開茶棚,膽子不可謂不大。

茶棚簡陋,但是有現成的場地,廟門前寬大的空地上擺了六張木桌,其中四張已經坐滿了人,總共加起來二十來人,全都身穿勁服,佩刀帶劍,幾輛手推車上裝著厚重的大木箱。

流飛塵下了馬車,其他人見他們是官兵,言談之間的聲音自然小了起來,一名侍衛拍著桌子大喊道:「上幾壇好酒,把饅頭端上來,大爺們都餓死了」。

一個莊稼汗模樣的人堆著笑臉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說道:「諸位大爺,實在不好意思,店小利微,沒有好酒,只有茶水,大爺們不如喝茶吧」。

那名侍衛眼睛一瞪,正待發作,流飛塵笑呤呤地攔住了,說道:「在這亂世之中,能在此處開設茶座方便南北過客,已屬不易,我看這裡的茶挺香,那些人不正喝得痛快嗎,我們講究一下吧,等到了大城鎮,我再請各位喝酒」。

領頭侍衛說道:「既然流公子開了口,就罷了,快將茶水滿上,有什麼好吃都端上來」。

流飛塵看著那人忙碌的背影,說道:「在這兵荒馬亂的時期,要不是實在生存不下去了,誰願意在這裡開個茶棚,老百姓的日子難過啊,所以我們還是不要為難他們,能籠絡老百姓的心,我們對付黃衣軍才會有堅強的後盾」。

領頭侍衛對他尊敬無比,誠心地說道:「流公子說得是,大家都在京城裡享受慣了,沒過過苦日子,也不知道老百姓的苦處」。

流飛塵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侍衛大人也不必自責」。

這時,從那邊的桌子走來一個中年人

,面貌威武,抱拳對流飛塵說道:「原來是流公子,多年不見,還是風采依舊啊」。

流飛塵微一愕然,自己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江湖朋友。

中年人見他神色茫然,笑道:「流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神威鏢局的總鏢頭萬全,數年前蒙公子相助,才沒被大羅教劫走鏢車」。

流飛塵頓時記了起來,忙起身回禮說道:「恕在下怠慢了,實在是記性太差了,這些年,萬鏢頭可還好」。

萬全哈哈笑道:「托公子的福,一切還好」。

流飛塵掃視了一眼,問道:「怎麼不見令徒和貴千金一道前來」。

萬全回答道:「這一陣子,鏢太多,只好分開押運,他們押另一趟鏢去了」。

流飛塵笑道:「神威鏢局的招牌果然響得很,生意越做越大了」。

萬全說道:「慚愧慚愧,沒有公子就沒有神威鏢局的今天,咦,公子可是做官了?」

流飛塵搖頭笑道:「我哪有那福分,只不過受當今皇上之邀,進京面聖」。

萬全驚訝得虎目圓睜,說道:「流公子果然人中之龍,竟受到當今皇上的賞識,可惜萬某鏢務在身,不能在此久留,日後流公子若有空路過江蘇興化鎮時定要來神威鏢局坐坐」。

流飛塵抱了抱拳,說道:「一定一定」。

待萬全走後,領頭侍衛說道:「大羅教?最近幾年這個邪教好象消失了一般,不見半點消息了」。

若不是遇到萬全,流飛塵差不多已經忘記還有這麼一個教了,淡然笑道:「想必已遭天罰,煙消雲散了」。

吃完饅頭,流飛塵怕店主不敢收錢,搶先付了帳,然後上了黃金馬車,繼續北進。

馬車如飛,南來北往的客商見這馬車如此華貴,知道裡面所坐之人身份非比尋常,遠遠的就避開了,倒也通行無阻。

月華西上,大地裹銀。

世間萬物在半明半暗之中林立羅列,馬隊披著月色在大道上飛弛,馬蹄之聲踐碎了夜晚的寧靜。

流飛塵在軟席之上結跏趺而坐,凝神閉目,體內六神通心法運轉不息,黃金馬車竟隱約透射出淡淡的佛光,在白天,這定然不易看出,只是在這黑夜之中格外顯眼,令兩邊的侍衛驚異不已,愈發對流飛塵敬畏。

天視通,梵音通,神觸通,神會通,夙神通,預兆通,六大神通一一閃現,他腦海之中出現一幕幕人文事物,只是他的夙神通,天視通等還太過膚淺,每一個畫面都是電閃激換,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耳內彙集著天地萬物各種奇聲怪音,人聲,獸語,鳥鳴。。。。

