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禍端初生

第一百零七章 禍端初生

回到卓州城,見過段浩明后,流飛塵據實回稟了一切。

段浩明臉上憂色稍現即逝,他神情冷靜地叫流飛塵先回去休息,自己坐在藤椅上思索著。

流飛塵恭敬地退了出去,順手將門掩上。

月光如水,輕瀉在庭院之內,流飛塵踏著夜色走向自己的房間,路過花園之時,聽見裡面有聲音,便折轉方向,走了過去。

花前月下,白衣如雪,一對金童玉女正意興闌珊地練劍。

寒光如練,穿梭迂迴,銀龍盤空,雙蛟翻滾。

流飛塵拍手稱讚道:「好劍法,雙劍合壁,簡直無懈可擊,江師兄,雷師姐,你們讓我大開眼界了」。

江豪和雷雪聽見他的聲音,連忙止勢轉過身來,雷雪粉臉微紅,說道:「流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江豪見她窘迫,打圓場道:「呵呵,我剛巧路過這,見雪妹劍法精湛,一時忍耐不住,便拔劍湊興,對了,流師弟你去哪了,整個晚上都不見你」。

流飛塵走了過去,整了整尚未換下的夜行衣,說道:「我探黃衣軍大營去了,剛從師尊那回來」。

「哦,可曾探到什麼情況?」江豪眼裡精光一閃。

流飛塵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都怪我學藝未精,剛一接近主帥營帳,便被人察覺,險些回不來了」。

雷雪恢復了正常,格格笑道:「你還學藝未精?你現在可說是五派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了」。

江豪笑容僵硬了一下,但馬上恢復自然,他說道:「同門這麼久,從來沒有機會和流師弟比試,你既然說我和雪妹的雙劍合壁無懈可擊,那麼你就來接幾招試試」。

流飛塵欲要推辭,江豪緊接了一句:「點到即止」。

雷雪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早想和流師弟過過招,只顧忌單打獨鬥,自己肯定不是對手,現在江師兄和我聯手試招,那就最好了」。

流飛塵苦笑搖頭,無奈之下只好應允:「好吧,不過得罪之處,萬請見諒」。

這時,聽見園口有人喜道:「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面,我得去叫大夥來瞧瞧」。

流飛塵回頭看去,原來是明真,只見他果真轉身叫五派其他弟子去了。

流飛塵有些忐忑起來,如此大出風頭,不知師傅段浩明知道後會不會雷霆大發。

江豪和雷雪反倒沒什麼,仍舊是那副模樣。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想必是來看熱鬧的各派弟子趕來了,流飛塵名聲鵲起,五派多少弟子想一睹風采久未如願,現在有這樣機會,怎麼會不趨之若騖。

頃刻之間,花園的角角落落,屋檐屋頂之上站滿了五派弟子,男男女女,不時對著流飛塵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喬佳在屋頂上說道:「流師弟,江師兄和雪師姐都要小心,都可別傷了」。

雷雪嬌聲道:「你就放心吧,我們是點到即止」。

江豪,雷雪雙雙抽出寶劍,站好方位,成左右犄角之勢,夾擊流飛塵。

雙劍橫空而來,如蛟龍出海,凌厲萬分。

流飛塵雙眼如電,將兩人的細微動作盡數捕捉,低身一竄,快如迅雷,在雙劍中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曲指一彈,龍呤之聲大作,江豪和雷雪上身晃動,幾乎拿捏不住長劍。

這還是流飛塵保留了力道,否則兩人的長劍便要脫手而出,在眾弟子面前顏面掃盡。

江豪,雷雪兩人對視一眼,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雷雪嬌聲說道:「流師弟小心了」!

說完,兩柄長劍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氣勢如虹,看樣子兩人已將看家本領拿了出來。

流飛塵在劍光之中左閃右避,使出空手入白刃的近身功夫與兩人游斗,他不敢太快結束這場比試,以免兩人的面子上過不去。

兩人劍法越施越快,彷彿脫僵的野馬,無拘無束,花園之中只聽到劍氣破空的聲音。

落花紛飛,劍氣浸脾。

流飛塵黑衣飄飄,如暗夜精靈翩然起舞,將曼妙的身法施展得淋漓盡致。

四周轟然叫好,既為江豪和雷雪雙劍合壁喝彩,更為流飛塵神妙的身法傾倒。

江豪手中長劍攻勢不停,口中說道:「流師弟,你就索性一併指教下我的魔法鍍膜」,話音一落,「哧,哧」聲響,開山劍紅如烙鐵,炙熱如火。

流飛塵驚道:「江師兄你。。。」。

周遭的其他弟子看熱鬧不嫌事大,見江豪使出魔法鍍膜,紛紛叫好,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紅光如電,魔法鍍膜銳不可擋,劍身離流飛塵尚有兩寸,熱力便將他的衣服灼起了一個小洞。流飛塵大吃一驚,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心神微微鬆懈之際,雷雪的長劍如天外飛仙,破空而來。

雷雪劍法尚未精熟,又被流飛塵逗得好勝之心大起,出手儘是生平所學,這下見流飛塵突然怔了怔,好象已經要避讓不及,嚇得口中大叫道:「流師弟快快閃開」,手中長劍卻不聽話地直刺過去。

流飛塵回過神來,在長劍穿胸之際,催動浮幽步橫移出去,殘影立象。

四下一片驚嘆聲,江豪與雷雪收住劍,後者拍著胸口說道:「天啊,嚇死我了」。

江豪輕皺著眉頭說道:「流師弟,好象你用的這式身法不是本門絕學」。

流飛塵心中暗叫糟糕,五派受暗夜幽魂荼毒甚深,他生怕被江豪認了出來,忙望向雷雪。

雷雪會意,打著哈哈說道:「好了,比試在此為止,江師兄,我覺得我的劍法陡然之間增進不少」,她岔開話題,以免江豪看出漏洞。

明真和喬佳大笑著走了過來,口中連叫過癮。

江豪笑道:「明真師弟,什麼時候你也和流師弟過過招,讓我在旁舒適地開開眼界」。

明真搖頭說道:「我就不必獻醜了,你和雪師妹的雙劍合壁妙到毫顛仍不能勝過流師弟,遑論我一人了」。

江豪笑容頗不自然地望向流飛塵,說道:「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距印證大會已是四年時間,流師弟進展到如此境界,真是叫人驚嘆」。

流飛塵望著黑衣上的破洞,苦笑道:「江師兄的魔法鍍膜才是一絕,我險些抵擋不住,我得回房間將這衣服換了」。

望著他和喬佳遠去的背影,江豪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回到房間。

喬佳說道:「你怎麼會和江師兄他們比試起來,你可知道剛才差點露餡,要是讓人起了疑心,那就麻煩大了」。

正說著,敲門聲響起。

原來是段浩明派人過來叫他過去,流飛塵猜曉可能是因為剛才比試的事情。

流飛塵對喬佳說道:「師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見師尊了」。

喬佳說道:「我看這次段師叔叫你是因為比試的事情,你要小心點」。

流飛塵點點頭,去了。

果然,段浩明一臉慍色地等著他,揮退左右,沉聲說道:「修真之人最忌顯露,你在五派弟子中大出風頭,難保不會引起其他的嫉妒,你以一敵二,在眾人面前掃了你江豪師兄的面子,恐怕日後會造成你和他的隔閡」。

段浩明從未如此聲嚴色厲地指責過他,流飛塵頓時大氣也不敢出,低著頭,象個做錯事的孩子連連說道:「弟子知錯了」。

段浩明嘆了口氣,面色緩和下來,說道:「為師知道你沉著持重,今日之事,或許不是你的本意,以後注意就是了,畢竟你修鍊過清心咒,與別的弟子自是不同,若是被人瞧了出來,難免少不了麻煩」。

流飛塵心中雖有委屈,但他知道段浩明乃是愛他心切,也不作辯解,說道:「弟子日後必不敢再犯,請師尊見諒」。

段浩明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既已知罪,也不加罪,你總算還知道分寸,只和他們打了個平手,為師知道你的修為,他們兩個聯手必不是你的對手」。