六神通心法終於修鍊得登堂入室,已具小成。

驀然一驚,從六神通的幻象內醒了過來,他最後看得一幕居然是一個身穿藍色甲胄之人,化身萬丈,掌力如刀,青牛山被他一分而二,偌大的天師派莊院攔腰而斷。

難道自己剛才差點走火入魔,不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景觀,天師派雄立世間百餘年,怎會慘遭滅派之禍。

心驚肉跳,不敢再去多想,認定這是六神通和暗夜幽魂相互克制產生的幻覺。

馬嘶輕鳴,領頭侍衛在外面說道:「流公子,前面是蘭風鎮,過了這個鎮就出江南地界了,今天是不是在此留寄宿一晚」。

流飛塵知道兩天連日奔波,他們也累了,說道:「由侍衛大人做主」。

於是馬隊慢行,緩緩地進了蘭風鎮。

此時已是子夜,各家各戶門窗緊閉,燈火全熄,使整個小鎮看上去象座無人空鎮。

來到一家客棧,一名侍衛下了馬,上前敲門,半天也無人響應,侍衛不耐煩起來,將木門拍得「嘭,嘭」直響,喊道:「是不是裡面的人都死光了,還不趕快開門」。

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了條小縫,露出雙戒備中略帶恐慌的眼睛,「你,你是什麼人」。

那侍衛一把將門推開,說道:「你瞎了眼嗎,看不出大爺是幹什麼的嗎?」

掌柜從裡面走了出來,把店小二從地上扶了起來,陪著笑說道:「實在對不起,這陣子出現個專門偷東西的妖怪,因此我們防備之心才這麼重」。

侍衛走了進去,將桌子一拍,說道:「什麼妖不妖怪的,還有沒有上房」。

「有,有」,掌柜連連點頭。

流飛塵連忙走上前,說道:「掌柜不必害怕,我們只是在此住一夜,房錢會付的」。

領頭侍衛從懷裡掏出一錠白銀,說道:「拿去吧」。

掌柜的臉上還有難色,但見面前都是朝廷的人,不敢得罪,只好勉強收下。

收了錢還怕什麼,流飛塵覺得奇怪,正要開口詢問。

店小兒說道:「各位大爺們,我帶路,房間都早已準備好了」。

領頭侍衛說道:「不急,掌柜的,有沒有酒菜,我們都餓了」。

掌柜想了想,說道:「這麼晚了,只有些剩飯剩菜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領頭侍衛擺擺手,說道:「剩菜就剩菜吧,不過熱幾壺酒來」。

吃完飯,領頭侍衛派了兩個人去黃金馬車內睡,流飛塵等正要上樓去休息,掌柜說道:「各位晚上睡覺一定要將門窗關死」。

領頭侍衛奇道:「這是為何?」

掌柜說道:「因為最近出現一個妖怪,一不吃人,二不偷雞摸狗,卻只偷人身上貴重的財物,而且防不勝防啊,因此我怕各位大爺丟失東西后責怪本人,實在不敢貿然留各位大爺住宿啊」。

領頭侍衛笑道:「妖怪?」他看了看流飛塵,傲然說道:「有這位公子在此,什麼妖怪都要退避三舍」。

流飛塵想了想,說道:「既然有妖怪,晚上我就睡在馬車內吧」。

領頭侍衛知道妖怪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當下點頭說道:「只是這樣委屈了公子」。

流飛塵笑道:「何來委屈之感,黃金馬車可不是任何可以坐得了,我正好多坐坐過過癮」。

領頭侍衛笑道:「如此就請公子多加小心」。

獨自一人坐馬車上,夜風將布簾吹得簌簌抖動,流飛塵想起明真和江豪,心中又不安起來,這兩人現在成了他的心病,他有個不祥之感,這次上京之際總會出點什麼事來。

正在他神遊四海之時,車身猛地一抖,復又平靜下來。

流飛塵輕掀布簾,只見車身脫離健馬迅速騰空,向上升去,心道莫非真的來了什麼妖怪,但是四下又不見妖怪的影子,它到底藏在哪裡了,難道是用了搬運之法,如此的話,那麼這個妖怪倒還有點道行。

車身在空中飛行了一陣,緩緩向下滑去,落在一個山洞之前。

一個身材瘦小的東西從車身底下鑽了出來,原來妖怪一直在下面托著車身,能在流飛塵神遊之際還能靠近馬車,這妖怪的身法也算得上輕盈似風了。

車身又動了起來,是這妖怪在後面推著。

流飛塵自然不會懼怕,安然坐在車內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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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邪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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