流飛塵訕訕笑道:「師尊過獎了」。

段浩明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艷陽高照。

城東的山坡上,江豪長身玉立,衣袂飄飛,雷雪在他身後折著花枝。

「雪妹,你老實告訴我,流師弟除了本門的心法,是不是還學別派的法術?」

江豪聰明絕頂,昨天他見雷雪打圓場,已知雷雪必定知道流飛塵的底細。

雷雪內心單純無比,不擅撒謊,她面露難色地說道:「江師兄,你別逼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江豪見她如此語氣,越發肯定想法,慢慢走到她的身前,柔聲說道:「雪妹,我不是逼你,我看流師弟的身法詭異靈幻,不似正派身法,我怕他誤入歧途而已,你若是為他隱瞞則是害了他,及早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

這只是江豪一時想到的說詞而已,想不到瞎貓撞見死老鼠,被他說中了。

雷雪的臉色煞白起來,她顫抖著雙唇說道:「我若告訴你,你千萬不可說出去,否則我以後不再理你」。

江豪大喜,連忙點頭說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我這是為流師弟好,怎麼會害他呢」。

雷雪確定四下無人後,心驚膽戰地說道:「流師弟學的是。。。學的是暗夜幽魂心法」。

「什麼!你說什麼!」江豪如巨雷轟頂,不能置信地呆立在場。

「噓,你小聲點,被別人聽到,那我就慘了」,雷雪急忙看看四周。

江豪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道:「我的天吶,暗夜幽魂和五派勢同水火,流師弟怎麼偏偏學到了這門邪功」。

雷雪急得為流飛塵開脫:「流師弟也是沒辦法,當初他被打入六道輪迴,化身為貓,機緣巧合之下,遇到河沉陽葬身之地,惟有學他的暗夜幽魂心法才能恢復人身,所以。。。」

江豪聽后,笑道:「原來如此,雪妹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流師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學這暗夜幽魂的目的自然與河沉陽想獨霸天下不同」。

雷雪如釋重負,笑臉如花地道:「江師兄,你真是通情達理,說真的,我也一直為流師弟擔心,生怕。。。生怕他成為第二個河沉陽,不過這是我杞人憂天而已」。

江豪轉過身,望著山坡下的爭艷地百花,面容有些陰森起來。

剛將六神通心法練完一大周天的流飛塵下了榻,他現在覺得體內那股熱流越來越強,雖然還不能蓋過那股冷流,但在體內滾滾寒流之中綿延不絕,自強不息,不似以前那般能清晰地體會到冷流肆虐。

隨著六神通增進,耳,目也越來越聰敏,蟲鳴蟻聲如擂鼓響鐘,轟然入耳。

一名官兵前來通報,卓州刺史蕭鶴山邀請各派弟子前往大廳議事。

流飛塵還從未見過這一方之主,走到大堂,兩排木椅上分別坐著各派弟子,段浩明坐在蕭鶴山旁邊。

穿著鮮艷官服的蕭鶴山威嚴地坐在正中,方正的臉形使他看來頗具豪氣,嗓音也是洪亮有力:「請各位前來,是因為探子探得黃衣軍各路人馬已在緊急調動,看態勢在作攻城的準備,為了卓州百姓的安危,蕭某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段浩明說道:「蕭大人說這話就見外了,大家都是為了卓州城的安危,有什麼話儘管說,我們對調兵打戰都是外行,所以蕭大人一聲令下,五派弟子必唯令是遵」。

蕭鶴山忙道:「蕭某怎敢對各位指手劃腳,各位能來到這卓州城,蕭某和全城百姓都已感恩不盡了」。

段浩明擺擺手,站了起來對著在坐的各派弟子說道:「五派弟子聽令!」。

「是!」

下面齊齊一聲吼。

「在此卓州城存亡之際,各派弟子以蕭大人軍令是從,違者門規處置」,段浩明聲色俱厲地說道。

五派弟子全部站了起來,說道:「必定遵守蕭大人軍令」。

蕭鶴山手足無措地說道:「各位真是折殺蕭某了,也罷,為了卓州百姓,蕭某隻好不敬一回了」。

山風勁吹,平原上野草四伏。

江南的第一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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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邪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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